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

張叔的案子,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終於結案了。兇手是兩個當地的地痞流氓,原因只是他們看到了張叔的車很好,想搶些錢財,用****逼停他的車,沒想到打偏了,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們也沒想到會這樣,當時嚇壞了,就直接開車跑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林墨初雖然沒說什麼,但是表情有些不對,像是在不屑的嘲諷着什麼,眼神卻異常狠厲。

我問他怎麼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沒事。

我沒有多想,他之所以有這樣的神情,只是因爲張叔的死,對那兩個謀財害命的人,恨之入骨吧。

大四學期結束的那個暑假,我們也沒閒着,繼續在醫院實習。對於我們來說,暑假就只剩個名稱而已了。不僅要工作,還要準備研究生考試,每天我都是忙到起飛,就很少去酒店找林墨初了。他可能也是很忙,所以沒特殊情況,也沒再刻意過來接我。有時候甚至一個星期都見不了一次面。我們都忙,也是沒有辦法。

只是在某個週末的晚上,秦秋非要拉着我陪她去夜總會,去參加她朋友生日聚會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我的男人,從此,我的世界,天塌地陷。

其實我是不願意去那種場所的,只不過秦秋說怕她自己去,她男朋友懷疑,到時候因爲這個生氣,不值得。

我對她說那就別去了唄。

她說不行,過生日的這個人是她大學的好閨蜜,不去就太不夠意思了。她說我就負責坐在旁邊吃吃東西,陪她回去就行。

因爲只有我陪在她身邊,她男朋友纔會心裡踏實。我說這是什麼邏輯。她笑着說還不是因爲我爲人處世太正派,不會讓她做越矩之事。

只不過在我獨自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追着跑過去,卻見他走進了一個包廂。

是他嗎?以前,他可是從來不到這種地方來的。

我猶豫着,沒敢推門進去。只是走到外面,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久久沒人接聽。

轉身進去的時候,卻看到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熟悉的車。看到相同的車牌號,我確實,是他,沒錯。

內心糾結着,要不要推門進去找他,可萬一是在和人談事情,這樣做就顯得太沒禮貌了。

直到肖紅俊過來接秦秋,他都沒有出來。我讓秦秋他們先回去。說林墨初在這兒,他在談事情,我等他一起回去。

凌晨一點,林墨初,郭浩宇,還有四五個穿西裝的男人,一起寒暄着從夜總會門口走了出來。其中兩個男人旁邊,還站着纏到他們身上,蹭來蹭去的女人。像是……,坐檯的小姐吧。

我有些生氣,雖然我不知道和他說話的是多重要的客戶,但是,我討厭他和這樣作風不正的人混在一起。他們……,在包廂的時候,裡面應該就有女人了吧!那他……會不會……,我不敢往下去想,理智告訴我,要信他,這麼多年對他的瞭解,他不是那種人。

就在我準備上前叫他一起離開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走出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站到他的旁邊,雙手挽住他的胳膊,撒嬌一般把臉貼進了他的胸口,一臉嫵媚的笑着。

我連忙轉過頭,不敢再去看。

秦玥,你這樣傻傻的等在門外,是在做什麼?!自取其辱嗎?!後面會發生什麼,我不想再知道。

於是,我轉身,落荒而逃。

一個人在環湖公園的橋邊,坐到了天亮。

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他是不是開始厭倦我了,開始喜歡那種妖嬈豔麗,風情萬種的女人?也對,像我這樣一本正經,不懂半分風情,沒有一點情趣的女人,換作是誰,時間久了,也都會倦了吧!心隱隱地疼。

一夜了,他竟然都沒回我電話。

我開始坐立不安。

他不會真的帶那女人回酒店了吧,於是,我和一起實習的同學換了個班,打車直接去了酒店。

如果他把那個女人帶了回去,那,今天,就是我們了結的日子。

一路上心裡都是忐忑的,一直在糾結。我真的要去嗎?去吧,去吧,把一切都弄明白。

下了車,前臺和我已經很熟悉了,微笑着和我打招呼說:“秦玥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啊。”

我強顏微笑着點了點頭,直奔頂層。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有迴應。再敲,一直敲,裡面傳來了林墨初慵懶的聲音:“誰呀,大清早的,有什麼事啊!”

打開門的瞬間,他看到是我,急忙拉我進去。上看下看打量着全身:“秦玥,你怎麼來了?!沒出什麼事吧?!快讓我看看,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推開他的手,讓我想起了昨晚別的女人摟着他的的場景,我就覺得噁心。

我想進去確認,於是對他說:“林墨初,我一夜沒睡,有些不舒服,我想休息。”

“好,那你先躺到牀上去,我給你倒杯熱水,你的手太涼了。以後這夜班,不如就別上了。如果實習,我可以介紹你去我叔叔的醫院,讓他給你安排輕鬆點的工作……”他有些生氣的對我發着牢騷。

當他坦然的讓我進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沒帶女人回來,心裡寬慰了不少。可是,昨晚那場景,是怎麼回事?

我靠在牀頭,他把水遞給了我,又回到牀上,摟着我說:“秦玥,別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我會心疼的。而且,我也能養你。”

林墨初,你現在對我說着這樣的話,昨晚女人對你投懷送抱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嗎?

“昨晚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我質問他。

“談工作的時候,手機靜音沒聽到。談完事情回來,已經一點多了,想想你可能睡了,怕打擾到你休息,就想着今天早上再打給你。怎麼了,沒回你電話,生氣了?你不是這樣的人啊。”他笑着回覆我。

我試探性的繼續對他說:“昨晚秦秋找我了,和他男朋友吵架了。”

“啊?”林墨初應該沒想到我會突然和他聊我閨蜜的事情,因爲以前從未有過。

“就因爲肖紅俊陪客戶的時候,去了夜總會那種地方。林墨初,男人談事情,都會去夜總會嗎?你談工作的時候也會去嗎?”

“你……,爲什麼突然問這個。”他有些緊張。

“沒什麼,是秦秋讓我問你的。如果談生意都是這樣,那她也就釋懷了。”我波瀾不驚的撒着謊。

他把我摟的更緊了些:“秦玥,有時候我們迫不得已,都會去做一些令自己很厭惡的事。人際交往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有很多事不是自己願意做,而是爲了讓對方滿意纔去做的。就像一個不愛吃肉的人,招待客戶一起吃飯,總要爲客戶點上幾道肉菜。一個從來不喜歡遊玩的人,總要帶着外地慕名而來的客人,去那些自己城市有名的景區走走。你……能明白嗎?”

我能明白,可是,這就是你對昨晚那女人對你投懷送抱的解釋嗎?雖然我理解,但是我還做不到這麼快原諒。

見我沒說話,他問我“你,昨晚是上夜班了嗎?”

“嗯。”我繼續撒着謊。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我摟的更緊了些,溫柔的在我耳邊說:“睡吧。”

不知道爲什麼,從這天開始,我的心,對他開始有了隔閡。也可能,我有感情潔癖吧,因爲我一直忘不了,那女人妖嬈嫵媚的笑着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沒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