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微開,有清清徐風吹進來,屋子裡四盞油燈有些閃爍,隱隱可聽見水聲,牀榻上坐着個眼睛橫瞪,嘴巴惡狠狠鼓着的小姑娘,她跟前一個年紀稍大的丫鬟正蹲着給她洗腳,眸底流露出一絲的心疼,幾次欲言又止,半晌,終是擡眸看着她,在心底重重一嘆後開了口,“六姑娘,要不你跟十三皇子認個錯吧,也好過現在這般吃苦受罪。”
宛凝嘴巴更鼓,見碧柳幫她把腳上的水給擦乾淨了,忙仔細看了起來,粉嫩的小腳心兩個大水泡,拿手一碰,那叫一個疼,疼的她眼淚直飈,委屈的看着碧柳,“我都被他害成這樣了,還想我給他道歉,哼,除非明兒太陽打西邊出來!”
碧柳把洗腳盆端到一旁去,去拿了針和藥來,“奴婢幫你把水泡挑破,抹了藥睡一覺明兒就好了。”
宛凝點點頭,抿緊了脣瓣看着碧柳,這個丫鬟原本是個二等丫鬟,今兒去前院的時候突然就被十三皇子指來伺候她的,還是當着二夫人的面指的,更是大言不慚的跟二夫人保證,要把宛凝培養成一個十項全能的大家閨秀!
什麼十項全能?這是最讓宛凝氣悶的,因爲那會兒瞧見十三皇子,關顧着生氣去了,沒聽見,但是瞧見二夫人那又喜又憂的樣子,宛凝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等着她,宛凝眼睛輕眨了下,問碧柳道,“碧柳姐姐,什麼是十項全能?”
碧柳被問的一怔,有些訝異的看着宛凝,今兒十三皇子不是才說過麼,她怎麼問自己,但還是如實回答了,“十三皇子說的十項全能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廚藝針織十樣樣樣都會。”
宛凝聽得眼睛倏然睜大,脖子都氣紅了,氣呼呼的道,“他這是要把我往死了整!”
碧柳嚇了一跳,額頭倏然一滴汗冒出來,這話六姑娘說說也就算了,反正當着十三皇子的面她也照說不誤,可自己聽似乎不大好,可又不能捂起耳朵來,只得岔過去,“姑娘,夜深了,先睡吧?”
宛凝哪裡睡的過去,小心肝亂顫,十項啊,那不是要她小命嗎,孃親不疼她了,那混蛋皇子這麼欺負她,她也不幫着她,宛凝很傷心,忍着腳疼,宛凝讓碧柳幫着她穿好衣服,碧柳不明所以,“這是要做什麼?”
宛凝沒說話,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出了門,碧柳趕緊的拿了盞燈來,見宛凝去的方向是十三皇子的屋子,忙阻攔道,“夜深了,十三皇子一準睡了,咱這個時候去不妥,傳揚出去於姑娘閨譽也不好聽啊!”
宛凝才九歲,雖然小了些,可男子的臥室豈是隨意進去的,況且夜都這麼深了,她現在可是六姑娘的丫鬟了,要是有個不好,她可是頭一個遭遇的,碧柳說什麼也不讓宛凝進十三皇子的院子,宛凝嘴巴又鼓了起來,“你今兒纔跟我,可你也在十三皇子府待了許久了,前些日子大晚上的我都睡着了,他還讓人把我從牀上拖起來彈琴給他聽,他那麼大都不知道避諱,我避諱什麼!”
有仇不報,是傻子。
碧柳一時吶吶,無話可辯,她咋感覺這麼鬧騰下去,顧府的六姑娘這輩子不待在十三皇子府怕是不成了?
碧柳一時不察,宛凝已經饒過她往前走去,邁步直接就進了院子,碧柳輕嘆一聲快步跟上,她一個丫鬟而已,還是主子怎麼樣便怎麼樣吧,大不了她看着點就是了,院子很大,宛凝在腳疼光弱的情況下沒少咕嚕抱怨,但是十三皇子臥室的燈光很弱,反倒是書房,燈光那叫一個敞亮,宛凝一路暢通無阻,暗處的暗衛聞見她渾身散發的氣憤,不由的挑了下眉頭,本應該下去阻攔的,可心裡一股好奇,反倒不聞不問了,十三皇子今兒晚上可只給六姑娘啃饅頭,啃完了饅頭不算,還打着遛食順帶教她走路的旗號逛了半個十三皇子府,可憐的六姑娘走到最後差不多要虛脫了,這股仇怨,那些暗衛也知道,想要她既往不咎一準是奢望,就是不知道她會如何反擊?
宛凝才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屋內有說話聲傳來,“安年,你來幫我寫奏摺。”
十三皇子話音才落,緊接着一個惶恐的聲音傳了來,“主子,你還是饒了奴才吧,奴才的字體怎麼能跟您比,皇上那麼精明,是萬不可能糊弄過去的,到時候奴才沒了腦袋還是小事,只怕你又得挨板子……。”
滔滔不絕,說的正起勁,被十三皇子一個白眼給打斷,“廢話一籮筐,還不趕緊磨墨!”
安年大鬆一口氣,低眉順眼的磨墨來,宛凝在外面呲了下牙,屋子裡十三皇子眉頭扭着,“誰在外面,還不給我滾進來!”
宛凝大氣,牙齒磨的咯吱亂響,碧柳趕緊上前推門,宛凝全是先她一步,小腳一擡,直接踹了過去,碧柳嚇住了,雙目瞪圓,六姑娘這是……?這未免也太剽悍了吧,敢踹十三皇子的門,完了,十三皇子不往死裡整她纔怪呢,就不能忍忍麼,這都過了幾個月了,忍忍小脾氣,接下來幾個月纔會有好日子過啊,碧柳頭皮發麻了,怕一會兒被遷怒,她現在可是和六姑娘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那邊十三皇子和安年也都嚇住了,同時還有暗處的暗衛,十三皇子眸底閃過微怒的火花,“安年,你去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敢踹本皇子的門!”
安年忙放下手裡的墨棒,繞步過來就見到因爲踹門而腳疼的呲牙的宛凝,當即有些啞巴了,“六,六姑娘?”
結巴完一句話,便斂正了神色,想着自家主子那火氣,忙給碧柳使眼色,“大晚上的就該安寢,時辰已經不早了,還不快帶你主子回自己的院子歇息。”
碧柳欲哭無淚,以爲她不想麼,早知道跟着六姑娘要這麼提心吊膽的,她寧願做個二等丫鬟,才半天時間,心臟就快承受不住了,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碧柳覺得她的未來就跟外面的天色一樣,光明閃爍的是別人,她是那茫茫的夜幕,暗淡無比。
那邊十三皇子把手裡的筆擱下,正好聽見安年那話,再看宛凝不領情的走近,十三皇子挑了下眉頭,“還真被你給糊弄過去了,還以爲你真走不動了呢,沒想到還有力道踹門。”
安年在一旁翻白眼,六姑娘丫,你跟誰置氣也別跟十三皇子置氣啊,那可是一千一萬個討不到便宜的,他可是連錦親王世子妃都照坑的人,皇上皇后還有那些皇子就更不用說了,沒人敢惹他主子的,偏偏六姑娘是個死倔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十三皇子啊,她佔上風的就是她是個姑娘,十三皇子不會對她動手,但是想懲治人,十三皇子那法子就跟春天裡的竹筍一般,要多少有多少的,六姑娘可知道,自從她來十三皇子府後,十三皇子都沒去另外幾位皇子處混時間了,整整三個月啊,連太子都詫異了,今兒還把他找去問了他主子是不是吃錯藥了,弄的他尷尬不已,想盡辦法幫十三皇子遮掩,欺負個小姑娘說出去總是不大好聽不是?
安年嘆息,那邊十三皇子眉頭含笑的看着宛凝,“這麼喜歡踹門?安年,領她出去,踹夠一百下門!”
安年愣住,隨意抽了下嘴角,方纔他可是明白的看見六姑娘把腳踹疼了的,踹夠一百下,那得多疼啊,安年瞥頭看着宛凝,宛凝臉都紅了,完全就拿十三皇子沒有辦法,愣愣的站在那兒不動,十三皇子手撐着下顎,“不是喜歡踹門麼,怎麼還不出去?還是你想踹十三皇子府的大門,那也成。”一副寬厚的模樣。
碧柳嘴巴張的都能塞進去一個鴨蛋了,十三皇子府的大門不跟十三皇子的臉面一樣麼,這也給六姑娘踹?他也太縱容了六姑娘吧,那邊宛凝就那麼瞪着十三皇子,火花四溢啊,十三皇子府的大門,平時開都得花大力氣,她小胳膊小腿,只怕踹斷腿,也踹不開門,他就是故意整治她的!
十三皇子離了書桌,走到宛凝跟前站住,福身看着宛凝,笑的牲畜無害,笑的宛凝毛骨悚然,“怎麼還不出去?”
宛凝抿着張嘴,就是不回答,那邊十三皇子眉頭皺起來了,拎起宛凝的胳膊往外走,宛凝掙扎,“我已經踹過門了,不喜歡踹門了,你再不鬆手,我就踹你了!”
十三皇子沒搭理她,宛凝氣血涌上腦門,擡腿就朝十三皇子踢過去,還有拎着她胳膊的手,力量懸殊的情況下,牙齒就顯得格外的利落,咬的十三皇子抽了下嘴角,“你屬狗的呢!”
宛凝脫困,忙離了十三皇子幾步遠,哏着脖子道,“你才屬狗的呢,我是屬兔子的!”
安年憋笑在一旁補充了一句,“兔子急了也會咬……。”
只是還沒說完,十三皇子一個瞪眼過來,安年當即一副我什麼也沒說的樣子,十三皇子看着隔着衣服還有深深的牙齒印,還有衣袍上那一腳印,眉頭扭緊,瞥頭看着宛凝,“你是打算以後都喝粥?”
宛凝被問的愣住,她纔沒有打算喝一輩子粥呢,顯然是沒聽懂十三皇子話裡的意思,鼓着嘴站在那裡,十三皇子撫額,安年忙給宛凝解釋,她再不趕緊道歉,十三皇子會讓人拔光她牙齒的,沒了牙齒,將來可不得喝一輩子粥麼?
宛凝爲自己沒有聽出來弦外之音臉微紅,還以爲這混蛋改不給她吃饅頭,讓她喝粥一天跑十幾趟茅廁呢,只是讓她道歉,門都沒有!
只是嘴巴硬歸硬,那邊十三皇子吩咐安年明兒找牙醫來時,宛凝就急了,這混蛋可是說得到做的到的,那邊安年又在幫着她求情,最後宛凝乖乖道歉了,但是也僅爲那牙印道歉,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一個小姑娘,哼,有仇明兒再報也不晚!
十三皇子見宛凝低頭了,不是一般的心情愉悅,把外袍脫下來,直接扔宛凝懷裡了,“洗乾淨。”然後轉身寫奏摺去了。
宛凝那憋的不行的火氣在聽到十三皇子吩咐碧柳端水來書房,讓她大晚上的洗衣服的時候,憋不下去了,碧柳忙拽了她,“忍一忍吧,不過就是洗下衣服而已,姑娘不知道,十三皇子性子很奇怪,至今爲止,還沒誰討到好處過,順着點吧?”
宛凝瞅着衣服,眉頭挑了下,點頭應了,那邊安年親自出去吩咐人打了水來,然後,書房裡就出現這一幕了,原本心情很煩躁的十三皇子破天荒的心平氣和的寫奏摺,前面三四米處,宛凝咬牙切齒的洗衣服,半道,瞥頭看了眼十三皇子,見他沒看着,當即挪了個位置,用手去扯線頭,直到斷了一點才咧了嘴洗衣服。
看着宛凝哼着小曲子,高興的勁頭,十三皇子眉頭蹙緊了,這丫頭腦子沒壞吧?這麼喜歡洗衣服?這是十三皇子現在的想法,等幾天後穿着衣服出門,半道上衣服咧了一大道裂痕,惹的幾個皇子大笑時,才知道宛凝在笑什麼,這小丫頭再幻想這一幕出現時他丟臉的場景!
一件衣服而已,很快就洗好了,讓碧柳拿去晾乾,宛凝纔想起來今兒來是爲了什麼事,當即走到十三皇子書桌前,十三皇子擡頭瞅着她,“怎麼還不走?”
宛凝攢緊了手,“你要我十項全能?”
十三皇子嗯哼了一聲,完全沒擱在心上,宛凝怒了,“憑什麼?我娘我爹都沒要求我那麼多,你是我誰啊?!”
十三皇子淡淡的瞥了宛凝一眼,“正因爲你爹孃對你沒那麼多要求,所以你纔會來十三皇子府。”
這是怪顧老爺和二夫人沒把她教好,不然她怎麼會犯上十三皇子,宛凝一時無言以對,“整個京都誰做到了十項全能?你是故意針對我的,堂堂一個皇子,以大欺小!”
十三皇子蹙眉看着宛凝,“活生生的例子擺你面前呢,你三姐姐不是一個好例子?”
宛凝再次語塞,這回是徹底敗下陣來,三姐姐,貌似真的什麼都會,不會寫字又不在十項全能之內,宛凝焉了,十三皇子再次揚笑,“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嬤嬤教你,這計劃就從明兒的早飯開始吧。”
宛凝背脊一激靈,那邊碧柳已經過來拖人了,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還不知道要添些什麼事呢,在十三皇子跟前,那就只有一個自討苦吃的下場,希望六姑娘吃兩次虧後能吸取教訓,惹不起,咱躲的起啊!
第二天一早,雞纔打鳴啊,就要婆子來敲門了,瞧得屋子都在震盪,宛凝咬牙切齒的恨啊,什麼時候做菜不行,非得一大早嗎?!
原本宛凝是千萬個不願意的,可是一聽十三皇子等着吃呢,宛凝就不生氣了,忙起了牀,昨兒在牀上躺倒半夜,可算是想到報仇的辦法了,就是實施起來有些發麻了,不過有碧柳幫着,應該不是難事吧?
宛凝裝的十分憋屈的去了廚房,忙活了一早上才把粥準備好,那些婆子知道宛凝和十三皇子的仇怨,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宛凝啊,直到早飯端上桌才放心。
宛凝出廚房門的時候,那邊十三皇子正在院子裡練劍,一身汗要沐浴更衣然後才吃飯,貼身丫鬟奉命去取衣裳,這個時候,碧柳把丫鬟找去,打着六姑娘誠心示好,詢問十三皇子喜好,準備投其所好的幌子,那丫鬟不疑有他,想着十三皇子還要好一會兒才洗完呢,就跟碧柳說了,這個時候,宛凝卻是偷偷的潛進十三皇子的臥室,出來時笑的跟賊一般。
吃早飯的時候,十三皇子大怒了,廚房的婆子遭遇了,早上的粥太鹹了!
廚房的婆子懵了,怎麼會呢,沒瞧見六姑娘下手啊,怎麼會這樣,但是那些婆子也不大厚道,十三皇子一怒,她們就乖乖的把宛凝給招了出來,十三皇子真是氣得不行,那丫頭第一次下廚,她們就敢端上來給他吃,成了心的氣死他呢,好吧,那些婆子誤會了,昨晚安南想着今兒十三皇子和那些世子們約好了出去玩,他怕忘了叮囑,就讓人去廚房報備了一聲,而廚房的那些婆子想這麼大晚上的特地來說,十三皇子明兒一早肯定是想吃六姑娘親自做的早餐了,這不,烏龍就這麼產生了。
也怪不到宛凝頭上來,她可是第一次下廚,能保持粥是白的,她已經很努力了,其餘的她可不負責。
十三皇子急着出門,也就沒多跟宛凝算賬,債多了不愁,債主自然也不愁。
今兒十三皇子和七八個年紀相當的朋友去登山,半道上,涼亭處,熱了就把外袍脫了,直接就扔給了安年,安年把衣服疊了疊準備收起來,瞧見十三皇子衣服上一隻烏龜,眼睛都差點瞪了出來,忙把衣服給了十三皇子,“主子,天氣也不是很熱呢,您還是多穿件衣服吧。”
十三皇子蹙了下眉頭,沒瞧見他額頭上有汗,扇子扇個不停嗎,安年見十三皇子不爲所動,再看那邊幾個人往這邊走,都快哭出來了,只得先給太子行禮,那邊站在那兒登高遠望的莫冗祁一回頭正好瞅見十三皇子後背上的烏龜,當即傻眼了,隨即大笑起來,“想不到你還有此等嗜好。”
十三皇子摸不着頭腦,“什麼嗜好?”
那邊幾個人見莫冗祁笑的歡,身邊還有幾個想笑不敢笑,肩膀直抖的,都好奇的過來瞥了一眼,這裡面就有性格豪放的,“十三皇子喜歡在後背上畫烏龜?”
十三皇子臉黑了,近乎發紫,今兒早上就覺得不大對勁,丫鬟給他穿衣服到一半,宛凝就闖了進來,拽了丫鬟出去採花,十三皇子瞅着那些笑聲,眼睛漸漸的眯了起來,“什麼烏龜,我背上畫的是神龜!”
十三皇子話一出來,滿亭子的人啞然,直在心底罵十三皇子無恥,那擺明了就是烏龜好不,咋到他那裡就成神龜了?一個個都當十三皇子有此怪異的癖好了,只有九皇子和安年幾個知情人在默默的爲在十三皇子府巴望祈禱的宛凝默哀,這回是真的默哀,慘了她。
十三皇子興致沒了,怒氣衝衝的回了府,直奔宛凝處,衣服也換了下來,直接就砸在了宛凝身上,“你這畫的什麼?!”
宛凝敢做,自然尋好了理由了,而且駁斥的十三皇子啞口無言,只見宛凝把那個讓十三皇子氣的牙癢癢的烏龜暴露與十三皇子跟前,然後一本正經的帶着委屈回道,“這個是神龜啊,三姐姐說神龜是最長壽的,我希望十三皇子能長命百歲,才特地畫在衣服上的,還有詩證明呢。”
宛凝說完,見十三皇子還是一臉怒氣,乾脆把宛清教的《龜雖壽》擺了出來,曹操的豪情壯志可見一斑了,聽得安年直誇讚宛凝好文采,只是誇了一句,就想到自家主子的怒氣,當即焉了,那邊宛凝火上澆油,她打算學針線,就繡只神龜擱荷包上,然後送給十三皇子,讓他別嫌棄。
十三皇子氣的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他今兒自己也用了神龜的名頭,宛凝這麼說,他還真拿她沒辦法,回頭再傳揚出去,他的面子擱哪裡,但是這事可不是這麼算的,十三皇子讓人拿了筆了,也在宛凝衣服上畫了只神龜,這麼好的東西,他不能獨享啊啊啊,氣的宛凝差點抽過去,這十三皇子到底多大啊啊啊?
然後,十三皇子府經常出現烏龜,牆壁上,衣服上,鬧得十三皇子都有了後遺症,每回出門非得仔細檢查衣着,生怕突然就冒出來一隻讓人咬牙切齒的……神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