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衙門的衙差有些都看不下去了,呵斥兩句:“差不多行了啊!有你這麼……”
話沒說完就被婆子轉過頭大聲怒叫:“你知道什麼?!大戶人家的後宅事情,你們知道什麼?!”
那衙差也就惱火的叫了一聲:“既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還要到我們衙門告狀?告狀就好好告狀,演這一套做什麼?當我們衙門口兒是戲臺子?!”
“誰演戲了?這都是真的,真的!”婆子大聲罵,旁邊馬上就有幫腔的,好幾個婆子大罵那說話的衙差,衙差的聲音都被壓沒了,被旁邊一個衙差兄弟拉着走了。
“走走走,回去回去,跟這幫潑婦們一般見識什麼……”拉着那衙差進去了。
周兆煊披着暗金色錦絨滾邊緞貂皮大氅,站在門樓上冷眼看着這場戲。
兩個大理寺的官員來了,從門口進衙門的時候,歪頭側目,目瞪口呆的看了一會兒郭氏的表演,還是周兆煊的侍衛下去請,才把他們從精彩的‘戲’裡拖出來,趕緊的上了門樓。
過來拜見周兆煊,周兆煊便道:“津南侯夫人就在車裡,她是如何破壞大小姐名譽的,現在這一切就是證據,你們可都看好了。”
大理寺的官員忙問:“王爺,這案子您是真的告,還是……”
還是僅僅只是嚇唬一下那婦人?若是隻嚇唬一下,大理寺官員自然就是另一套做法。當然,他們也希望王爺只是嚇唬嚇唬津南侯夫人,不然這種家務事鬧到大理寺,他們也不見得就比五城兵馬司容易處理。
周兆煊便道:“真的告。”
大理寺官員心中一沉,不過也無可奈何。
兩人給周兆煊行禮下了門樓,站在衙門口又看了一會兒。郭氏弄來這些婆子,在衙門口如此的表演,目的就是破壞蘇芷櫻的名聲,大理寺官員看了一會兒,簡直就是妥妥的破壞聲譽,一點懷疑都不用有。
兩人看了一會兒,互相對看一眼,一個人就招手遠處衚衕口的大理寺衙差,另一個上前,將還在唱唸做打一套演的如癡如醉的那些婆子和丫鬟們喝止了一句:“行了行了!都住嘴!再敢在衙門口裹亂,全都抓去大理寺!”
呵斥婆子們,婆子還不服氣,有個大聲對着這位官員叫囂:“大理寺的有什麼了不起?!車裡的這位是我們侯府夫人!堂堂津南侯府夫人,你們敢……”
那官員不等這婆子將話說完,已經冷哼着:“本官是大理寺的,津南侯夫人,現如今有人告你蓄意誣陷,破壞侯門小姐的聲譽,忤逆不孝,將婆婆趕出府邸只能居於家庵。正好在這兒,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一下才算是將婆子們鎮住了,原來還有不怕侯爺夫人的衙門啊!剛剛還囂張的婆子嚇得也縮脖子了。
周圍頓時安靜了,連熱熱鬧鬧看戲的百姓們都驚訝的住了聲,看着眼前這一幕大反轉。什麼?原來被繼女欺負的夫人竟然把自己的婆婆趕到了庵堂去住着?
原本熱鬧的外面突然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車裡的郭氏自然也感覺到了,她一時忍不住,加上也沒看外面,不知道外面其實看熱鬧的人很多。所以一掀簾子又出來了,指着那大理寺的官員厲聲叫:“放你孃的屁!你這纔是蓄意誣陷!”
她這一聲罵,馬上引來了周圍百姓的一陣驚歎!
倒不爲別的,剛剛演戲演的那麼逼真,看熱鬧的都以爲她是真的吐血快死了,結果卻看見她好好的又出來,中氣十足的罵人,大家當然驚歎了。
而被罵的官員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大怒了!
雖然他官職不高,但是大理寺的衙署地位高,也是專門審理皇親國戚,勳貴高官們之間的案子、糾紛的,所以這官員什麼侯爺爵爺的沒見過?既然是審案子,就算是侯爺爵爺的見了公人也是客氣的很,哪有像郭氏這樣不知輕重就破口大罵的?
官員頓時怒火中燒,厲聲叫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掌印信的大理寺正統值官!津南侯夫人請自重!”厲聲叫:“來人!把津南侯夫人請下來,請到大理寺去!”
這下他火了。
大理寺來的衙差原本遠遠的站着,只看是真的告狀還是隻走一遭而已,沒想到兩三句話,自家的大人卻惱了,於是七八個人馬上跑了過來,直接跑到了郭氏的馬車前面,齊聲答應:“是!”
就有人動手將周圍的婆子拉扯開的,也有去請郭氏下來了。
郭氏就是個大字都不識一個的無知婦人,仗着她自己侯爺夫人的身份,還覺着天底下沒有那個衙門的官差管得了她,所以纔敢這樣囂張的。
想不到那官員不敢怒了,還敢呵斥她,接着就叫來了好些個衙差!
郭氏頓時又嚇萎了,不知道大理寺到底有多牛,嚇得亂喊亂叫:“大膽……你們敢對我無禮!等,等侯爺回來了,叫他……打你們板子!”
大理寺的官員聽見了,真真都冷笑起來了。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是把他們公人當成是她府裡的下人呢?!
愈發惱怒,厲聲喝:“動手!”
衙差們本還說着勸着叫婆子們站到一邊兒去,結果被官員這樣一吼,於是也就動起手來。而婆子們同樣跟着郭氏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是亂喊亂叫:“官府打人了!衙差打人了!”
越是這樣叫,衙差們就越是惱火。大理寺的官員轉頭叫五城兵馬司的衙差:“你們還看着幹什麼?!還不幫忙!”
大理寺衙署比五城兵馬司地位高,自然管得着他們。於是五城兵馬司的衙差也出來幫忙。
原本婆子人多,衙差人少,這樣一下頓時反轉了,衙差人多,拿這些婆子們就更加的易如反掌,一會兒工夫,就和上一次一樣,順溜兒的將所有的婆子全都拿下,用鐵鏈子穿成串兒綁着。
郭氏嚇得瞪大眼睛只知道叫:“你們敢……你們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