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聽南兒說這話,眉頭緊鎖,月例問題她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擺到明面上來,那日冰嫺郡主不是和她的丫鬟旁敲側擊過麼,只不過被她給忽視了而已,以她郡主之尊尚且爲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的月例都使出來這樣的手段來,更何況那些太太們了,以那些老爺們的月俸想要支付那些丫鬟婆子的月例還有那些主子半主子的富庶生活的確困難,可不是還有那些店鋪田產莊子嗎,那纔是一府重要的收入來源,想當初王爺繼承王府那會兒,兩位老夫人都在王府裡,該給的只會多不會少,還有這麼些年,每月都會從王妃手裡拿走那麼多的銀子,怕是伸手拿慣了,一下子少了幾千兩銀子擱誰心裡頭都不舒坦吧,像蛀蟲一樣啃噬了王府二十多年,只怕在心底當那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了。book/top/
宛清越想嘴角的笑意越冷,抱着凝兒若無其事的往絳紫軒走,竹雲梳雲在後頭互望了一樣,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氣憤,一定要好好懲治一番那幾位太太!
絳紫軒正屋裡,幾位太太正商議着一會兒怎麼說服宛清好呢,就聽見一個依依哦哦半清不楚的說話聲傳來,六太太眼睛輕眨,就見宛清抱着凝兒進屋來,臉上那個詫異,轉瞬間很冷,六太太想到了冰嫺郡主裡的孩子了,若非宛清和莫流宸,那孩子現在有小五個月了,她要做祖母了,而如今,暄兒還不知道在哪裡,冰嫺基本閉門不出,全是她害的!
宛清抱着凝兒就沒給幾位太太請安了,怎麼說她現在也是世子妃了,四府被封她們只能算是旁支了,宛清坐定,便吩咐竹雲道,“帶『奶』娘下去安頓好,再讓廚房煮些粥來。”
竹雲點頭福身便帶着『奶』娘下去了,宛清這才瞅着三位太太,“幾位嬸子找宛清可是有什麼事?”
宛清說着,眼睛卻是落在凝兒身上,凝兒一雙手不安分的抓住宛清的頭髮往下了扯,梳雲忙過來幫着宛清,凝兒卻是咯咯的笑着,那邊二太太站起來,走過來笑道,“還是讓二嬸來吧,你年輕沒有經驗,幹不了這個。”
宛清搖頭拒絕,“二嬸是客,怎麼好麻煩你,有『奶』娘呢,你說正事吧。”
二太太見宛清這麼說,也就順勢坐下了,瞥頭看了一眼五太太,五太太扭了下手裡的帕子,這才笑道,“五嬸今兒來也不爲別的事,就是王嫂出門這麼久了,府裡那些丫鬟的月例都還沒撥給五嬸呢,前些日子,你也不在家,回來就撞上皇上給宸兒賜側妃的事,我們幾位嬸子見你心情煩悶也就沒來打擾你了,現在事情早有了着落,我們幾位嬸子這才……。”
宛清聽得擡眸看着五太太,不等她把話說話,便問梳雲道,“往常往幾府撥多少銀子?”
梳雲聽了眼睛輕眨了一下,這纔回道,“除了幾位太太從周媽媽那裡坑去的銀子,每個月東西二府共要拿走四千兩,南北二府因爲不在京都,所有隻有兩千兩。”
宛清聽了狠狠的點了點頭,每個月兩千兩的銀子,難怪她們連臉面都不要了,四府被封了還『舔』着臉面來要錢,反正是三個人一起,誰也不會私底下嘲笑誰,所有都豁出去了,宛清笑看着五太太和六太太,當初二太太被王爺禁了一年月例,她們並未參與,宛清笑看着二太太,“五嬸六嬸來是因爲月例的事,那二嬸來是爲了什麼事?”
二太太聽得愣住,那邊五太太聽得大喜啊,宛清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她還以爲要磨好久呢,五太太知道點二太太的事,之前她也提起過,沒想到宛清還記得呢,五太太見二太太愣住了,便替她張這個口了,“還不是枬兒的親事,前些日子與侍郎府上說好了,沒成想他們卻變了卦,這不是削我們錦親王府的臉面嗎?!前兩天,你二嬸聽靜寧侯夫人說了你和宸兒幫阮大公子提親的事,這不是請來幫着去說說麼,只是你二嬸不大好意思張這個口,可五嬸想連非親非故的阮大公子你都幫了,一家子人還能不幫麼?”
宛清聽得手一軟,虧得這話她們說的出口,是不是她們做過的事都忘記了不成,幫着沈側妃踩她的事難不成都忘記了,宛清哼了鼻子道,“非親非故?的確是非親非故,可阮大公子可不像幾位嬸子那樣時不時的就把我庶出的身份掛着嘴巴,想踩一腳便是一腳,幾位嬸子能給宛清找一個非幫二嬸不可的理由嗎,宛清身份不及冰嫺郡主尊貴,幾位嬸子還是去找她幫着吧。”
宛清這半點情面不給的話一出,幾位太太臉『色』譁然鉅變,黑沉陰冷的厲害,宛清清眸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那邊竹雲拿了粥來,遞到宛清跟前,宛清拿着湯匙小心的喂着凝兒,餵了兩勺子擡眸瞅着幾位太太,“幾位嬸子府裡事忙,宛清就不耽擱嬸子們了。”
六太太聽了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當初冰嫺還是世子妃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待幾位嬸子過,你簡直就是目無尊長!王嫂不在家,你真當王府是你一個人的了,連嬸子都不放在眼裡了!”
宛清原來還不想撕破臉皮的,畢竟是長輩,現在嘛,宛清把凝兒抱給竹雲,站起來稍稍整理了下裙襬,這纔看着六太太,“目無尊長,六太太何曾把父王放在眼裡過,大哥可是你親生的兒子,別說當初伏老夫人把他抱給沈側妃的時候你不知道,當初是誰偷偷『摸』『摸』把親手做的衣服送給大哥的?又是誰因此被伏老夫人一頓臭罵的,父王待你已經夠仁慈的了,沒有治你的罪,也沒有對六叔下通緝令,看來父王的心軟倒是縱容了你,口口聲聲把目無尊長放在嘴邊約束別人,四府已經被封,除了公中四府該得的,其餘的,一個銅板幾位嬸子也別想從宛清手裡頭拿走。”
六太太被宛清罵的臉青白的,目『露』驚恐,她給暄兒送衣服的事沈側妃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的,那邊二太太站起來,宛清眼睛立馬看着了她,“二嬸,你也別對我有諸多要求,想想我嫁過來,你曾幫着做過些什麼,你當真好意思提那麼些的話,我送的見面禮,沒有哪一回你們瞧得起過,你和三太太幫着老夫人還有沈側妃讓我回門之日去寧王府給大哥提親,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和我有關,那一準就是我的錯,就這樣,我敢去幫莫流枬提親嗎?成功則罷,萬一不成功,我是不是還得賠你一個兒媳,以後這些事,二嬸還是別提了,我是不會應的。”
宛清說着,那邊竹雲梳雲一個抱着凝兒一個喂粥,要不是手不得空,真想拍手叫好,這些太太當真是給臉不要臉,那些話也好意思說的出口,說她們少『奶』『奶』目無尊長,她們有哪裡值得人尊重了,梳雲想到什麼,忙把手裡的粥交了身後頭站在的南兒,自己一溜煙的轉去了外面,南兒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溜煙跑遠了,眨巴眼睛看着竹雲,竹雲也是疑『惑』不已呢,有什麼事比喂六姑娘吃的還有重要的,南兒看着凝兒,瞥頭望了眼宛清,伸出手去捏捏凝兒軟乎乎紅彤彤的小臉蛋,那個手感啊,竹雲狠狠的嗔了她一眼,這個可是六姑娘,凝兒咯咯的笑着,喊着姐姐,沒把南兒樂飄起來,難怪少『奶』『奶』千方百計的要把六姑娘拐來了,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外面,梳雲手裡拿了什麼東西急急忙的走進來,直接就教到了宛清手裡頭,頭低低的,“少『奶』『奶』,這是周媽媽留下的,前些時候奴婢去她屋子裡拿的,奴婢擱在那裡一時忘記給您了。”
宛清接過一本厚厚的賬本,好奇的拿出來看着,那邊幾位太太臉『色』更是黑的厲害,宛清掃了一眼,然後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賬冊上記載的是誰給了周媽媽些什麼,要她幫着做了什麼事,什麼時候的事,都一一記載了下來,一頁一件飾物, 第 162 章 了!
這不原本商議邊關之事因爲那幾十道告假的奏章推延了,讓公公去王府把他宣來,這一磨蹭又是半天啊,皇上的怒氣都能把大殿給掀了,宸兒和宛清兩個才悠哉悠哉的進來,還四下打量大殿,只怕又是火上澆油了。
莫流宸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看着那些大臣,瞅着離得近的左相大人,伸出手去碰他腫腫的眼角,疼的左相大人直向皇上叫救命啊,莫流宸妖冶的鳳眸染上一絲的笑意,“知道痛就好,我還以爲一個個都不痛不癢呢。”
皇上『揉』着太陽『穴』,回頭道,“拖出去,給朕狠狠的打,打到他知道認錯爲止!”
王爺一聽,立馬站出來,“皇上,得先問問宸兒爲什麼打人先吧。”
王爺話才說完,左相大人便忍着痛道,“王爺,你這也太偏頗自己的兒子了吧,這麼多的文武大臣全被他給打的鼻青臉腫,連朝都上不了了,他還死不認錯,難道皇上不該懲治他嗎?!”
左相大人說着,莫流宸轉身當着皇上的面一拳頭就揮了過去,“什麼時候惹『毛』了本世子都不知道,昨晚都沒好好反省反省嗎?!”
莫流宸這一手嚇的大殿上的大臣都呲牙,太血腥太暴力了,看着俊美無鑄我見猶憐的,沒想到下手這麼狠,這還是當着皇上的面呢就敢下這麼重的手,當真沒有一點規矩,大臣們心裡的規矩是一套一套的,可就是沒有哪個有膽量說出來,一個個都望着皇上呢,裡面最爲震驚的要數凌清衍和顧老爺了,那個眼睛睜得才叫一個大,不少大臣不敢瞪着莫流宸和王爺,全改瞪着他了,誰讓莫流宸是顧老爺的女婿,凌清衍又是宛清的舅舅,活該跟着倒黴受白眼啊。
那邊還有幾個人疑『惑』不解,那便是鎮國公和溫大老爺,至於溫二老爺嘛,在那羣鼻青臉腫的一塊呢,鎮國公臉『色』有些難看,畢竟被打的是自己的兒子,忍不住開了口,“宸兒,你怎麼能對你二舅舅下那麼重的狠手,說給外祖父聽聽。”
莫流宸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眼睛橫掃那批大臣,“昨兒早朝時是誰提議讓我娘子嫁去北瀚的,嫁我娘子不算,還要把我兒子也送給人家,沒辦法,晚上一想到這事我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氣極了我就溜達出門打了幾個人,這理由夠充足了吧?外祖父,我還是看在你的面子輕輕的下手的,不然二舅舅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從牀上爬起來。”
宛清在一旁聽着莫流宸邀功似地話,忍不住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去看國公爺,國公爺沒什麼話說了,這事要擱在他身上,晚上肯定也睡不着的,只是下手也太狠了點吧,兒子也是的,他都說了這事他們保持中立就是了,他偏要站出來,結果捱打了吧。
莫流宸說完,眼睛看着皇上,“理由也給了,沒事了我就先回去睡覺了,忙活了一晚上,困死了。”
王爺聽的點點頭,“那你和宛清先回去吧,今兒晚上就別出門了。”
莫流宸聳肩,“這兒子可不敢保證,睡不着總不能死賴在牀上吧,不過,下回我儘量不打臉,都不認識誰是誰了。”
宛清聽得咋舌,王爺這是縱容他呢,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擺明了正大光明的恐嚇啊,要敢再提這事,就別怪他晚上睡不着起來打人了,他又不是無緣無故的打人,看吧,沒說那話的不好好的站在這裡麼,說到底都是自找罪受,怨不得旁人啊,莫流宸拽了宛清的手要走,那邊皇上揮手讓侍衛擋住莫流宸的去路,莫流宸回頭,皇上便怒火沖天的道,“那些大臣也是爲了大御的安危考慮,你也是莫氏子孫,守護江山也有你的一份責任,你父王縱容你,朕可不縱容,來人,給朕拿下他!”
皇上話一出,那些侍衛齊刷刷的上前來,宛清立馬伸出手來,雖然是好意吧,但是說出口的話有幾分欠扁,“不是我瞧不起你們這些侍衛,但你們全上來也不是我相公的對手,我不想你們血濺大殿啊,先退後,實在不行,一會兒再打也一樣。”
宛清說完,就轉了身,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錦帛,輕咳了下嗓子,“皇上,半月公子被你『逼』的都無法現身了,這資敵的罪名也沒法洗脫,但是這欠的糧食麻煩朝廷給還了先,北瀚封了半月坊的鋪子,半月坊現在已經揭不開鍋了,皇上,您別黑臉啊,半月坊於宛清和相公有恩,我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啊啊啊,什麼時候還?”
這大殿上知道莫流宸就是半月公子的就王爺一個人,聽了宛清的話,嘴角抽的不行,宸兒拿了塊假欠條來找他,他不是沒答應嗎,沒想到宛清卻是帶了來,還當着羣臣百官的面要債,早知道他還不如接下了呢,王爺瞥頭去看皇上的臉『色』,那叫一個黑,王爺輕咳了下嗓子,走過去把宛清手上的假欠條接下了,回頭看着皇上,“皇上,半月公子資敵的罪名從何而來,臣已查清,臣請奏皇上撤銷半月公子資敵的罪名。”
皇上臉面全無,氣的手狠狠的砸在龍案上,“要債,洗脫罪名他不會自己來說嗎?”皇上說完,急呼呼的看着宛清和莫流宸,“以後半月坊的事不許你們兩個『插』手更不許你們給他找說辭,不然朕把你們關大牢裡去!”
宛清聽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拜託,半月坊的事他們不『插』手過問,那麼些的事您老幫着處置啊,宛清撅了嘴看着莫流宸,莫流宸捏捏宛清的手,“有話就說,咱言而有信,不怕住監牢。”
宛清點點頭,這才大着膽子道,“不錯,半月公子的確幫助過璟蕭然對抗臨安王,可宛清就想問一句,如果當初半月公子沒有幫璟蕭然,現在北瀚登基的是誰?是臨安王!臨安王與東冽狼狽爲『奸』,若是讓他登基爲帝,勢必會和東冽合謀吞掉大御,皇上當真想看到那樣的場景嗎?要是皇上願意,半月公子可以幫皇上如願!反正現在臨安王還逃逸在外,不過就是幫助他逃回北瀚,殺了璟蕭然罷了!要是半月公子當真資敵,會在璟蕭然眼皮子底下從北瀚買回來五十萬擔的糧食,還一粒沒有賣出去全借給了您老?!”
宛清越說越是來氣,“再看看你們這羣大臣爲朝廷做了些什麼,是上陣殺敵了還是出謀劃策過?只知道占人家便宜,世上有免費的午餐嗎?會從天上掉餡餅下來嗎?上一回讓我去和親,我忍了,現在竟然又要拿我送人,好,很好,爲國爲民爲大御犧牲是榮幸,一己之軀換得二十萬精兵,你們就沒有想過,這二十萬精兵踏足大御,擊退東冽後,萬一人家心懷不軌看中了大御這塊肥肉,是不是我還得揹負一個紅顏禍水之名,這禍國殃民之罪名我可不敢擔,若真有那一日,宛清會請皇上將各位大臣家的千金做陪嫁的,不論嫁與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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