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逸辰的印象裡,嚴顏從來沒有因爲他和女|人的事情而大動干戈過,不論事實如何讓她難堪,嚴顏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開始的時候,向逸辰認爲她是識時務,懂得自己的位置在哪裡,後來他知道,嚴顏是真的不在乎,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向逸辰才明白,嚴顏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在隱忍。
——等到他明白這一點,竟然瞠目結舌般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感覺就好像,一首哀怨的詩,綿長的吟唱了許久,在某個讓你抓心撓肝的瞬間戛然而止……
嚴顏一臉平和的走到向鬱森身邊,扶住他因生氣而顫抖不止的身子,口裡勸慰到:“爺爺,您別這麼生氣,您身體不好……我給您煮您最喜歡的都勻毛尖好不好?您不是說,我煮的,味道特別香嗎?”
嚴顏的性子,並不屬於柔弱那一類,脾氣上來的時候,是從來不會顧及對象及自身安危的,這一點,在此後多年,向逸辰比任何人都深切的認識到了。
然而,這恰恰是嚴顏獨特吸引的人地方。
就是這麼一個性格直爽,甚而還帶着點火爆的女孩,偏偏對所愛的人特別的有耐心。
向逸辰是個生意人,從小學會的道理是,付出就必須有回報,然而在嚴顏這裡,這道理卻變成了:只要你給予她一點點,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好,她都會記着一輩子,然後——一輩子對你好。
嚴顏哄起向老爺子來很有一套,沒多會兒,吹鬍子瞪眼,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的向老爺子就已經眉開眼笑了。
那一疊向鬱森差人偷|拍來的孫子“出軌”的證據,散落了一地,矛盾一觸即發,卻被孫媳婦繞指柔般成功化解。
向逸辰在天台上獨自一人喝着悶酒時,嚴顏已安撫好老人家,走到他身邊坐下。
秋意漸濃,空曠的天台上,刮過陣陣冷風,撩起向逸辰胸前鬆散的領帶,他的身子往後一仰,長腿掃到地上的空玻璃瓶。
客觀的來說,向逸辰的確是個出衆的男子,平心而論,嚴顏覺得,她配他……真的是委屈他了。
“啊,好涼爽。”
嚴顏席地而坐,隨手拿起向逸辰手邊的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洋酒,她沒什麼機會喝,口感和白酒、啤酒,那自然是不同的。嚴顏酒量不錯,可對酒並沒有什麼研究,灌了一大口下去,只感嘆着說:“真解渴!”
向逸辰無奈的瞥了她一眼,這丫頭,知道自己剛纔這一口喝下去多少美刀嗎?這麼好的酒,她竟然只是用來“解渴”來形容?還真是對美酒的一種褻瀆!
“哎,有兩下子啊!老爺子被你哄的團團轉。”
向逸辰語含譏誚,嚴顏卻不覺得有什麼。
“你啊,一定要這麼和你爺爺正面交鋒嗎?這樣你又得不到任何好處!都說無商不奸,沒想到,你一個集團總裁,遇到老人家居然一點招架力都沒有!”
向逸辰愣住了,他現在是被一個黃毛丫頭在恥笑嗎?向鬱森的名號,她恐怕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要想鬥得過這位,恐怕他還得修煉上十幾二十年!
這丫頭倒好,口氣這麼輕鬆?
然而,嚴顏終究是特別的,這一點,向逸辰無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