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發小

代森。

比起操玠來說,更像是她的青梅竹馬,呸,不是,是發小,是姐妹。

代森是從美國移民到瀨名市的,初到瀨名市,代森的爸媽就因語言問題生活比較困難,因爲見他們生活困難,當時還是小年輕的崔父崔母就幫助了代森的爸爸媽媽,然後慢慢成爲好友,後來崔母代母同時懷孕,兩人還俗套的約定說什麼是一男一女就訂下娃娃親之類的話。

崔母生下崔微微,代母生下代森,但兩家並沒有結爲姻親。

因爲崔微微不願意。“我不要和代森結婚,整天和女孩子在一起,我懷疑他有顆少女心。”

代森也不願意。“拜託,我女人緣不好嗎?爲什麼和那瘋丫頭結婚?”

兩人都很嫌棄彼此,兩家父母也不勉強,娃娃親的事情就當玩笑話,小的時候說說就算了,長大後都沒提過這件事,而崔微微和代森也從敵對慢慢組成抄作業聯盟,慢慢發展成姐妹關係,當然代森十分不想承認。

而三年前,她和操玠結婚時,代森在婚禮現場哭的很是傷心,不知道的以爲是他嫁女兒,當然,崔微微知道代森並非是捨不得她,而是……

“操玠,你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孽,竟然娶了崔微微,真不怕死,壯士,來飲罷這杯酒……”

崔微微當時就黑臉,好在操玠並不在意,或許就不在意。

“躲我幹嘛?”

“想躲。”她不緊不慢道。

“拜託,我可是你相處二十幾年的青梅竹馬耶。”

“是發小。”

“有差嗎?”

“有差。”

“唉。”代森重重嘆口氣,看着她。“你見到我就激不激動?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一點點都不。”

“你好狠心。”代森誇張的捂住心口,裝作柔弱的樣子。“我纔回國,你就對我冷眼相對,就不能像電視劇演的那樣,來,come on,baby。”

“叫你少看點偶像劇。”

“……”代森滿臉黑線。“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大大的hug?”

“我反手給你大西瓜。”

“……”

從小到大,崔微微一直很嫌棄代森,就是因爲代森十分嬌柔做作,用崔珂珂吐槽的話說,天天整的跟活在偶像劇裡似的。

“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回國了?”代森微彎着腰,雙手撐在她身側。“我爲什麼第一時間沒回家,反倒是在瀨名理工大學了?”

說着,還故意的彎身,欲要親她。

崔微微翻了個白眼,話都懶得說,猛地朝前撞去,頭就撞在代森頭上,把代森疼的顧不得裝紳士,連退數步,吐槽道:“你多大了,還拿頭撞我?幼不幼稚?”

“我樂意。”拿頭撞頭是她小時候經常對代森做的事,誰讓代森不聽話來着。

“oh my god。”代森摸摸自己的頭,吃痛道。“我肯定是上輩子作孽了作孽了。”

此時,正好電梯門開了,崔微微又按着八樓的按鈕,按完後看着代森,說道。“你來瀨名理工大學幹什麼?”

“嗯哼,感興趣了吧?”代森站起身,又整整衣領,道。“是不是心裡特好奇?”

“你不說就算。”

“……”

看崔微微那臉色,代森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和她開玩笑,於是老老實實解釋道:“我受到瀨名理工大學的邀請,讓我回來幫忙做計算機學院的老師,我正好也想回國,不過我爸媽不知道,你別告訴他們我回來了?”

“你又沒錢了?”每次沒錢,代森總會回國接受別人的邀請。

“不是!”代森下意識否決,接着道:“我……只是想回瀨名市,見見你,然後理工大學這裡還包吃包住外有money啊!”

“還是沒錢了。”崔微微一針見血。

“……”才見崔微微就被懟的體無完膚,代森很奇怪。“今天你怎麼這麼奇怪?”

雖說以往也是互懟,但現在崔微微更是火力全開。

“誰惹你了?”代森仔細回想了下,剛剛他上電梯時,有見到她慌張像是在躲誰似的,反正躲得肯定不是他,躲誰來着……代森忽然想起來了。“你來捉姦?”

“沒有!”她下意識的看着代森。

“嗯哼,我記得你說過,人說謊時會不自覺的看着對方的眼睛,以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代森道:“是不是他出軌了?”

“你想多了。”

正好電梯門開了,崔微微走出去,而代森也跟着走出去,有些沉聲道:“剛剛和操玠在一起的是,是計算機專業的大一新生,馮櫻櫻。”

“我沒懷疑操玠出……”話到嘴邊,她忽然想到什麼,便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計算機專業的?”

“我是代課老師啊。”

“你是計算機學院的老師?”像是不可置信,她又重複的一遍。

“是啊,我剛剛說過了,是院長邀請我……”話沒說完,就被崔微微拉過去。“你幹嘛?”

“你帶的學生,有個叫方文倩的嗎?”

“方文倩?嗯……我想想……”

“快想!”

“你還真別說。”代森想起來了。“還真有個女生。”

“她現在還在教室?”

“嗯。”

“你幫我把她帶出來吧。”

“啊?”

“你去不去?”

“……去。”

代森不情不願的進到某個教室,崔微微看着,大概過了一分鐘,有個女生便和代森一同出來,她簡單裝扮,渾身有着書卷氣,見到崔微微,很是疑惑。

“你找我,做什麼?”

理工大學的河堤某處,崔微微站在楊柳樹邊,看着眼前的女生。

“王婧婧的死,我很抱歉。”方文倩站立在柳樹下,眺望着遠處曲橋。“但我也只是抱歉,你說的事情,我沒辦法幫助你。”略頓,又道:“我和她很久不聯繫了。”

“因爲什麼?”

“沒有什麼,就是各自都在不同大學,久而久之就沒共同話題,便不聯繫了。”

“可我聽說,她和趙玉木相識時,你當時和他關係挺好的。”

“是挺好的。”方文倩並不否認。“但這和瀨名大學殺人案有什麼關係?”

“我想知道她和趙玉木是怎麼認識的,然後還有……”崔微微從包裡抽出一張照片,給方文倩看。“她與照片裡的女孩認識嗎?或者說,有什麼關係?”

方文倩定神,待看清那照片時,並沒有什麼變化,搖頭道。“不認識。”

照片裡是位笑着的女生,她有一頭柔順的頭髮,笑起來很陽光燦爛,這是高珊,準確的說,是正常時候的高珊。

“她是瀨名大學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崔微微收回照片。“雖然現在逮捕到公安局,但是因爲她有遺傳性的精神病史,如果通過司法鑑定,可能不需要負起刑事責任。所以我來找你,想問問她是否與王婧婧有關係,如果找不到關係,她最多被關進精神病院。”

方文倩略咬脣,神色有些變化,不過那種情緒只持續了三秒,便恢復原狀。

“是嗎?”她看起來很平靜。“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沒見過這個女生,至少在我不聯繫王婧婧之前,我也沒見王婧婧說過這個人,或者和她有什麼關係。” шωш ▪ttKan ▪¢ O

崔微微不着急,又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

“那這個人呢?”

方文靜淡然回頭,可卻在看清照片上的女生時,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那是恐懼的表現。

“你認識她。”不是問句,是肯定句,崔微微拿着那張照片,說道。“這是犯罪嫌疑人。”

李警官有說,高珊在審問過程中,一直說自己不知道,池綾老師和精神醫生判定高深身體內可能有雙重人格,所以在里人格作惡時,表人格並不知道。

留長髮帶髮卡的是表人格,染紫發的是里人格。

第一次,崔微微給她看的是留長髮的高珊,而第二次給她看的則是染紫色的高珊,雖然長得一樣,但一個乖巧一個抑鬱,乍一看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相似之處的。

方文倩不認識留長髮的高珊,卻對染紫色的高珊有印象,甚至是恐懼,怎麼回事?

“我見過她。”方文倩皺起眉。“但,那只是一次偶然。”

“什麼偶然。”

方文倩想起深藏記憶裡的往事。“那是大一下學期的事了,當時爲了慶祝婧婧奪得學院詩詞比賽冠軍,我有約趙玉木和我們一起去KTV包廂唱歌……”

其實說是唱歌,不如說是撮合,身爲王婧婧好友,就算不同校,方文倩也能看出來趙玉木對王婧婧的好感,但是兩人都戳破那層窗戶紙,方文倩就挺身而出,並在ktv包廂唱了幾首歌藉口出去上廁所,在廁所蹲了好長時間,估摸着差不多了纔出去。

但出去的時候很不小心的遇到女混混,方文倩說就是照片裡把頭髮染成紫色的高珊,女混混好像看她不順眼,所以就對她動手動腳,當時方文倩年紀小自是被嚇到,不敢出去,就讓女混混欺負着,而等着她回去的王婧婧,見她沒回來所以去了廁所找她。

見到女混混欺負她,就挺身而出把她從廁所拉出來,還說了女混混幾句,之後方文倩哭的很傷心,趙玉木和王婧婧便帶她離開ktv送她回校了,次日,她就接到王婧婧的消息,說是趙玉木昨晚告白了,王婧婧自然答應了。

之後,方文倩便慢慢的疏遠王婧婧了,久而久之,就不再聯繫了。

“婧婧就與這個女生見過一面。”方文倩打保證。“如果她和婧婧有關係,我會知道的。”

明明嘴裡說着不聯繫近乎絕交,可仍是在關心着王婧婧的一舉一動。

崔微微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