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和莫流宸上了馬車回到王府,王爺王妃先下的馬車,宛清站在車轅上就那麼見着王爺王妃邁步進去,不由的眼睛直眨,有些納悶,怎麼沒人出來稟告王爺王府失竊的消息?王府招賊,這不是一件堪比天大的事了麼?宛清回頭瞥着莫流宸,“相公,王府的賊呢?”
莫流宸挑眉看着宛清,妖魅的眸底是一抹笑意,“放長線掉大魚。”
宛清哦的一聲,隨即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可會不會平靜的離譜了些?讓人家小偷心裡忐忑不安,左右思量自己是否中了計?王印若真的遺失,父王不會傻到瞧不出來吧?”
莫流宸揪着宛清的鼻子,“又把自己當成賊,以己度人了?”
宛清呲牙道,她纔沒有把自己當成賊呢,這是最基本的心理猜測了,她是大夫,自然是要學習的,有時候偷竊就是一種病症,宛清扒開莫流宸的手,踩着凳子由梳雲扶着下來,輕提裙襬上了臺階,去王妃屋子裡瞧了眼璃兒,就回觀景樓了。
才進院門呢,那邊竹雲一張臉臭的,活像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似地,梳雲湊上來,眸底帶着好奇,“冷魄大哥惹到你了?”
竹雲一個白眼飛過去,“你自己做了什麼還不知道?不就說了你一句,你就給我擺臉色!”
梳雲大呼冤枉,有些想仰天長吼的衝動了,不用說就知道肯定是那個賊說的,梳雲把竹雲拉到一旁去了,把王府進了賊的事一說,竹雲眼睛都睜圓了,難怪冷魄會站出來讓她別跟她一般見識了,梳雲卻是問賊進絳紫軒都幹了什麼。
竹雲倒是全說了,璃兒每隔一個時辰要換一次藥,以往都是王爺王妃伺候的她,今兒換了奶孃,有些招架不住小郡主,這不一不小心就把藥膏子給打翻了,忙差了人來絳紫軒取,竹雲想着奶孃一個人招架不住,那些丫鬟也不知道手腳輕重,她就親自跑了一趟,半道上瞧見梳雲,就喊了一聲,梳雲倒是乖乖的應了,卻是轉頭就問她半月坊的令牌在哪裡,竹雲急着送藥給璃兒,這不就回了一句,她有事忙,讓她自己回去取,梳雲說她忘記了,竹雲當即戳她腦門,說她忘性太大,以往梳雲都乖乖的受了,今兒卻是一手把竹雲給拍了,力道有些大,手背都紅了,竹雲沒差點就哭了,當下不再理她,邁步就往王妃的院子走,梳雲這不就追着竹雲問,竹雲鼓着眼睛,“少奶奶怎麼會叫你一個人回來拿令牌,冷灼大哥呢?”
竹雲問話,就扯着嗓子要喊了,估計那賊也摸透了梳雲的性子,當即撅着嘴說這是宛清交給她的秘密事,沒告訴冷灼,並說要是出了差池全得竹雲一個人擔着,竹雲也是慣了的,少奶奶素來公證,自己忘性大還怪別人,還有沒有天理了,當下不再理她,自己去了王妃的屋子。
這不就鬧翻了,竹雲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回頭扭眉看着她,那賊估計怕漏了陷,當下揹着個小包袱,急急忙的離了王府。
梳雲聽完這邊些,臉都青了,“她毀我形象!”
竹雲輕白了梳雲一眼,“我都沒瞧出來不大對勁,差不多。”
這下,梳雲的臉都黑了,頭頂隱隱有青煙嫋嫋升起,努力深呼吸剋制住,“她這就走了?不會去半月坊找小允吧?要是害半月坊損失了些什麼,看我不活颳了她!”
那邊宛清一個白眼橫過來,“就你那半吊子武功,也敢大言不慚,不被人家活颳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你家主子我自認夠低調了,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張揚還不靠譜的丫鬟?”
梳雲滿腔氣憤頓時變成滿腔怨氣了,就在胸腔裡打轉,一絲半點都溢不出來,最後的結果就是臉憋紅了,頭低了,沒話可說了,宛清卻是繼續邁步,那邊莫流宸搖着腦袋走了,等兩人一走,竹雲就問梳雲發生了什麼,梳雲抿着嘴,死活不說出來一個字,不過她不說沒有關係,不是還有南兒呢,南兒不顧梳雲給她飛過來N多個眼神,昂着脖子道,“她在宮裡闖了兩次禍,先是偷人家東西被逮到,連累少爺少奶奶不知道捱了多少白眼,後來還被栽贓陷害了,都是她學藝不精惹的禍,還敢在少奶奶面前提武功的事,不被少奶奶笑話死,她就是前世燒高香了。”
竹雲也瞭解細節,但是南兒說,梳雲沒說話反駁,那就是十足十的正確了,當下不理會她了,和南兒邊往觀景樓邊走,一路說着宮裡的事,那邊梳雲卻是扭頭找冷灼去了,她要廢寢忘食的練武功!(PS:一代女俠就此成長起來了,哈哈,此乃後話,不提也罷)
回到絳紫軒,宛清餵了悠兒然兒吃了奶,然後陪着他們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瀰漫着絢麗的晚霞了,竹雲端了銅盆進來,稟告宛清道,“少奶奶,宮裡的事有消息了,陵容郡主被罰抄女戒一百篇,並親自登門去給若芷公主賠禮道歉,還得親手繡一百個荷包,那兩個奴才全都杖斃了。”
宛清聽得眉頭輕挑,有些出人意料,想不到皇上會捨得在自己大壽之日這麼狠的懲治陵容郡主,還不得把溫貴妃給氣爆了?之前巴巴的準備了一桌子酒菜,被皇后和淑妃她們給攪合了,這又來兩個辦事不牢靠的奴才,宛清嘴角弧起一抹淡笑,掀了被子起牀來,陵容郡主就是沒有她娘狠,要是這兩個人早自盡了,不定就能招出來她,只怕上一回溫貴妃的手段震驚了皇后,皇后早防備下了,再說了,這兩個賊是莫流宸親自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送到皇上跟前的,皇上還得給兩分薄面吧?
竹雲就乾巴巴的一句話,宛清有些好奇這懲罰背後的細節,不由得挑眉,“梳雲呢?”
竹雲把毛巾擰乾遞給宛清,然後回道,“從您打擊了她一句後,就一直在大槐樹下扎馬步呢,這回可有毅力了,都兩個時辰了呢,奴婢倒了茶水去給她喝,她都忍住了,怕是真用心了。”
宛清扭了下眉頭,又是扎馬步,就不知道來點實在些的,拿把劍去樹林中耍耍不更有效,宛清晃晃腦門,沒再說這事了,宮裡的事,宛清最後還是知道了,梳雲那丫鬟憋不住,絳紫軒外的丫鬟有什麼好事也喜歡更是習慣的跟她說,這不宛清就瞭解的一清二楚了。
宴會散了之後,皇后及淑妃她們就審訊起那兩個奴才來,陵容是死活不認的,只可惜那丫鬟是她的,皇上也認得,她就是巧舌如簧也沒有用,實在這算計是半道起的意,所以出了好些漏洞,還是溫貴妃幫着扭轉了局面,說陵容還記恨着當日被半月公子當衆否決的事,一直沒有瞧過他的真面目,今兒正好莫流宸穿了那麼一身,配個荷包,就當是他了,丫鬟忠心才鬧出來這麼一出,陵容完全就是不知情,溫貴妃這麼說,宮女和太監忙承認了,忠心沒錯啊!
可這有什麼用?皇后哼了鼻子道,當初也是丫鬟忠心,忠心就可以殘害無辜嗎,當日宛清不定就被害死了,那時候她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呢,這一出了差錯,可就是三條人命,當日丫鬟犯了那麼大的錯,也不知道引以爲鑑,這又來了一出,是不是隻要丫鬟忠心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害別人?主子不用受過了?以後後宮之人爭相效仿,還如何正立後宮了?還害得不是旁人,正是宛清!一而再再而三,這說的過去嗎?這御下不嚴的錯,今兒怎麼樣也得給個交代了。
宛清也知道,陵容唆使手下的人做出來這麼大的事,還鬧得沸沸揚揚,這又牽扯上了北瀚公主,就算陵容有什麼大的錯,皇上也還是得顧忌點面子的,私底下懲治,但不是鬧到檯面上來,皇后也知道這錯不能太大了,她的意思是先把陵容揪出來,讓皇上知道自己擱在手心裡疼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一直誇讚溫貴妃教女有方,這就是被皇上時時誇讚,是後宮公主效仿的典範!
皇后是想把事情弄白了,主要就是想溫貴妃和陵容的嘴臉在皇上面前暴露出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然後才大事化小,維護皇家顏面,可溫貴妃鬧出來這些,正好給皇后以話頭,今兒無論如何也要把事情鬧大了,一次御下不嚴可以說的過去,兩次那還成?那她這個皇后不擺明了就是個擺設!
賢妃淑妃也在一旁幫腔,現在正是打擊溫貴妃的好時候,這樣的時機可不多,這不溫貴妃再怎麼能說會道,會轉嫁禍水,也逃不過陵容御下不嚴的錯,皇后向皇上提出來,陵容縱使宮女和太監偷竊嫁禍,連累人家北瀚公主沒了最珍愛的荷包,陵容公主應該親自去給她賠禮道歉,一來認錯是她應該做的,二來還能體現我大御的氣量。
皇上沒看溫貴妃的苦求,點頭應了,外帶罰抄女戒和繡荷包,那邊淑妃一時興起,還向皇上提及了宛清,她的丫鬟可是無辜受過呢,也該還個公道纔是,沒差點氣的溫貴妃跳腳,但是溫貴妃沒有說話,梳雲怎麼說也就是個奴婢,讓陵容去給她賠禮道歉,那不是把皇家的尊嚴往地上踩嗎?皇上會應纔怪呢!
皇上的確沒應,梳雲偷竊在前,沒有懲治她已經是看在宛清的面子上了,她也該受點教訓。
南兒說這些給宛清聽的時候,梳雲就站在一旁,知道自己犯了錯,可有少奶奶懲治她,要陵容郡主在那裡害人了,應該狠狠的貶斥她,最好讓她搬去後宮,沒法在少奶奶面前溜達了纔好,氣死她了!
宛清喝着燕窩粥,面色淡淡的,從皇后主動接過那兩個奴才起,宛清就知道陵容不會討到什麼好,這還只是一個荷包呢,嫁禍的也只是個丫鬟,要換成她,好戲就更熱鬧了,可惜,事情沒她想象的那麼美好,不過,就這賠禮道歉足矣讓外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何必大白於天下?
宛清喝完燕窩粥,起身去了書房,莫流宸正盯着面前的兩個王印發呆呢,這回不當是莫流宸發呆了,就是宛清也怔住了,有些吶吶的,“哪個是真的?”
莫流宸瞅宛清大半夜的不睡覺,還來書房,有些好奇,但還是先回了宛清的話,莫流宸搖頭道,“爲夫也不知道,父王讓我自己辨別。”
宛清上前瞅着兩個王印,還真的陷入了納悶之中,外表一模一樣,色澤什麼的都一樣,就是那印泥都一模一樣,反正她是分辨不出來,宛清搖搖頭,“賊人太高明瞭,沒瞧過父王的王印就能模仿的這麼高明瞭,那之前父王仿造的能糊弄過他們嗎?”
莫流宸笑道,“父王仿造的那個我也見過,也分辨不出來,糊弄他們應該不成問題。”
宛清扭眉,“那總有些差別吧?”
莫流宸點點頭,指着右邊的王印道,“這個要重上三釐,這個跟洛親王府的王印一般重。”
宛清聽得眼睛直眨,既然賊偷了洛親王府的王印,兩個王爺同是鐵帽子,那王印的重量應該一樣吧,宛清毫不猶豫的指着左邊的道,“那這個肯定是真的了!”
莫流宸聽得哈哈大笑,“賊也是這麼想的,父王依照洛親王的王印製的,所以賊應該分辨不出來。”
宛清聽得嘴角直抽,一般人都會這麼想的好不好,“那你還騙我說不知道?”
莫流宸捏着宛清的鼻子道,“爲夫的確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跟娘子選相對的王印肯定錯不了。”
宛清覺得腦門有烏鴉得瑟的飛過,誰給她一把刀,讓她砍了他算了,憑什麼她跟賊想的就一樣?憑什麼?!宛清推攘着莫流宸,“天色晚了,你去睡覺吧,書房我要用。”
莫流宸只得給宛清讓了位置,扭眉瞅着宛清把王印挪開,然後拿了紙張出來,挑好畫筆,然後深呼吸,落筆,落了兩筆之後,覺得不如意,胡亂捲成團,然後扔廢紙簍裡,還沒瞄準,在紙簍口轉了一圈又出來了,在地上滾了兩滾,還沒停歇呢,下一個紙團又飛過來了。
莫流宸將真王印拿到暗格裡擱着,然後熟練的摁下幾個數字,沒錯,只宛清和他聯手打造的密碼鎖,回頭見宛清還在扔廢紙,不禁有些扭眉,“畫什麼呢?”
宛清以爲他早走了,沒想到還在,突然冒出來一聲嚇了宛清一跳,當即揪了眉頭,“還不都怪你,我好不容易畫了畫,被你給連着荷包一塊兒毀了。”
莫流宸走過來,挑了眉頭道,“荷包裡的不是爲夫的簽字畫押?”
宛清脖子一哏,有些吶吶的,“誰規定簽字畫押的就一定是字啊,我的就是畫!現在被你給毀了,我一時又畫不出來了,你說怎麼辦吧?我明天就要用了。”
宛清拿着筆,就那麼盯着莫流宸,大有今晚不畫好,她就不睡覺的架勢,莫流宸有些無可奈何,當即邁步到椅子處,宛清忙把位置給他空出來,然後恭謹殷勤的把筆給遞上,莫流宸接過,問宛清,“畫什麼?”
宛清滿意的呼出來一口氣,“上回說好的,捏麪人啊,後來不是沒捏成麼,回來我就畫了一家四口,準備讓梳雲拿出去捏好了拿了回來,結果被你給毀了,明天出門正好把這個辦了。”
莫流宸聽得有些愣,難怪今兒在皇宮發現荷包給毀了,會這麼急了,“你不是說荷包裡不會擱重要的東西,不定就弄丟了嗎?”
宛清鼓着嘴,她是說過這話,“可還沒丟,就被你給毀了。”
莫流宸啞然,是他不對,莫流宸提起筆,細細的描繪起來,宛清就在一旁瞅着,看着筆尖劃過,悠然然兒的輪廓就出來了,不禁佩服的不行啊,她畫一個倒還好,第二個就把不準位置了,也難把悠兒然兒那兩個小屁孩的神韻畫出來,宛清瞅着莫流宸畫的,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嘴裡吐泡泡就不用了吧?”
“不像?”莫流宸瞥頭問宛清。
像,怎麼會不像呢,就是太像了,這泡泡能讓捏麪人的捏出來麼,這不是成心的心的砸人家招牌嘛,畫悠兒然兒笑的時候,宛清把要求一提,莫流宸點點頭,但手底下的動作還在繼續,又添了鞦韆和大樹,還有石凳什麼的,完全就是副畫了,就是篇幅稍稍小了那麼一點兒。
畫完了這個,然後才畫小畫,這回快多了,幾筆就完成了,悠兒然兒都在宛清的懷裡抱着,宛清在莫流宸懷裡,宛清瞅着胳膊都酸,就不知道幫着分擔點,自己懷裡抱一個唄,再不行,騎在腦門上也成啊,幹嘛非要她抱着,不過畫的很好,宛清也就沒說出口了,明年的麪人一定趴在他的腦門上!
畫完了畫,兩人就都歇下了,第二天一早,宛清就醒了,二話不說就把莫流宸從牀上給挖了起來,吃完了早飯,就拖着莫流宸去了王妃屋子裡請安,然後出去玩。
纔出門呢,那邊一個暗衛就近前稟告道,“屬下追了一晚上,賊人先是進了美人閣,後去了麗人院,將京都的妓院都給逛了個遍……。”
莫流宸眉頭隴緊,“現在人在哪裡?”
暗衛頭低下了,“賊人半道換了裝,屬下給跟丟了,現在……。”
“進宮告訴皇上,王府王印丟了。”
暗衛有些愣住,主子不罰他?暗衛擡眸看着莫流宸,莫流宸一個眼神飄過來,暗衛忙低下了頭,閃身辦事去了。
上了馬車,宛清就忍不住了,“盜取王印到底幹嘛用的?”
莫流宸見宛清那麼好奇,便告訴了宛清,“父王說王印是開啓寶藏的鑰匙。”
宛清聽得咋舌外加無語,在她的認知裡,藏寶圖似乎都是什麼鑰匙之類的,再就是什麼特別的信物,拿王印做鑰匙的還是頭一遭聽見呢,就算與什麼寶藏無關,丟了王印那已經是天大的事了,不過,這麼一來,倒是掩藏了藏寶圖的事,“那藏寶圖也丟了?”
莫流宸點點頭,“洛親王府掌管着藏寶圖和其中的一把鑰匙,現在全丟了。”
宛清愕然無語,丟的好徹底,以前王府丟鐵匣子,好歹人家偷了不一定能打開,現在連王印都一起盜了,錦親王府的王印和洛親王府的王印共同打開藏寶圖?“王印一丟,父王不就得去找王印了,他肯定不會去的,你就得出門了。”
莫流宸聽得輕挑眉頭,這話他可以理解爲不捨他出門嗎,莫流宸還沒來得及高興,宛清又說話了,“這一回別想禁我足了,還有,下回出門小心點,別再掉東西給人家撿到了,唬人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莫流宸聽得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你就這麼盼着爲夫出門?洛親王府丟了王印,他的王印找到,父王的王印還能找不回來?”再說了,丟的又不是真的。
宛清當然知道話是這麼說了,好歹戲要演足一點吧,不過宛清怎麼聞都能聞出來一絲怪異的味道,感覺洛親王府不是在找王印,而是在守株待兔,不然怎麼都沒聽說他在京都搜查,而將這活交給了莫城謹,自己直接就出了京都,皇上也沒表現的很急的樣子,有些讓宛清納悶,這鑰匙有兩把,也就是說關是洛親王府的王印壓根就打不開藏寶圖的,且那藏寶圖在洛親王府都多少年了,圖他肯定記得,具體的位置應該也知道在哪裡,在那裡候着,不定就能找到賊人了呢?
宛清漸漸有些明白了,當初皇上爲何一定要糧食而沒有死活強求銀子了,原來還有一筆豐厚的寶藏在呢,實在走投無路了,還可以拿出來救急,而糧食卻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得到的,宛清有些好奇第一任錦親王府和大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讓皇上定下兩個鐵帽子,各自掌管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在,每一個都關乎着大御的存亡,就算髮生了什麼戰爭,大御民不聊生,也還是可以支持一會兒的,差不多就等於是給大御一個重建的機會,這謀略,宛清汗顏了,但也有個問題,那寶藏的銀子是誰的?朝廷的還是洛親王府的?
宛清問莫流宸,莫流宸直說不大清楚,先祖們傳下來的,連父王都不一定全都清楚,他就更不知道了,畢竟他還沒有繼承王位,全部知道了,父王肯定撂挑子的,連莫流宸都不知道的那麼清楚明白,宛清也只好把疑惑擱在心底,宛清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馬車一路往前走,直接就在麪人攤子跟前停下,宛清下了馬車,把圖紙給了捏麪人的師父,捏麪人的師父手藝頂好,純熟的宛清都咋舌,瞧了畫紙,瞥了宛清和莫流宸一眼,當即就捏將起來,約莫着一刻鐘的樣子,圖紙上的畫就在宛清跟前了,宛清拿在手裡,左右看着,滿意的不行,那邊梳雲拿了木盒子過來,宛清小心的把麪人擱裡面,叮囑梳雲小心,回頭拿回去晾乾,找個地方收好,梳雲都一一記下了。
完成了這麼一件大事,宛清就閒了,悠哉悠哉的逛起街來,路過什麼小攤子,必定席捲一堆下來,那邊梳雲送了一堆去半月坊,小允特地派了兩個人來幫梳雲搬東西,莫流宸在一旁瞅的眼角都在跳,這是打算把整條街都搬回王府了?
“差不多了,”莫流宸勸阻道。
宛清回頭瞅着莫流宸,“你覺得我買多了?”
莫流宸將宛清掰正了,“你自己瞧,滿滿的攤子都快給你買空了,你全買了,別人買什麼?”
宛清聳了下鼻子,“她們天天能出門逛街,你怎麼不說,我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你還同情她們,誰是你娘子?”
宛清問的莫流宸發懵,嘴角抽了又抽,手一揮,“這條街上的小攤子讓他們直接送到王府去。”
宛清白了莫流宸一眼,沒搭理他的話,繼續埋頭瞅着,只要一眼過去相中了,就買下來,這些東西都很便宜,買再多也費不了幾個銀子,她現在什麼都不多,最多的就是銀子了,宛清拿了兩根簪子問莫流宸拿個比較好,那邊有輛馬車過來,車簾子掀開,裡面有略帶三分譏笑的聲音,“是我瞧花眼了麼?這不是錦親王世子和世子妃麼?”
宛清瞥頭望過去,就見靜寧侯夫人和葉詩文嘴角和眸底皆是笑,宛清回頭淡淡的來了一句,眸底同時笑意,“兩位是去買嫁妝?還沒恭喜葉姑娘呢。”
靜寧侯夫人和葉詩文嘴角的笑意頓時冷了下去,靜寧侯夫人坐正了,不再說話,倒是葉詩文瞅着宛清手裡的簪子,“很漂亮,世子妃的眼光不錯。”
宛清聽得眉梢挑起,之前鄙夷她在小攤子上選飾物,她一句話嗆回去,明譏諷改暗諷了,宛清笑道,一點也不介意,“你也覺得漂亮?”
葉詩文點點頭,然後點頭告辭,放下簾子,馬車奔馳起來,梳雲撅了嘴,看着宛清,“少奶奶,回頭您戴套琉璃首飾,閃瞎她的眼睛去。”
宛清搖頭笑着,那兩根簪子就擱在了梳雲手上,頭一撇,“記得付銀子。”
梳雲從荷包裡拿了錠小碎銀子擱下,那邊小攤販連連道謝,梳雲卻是追上宛清道,“少奶奶,她都見過這簪子了,回頭您戴出門,不定就會被她和那羣滿頭珠翠的貴夫人們笑話。”
梳雲說着,那邊南兒接過她手裡的簪子,哼笑道,“梳雲姐姐,你馬步肯定是扎多了,腦子都不大靈光了,少奶奶方纔不是說了嗎?葉姑娘也喜歡這個簪子,她成親在即,少奶奶應該會給她送份添妝去,就送這兩根簪子,她自己覺得不錯的,少奶奶送禮,素來都是投其所好的。”
梳雲聽了眼睛抖了兩下,送這兩根簪子去,不定會將她氣爆了,但是卻是正中下懷,梳雲點點頭。
宛清在前面走着逛着,不少人都遠遠的瞅着,宛清穿的一身雖然不華貴,但是有眼力一瞧就看得出來,出自富貴人家,再者,莫流宸那張臉,還沒有人能相提並論呢,一下子就圈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不知道他們兩個幹嘛,這些東西應該是瞧不上眼的吧?
漸漸的,梳雲也發現不大對勁了,少奶奶什麼東西都買了雙數,恩,還不是雙數呢,是四份,不知道是何意,梳雲看着宛清還在挑,忍不住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實在這些東西宛清不會用到,宛清回頭看着她,“現在冷魄也從北瀚回來了,你和竹雲還不打算成親?”
梳雲當即臉大紅,頭抵着,“纔不成親呢。”
宛清繼續挑着,“你不成親算了,竹雲成親,南兒,你看中誰了?”
宛清問完,見半天沒人回她,擡眸哪裡還見到人,那兩個一人一大摞的抱着往另一邊走,估計是搬回半月坊了,宛清呲牙,這兩丫頭,也太目中沒有她這個主子了吧?
莫流宸將宛清手上的東西拿了放在小攤子上,“差不多了,那幾個丫鬟的事有她們自己操心,爲夫肚子餓了,去吃東西了。”
宛清還想繼續挑,她來這個世界差不多快兩年了,一直就是她們陪着的,基本就是寸步不離,她早就將她們當成了妹妹了,妹妹出嫁,她幫着備嫁應該的啊,她們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一會兒挑了東西還得她自己拎,宛清扭眉,同意莫流宸的提議,去醉扶歸大吃一頓,那幾個丫鬟她不管了,一人給一千兩銀子,需要什麼,自己置辦。
宛清和莫流宸進門前,冷灼已經打好招呼了,直接就上二樓,才轉了樓道呢,那邊就有聲音傳來了,有七分熟悉,“我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飯也蹭過了,可以走了吧?”
“不走,要不是你半道橫插一腳,鬧不清事實就將我給逮了,我至於現在身無分文嗎?你得負責我的吃喝拉撒住,回頭我找到我爹,我就不跟着你了。”
“這能全怪我嗎?你看看你這一身,長眼睛的都覺得你更像是賊!”
“你冤枉了我,你還有理了?要不,你跟我去衙門,我就不信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犯了錯還敢叫囂!”
宛清聽着聲音,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就見一個半面醜陋的小廝緊緊的拽着九皇子的衣袖,一手還緊緊的拽着門,不然九皇子走,九皇子就那麼要把衣服拽回來,兩人僵持不下,九皇子臉有些黑了,但是也沒有暴走,因爲錯的實在是他。
今兒一早,他打着把玉骨扇悠哉的在路上閒逛着,突然一個抓小偷的聲音衝了過來,正閒的無聊呢,九皇子啪的一下把玉骨扇合上,輕提腳尖往前走,就見小廝和另一個小廝扭在一起,四下還有好些瞧熱鬧的人,九皇子一眼瞧去,就斷定誰是小偷,一個拳頭揮了過去,直接就將小廝打在了地上,真正的小廝趁着混亂偷偷溜走了,小廝滿肚子都是火氣啊,當下指着九皇子的鼻子罵他笨,她好不容易纔追到小偷,他一來就攪了她的局,她已經夠悲催了,一路逃避追殺到京都,才進京都就遇上了賊,把她的銀子全都偷了,現在還莫名其妙的捱了一拳頭!
上官苑怒了,當下揪着亂作好人的九皇子讓他負責,賠她被小偷偷走的銀子,九皇子的大名在京都也是叫的開的,好不容易心軟見義勇爲了那麼一回,還鬧出來這麼個大笑話,那還了得,當下不管上官苑了,邁步進醉扶歸吃早飯,上官苑就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九皇子想回頭揍她,上官苑當即拽了他一條胳膊大哭她身世可憐,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現在所有的銀子都被偷了,肚子又餓,都是他的錯,他要是不管她的死活,回頭她做了鬼,陰魂不散的跟着他,尋仇,因爲她懷疑他是那小偷的幫兇。
九皇子覺得自己被訛上了,可錯是他闖出來的,不管似乎有違他的聲名,這不就帶着上官苑上了醉扶歸大吃了,現在吃也吃過了,還揪着他不放,九皇子真的忍無可忍了,估計又要出手了,那邊九皇子的小廝奔過來,手裡拿着個荷包,“主子,被小偷偷走的銀子找回來了。”
九皇子接過,瞧都沒瞧一眼,直接就扔給了上官苑,“銀子也找回來了,可以放開本皇子的衣袖了吧?”
上官苑一手接過荷包,手捏了一下,東西還在,忙揣袖子裡去了,但是手卻是沒鬆,“你還是皇子呢,我無緣無故的捱了你一拳頭,這事怎麼算?”
九皇子一個眼神使着,小廝立馬掏出來十兩銀子給上官苑,“十兩銀子,買點祛瘀的藥抹了,兩天就好了,可以放開我們九皇子了吧,不然抓你去見官了!”
見他們這麼說,上官苑火氣上來了,直接從懷裡掏出來一百兩銀子塞九皇子手裡,拳頭起來,一拳頭就朝九皇子的眼睛揮去,九皇子扭頭去躲,上官苑另一手直接就砸在了九皇子的肚子上,宛清在那邊瞅的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上官苑一瞧就不是個武功的人,九皇子太輕敵了。
上官苑力氣不算大,但是砸上去還是很痛的,別弄錯了,痛的是上官苑,那邊九皇子只是很氣惱而已,一來氣上官苑騙他說沒銀子了,二來氣那邊傳過來的笑話聲,九皇子扭頭來了一句,“誰敢笑話本皇子,拖下去砍……你這人真是有夠無恥的,有銀子還騙人!”
九皇子瞅見莫流宸和宛清,當即把話全都收了回來,苗頭繼續對着上官苑,上官苑手疼,呲牙道,“我是沒銀子了,那是銀票。”
宛清聽得挑眉,這個小廝中她的下懷,那邊九皇子白眼連翻,他今天出門不利,碰上無賴了,“現在打平了。”
宛清繼續邁步,那邊上官苑一直就瞧着宛清,方纔九皇子明擺的是要砍了笑話他的人,可這兩個卻讓他很顧忌,那就是身份比他還要尊貴,也是皇子?
宛清瞅着上官苑打量的眼神,笑着幫着釋疑,“別亂猜,我們不是皇子皇子妃,既是認準了,就得抱牢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上官苑愕然睜大了眼睛,那邊小廝已經開始請安了,“給世子世子妃請安。”
上官苑眨巴眼睛,“錦親王世子世子妃?”
宛清眉頭輕挑了下,湊到上官苑跟前,和她離的只有幾釐米,身後的莫流宸臉很黑,那邊九皇子鬧不明白,宛清這是要做什麼,宛清卻是拿着帕子幫着上官苑把臉上的黑胎記擦了擦,“以後別用這個,對皮膚不大好,你一個小廝,誰會佔你便宜。”
上官苑忙往後退了一步,宛清呵呵的笑着,這個女孩擺明了就是喜歡九皇子嘛,方纔那一手完全可以倒着來的,九皇子不定能躲得過去,九皇子瞅莫流宸黑着臉卻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由的多看了上官苑幾眼,那半邊臉有些微微紅,還有耳洞,是個女孩?
九皇子彆扭了,他一個堂堂皇子,七尺男兒,誤認了賊,還打了人家姑娘,心裡不愧疚纔怪呢,宛清輕嘆一聲,“相公,她畫的這麼醜的裝,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莫流宸一把將宛清拉了回來,怕宛清多管閒事,莫流宸瞥了九皇子一眼,“分不清青紅皁白就打人的是九皇子,她不是要找爹嗎?讓九皇子領她回去慢慢幫着找。”
九皇子有些想跺腳,好不容易動一回惻隱之心,竟然鬧出來這麼一個大烏龍,九皇子玉骨扇一展,扭頭就走,走了幾步見上官苑沒跟上,不由的蹙着眉頭,“還不快跟上,還想本皇子請八臺大轎來擡你不成?”
九皇子說完,身側的小廝來了一句,“主子,她是個姑娘家,八擡大轎只能是花轎。”
九皇子脖子一哏,一個扇子敲下去,咬牙道,“你不說話,有人當你是啞巴嗎?小心我把你舌頭給拔了!”九皇子說完,不再理會,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那邊小廝回頭瞅着上官苑,沒走,估計是在等她,宛清笑道,“他人不錯。”
上官苑臉微微紅,多瞧了宛清兩眼,眼睛瞟過莫流宸,忙追着九皇子走了,下樓時還忍不住又望了宛清一眼,梳雲在一旁站着,眼睛眨巴着,咕嚕出聲,“少奶奶,非親非故的,你幹嘛對她那麼好?”
宛清搖搖頭,聲音裡竟帶了絲莫名的意味在,隱隱有些微嘆,“第一眼見到她我就打心眼裡欣賞她。”
莫流宸在一旁狠狠的白了宛清一眼,“你欣賞的是她,還是她臉上的妝?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相見恨晚?”
宛清鼓着嘴看着他,對於那麼一絲的醋意置若罔聞,“難得看到這麼好玩的人了,好不容易纔能出趟門呢,這麼難得還能碰到,可見緣分匪淺了,再說了,她身上抹了一種很奇特的香,我好像之前有聞見過,一時想不起來了,我應該沒見過她吧?”
宛清說着,扭眉望着梳雲,梳雲狠狠點了點頭,她知道少奶奶的鼻子靈,堪稱過鼻不忘了,可這個姑娘,“少奶奶,您半刻鐘前是第一次見她,奴婢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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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上官苑都被打了,還對九皇子有好感撒,因爲好感產生的那一剎直達心底,九皇子的拳頭就揮了過來,哈哈,倒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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