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遠處的地平線升起,雨也漸漸停了,爲世界帶來光明。
雨後的清晨,其中透着朝氣,透着蓬勃的活力。空氣變得清新,涼絲絲的,帶有泥土的芳香。
燦爛而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把整個大地溫柔地擁抱,昨夜的積水反射出點點光彩,像一塊塊彩色的寶石一般,美麗動人。
經過雨水洗禮的大樹碧綠,喝足了水的小草青翠,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鳴,爲這個生機盎然的大地添加一些情趣。
羞澀的陽光靜悄悄地從打開的窗戶探出頭來,隨後毫不客氣地進入屋內,溜到房中四處閒逛,整個房間染上了一種淡黃的暈色,暖烘烘的。是整個房間有了春天的樣子,有了生機與活力。
逐漸放開的陽光看到那擺放整齊的書架、整齊的書桌、山水畫作、梳妝鏡、衣櫃......以及一個趴在牀邊的孩童後,不再羞澀,而是變得...放肆與大膽。
陽光忍不住歡呼雀躍,四處跳躍,想把整個屋子都看一遍,實際上它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難道還是遲遲看不夠不肯走。
陽光又發現了好玩的東西,那是一個孩童。它落到孩童的背上,輕易地與孩童親密接觸,直到把黃金灑滿他的全身。
那孩童用雙臂支着牀,兩隻小手託着臉,彎腰趴在牀邊,還把屁股翹起來,一扭一扭的。——僅僅只是爲了聚精會神地看正在睡夢中的青年:
伊闌珊還沒有醒,陽光蹦跳着到他的臉頰上,又蹦跳到他烏黑的頭髮上,黑髮散落在枕邊,陽光便順着黑髮,又躺在了竹牀上,黑髮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孩童輕撫黑髮,順滑是黑髮帶給人的第一感覺,孩童又忍不住摸了兩把,又迅速放下,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青年。
伊闌珊的皮膚白皙,眼型柔和,給人溫柔隨和且深刻的印象。鼻子小巧,但鼻樑高挺。嘴脣微紅,沒有那麼得豔麗 也不是毫無血色,發出青灰色或難看的黑紫。
孩童還用右手戳了一下青年的臉頰,卻不曾想把人弄醒了。
伊闌珊緩緩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長而彎曲有度的睫毛下,是一雙淡褐色的眼瞳,閃着點點星光。
伊闌珊剛一睜開眼,又被陽光刺的閉上。但他還是看清了那個蹲在他牀邊的人:“邵祁檜,平日裡怎麼見你起的這麼早?”
伊闌珊看起來像一個20出頭的青年,聲音卻分明是個少年,他的聲音悅耳動聽,令人神往。邵祁檜紅了臉:“什麼嘛,我也有時候起的很早的。” 見伊闌珊沒有追究,就一溜煙兒地跑出了門。
伊闌珊愣了一下,也懶得細想。感到有一絲口渴,便嚥了一口唾沫,微微凸顯的喉結上下浮動。
等睏意完全消失,伊闌珊才緩緩起身,用修長白嫩的纖指撫順自己的頭髮,露出了明顯的“普拉蛾子” 骨。
隨後拿起昨日的寬袖青衣,緩緩穿上,從竹牀上大小兩條纖細的腿,赤腳向梳妝檯走去。
剛一坐下,突然想到邵祁檜也大了,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房間。整理好衣服,把頭髮綁成馬尾,在洗漱完後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準備跟邵祁檜商量商量。
哪知看到邵祁檜蹲在門旁,臉上還有着尚未消散的紅暈。“邵祁檜?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淋雨病了?” 伊闌珊關切地問道。
“我......我......我不是......我只是有點兒...有點兒...”邵祁檜磕磕巴巴,說不出口。“咕咕——”可他肚子等不了了,他實在不受不了主人,說話吞吞吐吐,忍不住搶着幫他說的出來。
頓時,伊闌珊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忍:“啊,好,好好好,我知道了。哈——你要是實在太餓,可以去後廚拿點兒糕點,先墊墊肚子,別餓着了。”
“什麼?你知道什麼?我纔沒有...餓...”邵祁檜忍不住說出聲。“咕咕——”肚子叫聲,瞬間蓋過了他的聲音,表示你不要那麼多話了,好好吃糕點,它不好嗎?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邵祁檜還是感到不好意思。:“沒有,我纔沒有。”
一頓美餐過後,祁檜的肚子明顯安分不少。伊闌珊擦了擦嘴角的湯:“休息一會兒就去私塾,記得今天的工作...... 對了,你大了以後自己睡。我會把房間準備出來的。”
邵祁檜聽了後習以爲常。伊闌珊所說的工作就是讓自己宣傳竹樓說書,自己在去私塾路上順帶把竹樓說書的事宣傳出去。——是的。伊闌珊的工作就是收集有趣的事情,再講給城中人聽。
城中書生把在這兒聽書當成一種風雅事;其他富家子弟,平民百姓則把聽書當做一種休閒方式;有許多學問比較深的人能從聽書中感悟新的知識,自然會來自聽書;偶爾也會有修仙人士到來,自從有法力能上天入地,當然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只真的能否上天入地,這就不爲人知了。
而當邵祁檜聽到“以後自己睡”時是十分拒絕的:“我不要。”迴應他的是冷淡絕情,“抗議無效。快去學...私塾吧,一會兒該遲到了。”
待祁檜走後,伊闌珊把他臥室的隔壁收拾出來。爲其鋪好牀墊。還在他的書桌上放了一盤糕點。”免得他半夜餓,想吃東西。”伊闌珊想到。
邵祁檜再去四處的路上。自然有很多人都跟其打招呼。
“祁檜啊,今晚有書說嗎?”
“是嘞,好久沒有看到竹樓點燈了。”
“祁檜,先生近來安好?”
“祁檜,我有東西給先生,你能幫我帶給他嗎?”
邵祁檜一回答:“嗯,今晚就說。”
到了私塾,不出意外的,因爲出發晚,路上又耽誤不少時辰——成功的遲到了。
不過老先生並沒有責怪他:“ 祁檜,下次注意點兒,今晚說書呢,唉——伊先生學識很高,每次聽書與先生探討,總能收穫不少。鄙人比不上啊!”
老先生自顧自地說着:“祁檜天生聰慧。大概是受伊先生薰陶。大家應該更刻苦纔是。不然如何比得上祁檜啊。”
全體學子似乎已都已經聽慣了,但在這一羣八九十歲的孩子中,沒有一個不承認老先生所言。
祁檜沒有多想,他只認爲是伊闌珊平日教育比較好所致,不在他是否聰明。他只是按照伊闌珊所說的去做。
畢竟在此之前,他可是個孤兒。要不是伊闌珊,他可能都餓死了。伊闌珊讓他做一點事,他又有什麼理由去不做呢?更何況這些事對他又沒有害處。
祁檜想着:“嗯...這麼多人都誇我聰明,說我天生聰慧。或許...可能...大概...我真的很聰明...嗎?”
“好了,今日就講到這兒。都回去吧。”聽到老先生的准許,衆人都紛紛回家吃午飯。也有人結伴去集市去買東西或玩。
“祁檜,今天問你,爲什麼不和我們玩呀?”幾位孩子來到祁檜面前說道。
祁檜加快語速說道:“不了,今天我有事兒就不了明天吧。”
“好吧,好吧,咱們走吧。”這個孩子似乎有點遺憾,但也只好自己去找別人玩。
但祁檜管不了這麼多,他今天聽老先生在講課時,感受很深,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他感覺這句話好像說的很對,但又似乎不太對。
“在風雨江湖上,別人不會因爲你年紀小,對你特別照顧。你自己的成長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得了你的。你們現在還小,自然還是懂不了的。害——”
正是這句感嘆,卻讓自己感到身體有所變化,但...又似乎與之前有所不同:之前他僅僅只感受到自己好像跑的快了,跳的高了。而現在他感到呼吸更加通順;身軀更加舒暢;四肢變得更加靈活;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就好像...
他想去問問伊闌珊,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
而伊闌珊對此總是閉口不言,說他只是感覺錯了。這次他一定要問清楚。祁檜飛奔跑回家猛的推開門大喊:“伊...伊闌珊...我...我感到。”
伊闌珊聞聲而來。說到“什麼事?如此......”
“我......我又感到。”祁檜氣喘吁吁地說話都說不完。
“我知道。”伊闌珊深深的看着祁檜,面不改色的說着,“你又感到身體變得輕盈。能跑到很快,你睡跑到3萬米,一共3000裡。身輕如燕力大無窮,非常人能比。是吧?”
“呃,雖然那麼誇張。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變化的。至少我要比同樣的小孩兒嗯力氣更大,跑的更快。” 邵祁檜撓了下頭,尬尬地說道。
伊闌珊走到邵祁檜面前,蹲下來摸了摸祁檜側腰旁的銀鈴,說到:“你的錯覺罷了。不要自吹自擂,好吧。”
說完,伊闌珊又緩緩站起來:“那白衣男子上午未來,看樣子今日是不來了。”
邵祁檜發出疑問:“嗯?可當時他跟我說:‘我今日上午到。’呀!”
伊闌珊搖搖頭說:“他向來如此。自從判決過後,他便一直如此了。”
邵祁檜好奇的看着他:“你怎麼對他這麼瞭解?你們之前是朋友嗎?”
伊闌珊又搖搖頭說:“不是。只是認識罷了。”看了看窗戶外面那來來往往的人羣,又接着說:“他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邵祁檜能察覺出伊闌珊心情似乎有點不好,就沒有說話。
伊闌珊停頓了幾秒後,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他不來。今天下午我們就去集市逛一逛吧。正好竹樓的用品不夠了,需要採購一些東西,你就不要去私塾了,跟我一塊兒去採購。”
像採購這種事,邵祁檜自然是很樂意去的。畢竟不用上私塾,於是馬上滿口答應:“好啊,好啊!我怎麼會不樂意陪你去呢?我可捨不得你一個人,那麼孤獨地去。”
伊闌珊無奈地說:“你就說的好聽。實際是就是不想上私塾,不快來幫我來收拾收拾,從那裡愣神兒,還不停傻兮兮地笑。”
“嘻嘻!我就是喜歡笑嘛。我這就來幫你收拾。”邵祁檜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