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琉璃送嫁

這邊雲謹頂着國公夫人的壓力想輒,那邊錦親王府,世子爺也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王府裡有一個脾氣暴躁的父王壓迫他還不夠,再娶回來一個,他哪裡還有安生日子過,不成,堅決不成,然後就是鬧着錦親王幫着他娶雲馨,錦親王什麼脾氣,忤逆是絕對不成的,自己相看中的還能比他的差了不成?!

更有如下對話:

世子爺面色冷沉,挺直了腰板看着自己的父親,“我就知道你記性差,跟你說了多少遍,也叫劉總管提醒你,我要娶的是國公府大姑娘,是大姑娘,不是那個脾氣暴躁,有事沒事亂髮脾氣的,你倒好,去一趟,就給弄錯了!”

錦親王臉色更沉,“你那眼光多差勁,放着爽朗的二姑娘不喜歡,喜歡大姑娘,幸好我去了一趟,今兒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世子爺暴走,抓狂,“我又不是你,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是你給我定的親,你得負責給我退了,還有皇上那裡,你也得給我擺平了,還有,雲馨比她那個暴躁妹妹好一萬倍,也不知道你眼睛長哪裡去的,偏偏看中了她!”

“逆子,你再說一遍試試,我眼光不行,怎麼看中的你娘,生的你?!”

“……,”世子爺吶吶,你也就那一回眼光好,其餘的時候,不行。

後面如何?世子爺鼻青臉腫的出的門,第二天,錦親王沒有上朝。

國公府,雲謹在屋子裡,對着臨開的窗戶愣愣失神,碧兒欣喜的進來稟告道,“二姑娘,宮裡又來聖旨了,大姑娘出嫁的日子也定下了,就在七天後呢,你老悶在屋子裡哪成,你不去正廳看看?大姑娘的鳳冠霞帔可漂亮了,只可惜是粉色的,要是大紅的就更漂亮了!”

雲謹鼓着嘴瞥頭看了眼興致濃厚的碧兒,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然後坐正了問道,“你說,我要是威脅娘說她要是不同意退親,我就將雪蓮的事捅出來,她會不會同意我退親?”

碧兒聽得臉都嚇白了,連忙走過來,“小姑奶奶,您可別在夫人面前這麼說,她不罰你去跪祠堂纔怪呢,之前說白了也就算了,這會兒聖旨都下了,大姑娘可是因爲救太子才進的宮,要是皇上知道國公府期滿,不怪罪國公府纔怪呢,那可是欺君之罪了!”

雲謹不以爲意,“哪那麼嚴重,是他們自己認錯了,面紗是大姐的也不算欺騙,再說了,我只是跟娘說,只要她同意了我退親就成,我不會傻到鬧得人盡皆知的,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碧兒扭着眉頭思岑了一下,覺得可行,自家姑娘雖然莽撞了一些,可大是大非比誰都知道輕重,至少比大姑娘知道些,只是國公夫人素來偏袒,方纔她去瞧了一眼,國公夫人看着欽賜的鳳冠很高興,可笑意卻是不達眼底,顯然是不大喜歡喜袍的顏色的,她原本就是想犧牲二姑娘保大姑娘在宮裡平步青雲,她就聽夫人身邊的丫鬟說了,現在是側妃有什麼關係,大姑娘太子一命,那是天大的恩情,太子幾次登門,可見有多喜歡大姑娘了,還爲了大姑娘跟皇后鬧騰,差一點把皇后給他定的太子妃給擠掉了,將來太子登基,誰是太子妃還不一定呢,側妃做皇后,正妃做貴妃的,又不是沒有過的事。

爲了確保萬無一失,僅憑着國公府怎麼能跟皇后一脈抗衡,若是加個錦親王府,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可憐的二姑娘只怕逃不掉的,不過二姑娘那話說得不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二姑娘又不欠大姑娘的,沒必要爲她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這般一想,碧兒連着點頭,雲謹當下就更下定決心了,倒了杯茶水喝着,然後就去了國公夫人的屋子,碧兒沒有進去,那些事雖然她知道的不少,可是能不知道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雲謹進去沒一會兒,屋子裡的丫鬟就出了屋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碧兒也不知道,只得等在外面踱着步子,手緊緊的攢着,希望二姑娘能成功。

只可惜,事與願違,一盞茶的功夫後,門吱嘎一聲開了,二姑娘出來了,是跑着出來的,還是哭着的,手捂着臉,碧兒心一提,好好的捂着臉做什麼,不會是捱了巴掌吧,連忙追着雲謹走了。

國公夫人在屋子裡狠狠的將桌子上的茶盞砸地上去,“逆女,竟然學會威脅了,我養了她十幾年,她不知道感恩,還要威脅我!”

雲馨在一旁,抿着脣瓣,“娘,你就如了雲謹的意吧,她是真的不想嫁給錦親王世子。”

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雲馨,“你以爲娘願意逼她,還被你爹和祖母責罵嗎?娘還不是爲了你好,你那點上不得檯面的小心思給娘收斂好了,雲謹跟你長得七成相似,錦親王世子若真的中意你,將來也會慢慢喜歡上雲謹的,哪怕是將雲謹當成是你,你進宮做太子側妃的事除非錦親王變卦去找皇上求情,否則沒有反悔的可能,你想死在皇宮裡不成?有了錦親王府相助,你才能在宮裡頭安穩的活着,將來才能母儀天下,這些日子,你多勸着點你妹妹,她那性子,要是打定主意不搭理你,誰勸都沒有用。”

雲馨自然也知道國公夫人這般逼迫雲謹是爲了她將來能有好日子過,可她做不到去勸她出嫁,世上有哪個女子能大度的勸別人嫁給自己意中人的,都是錦親王鬧出來的,不然不可以皆大歡喜,還有云謹,怎麼會被錦親王看中,他不是最護短的嗎,雲謹吼他兒子偏中他的意,早知道這般,京都還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閨秀學着做了,雲馨暗恨不已,看着那粉紅的鳳冠霞帔,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一定能坐上後位的!

雲謹哭着跑了,橫衝直撞的跑,嚇的那些丫鬟端着銅盆連着躲閃,雲謹原本就想跑去老夫人那兒的,最後止了腳步朝另一個方向跑,最後再一棵大樹下蹲下,哭泣,碧兒追着上氣不接下氣,後頭還有一個,就是大少奶奶,之前見雲謹跑,還差點撞了人,她就喊了一聲,結果雲謹沒有搭理她,她就由着丫鬟扶着往這邊走,她不同雲謹,是國公府的女兒,橫衝直撞一些,有國公爺和老夫人護着沒事,做兒媳的要規矩謹守禮節,這不,就落下了不少,趕到的時候,碧兒正蹲在雲謹跟前,苦苦勸,也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只得撿好聽的說,見有腳步聲傳來,回頭望了一眼,見是大少奶奶忙起身行禮,大少奶奶蹙了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了,二姑娘這麼跑,萬一摔着了,你們都得跟着遭殃,也不知道攔着點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碧兒回道,“二姑娘去找國公夫人說退親的事,奴婢沒有跟着身側,不知道屋子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二姑娘臉被扇了巴掌,應該是國公夫人打的。”

大少奶奶聽得心沉了下去,點點頭,然後吩咐丫鬟去拿藥來,吩咐完就朝雲謹走過去,蹲下來,拿帕子給她擦臉,“好了不哭了,一張漂亮的臉色哭就難看了,有什麼事跟大嫂說。”

雲謹哭的眼睛紅紅的,攬着大少奶奶的腰,哽咽道,“她喜歡更疼愛大姐,我都不介意,可她爲什麼爲了大姐在宮裡能不被欺負,就把我推出去,我也是她的女兒啊,她和大姐鬼迷心竅才導致今天的事,怎麼就是我不該救人了,我本來就後悔了,她連我後悔的不許,我是不是不是她親生的?”

大少奶奶輕撫着雲謹的髮髻,輕聲嘆息,國公夫人偏袒雲馨,國公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雲謹又被老夫人縱容慣了,真性情,不討國公夫人的喜,她一直以雲馨是她的驕傲,更是隱隱和老夫人爭鋒,老夫人喜歡雲謹,她就更不滿意雲謹這個女兒不與她親近反倒事事以老夫人爲先,大少奶奶幫雲謹擦眼淚,看着那五指清晰的掌印,大少奶奶真心替雲謹心寒,“大嫂也不知道如何勸你,只是大嫂敢肯定,無論將來誰娶了你,你都會幸福的,娘爲了雲馨的前程犧牲你是她不對,可爹都已經答應錦親王了,若是退親,無論退不退得成功,將來你的親事都不是一般的坎坷,整個大御,只怕還沒人敢跟錦親王府叫板,除非是皇上,你願意嫁進皇家做媳婦嗎?”

雲謹聽的眼淚又冒了出來了,大嫂說的還是輕的,是往好了說,皇上怎麼可能爲了她跟錦親王府作對,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就一條路,嫁給錦親王世子,不然她就只能一輩子不嫁人了,錦親王世子呢,他不是喜歡大姐的嗎,不會甘心娶她的,他怎麼不爭取,雲謹咬緊了脣瓣,大少奶奶見事情到這一步,雲謹只怕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便說起錦親王世子的好話來,“錦親王世子也不錯,至少比大御多少世子公子好多了,你嫁給他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聽大嫂一句勸,試着喜歡他,或許他沒那麼差呢?”

雲謹搖頭,“還不差呢,我救他不算,他還藉機咬人,撕毀我裙子,前些日子我還看見他要偷親大姐,那是他和大姐第一次單獨見面,他就有這樣登徒子行爲,可見不是什麼好人,再說了,他喜歡的是大姐,娶我算什麼回事。”

碧兒也在一旁連着贊同,錦親王世子就是一個好色之徒,不是什麼好人,她們姑娘千萬不能嫁給他!

主僕兩個心裡,錦親王世子已經是個紈絝子弟,一身的惡習,大少奶奶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呢,還是雲謹親眼所見,難怪不願意嫁了,可是,相公派人去打聽過,錦親王世子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潔身自好出了名的,會是好色之徒?

大少奶奶實在勸不下去了,她聽來的怎麼比得上雲謹親眼所見,勸她嫁個好色之徒的事,她可做不來,只得讓她別哭了,不然一會兒被老夫人看見,肯定會過問的,然後把娘叫去訓斥,回頭娘一氣,又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雲謹抹了藥,幾人就在大樹底下坐着,一直坐到夕陽西下,雲謹的臉淤青褪去才擠出笑臉去老夫人屋子陪她用飯,誰也沒提之前發生的事。

第二天,錦親王府就大張旗鼓的送納吉禮來國公府了,國公府上上下下都高興,除了雲謹主僕還有大少奶奶三個,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準備雲馨出嫁事宜,國公府熱鬧非凡,越是熱鬧,雲謹的心就越是寒冷,整日窩在屋子裡,除了去老夫人那兒,基本不出門,誰上門她都不見客,國公夫人之前還來一趟,碧兒攔着,被二少奶奶藉機打了一巴掌後,雲謹親自去關的門,還是當着二少奶奶的面關的,氣的二少奶奶直跺腳,想罵她沒規矩,又顧忌雲謹的規矩是老夫人教的,有氣都不敢吐出來。

七天後,雲馨熱鬧的出嫁了,原以爲可以安生一段時日,沒想到,一個更大的消息傳了來,錦親王世子醉酒輕薄了永昌候府的二姑娘。

原本大少奶奶還抱着三分雲謹看錯了的心態,之前聽雲謹和碧兒那般說,她還不信,便又讓大少爺去打聽了,結果還是錦親王世子是個潔身自好的好人,這會兒呢,醉酒輕薄一個清白女兒,好人兩個字就離他十萬八千里了,雲謹堅持不嫁果然不錯。

大少奶奶當即一邊倒,永昌候府的嫡出女兒可不是什麼家世差的,又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怕是不娶不成了,雲謹有足夠的理由去退親,她雖然人微言輕,但幫着說兩句總是好的,這不,國公府才歇了幾天的退親就這麼又搬出來了,這回國公爺不論國公夫人怎麼阻止,怎麼說也要去退親的。

國公夫人勸國公爺說的那些話,雲謹全聽見了,對着國公夫人連笑都擠不出來,好在國公爺心裡有她,不爲所動,甩着袖子就去了錦親王府,雲謹欣喜的在屋子裡等待,結果去了幾個時辰的國公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錦親王忙着教訓兒子,誰都沒搭理,他在那裡幹坐了幾個時辰,當然,不算他一個,永昌候也在,也不算太孤單。

最後,錦親王纔出來,揉着太陽穴說,今兒這事他一定會給一個滿意的交代,讓他們暫且先回來,但是臨走前來了一句,雲謹這個兒媳,他很中意,聽得國公爺眉頭都皺了,他這話什麼意思,不等他詢問,永昌候就說話了,他一個清白女兒被世子玷污,不娶不行,他的女兒不做妾!

錦親王當即冷了臉,那個嚇人啊,沒差點把永昌候毀屍滅跡了,還是王府的管家連忙送他們兩個出門,說了一通的好話,王爺訓斥世子爺正氣頭上,誰惹惱王爺,王爺一準待他像世子爺一般的,見諒,見諒。

同朝爲官,錦親王什麼脾氣,他們不是不知道,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這不,去退親的國公爺和去逼婚的永昌候兩個碰到權傾天下的暴脾氣錦親王,那叫一個沒轍,除了回家等消息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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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國公爺又準備去錦親王府找王爺退親,都一宿了,什麼氣也該消了吧,正要出門呢,一道明晃晃的聖旨來了,皇上給二姑娘賜婚,賜給錦親王世子做世子妃!

晴天霹靂不外如是啊,打定主意退親了,這會兒聖旨卻下來了,國公爺都懵了,國公夫人卻很高興,問公公,永昌候府的姑娘是如何處理的,公公恭謹的回道,正要去永昌候府宣旨呢,永昌候府的二姑娘可沒有府上姑娘的命好可是做正妃,哪怕是生米煮成熟飯,這個回答讓國公夫人滿意的不行,當即讓人給公公封紅包。

不當聖旨賜了婚,連成親的日子都一併賜了,半個月出嫁,雲謹聽了直接就暈倒在了老夫人的牀上,要不是丫鬟眼疾手快,只怕是要撞到牀榻的,老夫人嚇壞了,忙讓人去請太醫來,老夫人畢竟是受了創的身子,早先就說過切忌大喜大怒,這會兒這麼一驚嚇,連着咳嗽了起來,咳的帕子上都是血,病情一下子就嚴重了起來。

兩日後,雲馨回門,太子陪同,一臉容光煥發,國公夫人很高興,國公爺陪着太子說話,她就陪着雲馨去老夫人屋子,正好碰上老夫人跟雲謹說話,不少人都在,老夫人把一個木匣子教給雲謹,氣息弱的像隨時就能掛了一般,“祖母這回怕是挨不過去了,連你出嫁都見不到了,這是祖母這一輩子最喜歡的東西,就讓它陪着你出嫁,是祖母給你的嫁妝,嫁給錦親王世子是逼不得已,但是你也別因爲國公府而委屈了自己,無論你做什麼,祖母都支持你。”

雲謹哭着接過木盒子,一屋子的人有傷心的有嫉妒的,雲謹打開木盒子,看着琉璃,連着說不要,老夫人讓她好生收着,這東西她帶不走,帶走了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盜走,那她連死後都不能安穩了,那邊大少奶奶勸雲謹收下,她對老夫人最孝順,拿着也是應該的,只是木盒子裡除了琉璃外,還有之前雲謹的碧玉鐲,大少奶奶不知道老夫人怎麼又給了雲謹。

雲馨也知道老夫人最寶貝的就是琉璃,她以爲會給她,不然也會給國公夫人的,那樣遲早也會是她的,沒想到老夫人直接就給了雲謹,給她嫁妝,氣的雲馨抿緊了脣瓣,扭緊了帕子,那邊國公夫人卻是讓她別那麼小心眼,雲謹嫁的不如意,給她也是應該的,雲馨想想也是,但是二少奶奶氣啊,她也沒少伺候老夫人,就是衝着琉璃去的,沒想到她不留給孫兒,反倒給了外嫁的孫女,給了雲謹,那可就是別人家的了!

琉璃是老夫人的,沒人敢不同意雲謹拿着,老夫人氣息弱,揮揮手,讓人們都出去了,彌留了三五日,也就去了。

聖旨賜婚,除非父母去世守孝,否則沒有推延的可能,雲謹給老夫人守了七八日的孝,國公府的靈堂就撤了,掛了喜綢,每日都吹鑼打鼓,直到大少爺揹着雲謹坐上花轎,一路吹吹打打的朝着錦親王府而去。

錦親王世子青着嘴角,一身大紅的喜綢,怎麼看怎麼不搭調,錦親王府的事外面早傳的沸沸揚揚的了,賓客很多,但沒人敢笑話,兩個花轎都在錦親王府跟前停下,錦親王世子去踢雲謹的花轎,才踢了一下,一個被吃了一半的蘋果砸出來,正好砸他喜袍上,看客懵了,這是神馬禮節?

錦親王世子望天,這脾氣,跟父王如出一轍,在花轎裡就鬧脾氣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踢轎門呢,那邊一隻白皙如玉的手直接就掀開了轎門走了出來,一陣風吹過,正好吹走她的蓋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她手裡拿着的不是蘋果,而是琉璃,當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碧兒趕緊去撿起蓋頭給雲謹蓋上,雲謹沒讓,瞥了世子爺一眼,直接就朝着王府走了進去,所有人都懵了,他們原本就好奇世子爺娶兩個,怎麼拜堂,沒想到世子妃直接就不鳥世子爺,自己進大殿,彪悍,錦親王世子瞧得眼角都打顫,有些懂爲什麼雲馨不中父王的意了,他的世子妃跟父王簡直臭味相投!

世子妃沒按照規矩來,側妃還按什麼,錦親王世子把喜娘遞過來的紅綢一扔,邁着步子就往裡走,後面的沈蓮心氣的手都攢緊了,也不管了,由着喜娘扶着進去,裡面錦親王見雲謹抱着琉璃進來,人家是跨馬鞍,她偏踩着馬鞍走,什麼跨火盆,她繞着走,錦親王有些怔住,隨即大笑,“果然是本王看中的兒媳,非同凡響,規矩什麼的都是狗屁!”

滿屋子的賓客嘴角其抽,忍着發麻的頭皮連連稱是,您看中的兒媳,誰敢說不好,對自己的兒子都打的嘴角清淤的拜堂,他們要是說不好,還不得走着進來躺着被扔出去,拜堂倒是沒太出格,然後就是送入新房,這絕對是大御絕無僅有的拜堂了,新娘一臉不願意,新郎一臉淤青,還有一個不搭調的側妃湊熱鬧,可偏偏沒有人竊竊私語,彷彿拜堂原本就該這樣似地,賓客盡歡。

碧兒渾渾噩噩的跟在雲謹身邊,姑娘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想惹惱錦親王,然後被轟出門吧,她一個弱質女流,得罪錦親王府哪裡還有活路,好在錦親王沒有說不好,反倒中意大姑娘,不管是不是顧忌着面子,好歹沒有轟姑娘出門。

雲謹被領着進新房,也不講那麼禮儀了,一進去就把頭上的鳳冠取下來,直接就扔牀角落去了,然後坐在牀上,看着琉璃發呆,一屋子喜娘被雲謹那霸氣十足的舉動弄的面如死灰,規矩呢,規矩呢,國公府出來的大家閨秀,規矩呢?一屋子媽媽喜娘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從彼此的眼裡看見了訝然和驚歎,還有恐懼,錦親王府有個瘋了的世子妃,還很重錦親王的意,世子妃非她不可!

喜娘有心跟雲謹說一說規矩是什麼,可一看到那角落裡的鳳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是啞巴我是木頭樁子,我什麼也沒看見,就那麼佔了半個時辰,錦親王世子被人推着進門了,喜娘大喜過望啊,忙拿了喜酒來,話還沒說呢,錦親王世子接過一飲而盡,問,“還有沒有?”

喜娘奔潰了,這規矩,那是合歡酒啊,交杯酒,不是這麼喝的,喜娘差點要哭了,以後再不做錦親王府的生意了,太打擊人了,本來就心裡忐忑不安了,還一嚇被嚇,還讓不讓人活着出去了,喜娘連着點頭,去拿酒杯來,壯着膽子道,“世子爺,您得和世子妃喝交杯酒。”

世子爺哈哈大笑,“喝交杯酒,本世子記得進新房第一件事應該是揭蓋頭的,”說着,往雲謹那裡瞥了一眼,“恩,省了!”

喜娘眼角都在跳,世子爺跌跌撞撞的朝雲謹走過去,一個酒杯舉到她跟前,“交杯酒,你喝不喝?”

雲謹瞥了一眼遞到跟前的杯子,接了,一飲而盡,那邊喜娘再次撫額,得,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只要給她銀子,她隨意,那邊有媽媽進來,招手將一屋子丫鬟嬤嬤招走,碧兒不願意,結果被人拽着胳膊拖出去了,屋子裡就留下雲謹和錦親王世子兩個人,雲謹看着錦親王世子,“找不到雪蓮,你爲什麼不告訴國公府一聲?”

錦親王世子扭着眉頭,“找什麼雪蓮?”

雲謹蹙了下眉頭,“我大姐不是拜託你幫忙找雪蓮嗎?”

“本世子記性還沒差到那一步,我總共纔在國公府見過雲馨兩面,第一面都沒說上話,第二面才說了一句,就被你給看見了,她何時拜託我找過雪蓮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雲謹臉色很冷,一臉拒人千里的神色,祖母病重,大姐回門那日還說錦親王世子會找到雪蓮救祖母的,讓她安心待嫁,結果呢,雲謹嘴角是一抹苦澀的笑,她最終還是被騙的那個,都將她當成傻子看。

錦親王世子懵住,他是沒想過在屋子裡睡,可是被人這麼轟,心裡很不樂意,“這是我的屋子我的牀,該走的那個應該是你吧?”

雲謹愣了一下,隨即從牀上站起來,把琉璃抱着,轉身走到門口,開了門就走,錦親王世子嚇了一跳,那邊雲謹已經出門了,問喜娘除了這間屋子,她能睡哪裡,喜娘汗噠噠的,三五成羣的溜走,她們纔不願意跟一個瘋子說話,太特麼嚇人了,新娘不住新房,雲淡風輕的問她們除了新房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睡覺。

那邊雲謹一臉茫然,難不成她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了不成,那邊丫鬟不知道怎麼辦,把事情稟告給了錦親王,錦親王一臉怒氣的過來,衝口就罵世子,“誰讓你轟雲謹出來的?!”

世子爺啞口無言,是他轟的嗎?應該算是吧,她不是暴脾氣麼,怎麼一聲不吭的開了門就走,世子爺不說話,王爺就當他默認了,更是橫眉冷豎,那樣子很是讓世子爺懷疑,誰纔是他兒子啊,他是不是抱來的,他的世子妃纔是他遺留在外的親生女兒?

世子爺一臉好男不跟女斗的看着雲謹,“屋子讓你睡,我睡書房成了吧。”

說完,邁步就走,那邊錦親王氣的瞪着他,“你給我站住!”

世子爺氣大,“你還想怎麼樣,按着你的意思娶也娶了,屋子也讓給她睡了,我睡書房你也要管不成,難不成你還想親自監督我洞房?!”

這一把火澆的錦親王眉毛都差點燒掉了,那邊雲謹纔沒那個心思看他們父子瞪眼,轉身進了屋子,把門關上了,門閂也插上了,錦親王世子氣錦親王道,“看見了吧,這就是你逼婚的下場,我不願意娶,她不願意嫁,她連看我一眼都嫌累,一整天不給人安生日子過,來人,給我準備吃的,我餓了。”

丫鬟哆哆嗦嗦的要走,那邊錦親王沉着臉,“不許給他準備吃的,送他去祠堂,什麼時候同意圓房什麼時候住回來!”

世子爺暴走,“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你不給我吃的,小心我吃貢品,告訴母妃和列祖列宗,你連吃的都不給我,成心的餓死我!”

“你愛吃不吃,老祖宗還有那閒工夫管我教訓兒子了不成!”

錦親王說完,一甩衣袖走遠了,留下兩個暗衛,爲難的看着世子爺,“咳,世子爺,您是進屋呢還是進屋呢?”

“瞎眼了不成,沒看見門閂着嗎?!”

暗衛啞然,一根小門閂而已,您老早多少年就會開了,那是問題嗎?是藉口嗎?

那邊丫鬟過來,行禮道,“世子爺,側妃還等着您去揭蓋頭呢。”

“她沒長手,不會自己拿下來嗎?!”世子爺吼完,一腳踹飛一拍椅子茶几,然後瀟灑萬分的去祠堂偏屋睡覺了,睡前,拿他母妃靈牌跟前的兩個蘋果吃了,邊啃便告狀,有個無比殘忍的爹倒了八輩子黴,然後說他母妃沒眼光,怎麼嫁給他了。

幾個暗衛聽得汗噠噠的,還好王爺不在,不然不得氣瘋了,世子爺成心氣死王爺啊這是?好好一個洞房花燭夜,怎麼就成訴苦告狀夜了?就算世子妃不搭理人,不還有側妃嗎?兩個大美人啊世子爺,您倒是消受啊啊啊!

這一夜就這麼過了,碧兒在新房門口守了一夜,第二天雲謹開門,這才進去,哭紅了雙眼,“姑娘,您是不是故意想被休棄?”

雲謹開了門,又轉身進去了,面無表情的道,“不過就是找個地方住下而已,我已經嫁進錦親王府了,她們該滿意了。”

碧兒不知道怎麼說,伺候雲謹洗漱,然後換衣裳,去敬茶,昨兒晚上有不少人要來的,都被王爺擋了回去,一會兒還不知道會怎麼數落二姑娘呢。

才洗漱換好衣裳,那邊就有丫鬟端了吃食來,雲謹用了些,便帶着碧兒跟着丫鬟去了正屋,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在祠堂睡了一宿的世子爺,雲謹恭謹的福了下身子,然後邁步進去,怎麼做她全按着吩咐做,可是進去,發難就來了,那幾個太太一個個陰陽怪氣說笑,沒敢直言她不懂規矩,但是明白人都聽得出來,只是再怎麼激怒,雲謹都給無視了,她們的拳頭像打在棉花上,三兩句過後,一個個的不說話了,喊着大嫂然後行禮。

王爺挺滿意雲謹的,給了她一塊血玉做見面禮,沈側妃一塊玉如意做見面禮,沒讓王妃給孟側妃行禮,說了一些話就讓王妃下去了,然後將世子爺叫去了書房。

接下來的日子,雲謹就在屋子裡呆着,輕易不出門,看着她自己繡給老夫人的蘋果發呆半晌,然後讓碧兒拿繡棚子來,自此,一個月雲謹出門的時候屈指可數,王府人人都道新娶的世子妃是個針不離手的人,而另一邊,沈蓮心卻是被逼着立規矩,各種壓迫,以致某一天,暈倒在了側妃的屋子裡,太醫整治,懷孕一月有餘,整個王府都轟了起來了。

王爺欣喜了兩分鐘,然後眉頭就沉了下來,不是嫡孫,也不是雲謹生的,那哪成,回去便將世子喊去,下了最後的通緝,給他生個嫡孫!

聽着嫡孫兩個字,孟側妃臉色微變,手裡的帕子都扭緊了,棋錯一步,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料到她會懷孕呢?

沈蓮心懷孕後,世子就被押着去新房睡,雲謹原本不樂意的,是碧兒勸的她,她這樣怎麼能行,嫁進了錦親王府,出去是沒有可能了,沒日沒夜的繡帕子也打發不了時間,有個小世子多好啊,將來他會很聽話,每日逗趣他也不孤單,最最重要的是老夫人生前還說了,想看看她成親生子呢,這成親是成了,孩子也得生不是?

碧兒一番話是爲了雲謹好,出嫁的女子膝下無子,錦親王能護她一時,可護不住一世,就算自家主子打着休棄的想法,可也得有半分如願的可能才成啊,這不是妄想麼,碧兒聰慧,知道明着說不成,便打這老夫人的由頭,雲謹有些心動了,碧兒再接再厲,三寸不爛之舌都用上了,最後說的雲謹動心了,然後夜裡,碧兒自作主張的將閂上的門打開,親自請世子爺進去,世子爺也拉不下面子,父王將他住的地方牀給撤了,一牀被子都不給,現在可都入秋了,他雖是習武之人,可也不能整晚睡不了啊!可讓他屈服於父王逼迫下,他是絕對不能的,正想辦法呢,門開了,她的貼身丫鬟請他進去睡覺,世子有些懵,暈暈乎乎的就邁步進去了。

結果看見自己的世子妃安穩的睡在牀榻上,外面暗衛把門鎖上了,世子懊惱,脫了衣服上牀,背對着雲謹,各睡各的,當然了,這只是世子一廂情願的想法,半夜有人往他懷裡鑽,還喊他祖母,可以想他的臉色有多青多黑。

第二天,雲謹發現自己睡在世子爺的懷裡,有一瞬的怔住,但也沒有那麼大的反應,翻了身繼續睡,世子爺皺着眉頭起牀,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有了第一次,也不用暗衛請,有牀睡,他傻了纔會苦他自己,只是他畢竟是個男子,堅持個三五日不是難事,可是時間久了,就把持不住了,尤其是夜裡聞着那淡淡的蓮花清香,總有一種當日救他時的感覺,甚至恍然間就覺得自己身側的女子就是她,可是仔細一想又不是。

就這麼折磨自己一兩個月,那邊王爺催他早日給他生個嫡子,世子爺豁出去了,可有些忐忑的,他可是還記得枕邊人沒想過嫁他,第一次見面莫名其妙的就吼他呢,這一日,世子爺問道,“你願意給我生嫡子嗎?”

黑夜下,回答他的是一個清冽帶着疑惑的聲音。

“不是都睡一張牀,再生了嗎?”

這個回答很強大,強大到世子爺當即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爽朗的笑聲,渲染了整個黑夜,雲謹迷茫,她說錯什麼了嗎?

好吧,出嫁前那些該教的國公夫人都沒教,倒是派了人去,只是看着她跪在那裡,那麼凝重的氛圍,誰敢說那麼露骨的話題,這不,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沒有說錯,只是還差一步。”

“哪一步?”

“你想我教你?”

“很爲難嗎?”

“我也不知道爲難不爲難,試試才能知道。”

這一夜,世子爺摸索了半天才成功,因爲雲謹不配合。

第二天,那朵妖嬈的梅花被碧兒送至孟側妃跟前,雲謹纔算真正的錦親王世子妃,孟側妃微變了臉色,沈蓮心氣的差點動了胎氣,捱了一頓訓斥。

自此,世子爺夜夜宿在屋子裡,雲謹對他也不似以前那麼冷淡了,偶爾還會有幾個笑臉,可意外總是會不禁意出現,一晚,世子爺和朋友喝了酒回來,歡好之餘,一聲清晰的雲馨脫口而出,那一瞬間,雲謹所有的熱情都煙消雲散,眼角一滴淚,娘跟大姐說的都成真了,她真的會因爲這張相似的臉成爲替身,成爲影子。

那晚以後,雲謹看見世子爺就當成陌生人了一樣,進宮參加幾次宮宴,瞧見自己的相公看嫡姐的眼神,別說笑臉了,就是多看一看都嫌棄,還一度讓世子爺摸不着頭腦,只覺得女人善變,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翻臉就無情了。

一個月後,太醫診治有孕,世子爺就搬出了屋子,住進了書房。

八九個月後,生下一個兒子,錦親王欣喜不已,世子爺也高興,守着牀前寸步不離啊,可惜自己的世子妃抱着,誰也不給,他就是想湊上去瞄一眼,一雙冰冷的眼睛就那麼看着他,好似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地,他自問,沒有啊!

想着是自己的兒子,抱一下怎麼了,便走過去要抱,那邊王爺一手拍了,毛手毛腳的傷着他孫兒了怎麼辦,總算幹了一件讓他滿意的事了,回頭再給他生一個小孫女,再加暄兒一個,他就心滿意足了。

王爺誇了世子爺幾句,然後道,“你的血玉吊墜呢,拿出來給宸兒戴着。”

世子爺愣住,瞥了眼雲謹,吶聲道,“我不小心弄丟了。”

王爺聽的臉色微沉,毫不猶豫的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走了,世子爺鬆了口氣,這還是碰到他興頭上呢,不然還不知道怎麼交代了,世子爺看着雲謹,猶豫的一下,還是問出了聲,“你怎麼不告訴父王呢?”

雲謹逗着兒子,眉頭未擡,“你和她的事,與我無關。”

這算什麼回答?那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他很不高興。

一個月後,雲謹出了月子,滿月酒那天,國公夫人登了門,告訴她世子爺再查當年雪蓮的事,問是不是她說漏了什麼或者是碧兒說漏了什麼,更是要帶走碧兒,雲謹知道碧兒一走只怕小命不保,堅決不同意,國公夫人更是讓她發誓,拿懷裡的孩子發誓,她永遠不會說出雪蓮的事,雲謹不願意,最後看着自己孃親眸底的寒芒,不知道怎麼了,有股豁出去魚死網破的感覺,發了誓,然後讓國公夫人走,碧兒她會把她嫁的遠遠的,當晚世子爺就搬回來了,可是雲謹依然冷冰冰不冷不熱的看着他,一度讓他懷疑,更是指責,“你不會有了兒子就連他爹不要了吧?”

“我從來沒有要過你。”

一句話,讓世子爺摔門而出,幾個月沒有再踏步進來,想看看兒子也是找奶孃抱給他看,直到王爺心血來潮,逼着要孫女兒,然後才重新住進來,只可惜,直到王爺病逝,也沒能如願的生個女兒,因爲雲謹自己帶着宸兒睡,他有心都辦不成事,那小子見孃親瞪着他,硬是擠在中間睡,睡姿又差,經常醒來脖子被他腳丫子抵着,直到四歲,才被他成功的轟出去睡。

宸兒搬出去睡後,雲謹對他的臉色也一樣的差勁,每日除了對宸兒笑,對父王恭謹的說話,其餘的人都是愛理不理,他是世子爺,怎麼能忍受這樣的待遇,這不就同牀異夢,誰也不理誰,只偶爾說及宸兒的時候,纔會有話題可聊。

宸兒十歲的時候,先王爺病逝,世子爺繼位成錦親王,雲謹成了王妃,莫流宸以嫡子的身份被冊封世子,先王爺入土爲安那一天,王爺照樣進屋睡覺,王妃看着他,“父王已經去了,你不用再難爲自己跟我睡一間屋子。”

王爺愣了幾秒,隨即心下沉,這些年,她願意他進屋完全是因爲父王逼迫他,不願意他和父王鬧僵嗎?他還每日的來對着張冷冰冰的臉做什麼?!當即邁步去書房了。

一年後,溫貴妃登門,爲七皇子選侍讀,王妃拒絕了她,“宸兒有夫子教他,他學的也很好,就不進宮麻煩你了。”

溫貴妃笑道,“自己姐妹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王爺呢,皇上可是經常在我跟前抱怨他時不時就消失,連朝都不上,宸兒給岐兒做侍讀的事,我問問王爺的意思。”

王妃端着茶啜着,“王爺的兒子不止一個,宸兒我不同意他進宮做侍讀,你不用問宸兒了。”

言外之意,就是選侍讀可以選莫流暄,成不成聽王爺的,但是宸兒她不同意,溫貴妃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關心的問了幾句莫流宸,候了半天也沒見王爺回來,她不能在外面多呆,就回去了。

第二天,消失了半個月的王爺一臉疲色的回來,直接對王妃道,“皇上讓宸兒給七皇子做侍讀,我同意了,明兒我要帶他進宮,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明兒別起晚了。”

說完,轉身就去了書房,這一年來,他們就是這樣相處的,也沒人覺得奇怪,倒是沈側妃不高興,她一直就想奪取世子的位置,現在倒好,溫貴妃招宸兒進宮做侍讀,那宸兒的關係不是

和七皇子非常的好,皇上那麼寵愛溫貴妃,將來七皇子極有可能是太子,那可就是將來的皇上啊!

王爺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莫流宸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一隻鴿子,“母妃,不知道誰家的鴿子飛進王府,我給射下來了。”

王妃笑着拿帕子給莫流宸擦鼻尖的汗珠,“好好的怎麼想起來射鴿子了?”

莫流宸摸着鴿子的頭,讓丫鬟拿下去,給它上藥,然後纔回王妃道,“祖父說,射靶子是最差勁的訓練辦法,要射活的東西,想射哪兒射哪兒纔是真本事,我還不夠本事。”

王妃嗯的問了一聲,莫流宸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打算射它左腳的,結果射成右腳了。”

那邊王爺笑着走過來,“那父王讓你射蓮花,你射了沒有?”

莫流宸沒答話,王爺眼睛一瞥,那邊一個暗衛閃出來,回道,“世子爺射倒是射了,只是用的輕功,然後抓着蓮葉,把箭支一個個插上去的。”

王爺聽的眉頭微挑,王妃也詫異的看着莫流宸,莫流宸不以爲意,“有更容易的辦法,幹嘛非得要用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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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就寫到楠竹斷腿,六年後,王妃選中宛清,後面就是真正的番外了哦,我爭取寫完放上來,就這一章哦。

還有,我要不要挖坑?要不要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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