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曬着太陽,頓時感覺有些無聊。
翠微拿斗篷爲她穿上,道:“公主,這種烈日是最傷肌膚的,您可別頂着日頭曬。”
白離懶懶道:“真暖和,我想在這兒睡一覺。”
爾蓉也覺得不妥,逗弄她道:“公主,要不您坐在鞦韆上,奴婢推您吧。”
白離才提起一絲精神,道:“好啊,你們大些力氣推,我看能否看到宮外的景色。”
爾蓉莞爾道:“公主說笑了,鞦韆蕩得再高,也是瞧不見宮外的。”
白離興沖沖地坐上去,道:“姑姑,我們試試看。”
爾蓉和丹琴一起推動鞦韆架,白離一身白色衣裙翩翩飛舞,暖風劃過臉頰,能嗅到桃花的芬芳,她鈴鈴笑道:“再推高一點。”
爾蓉道:“公主,仔細摔着,可不能再高了。”
白離脆聲道:“沒關係,姑姑,我抓得牢,摔不下來,你們再用點力,我就要看到宮牆外了。”
丹琴笑道:“公主,您抓緊,奴婢要用力了。”
“好。”白離笑着,聲音宛若風鈴飄出辰央宮。
三皇子站在宮門口,問身邊的人:“你說這裡現在是長公主的宮殿?”
內侍楊正回道:“正是,三皇子有所不知,自長公主進宮後,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喜愛,這辰央宮原是皇上當皇子時住過的宮殿,空置多年,便也賜給了長公主。”
三皇子若有所思,碧瓦宮牆內傳出的笑聲清澈動人,他想起那晚月光下那雙極美的眸子,他總忘不了,纔會尋到這兒來。
“三皇子,您要進去嗎?”楊正詢問道。
三皇子道:“算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誰,若是有緣,自然會再遇上的。”
楊正很少見主子對什麼人這麼上心,笑道:“能讓三皇子您這麼惦念的人,肯定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三皇子淡淡一笑,道:“天下美人多得是,這宮中就遍地都是美人,我記得她,是因爲她跟別人不一樣。”
楊正道:“聽三皇子這麼說,奴才也想見見那位姑娘了,不過,鸞妃娘娘還等着您呢。”
“走吧。”三皇子轉身朝華盛宮走去。
楊正忙跟上。
鸞妃一臉病容,憔悴地歪在軟榻上,三皇子跪在榻前,溫和道:“母妃,聽宮人說您不肯吃藥?”
鸞妃懨懨道:“本宮得的是心病,吃藥有何用?”
三皇子笑道:“母妃的心病不就是我嗎?如今我回來了,怎麼母妃還反而不高興了?”
鸞妃盯着兒子俊逸的面容,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自她進宮以來,一直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有皇后壓在她的頭上,不過只是個空設的虛位罷了,對她的要求,皇上都是百依百順,哪知那個賤人一進宮,皇上的心意竟然全都變了,還當着衆人的面訓斥她,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咽部下去的。
“玄逸,你是皇上最器重的兒子,本宮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就憑這兩點,母妃是絕不會讓你屈居太子之後的。”鸞妃一掌拍在錦緞上。
“母妃。”三皇子神色有些複雜,道:“大皇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他素有賢名,百官擁戴,天下百姓誠服,我怎能與他相爭?”
鸞妃臉色一變,氣道:“大膽,誰準你說這般沒志氣的話?”
三皇子低下頭,道:“母妃息怒。”
鸞妃雙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道:“你是我的兒子,我這一生都是爲了你,玄逸,你可懂母妃的心?”
三皇子嘆道:“母妃心裡有我,也有父皇。”
鸞妃忽身子一軟,三皇子忙起身扶住她,一臉擔憂。
鸞妃嘴角泛起苦笑道:“可皇上的心,從來都不容人猜測,他可以寵我上天,也可以瞬間打我入地獄,這些年,我擔驚受怕,時時刻刻都想要討他歡心,生怕稍有不順就惹怒他,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所以,我不要我的兒子以後也仰人鼻息,不要你一輩子都臣服於太子!”她的語氣強硬起來。
三皇子道:“兒子明白,母妃都是爲了我。”
鸞妃抓住他的手道:“玄逸,你想當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