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見莫流宸進來,原就有幾分詫異還帶着三分欣喜,這會子見他看向自己,忙道:“宸兒喜歡就好。”竟帶着點討好的意味。
王爺說完還想上去問兩句,莫流宸已經把目光投向王妃,天真無邪的道,“父王他不反對,母妃,我餓了。”
王妃嫣然一笑,剎那間猶如盛開的曇花,幽雅絢麗,卻是推着輪椅就轉了身,自顧自的問話,聲音說不出的輕柔,“宸兒想吃什麼?雪梨肘棒?糖醋排骨?還是……。”
就這麼才露臉就走了,連個禮都沒行,彷彿壓根就沒瞧見她,老夫人氣的直想捶桌子,沈側妃看着王爺直直注視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發呆,還有眼底流露出的渴望,氣的將手帕絞了又絞,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了,那半傻子到底有什麼好,連餓了都要找孃親,王爺還遲遲不肯讓他讓出世子之位,那個庶女才十四歲,要成親還要好幾個月,她等不及了!
宛清這一昏睡直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竹雲梳雲兩個忙前忙後照顧她,宛清心下感動,鼻子就有些酸酸的,眼圈也泛紅。
梳雲見宛清神色好轉,臉色也沒那麼蒼白了,人也精神了許多,忙將今日宛清昏睡期間發生的事告訴她,當然撿宛清最高興的說了,“今兒老太太可是真生氣了,當着衆人的面就責罵了大夫人兩句,還罰了大夫人院裡幾個拿錢不辦事的婆子,還有那個藥房狗仗人勢的程管事,老太太讓人狠狠的打了他二十大板,趕到莊子上去了,以後我們院裡的一應用度全在春暉院裡直接讓白大總管拔過來,比規制還添了三成呢,這白大總管是老太爺的人,人很正直,還有,老太太還撥了兩個掃院子的小丫鬟過來,人很勤快呢,現在可讓她們過來見禮?”
竹雲在一旁聽着,搖着頭拿手去戳梳雲的腦門,瞪了她道,“你呀真是個急性子,姑娘才醒,哪有那麼多精力去見她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呢,她們又跑不掉,你急個什麼啊。”
梳雲鼓着嘴,紅着臉東瞄瞄西瞅瞅,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補品,又找到話頭了,“這一堆是老太太差人送來的,這一堆是錦親王府派人送來的,都是好東西呢。”
宛清瞄着堆得老高的桌子,眉毛不經意的挑了挑,“錦親王府送來的?”
梳雲點點頭,得意的笑着,脖子一昂,“可不是,錦親王妃可喜歡姑娘了,姑娘還睡在病榻上她就將親事給定下來了呢,奴婢可都從未聽說過呢,你是沒看見錦親王妃給你戴鐲子時大夫人那副臭臉色,奴婢當時都沒差點笑出聲來,憋的好辛苦。”那感覺,比她定親還讓她高興。
宛清這才擡起手來,那如血剔透的鐲子讓宛清頓感千金重,宛清心裡明白,今天老太太這般重視這事,肯定是看在錦親王府的面子上,這樁婚事怕是板上釘丁了,錦親王妃怎麼這麼急的定親,好歹等她身子復原了再說吧。
宛清望着天花板哀嚎,天啦,她都還沒見過對方長的什麼模樣呢,雖然錦親王妃是美的沒天理啦,可是她未來相公美到何種程度,好歹讓她見上一見啊,萬一基因突變了怎麼辦,別哪次走到大街上,見了面都不認識,宛清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想捶胸頓足,壯士斷腕,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
竹雲在一旁瞧宛清的樣子就搖頭,不過這樁親事對姑娘好,她們也跟着欣喜,只是有些微的感觸,要是世子爺沒有腿疾就好了,不過轉念一想,要真是那樣,這樁婚事八成也輪不到她家姑娘,有得有失好矛盾啊。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竹雲去了外間端了米粥進屋,服侍宛清漱了口後伺候宛清吃着,儘管白日裡餵了幾次,可哪頂飽啊,宛清正餓的發昏呢,也不用竹雲一勺子一勺子的餵了,讓竹雲擱在桌子上涼上幾分鐘後,啪啪的幾口就下了肚。
吃完後,宛清又靠着大團花迎枕上眯着眼睛養神,想着昨晚的小傷寒怎麼就這麼嚴重了,看來這副身子還是太虛了,得好好補補,不然以後有個傷風感冒的不是要她的命嗎?
這般想着,鼻尖就聞到一股子藥味,梳雲端着藥汁近前,宛清忙捏着鼻子,擺手道:“端走,我不吃。”
梳雲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宛清,斷然否決道:“不成,上回姑娘就是不吃藥病纔沒好透,這回的藥一定要全都吃下去,一滴都不能剩下。”
宛清見梳雲和竹雲兩個大有她不吃就強灌的架勢,心裡有些發虛,她這會子還病着呢,就算好的也拗不過她們兩個啊,宛清突然就有種處於弱勢的感覺,她們兩個竟然以衆欺寡啊,宛清憋着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吃還不成麼?”
梳雲竹雲這才鬆了口氣,她們也是怕啊,這主子要真不吃,她們可還真沒法子,總不能真強灌吧,見宛清捏着嘴一鼓作氣的把藥喝了下去,忙將蜜餞送上,宛清撅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瞅的她們頭皮發麻,想腳底抹油逃的遠遠的,暗道:就沒見過哪個主子有她家主子這般討厭吃藥的,可上回見她製藥丸的時候好的很啊。
宛清一連吃了好幾個蜜餞才把嘴裡的苦藥味給除了,歪着個脖子想了個法子道:“你們今晚就把藥全都製成藥丸,我吃着就不怕苦了。”
竹雲梳雲兩個有些不信宛清了,她能救快要死的端王妃,自個兒卻病成這副模樣,莫非真是醫者不自醫?她們還是決定聽孫醫正的話,人家可是中規中矩的太醫,比三姑娘可靠多了,不理會宛清的話,連着擺手道:“姑娘還是老老實實的吃藥吧,有蜜餞壓着也不是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