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專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替方紀新買完衣服。
韓雨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又轉到女裝部，在內衣專櫃，她停下了。
她在猶豫。方紀新滿臉通紅的窘迫堅定了她的決心。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昂首走了進去。她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從小練過舞蹈的她，有這種傲人的資本。
傻站着幹什麼，進來呀！
韓雨在催促。她是存心想讓方紀新出醜。
臨陣退縮不是他的個性，哪怕是在這個特殊的戰場，是紅粉戰陣。方紀新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小爺我今天豁出去了！！他暗自在心裡爲自己鼓勁。
柔軟透明的小內衣，直往眼睛裡鑽。這還僅僅是眼睛的直觀刺激，如果閉上眼睛，發揮想象，那誘惑，絕對是能讓男人露出本性的誘惑。方紀新心跳開始加快。
韓雨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自己的隱秘怎麼能被這個人輕易窺視？！
在自己的想象中，在這個場景裡，陪在自己身邊的男生應該高大、俊秀、還很紳士。方紀新身上，哪有一點這樣的氣質。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猥褻。要不是他白淨的皮膚和身上的書卷氣，真可以把他劃入下三爛之列。
一件繡花的透明內衣吸引了她的眼球，隱約含蓄又暗透誘惑的設計構思，很有內涵。她忍不住想過去。但沒有挪步。她看見方紀新的目光也停留在它上面。
難道他也相中了這件？！
是的，方紀新也被這件巴掌大小的絲織物吸引了。特別是那一朵花，引起了他的聯想。在他的心目中，女人的隱秘部位就應該像花一樣。
這件是今年的新款樣式，質地手感很好，穿在身上貼身而輕柔，很能體現對女性的人文關懷。營業員不失時機地推介着。
黑**惑、粉色浪漫、藍色寧靜、紅色激情、紫色沉穩，她會選哪一種呢？
方紀新猜測着。
都包起來吧。
韓雨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發現方紀新的眼睛開始放亮，有些**的表情。
不能再給他機會胡思亂想了。
他怎麼這麼色！她有些埋怨。
不過說實話，方紀新的眼光和自己還是很合拍的。
一萬多塊，看着韓雨刷卡時眼睛眨都不眨的表情。方紀新暗吐舌頭。她哪來這多錢？
晚飯是在一間酒樓裡吃的，當然，飯錢是韓雨付的。理由很簡單，自己請了方紀新做了這麼長時間的臨時搬運，理應表示一下。如果方紀新一定要爭着結帳，那好。韓雨就乾脆直接付給他工錢。要麼陪着吃飯，要麼接過工錢走人，二選一。
方紀新再傻，也沒有傻到要接錢走人的地步。
雖然他很想。他真的缺錢！
吃完飯，韓雨沒有一絲回學校的意思。她還沒有瘋夠。
拖着方紀新，她找到一家中等規模的歌廳，鑽了進去。
雖然方紀新這個臨時男友有點寒磣，將就一下吧。
要了間小包間，韓雨也不客氣。抓起話筒就開唱。她唱歌一般，但懂得自我欣賞，很自我陶醉。她一再要求掌聲，方紀新勉爲其難的迎合着。
唱累了。她把話筒交給方紀新，示意他來一首。他不想唱但還是拗不過韓雨。
他選了一首《丁香花》，歌曲背後的故事很感人。
他被打動過。
不求回報的付出，這種人需要境界。他也想這樣。
歌曲唱完了。
沒有任何反應。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聽歌需要用心聆聽！
咦，氣氛有點不對頭。不，應該是韓雨的眼光有點不對頭。怪怪的。
這是那個土包子嗎？！就是丁磊本人來，也不過如此吧。韓雨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你怎麼唱得這麼好？
好嗎？我自己怎麼不覺得。
方紀新敷衍道。其實這不算什麼，在騰龍大隊，方紀新接受過這方面的專業突擊訓練。
音樂還在繼續，很輕柔的。
方紀新感覺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着，他向韓雨伸出了手。
難道他要請自己跳舞嗎？韓雨有些不相信。
手被拉着，腰被攬着，腳步被帶動着。步點和節奏配合得絲絲入扣。舞林高手居然是眼前這個男人，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在他的懷中，感覺真得很溫暖很熨貼。在他的懷中，自己會情不自禁的閉上眼……
時間過得真快。
兩人回學校是已經快11點了。送韓雨回寢室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門口的時候，方紀新站定。他把手中的手提袋交到韓雨的手中。
韓雨把屬於自己的那部分留下，剩下的推給了方紀新。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伸手接住了。既然吃了她的玩了她的，再推託已沒有意義。而且那樣做，她一定會不高興的，他不想看見她不開心。
明天，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韓雨的聲音小的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我到圖書館看書。
那。9點在圖書館門口見。
好，到時候我等你。
方紀新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的話讓韓雨感到開心。一轉身，她快步跑進了宿舍大門。
今晚註定無眠。
9點鐘，方紀新趕到圖書館門口時，韓雨已經到了。今天的她更加的美了，可以說是驚豔。以至於進出的男生都忍不住瞧上兩眼。
方紀新換了套新衣服。人也很精神。人靠衣服馬靠鞍，他的書卷氣更濃了。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韓雨還沒有開口，方紀新就把一包東西遞給了她。拆開一看，一疊錢，剛好是昨天的費用。
韓雨的臉色瞬間變了。
對不起，我們有別的意思。我……
路上想好的話此刻全忘了。其實已經預測到韓雨在這一瞬間的反應，但沒想到她會表現得如此強烈。
韓雨強壓着自己想把錢摔倒方紀新臉上的衝動。她在給他機會。
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我還是要還給你，在我們家鄉有個規矩，男人用女人的前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去死，要麼娶了她。我清楚自己的條件，我配不上你。
方紀新編了個謊話，她總不會到自己家鄉去考證吧。
沒出息，自己不爭取怎麼就知道沒機會。
韓雨差點脫口而出。
你哪來的這些錢？
我自己掙的，放心，絕對乾淨。
一名不文的傢伙，一夜之間怎麼居然會變出這麼多錢。
他給自己留了一手，他還留了多少手？
這錢你拿回去，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
韓雨不想和他多羅嗦。她把錢退了回來。
方紀新有些尷尬。
要不今晚我請你。
方紀新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再說吧。回答很冷。
整個上午，氣氛很沉悶。方紀新看書也沒有心思。
晚上，韓雨還是來了，不過這次她帶了跟班，死黨吳娟。
也許是存心要方紀新難看，吳娟這次帶的地方消費很高，結帳的時候，方紀新有些肉疼。自己三個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
手上的這點錢，還是他求了大半天，才從自己頂頭上司那從自己賬戶上支取的。
以後的幾天，兩人又回到了常態。
韓雨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恢復了冷淡。方紀新初時還有些失落，後來也想開了。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信了清楚。
自己能給她幸福嗎？
不能，那就別癡心妄想了。
韓雨心裡有些發苦，憑什麼自己要求着他。自己是沒人要了嘛。一想到開始到現在都是自己主動，她就感到委屈。憑什麼，憑什麼是這樣。我也有自尊的，女孩子更應該矜持。
兩人之間的戰爭並沒有因爲主角的退場而平靜。相反，他們之間的事成了爆炸性的新聞：癩蛤蟆吃上天鵝肉了！
沒有人不驚訝……
多年後的今天，秋林想起當時的情景，就覺得納悶：爲什麼天鵝肉總是讓癩蛤蟆給叼到嘴裡？！
其實分析起來，原因很簡單。癩蛤蟆原本就一無是處，因此幹起什麼事時，也就無所顧慮，不會考慮所謂的得失。這樣一來，反而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包括讓天鵝側目的事情。
自己身邊出現過的每一個女性，論長相，論質量，哪一個不是紅顏禍水級的？走到哪，準把哪地方的男人攪動起內心的波濤洶涌，腎上腺分泌加速。可是她們爲什麼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男人，死心塌地，誓死不渝？關鍵在於自己從不把對她們的關心，擺在嘴巴上，表面，而是留在生命和命運的關鍵點上。
作爲一個男人，你要比女人更懂得生活。生活是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秋林的解讀很簡單，就兩句話：用生的希望，活出生命的底蘊和精彩。
如果當初，沒有這麼多來自外界的干擾和壓力，自己會選擇另一條道路嗎？！真不好說。如果自己，不，應該是韓雨，不是漩渦的中心，她只是一個姿色平平的女生，結果會不會是另一個情形？
世事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