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沉思一會:“可以採用圍三放一的策略。我能猜測到他們面對警方如此大規模行動也如坐鍼氈,恨不得立刻離開,那我們就放他們離開。”
“兩個問題,怎麼放?別真的放了,要怎麼抓?”姬動問。
於明牙疼:“放還是有辦法的,能不能全部抓到,我不肯定。”原先擔心成爲追擊戰,現在研究發現,追擊戰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讓他們先走再追,否則你殺不進去。
“怎麼放?”姬動退而居其次。
“李默一你不是一直沒動,還派駐到臨近縣郊區擔任派出所副所長?”於明道:“第一步,敲山震虎。組織大量人員進入,對這些區域小煤窯展開最爲仔細的搜查。第二步,欲擒故縱。讓我們李默一同志負責一個區域。第三步:乘勝追擊,或者乘敗追擊,不讓他們回老鼠洞,將戰場放在九郎山脈上。”
姬動沉思許久:“雖然我們沒抓李默一,但是李默一應該感覺到什麼。白筱珊還信任他?那我們之前是不是高估白筱珊的智商?”
“不,我們沒高估白筱珊,但姬隊你低估白筱珊的狠心。李默一暴露就代表他沒有價值,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如果能創造一點價值出來,那白筱珊會幹的。我們讓所長帶隊鎮守一個定點崗哨,白筱珊會要求李默一放倒所長,放開一條路。”
“那李默一不就死定了?”姬動皺眉判斷,於明說的只是一個大方向,細節和技術需要姬動自己來梳理。就目前看,能把老鼠趕出來是最好的,否則將需要大量時間、人力。還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利用李默一可以讓老鼠出來嗎?姬動看於明,突然抓狂,坑爹的王八蛋,自己怎麼就忘了於明的爲人,用最小代價去搏最大收益。
姬動誤會了於明一半。還有一半於明極力贊成將護寶隊趕出來,完全是因爲考覈需要。否則到現在,調查人組織基本可以撤了,剩下工作就讓警察包圍了這區域慢慢挖。把人趕出來,然後各組候選人開始漫山追擊,這纔有意思。於明討厭登山。但是不介意看別人登山。
辦法當然還有,那就是用人海布控區域,餓死、渴死他們。但鬼知道他們有多少糧食儲備。不管怎麼說,姬動和於明都否決了派遣人員進入複雜的礦坑和這些職業軍人戰鬥,無論死傷數字對領導是不是可以接受,對他們來說都不可以接受。他們自認沒有權利將人派遣到那麼危險的環境中。
“幹吧。”姬動點頭。
……
幹吧?實際工作沒有這麼簡單。需要技術人員入場。定位礦坑,逐個排查。同時調動市局和臨近縣的警力設立哨卡,以防止對方逃脫。姬動擺出一副細工出慢活,打持久戰的姿態。這樣才能敲山震虎,讓護寶者知道,警方遲早能找到他們的老鼠洞。
如果是平時,資源調動如此多的持久戰計劃肯定會被局裡否決。因爲耗費人力和物力太大。但是因爲脫北者在警局高層有內鬼,已經不是一個秘密,誰否決誰就有嫌疑。各位大佬面對姬動這個持久戰計劃是面面相覷了許久,最後大家一起點頭,批了。
效率很高,候選賽第三天,人員開始大規模進場,媒體報道後,就連市民也知道警方在九郎山脈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行動。
挖掘被炸塌的小煤窯洞口,然後根據軌道將探測車放下去。測量煤窯內空氣是否能讓人生存。如果能,就用軌道牽引車運載夜視儀下井拍攝。雖然是小煤礦,但也不是以前肩扛那種挖煤法,現在大小合法非法的煤礦都有軌道,有些還採用人力推。但大部分都使用牽引車,如同火車頭一樣,將一車車挖好的煤從礦坑中拉出來。有效利用軌道,可以對礦坑進行細緻的偵查。
這是第二步,第三步,投放感應器,感應器象一臺小几號的落地電風扇一樣,只要有熱感靠近,就會反饋到指揮部。
這些工作都很麻煩,需要材料,需要人員,需要時間。但是步步爲營的策略是非常有效,開一個礦坑,查一個礦坑,一步步的排除可能性。姬動很好的貫徹了敲山震虎的計策。於明承認,在這方面上自己不如姬動,最少自己沒有耐心做怎麼細緻。於明事後問姬動,如果當時我們判斷錯誤,護寶隊不在煤窯下,你會怎麼辦?姬動毫不猶豫回答:掐死你。
這種大手筆資源的人民戰爭收到了效果,當護寶隊知道得知市局批准了此作戰計劃,就知道被挖出來是遲早的事情。撤退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但警方已經在附近設立了諸多哨卡,一個哨卡一個區域或者一條路,雖然這些警察沒有多少戰鬥能力,但是隻要警報一響,空中地面的戰鬥力量就會蜂擁而至。
候選賽第三天,李默一準備出手了。要出手就要快,白筱珊顯然有這種果敢,與其僥倖拖延幾天,只會讓情況更爲惡劣。李默一不想幹,他和白筱珊說,幹了,他就萬劫不復了,鐵板釘釘的罪名。白筱珊回答,你可以選擇和我一起走。李默一心中明白,自己不幹,白筱珊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自己幹了,倒還有一線希望,和白筱珊一起去法國,去巴黎。
臨近縣郊區派出所一共派遣了五個人成立一個崗哨,配備一把步槍,兩把手槍。他們地點比較重要,只要過了他們哨卡,就可以進入綿延的山林,這些山林沒有被開發,也沒有被破壞,是逃亡的最佳路線。
姬動想過在李默一出手時候打個埋伏,將對方一網打盡。但是於明告訴姬動白筱珊肯定會防備埋伏。你不給獵物一個寬鬆的環境,獵物是不會出現的。姬動同時又擔心幾名警員的安全,於明無法保證,可能性很多,不過於明認爲李默一還不是喪心病狂的人。姬動認爲白筱珊可能是喪心病狂的人。
於明爲姬動又出了一個餿主意,候選賽第三天下午四點,李默一所在哨所五名警察,包括李默一在內開始拉肚子,所長一看情況,十有八九是食物中毒,立刻向指揮部反映,指揮部立刻派出直升機將他們接去了醫院。原本一個臨時建築物在那,護寶隊是不肯定裡面有沒有人,但是李默一在直升機上偷摸發出一條消息,護寶隊們就知道了。
爲什麼說這個主意餿呢?因爲如果護寶隊沒有準備好,沒打算今天突圍,那就砸場了,你不能要求拉肚子住院的李默一明天再回到那個崗哨再拉一次肚子吧?
事實證明,於明的主意餿歸餿,還是能用的。護寶隊很小心,他們防備警方設伏,派遣了排頭兵搜索附近區域,確認區域安全後,他們才一人接一人的通過崗哨。於明那時候在想,如果他和白筱珊商量,我放你們的人出來。你們的人和我們的人在森林裡來一場較量,於明認爲白筱珊十有八九也會同意。因爲白筱珊只要有一人將一件藝術品運走,就可以維持脫北者組織數年開銷。反過來想,就算白筱珊懷疑這個機會是警方故意創造的,她也會冒險試試。姬動的持久戰計劃讓她成爲了一名賭徒,這是很危險的,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賭是最要不得的,也許你能贏一次,兩次,一百次。但是第一百零一次呢?
第二天清晨六點,刑偵一隊技術人員採集腳印,在計算機幫助下,確認有最少八個人和兩條狗通過此地。在此前凌晨四點,調查人組織已經確認有人突圍,酋長用傳統武器,吹箭弄倒了一名單獨護寶者,從其身上找到一尊金佛。消息反饋,於明查驗,黑桃a作案清單裡有一尊金佛,日本人的,是唐代他們的遣唐使從東土大唐帶到的日本。
於明問姬動:“這算物歸原主嗎?”
姬動咬牙切齒看清單:“丟一尊金佛而已,幹嘛報警?幹嘛報警?”不報警,贓物來源不明,收了。但報警備案後,姬動就沒辦法黑下來,不過手續很多,最少這尊金佛可以在孃家做客一些時間。
於明道:“我可以幫你篡改下,說我們中國當年也丟了一尊金佛,我們還可以出示一張照片,讓陳鵬昌這個演員來認領,最後他把金佛捐給了國家。”
“於明啊。”
“恩?”
“你趕緊移民吧,有多遠滾多遠,整個a市道德水準被你一個人拉了十個百分點。”
於明笑:“哥現在還是b市戶口。”
“那你放心,我保證你戶口打死都遷不進a市。”姬動突然眉頭一皺:“那個……你們肯定這人就帶了一尊金佛?有沒有可能?啊……你懂……呵呵。”
“姬隊,趕緊辭職,整個警隊道德水準被你一個人拉了五十個百分點。”於明知道姬動懷疑並非無的放矢。黑桃a寶藏有多少?不會剛好是十四件,一人帶一件吧?那那位印第安人酋長……靠,如果有兩件,你把金佛拿走啊。哦,人家是基督教徒……何解?他真的拿了嗎?於明小人之心一動起來就癢的很,然後於明開始猜測,如果他拿了,會藏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拿呢?肯定不會帶在身上,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