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回

大師閉着眼給白離把脈,他身上那股淡淡柔和的香氣,令白離很安心,她原本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但不知爲何,兩隻眼皮不停的打架,終於,她把持不住,身子往一邊歪去。

這一覺睡得好極了,感覺整個人飄在雲端一樣,令人神思清明,白離滿心的溫暖,她伸了伸懶腰醒過來,臉還在牀單上蹭了蹭,又柔又軟,暗歎,丹琴真好,知道她愛睡覺,特地換了這上好的……是雲蠶絲的料子吧,用來做牀單真是暴殄天物,不過,白離擰了擰眉,對了,她正坐在馬車上,好像還有個人……

“大師!”白離驚叫着坐起,她愕然的回頭,大師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就近在眼前,他皺着眉頭,惺忪未醒的臉上是萬般的風情,白離嚇傻了,整個人往後倒去,大師伸手抓她,她躲得更厲害,後腦勺狠狠的撞在硬板上,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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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疼得齜牙咧嘴。

大師幸災樂禍道:“你這是想學人練鐵頭功呢,還是想試試這馬車的質量?”

白離熱淚盈眶的抽搐。

大師敲了敲車壁,發出清脆的聲響,道:“是鐵樺樹做的,結實得很。”

白離委屈至極道:“大師,你怎麼能在我的車裡睡覺呢,而且還……還……”摟着她睡這句話白離說不出口,索性就忽略不提了。

大師擡了擡痠疼的手腕,道:“公主可真沉啊,其實本大師也是被迫無奈的,公主招呼都不打,說睡就睡着了,本大師不好攪人清夢,只好借公主的地方歇了一覺。”

他一臉的毫不在意,白離卻感到心驚肉跳,說到底,她是要嫁去蜀國的,多少都要看雲達的面子,要是惹得雲達不高興,在蜀王面前給她穿小鞋,一句行爲不端,就能給她扣上永遠都洗不乾淨的屎盆子。

一想到這裡,白離冷汗直如雨下,不由分說的推大師下馬車,大師表情誇張,但語氣輕描淡寫道:“欸,公主莫急,雲大人派人來問過,本大師說公主睡得正香,讓他先在外等着……啊!”

白離一怔,但手上的力道已經使出去了,大師格外柔弱的滾出馬車,砰地一聲響,他生生摔到地上,馬車門被撞得大開,白離驚慌的趴在車緣,雲達就立在外頭,四目相對,白離感覺出雲達的憤怒,還有大師哼哼唧唧的聲音,雲達眸色風雲變幻,正當白離以爲他會大吼一聲,你這個**時,雲達酷酷的轉過身去了。

大夫檢查了大師的情況,道:“腳踝扭傷,要修養幾天。”

雲達道:“既然大師受傷了,就不適合騎馬,坐馬車吧。”

“雲……愛卿!”白離情急之下叫道。

雲達站住,並未回身,語氣不辨情緒道:“公主有什麼吩咐?”

白離心虛道:“愛卿,能否再準備一輛馬車,畢竟……男女有別。”第一次,白離說這句話會這樣的不自在。

雲達頓了頓,道:“這個恐怕辦不到了,荒山野嶺的,還要穿過兩座山,纔到谷城,並沒有多餘的馬車。”

大師附和道:“一輛馬車就夠了,不用麻煩。”

白離瞪過去,大師只顧着看自己的腳,雲達大掌一揮,隊伍繼續前行,沒有人理會她的央求,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白離頓時覺得有種深深落寞。

大師以一種鳩佔鵲巢的姿態,霸佔了馬車上唯一的軟榻,他橫躺在大迎枕上,一頭黑如鴉羽的青絲鋪成在繡着牡丹花團的錦緞上,格外旖旎明豔,讓人挪不開眼。

大師翹着二郎腿呼呼大睡,白離縮在一旁,耳邊聽得他呼吸平穩,才拉着丹琴咬耳朵道:“你怎麼能把大師單獨留在車裡?”

面對主子的指責,丹琴有苦難言道:“您一見大師就睡着了,奴婢難得見您睡得舒坦,偏偏大師讓奴婢去煮百合蓮子羹,說您傷了神,要靜心補氣,奴婢也沒想那麼多,就去了,回頭就見雲大人守在馬車門口,他的人也不讓奴婢和長喜靠近,纔有剛纔那一幕。”

白離害怕道:“那雲大人是什麼意思?”

丹琴也快嚇哭了,道:“奴婢和長喜也想不透啊,若說雲大人不願見您和大師走得近,就沒必要讓大師坐馬車了,偏偏……”

捉姦捉雙?

白離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時,她捂着臉往車壁上撞,丹琴生怕她想不開,趕緊用手隔着,寬慰道:“公主行的端走得正,不必畏懼這些,奴婢想着,雲大人是蜀國人,說不定根本沒把咱們中原人的禮儀放在眼裡,不然大師也不會和您一起坐馬車啊。”

白離欲哭無淚道:“那個雲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就是怕被人下了套子,還傻乎乎的往裡頭鑽啊。”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原以爲大師是皇帝哥哥派來保護她的,怎麼變成專門給她使絆子的了。

大師啊,大師,您就放過小女子吧,但一想到大師的特殊身份,連狐妖都收拾,真想收拾她的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巨大的壓力下,白離開始懷疑自己的物種,大師這般折磨她,會不會專門來收她的?

等翻過第二座大山的時候,大師的腳傷還沒好,白離整日用哀怨的眼神瞪着他,一日大師委實受不了,豪邁的掀起衣袍,露出自己雪白修長的腳踝,道:“公主自己看吧,本大師的傷確實沒好。”

腳踝腫得老高,白離只看了一眼,慌忙捂上眼睛大叫:“大師,請自重。”

大師突然臉紅起來,道:“都是公主逼的,本大師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哎呀,真是慚愧,慚愧。”

慚愧你妹啊!

白離傷心的趴在車壁上,她不是大師的對手,大師是神人,臉皮厚得非常人能想象,她胸悶氣短的掀開窗簾,只見雲達騎着馬在前頭,高大的身軀有種雪巔蒼柏的挺拔,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白離的目光,不知爲何,白離覺得他笑了一下,儘管他臉上戴着面具,什麼都看不到,但白離肯定,他一定是笑了,而且是在嘲笑她!

白離想起自己這幾天吃不好,睡……倒是睡得挺香,每次醒來都看到大師那張令人窒息的臉,她就哀怨極了,生怕被雲達抓住現行,她連話都不敢說,整日縮在馬車角落裝文靜,自然了,連出恭都要忍到隊伍停歇修整的時候,因爲大師也得出恭啊,趁他下車讓出空間,丹琴才火燎火急的準備起來。

雲達也在懲罰她!

白離意識到這個問題,她覺得更傷心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僅僅是誤闖神秘村子,耽誤了隊伍的行程麼?

“丹琴。”白離喚了一聲。

長喜的馬噠噠的跑到馬車前,丹琴也在馬背上,白淨的臉蛋被風吹得微紅,但看得出來,丹琴很開心,她本不會騎馬,在馬車裡陪着白離,但大師是個話癆,白離堅持不肯同他說話,他就逗着丹琴玩,丹琴是個死心眼,三兩句話就被撩得面紅耳赤,苦巴巴的望着主子求救,白離無法,只好讓她下車去找長喜。

“公主,您肚子餓了嗎?”丹琴臉上洋溢着明快的笑意問道。

白離暗歎了口氣,在心中腹誹,你玩開心了,你主子卻快瘋了,嘴上還是端莊道:“馬車得悶得很,你去跟雲大人說一聲,我想下車騎馬。”

丹琴遲疑了一下,道:“公主是金枝玉葉,騎馬風吹日曬的,會損傷公主的肌容,想來,雲大人不會答應的。”

“快去。”白離眯起眼。

丹琴忙道:“是,奴婢這就去。”主子發火的樣子,好可怕。

雲達得知消息後,親自騎馬過來,白離細聲細氣道:“愛卿說過,蜀國對女子沒有那麼多的限制,騎馬打獵的事女子也可以做,是以,我想騎馬,可以嗎?”

雲達道:“你確定要騎馬?”

白離用力的點頭,只要能擺脫大師,怎麼樣都行,但很快,白離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並不怎麼明智,對大師的敵意是莫名其妙的,但云達的冷酷無情卻是貨真價實的,他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找來的那匹馬看着溫順,但白離一騎上去,就感覺出馬的野性難馴,她不過是拉了一下轡繩,馬就重重的朝地上噴了口氣,直噴得塵土四起,白離擡手用袖子擋了一下,馬突然提高前蹄,白離驚呼,她沒有抓住轡繩,卻抓住了馬的毛髮,馬發出長長的嘶鳴。

“快放手!”雲達大吼一聲。

馬受到刺激,撒腿狂奔起來,白離也想放手,但馬的速度太快了,她若放手,定會被掀下馬背,不放手,馬毛被她抓着,且越抓越用力,馬也不會乖乖停下來,山路上全是碎石,坐車已經很顛簸了,何況是騎馬,白離被顛得七葷八素,胃裡難受得要命,她努力俯低身子,想乘機抱住馬脖子,只要不被掀下馬,憑這匹良駒的素質,不會發狂太久。

正在這時,白離看見前面有個車隊,她心裡暗叫不好,心一橫就放開了抓着馬毛的左手,馬狂躁的擺動着身體,白離差點被甩飛,她死死抓着右手的轡繩,用力撲向馬背,她大叫:“快讓開,快讓開……”

那個車隊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看她的馬就要追上別人的尾巴了,白離閉上眼,盡人事的大喊:“快讓開!”

“嘶!”馬的叫聲蓋過了白離的聲音,隨後巨大的一聲響,那絕對是馬車被撞毀的動靜,白離的身子飛出去,她絕望的閉上眼,不敢目睹這悲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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