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煊也知道鎮國公現在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不過,周兆煊對鎮國公還是很放心的,就如對姐夫放心一般。老親王當年出事,在背後極力周旋的就是鎮國公,之後過了幾年,恭親王一脈在京城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勢力,而且還依然被皇上懷疑着,盯着。
但是鎮國公依然是遵守承諾,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娶了大郡主。
這些都已經能說明國公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之前只是因爲太相信他的夫人了而已。
現在什麼事都知道了,周兆煊反倒不用鎮國公給交代了,因爲他相信國公爺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因此就在鎮國公還在想怎麼說的時候,周兆煊道:“伯父,事情說清楚就行。我相信伯父能處理好,姐姐姐夫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好了。”
鎮國公一愣,接着就明白了,說到底周兆煊還是尊重他這個長輩,也是信任他,纔不需要口頭說什麼。
鎮國公點點頭,伸手在周兆煊的肩膀上拍了拍,心裡卻嘆了口氣。
正好這時候去請的太醫來了,蘇芷櫻便和世子妃避到了裡屋,他們在外屋看病。
蘇芷櫻也聽了聽太醫是怎麼說的。
太醫進來了之後,和鎮國公寒暄了一陣,這纔給世子診脈,然後就是半天安靜,又輕聲問了問世子有些什麼不舒服。
蘇芷櫻聽太醫詢問的方向,就知道太醫也診斷出來了,世子身體疲憊抑鬱,這些都是有症狀的。
世子妃也關心,坐在裡屋門邊靜靜的聽着。
因爲診脈的時間比較長,鎮國公忍不住小聲問:“情況如何?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太醫診脈中道:“脈象弦而滑,爲溫病夾痰之象肝鬱不舒,情志不遂,或因病邪侵擾,阻遏肝脈,致使肝氣失於疏泄……嗯,肝鬱氣滯,血行不暢,氣血失和,衝任失調……世子爺這病,有點嚴重啊。”
鎮國公果然是嚇了一跳的聲音:“這麼嚴重?那該如何?”
“服藥只能調節氣血,最主要的還是人要精神起來,每日裡思緒不要過多,勿憂思鬱怒,止情志內傷……只能如此。”
太醫頓了頓接着道:“世子爺憂思過慮了,氣鬱則溼不化,溼鬱則生痰,而致痰氣鬱結。所以一定要心胸開闊起來,莫要在思想很多,能放下的儘量放下,病甚至都可不藥而癒。”
頓了頓道:“但若是持續下去,是非常不好的,家裡有什麼事情,儘量的說開,解決了纔是。不可在鬱悶於心中。”
然後太醫去開藥,開了藥便告辭了。
鎮國公在外面詳細詢問國公夫人找世子都說了哪些話,做了什麼樣的事情。
事到如今,世子也沒什麼隱瞞的了,最重要的如果他繼續隱瞞,等他和世子妃回來之後,他所受的壓力會轉移到世子妃身上,自己娘子身體纔好一些,他當然不希望她承受壓力。
蘇芷櫻在屋裡拉住了想要出來的世子妃,低聲道:“倒是說清楚的好。”
世子妃輕聲嘆氣,蘇芷櫻又道:“夫君說姐姐和姐夫隨時能回來,也只是說……”她還想替周兆煊解釋一下。
世子妃就輕拍着她的手道:“我明白,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孃家,如今正好這些事情全都揭開了,回來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放心吧。”
蘇芷櫻點頭:“應該情況回好些,國公爺是很維護姐夫和你的。”
“嗯,其實公公很維護家人的,便是婆婆,以前也是一力維護,只不過今天發現很多事情……”世子妃說着搖頭,道:“也沒什麼需要多說的了。”
“對了。”說着她看着蘇芷櫻道:“一會兒我和相公商量一下,若是直接不回去了,明天就派些人去收拾我們的東西拉回來,你倒是幫忙看一看,不要漏下什麼。”
蘇芷櫻很意外的道:“不用着急吧?回去了慢慢商量就是了……”
世子妃搖頭,輕聲道:“今天看出來了,公公也是希望早點回來……若是都這樣想,我們還是不回來的話,必定是以爲我不願意回來……懂嗎?”
蘇芷櫻已經點頭了,她懂了世子妃的意思,不管不回府是誰決定的,但公婆肯定會認爲是兒媳婦的意思,時間長了,即便是國公爺也會心生不滿。世子妃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到了那個地步。
蘇芷櫻道:“好……橫豎一會兒商量一下。”
世子妃點頭。
兩人正說着,周兆煊進來看,道:“大夫都走半天了,你們這兒說什麼呢?”
兩人一笑,這才趕緊出來,出來了少不得說一會兒世子的病情,鎮國公這會兒也重視起來了,將大夫開方子拿來讓蘇芷櫻看看,蘇芷櫻看了看,大致就是逍遙方,可吃可不吃的,便也如實說了。
“這藥吃不吃都行,主要是心理上的健康,不在吃藥上。”
這話剛剛看病的太醫也說過,鎮國公也就不讓去抓藥了,解決了世子倍感壓力的事情,也沒必要吃藥。
世子妃就主動和周兆煊說,今天就不回去了,直接就算是回來住,明天派些下人去將東西搬回來。
周兆煊果然是很意外,不過想了想便點點頭道:“也好。”
國公爺在旁邊聽着,心裡點頭。這姐弟倆很明白事理。
這會兒晚飯時間都過了,大家簡單了喝些粥什麼的,當然,國公夫人也沒有出現。
周兆煊和蘇芷櫻夫妻便起身告辭了。
回到了府裡,夫妻倆洗漱了就上了牀,今天也是很累了一天。上了牀倚着,這才重新說起今天的事情。
蘇芷櫻先問就讓世子妃這樣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心?
周兆煊就道:“國公府唯一對姐姐不好的就是國公夫人。而今天國公夫人的真面目已經被看清楚了,今後國公爺自然就會約束她。”
蘇芷櫻道:“可能最叫國公生氣還是她跟晉陽侯夫人眉來眼去的事情?開始不也是因爲這件事,國公才火了的?”也是這件事,鎮國公才當面質問國公夫人的,分明是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