沈明玉似乎與七公主挺投緣,兩人挨在一處說話,都是明眸皓齒的女子,一個俏麗,一個溫柔,顯得其樂融融,八公主自然是加入她們的,落單的十一公主孤零零坐着,白淨的小臉藏着幾分憂愁。
白離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是故沒有過去開導她。
商芷郡主站起來道:“我父親命人送了許多新鮮果子進宮,都是在我家果園裡摘的,一會我命人分出來送去衆姐妹宮中,沐岫姑姑用水晶缸湃了些,大家先嚐嘗看。”
七公主頷首微笑道:“商芷妹妹有心了。”
趁宮人端果子上桌,商芷郡主拉了白離去抱廈,白離不安道:“沈小姐還在外邊,我們不打聲招呼就走開不好吧?”
商芷郡主道:“她有七姐姐和八姐姐陪着,我有話同你說。”
白離怪道:“什麼話非現在說不可?”
商芷郡主像是憋壞了,確定抱廈沒有他人,才道:“我昨天去皇伯母寢宮,無意中聽到皇伯母與四皇兄在說話,他們有談到沈明玉。”
白離瞪大眼,詫道:“難道四皇子也看中了沈小姐?”
商芷郡主皺皺眉,道:“好像不是這樣,四皇兄跟皇伯母吵了起來,我怕被發現,沒敢繼續留在那裡,不過沐岫有親眼看見四皇兄是被人扶出鳳儀宮的。” шшш• тt kān• ¢ o
白離容色一肅,道:“母后平時最疼四哥哥,怎麼會這樣?”
商芷郡主笑了笑,道:“原來你也不傻呀,看得出皇伯母獨寵四皇兄,說起來,太子哥哥是皇伯母的嫡長子,又是東宮之主,卻甚少見太子哥哥親近皇伯母,我小時候就覺得奇怪,其實太子哥哥儒雅溫和,待人是極好的,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皇伯母就是不喜歡太子哥哥。”
白離唬道:“你也太大膽了,這話也敢明目張膽的說!”
商芷郡主吐了吐舌頭,親熱地拉住她的胳膊搖晃,道:“我也就同你說說,我們雖不是親姐妹,但在這宮裡,我只信得過你。”
白離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看着她。
商芷郡主笑嘻嘻道:“好啦,不說太子哥哥了,我問你,你覺得皇伯父會讓嘉卿城主娶哪位公主?”
白離一驚,捂住她的嘴道:“都是沒有定下來的事,你也不怕被人聽去。”
商芷郡主拉開她的手,道:“沒有十分也有九分,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你可知七姐姐的駙馬已經定了人選?”
白離詫道:“真的?”
商芷郡主道:“是盛穆將軍的二兒子,雖也是嫡出,但到底不是長子,皇伯父隱而不宣,怕是覺得面上不好看。”
白離呀了一聲,轉念一想,又覺得是一門好親事,道:“盛夫人與我孃親素有來往,是一位極明理嫺淑的夫人,她家嫡長媳是六部尚書的獨女,七姐姐爲人和善,又貴爲公主,真若嫁去盛家,既不用管理偌大的家務,又能獨立門戶,與公婆之間自然是沒有齟齬,只是不知盛二公子爲人如何了?”
商芷郡主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京城從未傳過他的壞名,這門親事是好是壞,就看七姐姐怎麼想。”
白離突一激,遲疑道:“既然七姐姐的婚事定了,那嘉卿城主會是誰的駙馬?”
商芷郡主眨了眨眼,道:“你猜他會選誰?”
白離感到莫名的悲哀,苦笑道:“就算嘉卿城主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但也只是王爺,帝王家的公主豈會由他來挑。”
商芷郡主道:“那也說不定,尋常人家多是娶妻只娶賢,但凡有些家世的,就會娶對自己家族或仕途有利的女子,這世間男子可不是都像元修哥哥那麼死心眼。”
白離頓時啞口無言。
幾位嬤嬤尋過來,商芷郡主只說是弄髒了手,來抱廈清洗,她們隨嬤嬤回殿,白離餘光瞥見走廊盡頭有個影子落在地上,她回頭定眼看去,花影扶蘇,什麼人都沒有。
“你看什麼呢?”商芷郡主碰了她一下。
白離回了回神,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回到側殿,只剩七公主和八公主兩姐妹端坐在位置上,神情淡淡的,並無十分的精神,一旁的宮人道:“明妃娘娘突然身子不適,清兒姑姑來報,十一公主匆匆走了,沈小姐被嘉卿城主身邊的隨侍叫走。”
白離想起十一公主眼中鬱結的愁緒,且除晨昏定省外,她半刻不離地守在紫萱宮,想必明妃娘娘的身子確實不大好,一想到這裡,她暗暗嘆了口氣。
大夥都沒什麼興致,商芷郡主撐起下巴,悶悶道:“真是無趣。”
鳳儀宮牡丹開遍,清雅而貴氣,嘉卿城主負手望着一株紫魏,白皙俊俏的面容有絲淡淡的倦意。
沈明玉仔細看了他的臉,笑道:“表哥,宮中美人尚且看不盡,你何苦盯着花看,皇宮的花再尊貴,也比不上那傾國傾城色。”
嘉卿城主輕咳了咳,道:“你也注意些說話的分寸,難道姨母沒有對你講過,這次進宮,就是替你選夫婿的?”
沈明玉撇了撇嘴,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只選自己喜歡的。”
嘉卿城主不禁愁道:“你只知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位皇子,但這宮中皇子不少,如今你又住在鸞妃宮中,恐怕聖意已定啊。”
沈明玉一雙美眸沉了沉,道:“可恨我不是男子,話說不得,人找不得,我在華盛宮這幾日,三皇子竟從未露過面。”
嘉卿城主道:“我見過四皇子,他不是你口中說的那人,興許那個人是太子呢?”
沈明玉愣了愣,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