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韓姐姐您可誤會我了啊!”柳玉蟬說着一臉的焦急:“我可真沒嫌棄的意思,我是真真兒的帶不得啊……”柳玉蟬正解釋着,門外有小太監的唱諾聲:“德妃娘娘到!”
雲衣眼見此刻情形尷尬,正在焦急,聞聽德妃到了,心裡立刻是放心了許多,忙合上絨盒放到一邊,口中說到:“主子,德妃娘娘親自來了,您趕快出去相迎啊!”
柳玉蟬一聽,趕緊對着韓婕妤抱歉般的一笑,立刻出門相迎,把韓婕妤生生地給晾在殿裡。韓婕妤見柳玉蟬根本不說拉着自己同迎,就這麼出去了,當即翻了下白眼,咬了下細牙,自己提着裙裾出了殿。此時德妃已經將柳玉蟬扶起,並拉着她的手,一臉的親熱勁兒。
“瞧瞧,多標緻的人兒啊!真是和皇后娘娘一樣,都是絕色佳人啊!”德妃十分親切的讚歎着,一擡眼看到韓婕妤走到近前,便笑言到:“原來韓婕妤也在啊!”
“韓巧兒見過德妃娘娘。”韓婕妤微微地福了身,在德妃擡手示意免禮後,一臉不爽般地說到:“德妃娘娘,您可別怪巧兒身子慢,今日是柳貴人的好日子,我可不敢搶到她前頭來行禮,只能巴巴地跟在後面。”
德妃聽的出這話裡有話,明顯的帶着揶揄的意思,但是她只是淡淡的一笑,並不接話,倒是裝作不察覺般的笑了笑:“韓婕妤說的是,今天的確是柳貴人的好日子,我除了來道賀就是想瞧瞧柳貴人長的是不是也是和皇后娘娘一樣的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呢,來,我這裡有份薄禮,就當送給柳貴人做個見面禮吧。”德妃說着,從袖袋裡摸出一塊墜着玉佩的宮絛來,水藍色的繡線編制出的藤蘿花樣穿過那玉璧,將那份晶瑩剔透表露的無疑。
柳玉蟬雖然不在京城,但在江南過的也是奢華的日子,一見這玉璧宮絛,只覺得眼前一亮,當即是高興的捧到手裡:“哎呀,好漂亮的玉璧啊,就是這宮絛墜子都打的這般漂亮呢!”柳玉蟬一臉欣喜的翻看,忽然想起雲衣的交代,忙掃了一眼過去,見雲衣並未眨眼,便知道這個是可以收的。
“哎呦,你喜歡就最好了,我還深怕送的不合你意呢!”德妃見柳貴人這般喜歡,當即也是一臉欣喜。
“呦,果然是上好的佳玉呢!還是難得的水種呢,怪說不得柳貴人這般喜歡,看來是我韓巧兒送的太輕賤了!”韓婕妤此時忽然接話,依舊的不依不饒。雲衣聞言皺了眉頭,正要說上兩句幫着緩和,那知道這個時候,小太監又唱諾起來,說是錢貴嬪和其他幾位宮眷前來了。
雲衣連忙對柳玉蟬使了個眼色,柳玉蟬明白雲衣的意思,不過這會她倒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忙是一臉抱歉的對德妃說到:“德妃娘娘,玉蟬謝謝您送的這宮絛,我十分的喜歡,也就不和您客氣了,我這就收了。錢貴嬪她們這都到了,您看我這……”話到了這裡,她並沒再說下去,那意思就是要德妃說話,您是要我去迎還是不迎。
德妃臉上的笑微微一僵忙說到:“妹妹喜歡這東西就好。錢貴嬪和其他宮眷都到了,今日又是你的好日子,怎麼也要去迎迎的,這樣吧,我陪着妹妹一起去迎好了。”
柳玉蟬絲毫不客氣,當即點點頭:“好啊,娘娘咱們去!”說着將玉璧宮絛裝進了自己的袖袋,一攙德妃的胳膊,拽着德妃就往宮門口去,又把韓婕妤給晾在了後邊。
韓巧兒鼻子裡冷哼一聲,無奈的跟在身後,就算她再不高興,也不能得罪了錢貴嬪,她可是清楚這位看似地位不怎麼高,但是身後勢力卻大的嚇人的女人,她更是知道,自己要時時刻刻的把她團好,要是不出意外,將來的太后應該是這位的。
柳玉蟬攙扶着德妃迎到宮門口,剛看着一頂轎子落下,還不等看清楚,就覺得眼前一花,一直跟在身後的韓婕妤竟是跑到了頭裡去。
“錢姐姐,您來了啊!妹妹在這裡等您好久了呢!”嬌柔柔的聲音膩味的柳玉蟬撇了下嘴,而此時手上卻被輕輕地拍了一下,那是德妃善解人意的安撫。
柳玉蟬對着她輕輕一笑,臉上也恢復了知書達理般的笑容。此時轎簾一掀,一個身穿紅衣繡金的女子,帶着滿頭的珠翠,一臉傲氣的出了轎。
“呦,是韓婕妤啊,小丫頭腳到跑的快,都不跟着姐姐一起來了?”明明聽着是如樂般慵懶無力的聲音,偏偏透着股子凌厲勁兒,聽的柳玉蟬一頓,忙是看向那錢貴嬪的臉。
“唉呦姐姐,巧兒怎麼敢不跟着姐姐啊,只是巧兒想着今日姐姐也打算來轉轉,就先過來瞧瞧,聽說柳貴人生的和她皇后姐姐一樣漂亮,巧兒聽着好奇,就想先來看看,要是因此讓姐姐等了,那可真該打了!”韓婕妤說着,一臉嬉笑般的對着自己輕輕擡了手。
“哈!說的是,那你真該打了。”錢貴嬪倒是完全沒攔着,弄的韓婕妤一頓,唯有照着自己的臉上來了一下,可這一下之後,錢貴嬪卻大笑了起來:“哈哈,你這小丫頭怎麼就真打了,難道你以爲姐姐還真要帶着一幫子人專等你一個嗎?”說完也不管韓婕妤的臉色,一轉臉正正的看着偷看她的柳玉蟬。
杏眼與星瞳一碰,柳玉蟬剎時就感覺一股冷冷地氣勢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眼前這奢華的美麗女子是笑着的,可是她偏偏就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這比姐姐還濃烈的不可侵犯般的氣勢來。
“這位應該就是新晉的柳貴人吧?怎麼?本宮的臉上有什麼嗎?”錢貴嬪依舊是慵懶的聲音,但是柳玉蟬卻打了下抖,急忙的離開德妃向前迎去:“柳玉蟬見過貴嬪娘娘。”
柳玉蟬福身一下,本是個禮,可是福身下去卻沒聽到錢貴嬪客氣的免禮聲,當即有些尷尬不知道是該起還是該繼續福着。就在這時,德妃卻到她的身邊,要動手拉她站直,口中正要說兩句圓場的話,那知道這個時候,錢貴嬪突然開了口,並且對着德妃一福身:“錢淑寧見過德妃娘娘。”
德妃只好縮了拉上柳玉蟬的手,忙對着錢貴嬪做相請的姿勢:“錢貴嬪快免禮吧!”
“謝德妃娘娘。”錢貴嬪十分優雅的起身,這時才轉向柳玉蟬,伸了雙手相扶:“柳貴人,你也快免禮吧!”
“謝貴嬪娘娘。”柳玉蟬忙是低着腦袋站直了身。
“柳貴人,本宮臉上可是有什麼?”錢貴嬪依舊是那樣的調子,但是話語裡卻是沒什麼客氣。
“啊?不,貴嬪娘娘多心了,玉蟬不懂規矩的這麼直視於您,倒不是娘娘臉上有什麼,而是娘娘這般美貌又這般透着貴氣,吸引的玉蟬不由的看直了眼,貴嬪娘娘您可別生氣啊!”柳玉蟬機靈的答了話,並露出燦爛的笑容。
錢貴嬪的柳眉杏眼就在柳玉蟬的面前,她看着這個容貌上佳的小丫頭,呵呵一笑:“好一張甜嘴兒!”
“謝貴嬪娘娘誇,不過這不是玉蟬嘴甜,是玉蟬說的實話。”柳玉蟬說着,身子一退讓開:“柳玉蟬也見過各位姐姐們,謝謝各位姐姐們前來,不如大家入殿裡坐坐吧!”
當下衆人三三兩兩的入了殿,德妃自然是和錢貴嬪走在前頭的,柳玉蟬有注意到錢貴嬪和德妃幾乎是並肩的,只有在入殿的時候纔是德妃走了先,她心中明白宮廷這樣極重等級的地方,錢貴嬪卻是這等架勢,顯然雲衣說的話,是句句真實,這位錢貴嬪,的確是在和她的姐姐叫板了。
“呦,這是什麼禮物啊!”錢貴嬪一進殿,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絨盒,當即便問到:“德妃姐姐,這可是你送給柳貴人的禮物?”
“哪裡!我送的禮物已經在柳貴人的袖袋裡了。”德妃說着一笑看向了柳玉蟬。
“是啊,德妃娘娘送了我一個玉璧宮絛呢!”柳玉蟬說着拿出了宮絛,給錢貴嬪看了看。
“恩,不錯,上等的美玉,精緻的墜子,誒,德妃姐姐,這可是出自你手?”錢貴嬪說着笑看向德妃。
“是啊,昨夜裡無事,便打了個墜子。”德妃淡淡地笑着。
“德妃姐姐的這份手藝真是無人能及,不知道我有沒這個福分啊?”錢貴嬪輕聲說着,將宮絛遞還給了柳玉蟬。
“瞧你說的,錢貴嬪要是喜歡,我打個墜子就是了。”德妃依舊微笑着。
“那就多謝德妃姐姐了,不過,我這人從來不喜歡和別人用一樣的,我記得上次皇上賞賜給我的一對雙魚佩還因爲找不到漂亮的墜子而爲難,這次感覺就勞德妃姐姐您給我一併打了吧?”
德妃臉上笑容不變,她點着頭應承了,但是柳玉蟬卻注意到德妃那捏着宮帕的手緊緊地攥着。
“柳貴人啊,德妃娘娘送了那麼好的禮物給你,我也不能送的寒磣了,來,我的這隻燕雀釵就送了你吧!”錢貴嬪說着就從髮髻上取下一隻鎦金的釵來,那釵頭上一直金燕子正對着孔雀俯首。
“好漂亮的釵啊,只是這太貴重了吧?”柳玉蟬說着偷眼掃了雲衣一眼,見到雲衣沒什麼表情,也就安了心。
“不貴重怎麼能配的上你呢!”錢貴嬪說着將那釵拿在手裡,親自給柳玉蟬插到了髮髻上:“恩,瞧瞧,她帶着多合適啊!”
此時衆人都七嘴八舌的奉承起來,當下柳玉蟬客氣了一下,便也收了,此時衆人也相繼要送禮,柳玉蟬正要客氣,韓婕妤卻忽然衝到桌子跟前,端起那絨盒就要砸,還口中忿忿地說到:“我說柳貴人怎麼不收我這禮物呢,敢情我這禮物輕賤的拿不出手啊!砸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