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科考物理,總時間七十五分鐘,何塵提前二十八分鐘交卷。
第二科考地理,總時間七十五分鐘,何塵提前三十五分鐘交卷。
據說每次用的藉口都不一樣。
到現在,哪怕是顏靈薇,都知道何塵是故意提前交卷的了。
“我靠,何塵你是放棄了嗎?就一科沒考好而已。”王明旭見面一拳揍在何塵身上。
在他的視角里,何塵分明是因爲第一科語文鬧肚子,覺得分數低了,索性放棄期中考試了。
“對啊,這有什麼好氣餒的啊?只要其它的學科能考好,語文分數少點也不要緊的。”
顏靈薇也在一旁鼓勵。
“何塵,你這樣肯定會被我超越的!”陳思昊故作鄙視。
雖然何塵之前的表現可以說在班上頻出風頭,但成績這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提升的。
在他們印象中,何塵的成績並不行,在入學排名中幾乎是倒數前十。
何塵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他已經寫完了試卷。
第二天上午,英語開考,何塵提前一個小時交卷。
下午第一科歷史,他在開考半個小時後就交卷。
第二科生物,他在開考後四十五分鐘交卷。
事情發展到這樣,不止九班的同學,就連許多老師都知道九班有個徹底擺爛的學生。
於是張慶峰又來了。
比起上次和顏悅色,這次他的表情嚴肅了許多:
“何塵,雖然你的摸底考成績很好,但這是期中考試,你每次都找藉口提前交卷,連校領導那裡都知道了你的存在。”
“我就一個要求,後面的考試不許提前超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交卷,還有,你的成績要是不理想,可別怪我管伱管得嚴格起來了啊。”
“畢竟古人都說驕兵必敗。”
張慶峰很苦惱,基於摸底考的成績,他發現何塵竟是個滄海遺珠,所以在後來對何塵的態度上,他緩和了很多。
期中考試開始,他已經在心裡憋着大招了,這大招自然是何塵。
若是何塵在期中考能保持摸底考的基本水平,前五有望。
一個入學排名吊車尾的學生,在自己的悉心教導下奮發圖強,勇奪年級前五的好成績。
有這事蹟,到時還有誰敢說我是萬年高一班主任?
也難怪張慶峰如此窩火了。
高一班主任,在一中裡向來是新人的領域,經驗豐富的老師通常都是帶高二高三的學生,他們需要帶領學生面對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試,這既是困難也是榮耀。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師還在當高一班主任,顯然在很多人眼裡,就是能力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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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慶峰的敦促還是有用的,何塵沒帶手錶,但每次總能精準卡着半個小時的時間提前交卷。
比如第三天上午的數學考試,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寫完試卷,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到點馬上提前交卷。
下午第一科政治,第二科化學,還是如出一轍的操作,搞得衆人已經完全麻木。
關係好的人,覺得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沒用了。
關係不好的,則是暗暗解氣,彷彿自己多考了一百分一樣。
比如周芳菲。
現在班裡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何塵跟她已經沒有任何交集,彷彿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何塵這段時間風頭正盛,人變得好看,身高又一下子躥高了幾公分,
已經是班上最高那一梯隊的學生。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種幾乎流露在外的自信,太吸引人了。
有不少女生雖然跟何塵沒什麼交集,但這也不妨礙她們偷偷暗戀着他。
在那之前,周芳菲一直是何塵喜歡的人,這自然也引起了暗戀何塵的女生的極度。
現在知道已經不喜歡她了,這些人自然非常開心。
於是有意無意的,她們都會嘲諷周芳菲有眼不識泰山。
這種情況下,周芳菲心裡肯定不舒服,連帶着也討厭起了何塵。
討厭他變高變帥變自信,更討厭他負心,輕易就放下自己。
我又不是不給你機會,你都沒認真追,就這麼容易放棄了我,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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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何塵回到教室時,教室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許多人課桌上的書沒來得及收拾出來,於是一眼望去,整個班級竟是顯得出奇的整潔。
前排,孫天翼吳麗麗周芳菲等人在對答案,他們對的是今天下午考的政治和化學。
“我說沒錯吧,那題選A,執行價值尺度職能和只是觀念上的貨幣!”吳麗麗笑得可歡了。
她的對面,許謹剛纔還在跟她爭,結果轉頭孫天翼就說對的人是她吳麗麗。
“啊,我慘了,又掉分。”許謹苦着臉。
“孫天翼, 選擇題第八題你選了什麼啊?”汪瑩瑩滿帶期待的問。
“選C啊,這都是送分題。”孫天翼翻個白眼。
汪瑩瑩滿臉失望:“死了,我選的是A。”
“沒事,你就好歹也寫完了。”周芳菲意有所指。
大家也不傻,何塵這幾天每次考試都提起交卷,把嚴肅的期中考試當成兒戲,許多人就算不關注他,也知道了這件事。
對於像孫天翼這種尖子生來說,何塵這種行爲簡直就是喧譁取寵,玷污期中考試的神聖殿堂。
於是他冷笑道:“對那種人來說,寫完跟沒寫完有區別嗎?我考一個小時的分比他考三個小時的分還高。”
汪瑩瑩訕訕一笑:“誰能跟你比啊?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成績我就笑死咯。”
學習委員胡知慶笑道:“所以啊,你們考試前一定要好好吃飯,別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拉肚子就要放棄期中考試了!”
他們肆意打趣的聲音不加掩飾,經過旁邊回座位的王明旭聽到了,他頓時冷冷看了一眼胡知慶:
“你屁話很多啊。”
“關你什麼事!”胡知慶不客氣。
區區差生,說你兩句怎麼了!
“滿嘴噴糞,噁心到我了。”王明旭冷笑一聲,也不跟他爭了,轉頭走回自己座位。
“你這樣怎麼這樣?怎麼說話這麼沒有禮貌?”胡知慶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看他,他只覺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辱罵班幹部,我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