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傻子和一個智障在一起,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發呆。、.、看着小淑癡癡怨怨,不問世事,我只得坐下來,把自己當做智障和他一起愣在那裡。
過了好久,他才帶着期期艾艾的腔調開始說話:“你知道我爲什麼對星兒那麼好嗎?”
經他這麼一問,星兒和他在一起那段往事,一件接着一件浮上心頭。之前感覺他們很親近,以爲他是被星兒洗了腦,現在看來其中應該大有緣由。我未能猜透故事的內容,只懵懵懂懂感覺他、星兒和方纔出現的那個女人,必定存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剛纔那女子抱着的嬰兒應該就是星兒對吧。”我猜到。
“對的,星兒脖子上掛的玉墜子是我的。那塊玉墜子從小便跟着我,直到櫻子十四歲生日那天,我把它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了她,因爲那塊玉墜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後來,櫻子消失了。我在王珏家第一次看到星兒的時候,一眼便認出了那塊玉墜,那時花姑正抱着他,要賭氣回苗村。憑着直覺,我知道星兒和櫻子一定有某種聯繫,所以離開倒影別墅的時候,找了個機會勸你待星兒好點,不要把他當吸血惡魔一樣看待。”
聽到這裡,我方纔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本來說去找鬼嬰的資料,等我靈魂出竅被駝背婆婆帶出去溜達完一圈之後,他卻支支吾吾說下次再找。原來,他早有包庇星兒的心了。兩個小孩兒被猴子劫持那一會兒,我還真的以爲他和花姑一樣,被星兒洗了腦,作了鬼嬰的宿主,心甘情願讓他吸自己的血。現在看來被矇在鼓裡的不是小淑,而是我。
“也因爲這個墜子,我肯定剛纔看到的是櫻子。”小淑接着說,話裡帶着十二分的悲傷,彷彿要對我控訴他愛的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本來,我想問他剛纔出現在樹林裡的男人是不是黎小豪,看到他這副悲悲切切的尊榮,恐怕這樣問下去,有點往他傷口上撒鹽的嫌疑,只得收住話頭,說些稀裡糊塗的大道理,安慰安慰他。
“好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人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感情只是其中一部分,卻不是全部。”
“恩,”他倏的站起來,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淚水,彷彿英雄就義一般,看着遠方壯烈的說:“現在要找到星兒和阿狸。原來不知道星兒的身世,現在知道了,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撫養,就算血被他吸乾了,我也要想辦法把他養大成人。”
看着他那略帶滑稽的樣子,我感覺很好笑。常言說得一點兒不假,愛情中的男人智商偏低。他現在說這番話毫無意義,因爲能不能把星兒帶回去暫且不談,就算帶了回去,養大了也成不了“人”。單看一看他和花姑那兩隻被吸得青紅血紫的手臂,恐怕不禍害鄉里鄉親就已經不錯了。
這麼想可能是因爲我吃過星兒的虧,永遠失去了一根手指。我對他的感情沒有花姑和小淑深。時時防備着他,特別相信兩個老人說的鬼嬰嗜血那一套故事,總感覺那看似天真的笑容裡面藏着一把殺人的刀,總會爲花姑、小淑的橘子皮命運擔心。
“好吧,救兩個小孩子是大事。”我無奈的站起來,把石頭塞到揹包裡面,準備繼續那未完結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