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僅僅一盆含有米蘇粉的水就想絆倒溫貴妃,的確小瞧了溫貴妃的勢力和心機,一個粗心到連淨手的水都忘記潑的宮女更不能與那麼多宮女的證詞相抗衡,顏容氣的嘴皮都在哆嗦,氣歸氣,顏容也不是好說話的,現在嫌疑人就皇后賢妃和淑妃三個,不如發誓吧,若是小郡主身上的米蘇粉是她們下的,未來的日子她們也會嚐到毀容的苦楚,甚至殘忍十倍百倍不止,這個誓言狠毒了,尤其在這個以色侍君的後宮,沒了傾世傲人的容顏,那就等於失寵,甚至是孤獨等死。
可這個誓言是有前提的,準確的說是爲溫貴妃量身打造的,所以皇后及賢妃她們倒是坦然的發誓了,說出口的誓言甚至比顏容說的還有狠毒上十倍不住,發完誓,然後淡淡的看着溫貴妃,溫貴妃就那麼看着皇上,她不信皇上一句話都不說,果然,皇上說話了,卻是與溫貴妃心中所想相差太多,皇上讓她發誓,溫貴妃氣的嘴角都泛青,當即離了桌子給皇上跪下了,眸底泛着失望的淚花,皇上說過永遠都相信她,這些日子,她覺察到的只是皇上的質疑,不就是發誓以明清白嗎?認定是她有罪,給小郡主賠罪是嗎?她認!
溫貴妃說完,從頭上拿下一個髮簪,直接對着手腕來了一下,速度之快,快到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血就已經滴落在了大殿大紅鳳凰牡丹的地毯上,渲染出來一朵妖嬈的花。
溫貴妃這一舉措,震驚了屋子裡所有人,皇上忙讓人請太醫來,然後抱着溫貴妃回了她自己的寢殿,大殿裡,留下太后還有那些妃子,個個面色詭異,皇后的嘴角的笑都是那麼的無力,千辛萬苦纔在皇上心裡播下一粒懷疑的種子,溫貴妃以死明志,全都化爲烏有了,她真的小看了溫貴妃,割腕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她,不是她的對手。
梳雲將這些說與宛清聽,宛清眸底清明一片,忍不住望了眼灰濛濛的天空,溫貴妃這一招夠狠,皇上縱使懷疑她不是救他命的人,又或者對璃兒下手,可畢竟放在心尖寵愛了二十年,豈是三兩日能打消的,不過既然皇上開始動搖了,她就不信溫貴妃還能力挽狂瀾,再逼迫皇上幾次,看皇上不膩她纔怪呢!
宛清輕嘆一聲,起身去走廊上坐着,纔出門呢,那邊北兒就上來稟告道,“少奶奶,國公夫人來王府了。”
宛清聽了,忍不住嘴角溢出來三分笑意,她不是因爲二老爺被廢武功,又被國公爺打了四十大板,而臥病在牀麼,怎麼還有閒心來王府,不知道國公夫人這一回又是以何種立場來的王府,宛清輕擺了下手裡的帕子,“走,瞧瞧去。”
宛清說完,帶着北兒就出了絳紫軒,直接就到了王妃的屋子,屋子裡,王爺王妃都在,國公夫人來的時候,王妃正在給璃兒抹藥呢,怕丫鬟粗手粗腳,王爺都是自己抱的璃兒,聽見下人來報國公夫人來,王爺眸底當即被冰凌覆蓋,卻是沒有說讓不讓國公夫人進門,依着他的脾氣,恨不得讓人轟走國公夫人才好,以前還好,知道她逼迫王妃發的那麼些毒誓,王爺沒讓人活颳了她都是仁慈的了,她倒還有臉來王府。
王爺知道國公夫人來王府找的不是他,不然就該國公爺親自登門了,還得看王妃的意思,王爺就那麼看着王妃,親眼看見王妃的臉色慢慢的變冷,繼續手上的動作,將璃兒鼻尖的紅疹抹上藥,才吩咐丫鬟將國公夫人領進來。
宛清和國公夫人前後腳進屋,親眼看見王妃穩穩的坐在那裡,頭也不擡的繼續給璃兒上藥,王爺抱着璃兒,也沒有說話,宛清嘴角的笑更重,有人活得不耐煩,想來王府自取其辱,她樂的瞧好戲,宛清神色淡淡的邁步進屋,客氣的對國公夫人輕福了下身子,瞥了王爺王妃一眼道,“璃兒一身的紅疹,急着抹藥,不可中斷,父王母妃怕是沒工夫理會國公夫人您,您先坐。”
國公夫人臉色很差,嘴角的笑一看就是死活擠出來的,對着宛清她實在笑不出來,大老爺能活着回來,全是因爲半月坊橫插了一手,君瑤能嫁進恆王府也是因爲半月坊,所有的一切最後都能歸結到宛清身上,她就是國公府的災星,現在她的兒子還臥病在牀,女兒割腕差一點就死了,想起來這一切,國公夫人的心像是插滿了針,隨着呼吸都在疼。
國公夫人連受打擊,臉色蒼老了不少,氣色也不是很好,原本她是臥病在牀的,一早聽到女兒割腕的消息,忍着頭疼進了宮,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原是想直接就回國公府的,最後鬼使神差的來了王府,國公夫人沒了理會宛清,就那麼一直看着王妃和璃兒,宛清也沒再堅持,該有的禮貌到了也就是了,人家愛站着,她也不好強迫人家坐着不是?
宛清邁步往前走,璃兒的臉好了不少,但是那些小紅疹還是很大,但應該沒昨天那麼癢了,璃兒瞅見宛清,小手就抓過來,宛清伸出一根手指讓璃兒拽着,然後輕搖,過來半刻鐘,王妃才幫璃兒擦完藥,將玉瓶子交給了玉苓,然後才問國公夫人道,“不知國公夫人來可是有什麼事?”
語氣一般,就跟一個陌生人客套一般,準確的說,對於陌生人,王妃嘴角還帶了一份歡迎的笑,很恬很舒軟,但是對着國公夫人,那份笑意沒了,只餘下生硬,國公夫人這下的臉色真是差的不行,原本還期望王妃能脫口而出一聲娘,是她奢望了,國公夫人想掉頭走,可是腳下邁不動步子,只得往前,“我今兒來就是看看璃兒的,你大姐……。”
“宮裡的事我不管,”不等國公夫人說完話,王妃就出言打斷了她,“璃兒差一點被人毀容,這筆賬錦親王府會算。”
言外之意就是找她說情也沒有用,璃兒不僅是她一個人的女兒,她還是錦親王府的小郡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害,這筆賬不算成嗎?
國公夫人腳步一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妃,王妃面不改色,國公夫人繼續由着丫鬟扶着往前走,想抱一抱璃兒,手都伸出來了,王爺來了一句,“璃兒身上長滿了紅疹,抱她會傳染。”
國公夫人愣了一下,手也就伸了回來,王妃嘴角弧起一抹苦澀到形容不出來的笑,抱着璃兒進去內屋了,丫鬟就扶着國公夫人坐在王爺的下手,王爺瞥頭看着國公夫人,突如其來的蹦出來一句話,“這麼多年,本王一直都不清楚國公府裡的事,既然國公夫人今兒來了,本王就多問一句,國公夫人是雲謹的親孃嗎?”
國公夫人被王爺的問的愣住,不知道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就算以前是,現在也不是了,國公夫人臉上伏起尷尬,她身後的丫鬟卻是回道,“王妃當然是國公府的女兒。”
王爺當即蹙起了眉頭,玉苓就站在一旁,當即冷了臉道,“好沒規矩的丫鬟,王爺是問你的話嗎?國公府與王妃斷絕關係的事京都人盡皆知,王妃又豈會是國公府的女兒?”
宛清就坐在一旁,眸底的笑掩都掩不住,千言萬語也敵不過王爺輕描淡寫的一問,裡面包含了多少指責,外人不知道,國公夫人還能不清楚,國公夫人肝腸都悔青了,她真不該來錦親王府,國公夫人由着丫鬟扶起來,輕嘆了一聲,估計有許多話想說,但是想到王爺那一問,差不多悉數嚥了下去,稍稍行禮,由着丫鬟扶着走了。
宛清今兒來就是想看國公夫人在王妃面前掙扎的幫溫貴妃求情的,只是溫貴妃沒有認罪,她不好張這個口,免得弄巧成拙,宛清還真的鬧不清楚她來王府是想幹嘛來了,或是是因爲王爺在場的緣故吧,若是王爺不在,國公夫人不會只有三言兩語的,宛清親自送國公夫人出去,就和國公夫人並肩而立,笑問道,“國公夫人有話不妨直說,父王在場不方便,宛清會幫着你轉達母妃的。”
國公夫人瞥頭目光冷冷的看着宛清,“當年的事是你捅出去的。”
斬釘截鐵,不帶一絲的疑問,宛清有一絲的怔住,看來國公夫人怕是專門爲她來的,宛清笑道,“國公夫人說笑了,宛清答應過母妃不查當年的事,自當說到做到,這出爾反爾的事是母妃最反感的,宛清又豈會冒這麼大的險,至於當年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世上也沒有不漏風的牆,當年母妃和父王還有皇上之間的事你不知道溫貴妃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國公夫人別忘記了,父王不是傻子,經過這麼多年,母妃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一清二楚,至於溫貴妃……。”
宛清說到這裡就停了,國公夫人目光冷冽的看着宛清,宛清笑的更清冽,“母妃對她對國公府對您早已經仁至義盡了,國公府生養了她,她也爲國公府付出了代價,更爲溫貴妃帶來了二十年的榮華富貴,她不欠國公府一絲一釐了,這一點,我希望國公夫人謹記。”
宛清說的不顧及,但是卻是明明確確的告訴了國公夫人,該知道的她都知道,只是因爲之前王妃不許她說出來,她便忍着了,國公夫人氣的手都在打顫,宛清走在前面領路,半晌不見她跟上,隨即回頭笑道,“國公夫人年紀大了,小輩的事您還該少管爲妙,好好頤養天年不更好?”
宛清說完,繼續邁步,也不管國公夫人跟不跟上,國公夫人氣的沒差點就暈倒在了王府裡,丫鬟吃力的扶着,王府半點顏面不留,國公夫人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宛清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國公夫人,然後邁步往回走,北兒撅了嘴看着宛清,“少奶奶,您怎麼不多嗆她兩句,一準能將她氣死在王府裡。”
宛清輕嘆一聲,“你以爲我不想活活氣死她啊,可這裡是王府,不管她如何,哪怕主動與母妃斷絕了關係,她始終是母妃的娘,我不能對她太不敬了,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回頭再將她活活氣死在了王府裡,國公府想要我命的人不少,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北兒也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那邊一個笑聲傳來,宛清擡眸就見老槐樹上閒散的趟着個人,嘴裡還叼着一片竹葉,原本很美的一副畫面,可一說話,就沒了美感,“哎呦喂,這還是錦親王世子妃麼?說話還有顧及的時候,真是駭人聽聞啊!”
宛清昂着脖子看着璟浩然,此刻他已經坐了起來,眸底邪笑的看着宛清,真是有夠欠扁,宛清哼了鼻子道,“我是不是該去跟皇上說一聲,北瀚浩王不是喜歡王府而是喜歡王府一棵樹,我讓人將這個樹砍了連着你一起扔東行宮去?”
璟浩然拿着竹葉,俯視着宛清,“女人,本王惹到你就該衝本王來纔是,何苦連累一棵活了百年的樹?我瞧上面隱約還能看見情比金堅四個字,估摸着應該是錦親王府老祖宗留下來的,你敢砍?”
宛清呲牙,但是眼睛卻是往那樹上瞄,可惜太高了,什麼都瞧不見,浩王一個縱身下來,學着宛清的姿勢往上面往,嘖嘖搖頭,“想看,直說唄,我幫你。”
璟浩然說完,伸出來胳膊,估計是要去攬宛清的腰,可胳膊才伸出來,就被另一隻手給鉗住了,某人臉青黑的彷彿被人潑了墨一般,“不勞大駕。”
說完,一提手,就璟浩然甩了出去,璟浩然武功不弱,空中一個翻騰,就站穩了,呲牙指責道,“我好心好意幫忙,你不用這麼待我吧?”
宛清翻了個白眼,“我有求你幫我麼?你不騙我,我已經謝天謝地謝謝你了。”
璟浩然炸毛了,“你這是在侮辱我良好的品質!”
宛清輕聳了下肩膀,往黑臉的某人身邊靠,“沒看出來。”
宛清話音落定,莫流宸一攬宛清腰肢,腳尖輕提,眨眼睛,宛清已經到枝丫處了,睜圓了眼睛瞅着,下面璟浩然指揮着,果然,還真的有這四個字呢,只怕當時刻的比較深,經過這麼多年,隱約還能瞧見,宛清看着,突然眼睛就冒火了,“你別告訴我,下面狗屁兩個字是你的傑作!”
璟浩然被宛清吼的一愣,眼神飄忽躲閃,“那不能怪我,我刻完了纔看見那幾個字的,不然我肯定下不去手,你們慢慢欣賞,我出去溜兩圈去。”
說完,璟浩然腳步一擡,倏然間消失在了王府裡,宛清呲牙啊,你能想象看見老祖宗刻下情比金堅四個字下面冒出來狗屁兩個字的感覺嗎?還良好的品質,宛清想殺人了。
宛清瞅着莫流宸,莫流宸掏出來一把小匕首,將璟浩然刻的兩個字剜去,準備將情比金堅四個字再刻一遍,宛清止住了他,“換一個吧。”
“換成什麼?”
“一生一世一雙人。”
莫流宸握着宛清的手刻下這幾個字,寫完,就依靠在老槐樹上瞅着,不得不說,璟浩然很會挑地方,躺在這棵大槐樹上,可以將王府一覽無餘,包括她的觀景樓,他還真打算將守株待兔進行到底?
宛清瞥頭看着莫流宸,“璃兒的事怕是不了了之,我們若是再追究,倒黴的只會是皇后。”
莫流宸還沒來得及答話,那邊一個小廝急急忙的奔過去,北兒就在下面呢,瞧樣子就知道是找誰的,忙止住了他,“有什麼事這麼急?”
小廝喘息道,“二皇子來了,說是找世子爺。”
宛清聳了下肩膀,“找你說情來了,咱下去吧。”
莫流宸輕點了下頭,抱着宛清就下了樹,告訴宛清悠兒然兒在找她,讓她回去,宛清白了他一眼,能讓莫流宸親自出門找她,只怕悠兒然兒哭成什麼樣子了,他倒是磨蹭到現在再說,宛清提起裙襬就往絳紫軒趕,在觀景樓下就聽見悠兒然兒的哭聲了,宛清忙上了樓,竹雲梳雲一人懷裡抱着一個,在屋子裡來回的走,見了宛清臉上綻開來一抹欣喜,“少奶奶,你可算是回來了,小少爺都哭了一刻鐘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宛清首先想到的就是病了,連忙着幫着把脈,可是沒事啊,宛清抱過然兒,輕輕的哄着,問竹雲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沒有?”
竹雲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啊,那邊梳雲忙來了一句,“有一件,不知道算不算,方纔有隻鳥飛了進來,正好在搖籃上歇的腳,打了兩圈又出去了。”
宛清聽得白眼直翻,抱着然兒哄着,可就是不歇,宛清沒辦法,吩咐梳雲道,“那你去外面抓兩隻鳥兒來。”
梳雲啊的一聲,沒差點將自己舌頭給咬了纔好,宛清就那麼看着她,梳雲一個寒顫襲來,忙出去了,這回機靈了,她出手能逮住鳥兒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得找人幫忙,梳雲找到冷灼,逮了兩隻鳥兒,進屋讓南兒拿了線來絆住腳,然後纔到然兒跟前,然兒瞅着鳥兒,眼睛眨了兩下,不哭了,伸手去抓,宛清一手給他拍了,“小小年紀,就想鬥鳥遛狗了,都是跟誰學的,屁大點的也哭鼻子,還把眼睛都哭腫了。”宛清說着,拿帕子挨個的擦過去。
一屋子的丫鬟聽得嘴角都在抽,小少爺不定知道這飛的是鳥呢,少奶奶就這麼說小少爺,小孩子嘛,喜歡新奇的東西很正常啊,宛清將然兒擱在小籃子裡,梳雲將線拿過來,讓然兒拿着,然後扶着然兒小心他坐不穩倒下去,一屋子的咯咯聲啊,只是這回有失誤了,悠兒然兒多大點的力氣,鳥兒一用勁,連着線就脫離了悠兒然兒的手,在屋子裡飛起來,南兒北兒追起來,一屋子的人眼睛都圍着兩隻鳥打轉,有種被兩隻鳥耍的團團轉的感覺,悠兒然兒倒是沒哭了,鳥兒在屋子裡他們就安心了,咯咯的笑着,吐着高興的泡泡。
這兩隻鳥兒從進了賊窩起就難出去,除非兩小屁孩玩膩了,不過倒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有一點不好,隨地大小便,儘管被丫鬟很快的清理了,可某人可是有點兒小潔癖的,眉頭都扭的沒邊了,“都玩了一天了,差不多可以扔了。”
宛清啃着果子,翻着書,“好好的扔什麼,你瞧悠兒然兒的樣子像是玩膩了嗎,你放就放吧,悠兒然兒哭你負責哄,我不管的。”
莫流宸瞥頭望過去,就見自己的兒子笑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宛清笑問道,“羨慕吧?”
莫流宸當即翻了個白眼,擠着宛清坐,“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好羨慕的。”
宛清繼續啃果子,“你瞧他們笑的那樣子,活像撿了銀子,無憂無慮的,多好。”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你現在不無憂無慮的?”
宛清不說話,要說無憂無慮也行,說有憂慮也可以,就看怎麼看了,宛清輕打了下哈欠,那邊冷灼邁步進書房,莫流宸站起身來,進書房了。
宛清就靠在那裡,看着悠兒然兒拍着木板,那邊南兒心疼的道,“少奶奶,要不在木板上墊個棉墊子吧,小少爺砸的疼。”
宛清忍不住笑問道,“他們雖然小,可又不傻,要是真拍的疼,他們哪裡還會拍。”
南兒立時哏住了,不在說話,那邊噔噔噔的聲音傳來,梳雲奔上來道,“少奶奶,方纔四太太府上將納吉禮送去了,聽回來的丫鬟說,皇上給城吟郡主賜婚了,嫁給七皇子,婚期就在下月呢。”
宛清聽得笑笑,點頭表示知道了,溫貴妃割腕,怕是觸動了皇上,這關頭,溫貴妃有什麼要求,皇上會不應麼,不過這個要求她倒是喜歡,聖旨一旦下來了,心裡的石頭可算是鬆了,宛清心情大好,梳雲卻是繼續道,“齊大少奶奶來了,就在正屋。”
宛清聽得微愣,“怎麼不將她迎上來?”
梳雲聽得怔了一秒,忙福身道,“奴婢這就去。”
梳雲說完,提起裙襬就往樓下走,宛清進屋梳理了下頭髮,就聽見李秋沫的說話聲傳來了,正逗着悠兒然兒玩呢,宛清出去,笑問道,“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李秋沫和宛清倒是不客氣,笑回道,“寅兒的病情已經穩住了,文怡可是鬆了口氣,只是寅兒還沒全好,她走不開,讓我來替她說聲謝謝呢。”
宛清嗔怪道,“說什麼謝不謝的,寅兒可是我表弟,唯一的表弟,我要是不治好他,我以後都不用進舅舅府上了。”
李秋沫嗔了宛清一眼,接過宛清遞上來的茶,李秋沫有些猜不透宛清,向這倒茶水的活就是她在周文怡跟前,也是丫鬟倒的,她現在可是世子妃,卻是親自倒茶水,丫鬟也沒有覺得詫異,可真是奇怪,李秋沫啜着茶水,眼睛卻是睃着兩個從早上興奮到晚上的悠兒然兒,眸底的羨慕一絲都不掩,半晌,才小心的把腦袋往宛清這邊湊,“有什麼偏方沒有?”
宛清正喝着茶呢,有些沒聽懂李秋沫的話,愣愣的看着她,李秋沫一咬牙,直白的不行了,“我是說生兒子的秘方。”
宛清一口茶咽在喉嚨裡都給嗆出來了,連連咳嗽起來,李秋沫忙幫着宛清拍了拍後背,宛清連着擺手,還沒說話呢,李秋沫就先說了,“我可是聽聞你腦袋裡記了不少的方子呢,不定就有。”
宛清這下咳的更重了,那邊莫流宸蹙着眉頭出來望了一眼,瞧見宛清手裡的茶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下回說話時別喝茶了。”
這下尷尬的是李秋沫了,她不該在宛清喝茶時說話的,宛清白了莫流宸一眼,放下茶盞,搖頭道,“沒事,不過這方子……。”
宛清提到方子兩個字,李秋沫眼睛就睜大了,宛清不知道怎麼回答,的確,方子是有,現代不孕不育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求子的秘方,她就瞧她外公的醫書裡夾了好幾張,還問過有沒有效,當時她外公是這麼回答的,“這藥只有三分效,更重要的還是心態,三分藥加上七分心態,懷孕不是難事。”
宛清咳完了,給李秋沫把起脈了,李秋沫的身子很好,並沒有什麼症狀,只是她家的情況,宛清也是瞭解的,李老爺是有多渴望有孫兒繼承家業,這期望越大,壓力就越大,宛清看着李秋沫,“李老爺三天兩頭的去催你?”
李秋沫眼睛都睜溜了,要不要這麼靈的醫術,連這都把的出來,宛清一個白眼翻着,“我還沒有那麼厲害,你身子沒事,懷孕不是難事,只是期望太大了,心裡壓力太大,反而事與願違。”
李秋沫嘆息一聲,她現在都不敢回門了,他爹不死心又納了兩房小妾,她一回門,從頭到尾,要被問上十幾遍有沒有身孕的話,更有甚者,李府上住了兩位大夫,早午晚輪着給那些夫人把脈,她回去也是少不了,每回都心驚膽顫的厲害,受不住她爹失望的眼神,李秋沫重重的嘆息一聲,“我也不想啊,實在是沒辦法。”
宛清也有些同情李秋沫,眼珠子轉着,笑道,“我開一方子給你吃着,但有一點要切忌,三個月之內不許任何人提及懷孕一事。”
李秋沫挑眉看着宛清,她爹和那些姨娘可能不提嗎?她不大相信,宛清拍拍她的肩膀道,“這一點還不好辦,回頭找個道士做做法,使兩個銀子,你讓他怎麼說他就怎麼說。”
李秋沫嘴角輕抽,“那不是騙人?”
“善意的謊言不算欺騙,這是大家都好的事,回頭你有了身孕,你爹不將那道士供起來纔怪呢。”
李秋沫忍不住笑道,“見過一兩面,你就對我爹瞭如指掌了,可不就是這麼個性子,只怕道士一說這話,他就得將他請進府裡了。”
宛清汗滴滴的,這是有多期盼有兒子啊,兩人笑笑,心照不宣,喝茶。
李秋沫在觀景樓坐了小半個時辰就要走,現在回去,還能在天黑之前趕回齊府,宛清也就不留她了,讓丫鬟送她出府。
宛清在屋子裡走着,那邊冷魄走進來,瞧見宛清腳步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步,宛清眉頭一擡,笑問道,“又有信來了呢?”
冷魄立時心中警鈴大作,“沒有,這回不是信。”
宛清哦的一聲,“不是信?那是什麼?”
冷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纔好,現在他都怕少奶奶了,冷魄輕碰了下嘴角,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都怪他當初好好的提一句以後北瀚給主子的東西都交給他,現在半月山莊只要有什麼都拿來給他,他既是拿了,不給少爺看一眼,回頭鬧出來什麼事他可怎麼交代啊,在宛清無所遁形的目光下,冷魄緩緩的從身後拿出來一個包袱,“這是半月山莊送來的,說是若芷公主謝少爺救她的命,因此損毀了件袍子,這是照着那個樣式做了賠給少爺的。”
宛清嘖嘖點了下頭,“很有禮貌的公主,”宛清說完,扭頭對着書房喊了一句,“相公,你的衣服。”
莫流宸在書房裡躲着呢,牙齒咯吱咯吱的響,拳頭捏緊的聲音聽得冷魄耳朵都一顫一顫的,想溜回北瀚處理半月坊的事去,宛清見莫流宸半天不出來,乾脆自己接了,然後對冷魄道,“早知道會落在我手裡,還掙扎做什麼呢。”
冷魄這回是真想哭了,在冷的面龐也皸裂了一瓣瓣的,再者,少爺壓根就不許他們在少奶奶面前冷着臉,他可是訓練了許久才……,“屬下面壁去。”
宛清拿着衣服進屋,莫流宸裝作在看書,宛清瞅的白眼直翻,“別侮辱了書好不好,拿倒了,想看就看唄,公主親手做的衣服呢,我看看針線怎麼樣。”
宛清說,莫流宸才發現,立馬倒過來,可覺得欲蓋彌彰了,乾脆擱桌子上了,瞪着宛清手裡的包袱道,“有什麼好看的,我讓人扔了。”
宛清沒理會他,瞅着手裡的衣服,上上下下看着,“跟我的差不多,想不到她一個公主也有這等手藝,着實不錯,相公,你穿身上,我不定能發現呢。”
莫流宸走過來一把拽過宛清手裡的衣服扔椅子上,“我只穿娘子做的衣服。”
宛清當即白了莫流宸一眼,“大言不慚,信口開河,你沒穿母妃做的衣服?製衣坊的衣服你沒穿?相公,你可不能因爲一件衣服就把我套進去了,我雖然喜歡針,但僅限銀針。”
莫流宸挑了下眉頭,湊到宛清臉上輕聞着,然後指責的看着宛清,“娘子,人家的衣服都送來了,你怎麼不吃醋?”
宛清嘴角一扯,白眼一橫,替人如願,“你今晚睡書房。”
莫流宸當即嘴角抽了兩抽,正要還價呢,宛清卻是把衣服拿了起來,笑道,“後天就是皇上的壽宴了,相公,你就穿這件衣服去吧,半月公子賞賜給你的,表彰你這半年來替他當牛做馬。”
宛清說完,把衣服放下,然後脖子一昂,哼了小調出去了,莫流宸這下是真的後悔了,難怪他娘子不生氣了,原來在她眼裡他現在只是錦親王世子,這衣服不是給他的,他幹嘛要多來一句,回頭他穿這衣服去,不定還要唉瞪眼呢,他娘子可真狠,莫流宸想着怎麼辦纔好,最後還是瞪着那衣服,可是娘子發話了,他又不能扔了它。
因爲莫流宸之前的那一句,宛清原本不打算追究的,某人自己要栽,宛清也沒有辦法,她是賢妻,相公覺得該吃醋,那就得吃醋,這不,晚飯的桌子上一大碗蹙擱在那裡,一屋子都是醋味,宛清其實還是挺喜歡拿醋沾着餃子吃的,然後看着莫流宸,“相公,我吃醋了,你要不要?”
莫流宸鼻子都在泛着酸味,“娘子,那句話就當我沒說過成麼?”
宛清把餃子舉到跟前,“說出去的話撥出去的水,有收回來的麼?”
宛清說完,直接把餃子塞嘴裡,不再說話了,不論莫流宸怎麼拿眼睛轟她,宛清就是不開口,莫流宸眉頭挑着,肯定又有話可以堵他了,食不言寢不語,早知道,他就不應該說那麼多的話了,吃飯。
吃完了飯,宛清就帶着悠兒然兒去院子裡溜達,坐在鞦韆上,聽着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宛清知道是誰吹的,看着比阮文浩還要不着調,但是這笛聲不是一般的好啊,宛清愜意的享受着,那邊書房窗戶處的某人依窗淡笑,後知後覺,笑不出來了。
宛清散完步回來,悠兒然兒已經昏昏欲睡了,古代就是這點不好,晚上沒有什麼可以娛樂的,大戶人家,要麼在樓上撫琴輕吟,要麼就是看書,宛清覺得偶爾一兩次還可以接受,但是一長,宛清就受不住了,每每此時,宛清就覺得古代內院女人多不是沒有理由的,漫漫長夜,總要打發的時間吧,可不是說古代有什麼花燈會之內的麼,爲什麼她來都一年半了,一次都沒碰上過,宛清扭眉看着梳雲,“京都什麼時候有花燈會?”
梳雲被問的愣住,眼睛飄忽,宛清一眼就瞧出來有問題,“老實交代!”
梳雲憋着嘴,“半個月前就有一次,少爺不許奴婢們告訴你,大晚上的出門不安全。”
宛清抓狂了,她盼了多久的花燈會就被他狠心的抹殺了,“那下一次得什麼時候?”
梳雲扭眉想了想,“應該在三個月以後。”
宛清當即鼓了嘴噔噔噔的上樓來,直奔書房,沒有見到人,這纔去臥室,也沒見到,正磨着牙呢,那邊腳步聲傳來,莫流宸一身裡衣,頭髮微溼,露出來精壯的胸膛,充滿了誘惑,可惜了,某個氣頭上的女人完全不知道欣賞,“相公,你爲什麼不讓梳雲她們告訴我京都舉辦花燈會了?!”
那邊梳雲趕緊的溜,現在觀景樓很奇怪,少爺的隨從看見少奶奶會溜,少奶奶的丫鬟瞅見少爺會溜,莫流宸邁步進屋子,“花燈會有什麼好瞧的,一堆燈而已。”
宛清呲牙,“不還有人嗎?”
莫流宸青着臉瞥過來,“娘子想和誰來個燈下相會?”
宛清想跳腳了,就是他不對還倒打一耙,“你把我的燈下相會扼殺了。”
莫流宸還是那一句話,宛清出門就會有事,他不放心,哪怕是在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放心,招惹禍事麻煩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他要以防萬一,“娘子想瞧花燈,回頭讓人將屋子裡院子都掛上,你一個人慢慢欣賞,誰都不跟你搶。”
宛清覺得跟他說不通,宛清湊到莫流宸跟前,“相公,你應該是瞧過花燈會的吧?”
莫流宸嗯的一聲,瞧過兩次,差不多,沒什麼新意,宛清露牙道,“我長這麼大都沒看過花燈會,你去的時候我都沒攔着,我去,按理你也不應該攔着我。”
莫流宸啞然,居然跟他耍手段了,莫流宸眼角一挑,“我倒是想娘子你攔着,是你自己不出現。”
宛清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怎麼就給他留下了一個一出門就壞事的破落形象,還根深蒂固了,那她以後出門豈不是難比登天,宛清就那麼瞅着莫流宸躺倒牀上去,自己還在想輒,莫流宸以爲就這麼糊弄過去了,可惜了,他今兒算是犯上了,要是宛清高興也就罷了,他還在這關頭不許宛清去看什麼花燈會,可能麼?
宛清想不出來辦法,就盯着他,“相公,你睡錯地兒了。”
莫流宸眼睛橫掃一圈,“錦親王府,絳紫軒,觀景樓,臥室,我的牀,沒錯。”
莫流宸說完,不給宛清反駁的機會,一個手臂伸着,直接就將宛清給拉了過來,翻身壓住,“花燈會的事,三個月以後再說,現在,咱先說說旁的事。”
宛清一聽就覺得還有戲,“什麼事?”
“娘子今兒不是給人開了生子秘方嗎?咱的小兒子該有信了。”
宛清立馬推他,“我才生了悠兒然兒沒半年呢,身子還沒有完全好,不能生的,再說了,我要先生女兒!”
“好,那先生女兒。”
說完,某人眸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來,俯身而下,才咬住宛清的耳垂,外面一陣叫喚聲傳來,“宸兄,慢慢長夜,出來喝酒賞月。”
莫流宸想殺人了,宛清捂住耳朵盯着他,一個翻身滾到悠兒然兒的牀上去了,莫流宸站起身來,直接就出去了,樓下,璟浩然拎了兩罐子酒,看着頭頂上仿若掛了個玉盤的滿月,笑的那叫一個詩情畫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多的怒火,好不容易纔哄好了,全泡湯了。
莫流宸隱隱有些咬牙,“喝酒?賞月?”
璟浩然狠狠的點下頭,“這可是我才從醉扶歸偷來的,味道不比宮廷御酒差,我一個人喝太無趣了,你身邊不還有兩個護衛嗎,叫上,一起喝。”
璟浩然很豪邁,某人心裡更是火大了,那邊冷灼閃身下去,同情的看了璟浩然一眼,接過他的酒,然後閃開,樓上的某人手一伸,屋子裡一根繩子飛過來,直接就對着璟浩然而去,某男還不知道什麼回事呢,就被掉在了一旁的大樹上了,凌空一個葉子飛過去,直接將啞學點住了,“浩王慢慢賞月吧,今晚,月色的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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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倒黴的璟浩然會怎麼樣,哈哈,他可真能挑時候
天天要票,偶都不好意思了——||但是親別不好意思給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