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手下全軍覆沒的消息,王家義又驚又怒,這種驚怒還沒有表達完全,一封白皮信件被傭人送到了臥室。
信件下方署名,牛皓凌。
他按捺下驚恐的心情,把信件快速閱讀了一遍,心道:他請我吃飯?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如果是以前,王家義並不會多想,他混跡江湖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能怕這個小毛孩,直到他四十多名精銳一夜間化爲烏有後,他的觀念才發生了一些變化。
“吳傑,找我有事嗎?”正在書房研究房中術的牛皓凌擡起頭,掃了一眼這個心志急速蛻變的青年,輕笑道:“今天下午有個財富論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吳傑搖搖頭,開口說道:“十三哥,你明天要與王家義那條老狗談判?”
吳傑這些天看下來,越來越震駭於牛皓凌的勢力,單單是昨夜那場戰鬥,他便在別墅天台上看的清清楚楚,一方四十多人一方只有四人,竟然會是一邊倒的場面,這一戰,在吳傑心裡造成的效果不亞於驚濤駭浪。
牛皓凌將書籍合上,笑道:“嗯,沒錯,王家義手裡的股份雖然少,但他如果不配合,只會給你留下一個空殼集團。”
吳傑咬牙切齒道:“集團我可以不要,但王家義這條老狗,必須要死!!!”吳傑心中充滿着恨意,他的父親他的女友,極大可能是死在王家義手裡,因爲另一個嫌疑人陳興,只是一位商業奇才,主要負責寅虎集團的運作,是個連殺雞都會哆嗦的胖子。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會陪你玩鬧。”牛皓凌站起身,神色平靜的望着吳傑,說道:“實話跟你說,寅虎集團是我進入福壽堂的關鍵,我想得到的是一個正常運作的寅虎集團,而不是一個空殼集團,你明白嗎?”
吳傑不說話。
牛皓凌是個堂堂正正的小人,他不喜歡玩什麼彎彎繞,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救你,是因爲你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價值,如果你熱血衝頭,導致這些價值消失殆盡,那很抱歉,你只能走人。”
直白的對話令這個沒經歷過多少風雨的公子哥有點想哭的衝動。
牛皓凌輕聲嘆道:“我可以答應,王家義會死,但不是現在,想讓他死很容易,但是想讓他鬆口很難,特別是讓他吐出寅虎集團的掌控權,更是難上加難。寅虎集團最終還是你的,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想借助於寅虎集團的底子,來助我快行幾步。”
吳傑聽不太懂,卻也不敢反駁,他心裡對牛皓凌又敬又畏,這種敬畏是一輩子的事,很難消除掉。
牛皓凌走過去,拍拍吳傑的肩膀,說道:“明天先給你父親和女友舉行葬禮。”
說完這句話,牛皓凌走出了書房,只留下還傻站在書房裡的吳傑。他們這個年紀,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含義的青年太少太少,真正理解這七個字的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翻雲覆雨。
下午有個財富論壇,大多都是連晉這一派系的官員與企業家,牛皓凌應左妍之邀,前往參加。
現在是非常時段,牛皓凌每次出行都有點隆重,前面是兩輛奧迪開路,接着是一輛悍馬,最後纔是鐵牛的悍馬H2,畢竟王家義手上不知有幾把狙擊槍,牛皓凌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財富論壇的地點還是坐落於齊州大廈,這座齊州省最奢華的酒店此時人滿爲患,到處都停滿了豪車,一名名穿戴名貴的男男女女談笑風生的走進酒店,彰顯着這是一場高端人士的聚會。
牛皓凌和鐵牛走下車,帶着兩名紅桃成員便朝着齊州大廈正門走去,大廈左右有兩個鍍金獅子,獅子中央處的水晶噴泉前方,身穿晚禮服的左妍正笑吟吟的站在那裡,望着牛皓凌笑。
左妍現在已經破格提拔成刑偵處處長,原先那位傅處長,已經名如其名的成爲副處長,這個可憐的老處長不堪權利鬥爭的刺激,甘心情願的退居二線,他甚至在上文件,請求調往區縣擔任個局長。
因爲左妍突然升職,使得如今省公安廳裡面到處都是流言蜚語,有人說左妍攀上了高枝,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人說左妍當了某某高官的二奶,背景極爲恐怖,衆說紛紜,矛頭一致對準了左妍。
不過幸好,左妍早已習慣了流言蜚語,對這些流言蜚語就是微微一笑,不作迴應。
牛皓凌心裡清楚,這個女人看似風流放蕩,但心裡傲氣的很,絕不可能成爲某個大人物手裡的禁臠,而那些狡詐如狐的大人物,也不敢去招惹像左妍這樣精明的女人。
“氣派很足啊。”左妍媚眼如絲,聲音如同呻吟,聽的人心裡酥酥的。
牛皓凌整理了一下衣襟,收下了左妍的誇讚,笑道:“沒辦法,氣派足有的治嗎?”
“呵呵……”左妍掩嘴一笑,說道:“走吧,我幫你介紹一些官員和企業家,他們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大用。”
牛皓凌點點頭,笑道:“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左妍應聲道。
“我想知道,連晉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先前說,這場財富論壇是他這一派系的人,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吧。”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牛皓凌不喜歡不懂裝懂。
左妍呵呵一笑:“這個我可不敢說,連大少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給點提示也行呀。”牛皓凌沒有放棄。
左妍笑道:“成,我只能告訴你,連大少和軍方有關係。”
“軍方?軍方怎麼會牽扯地方權利更迭?”牛皓凌心中一驚。
左妍白了牛皓凌一眼,笑道:“誰告訴你軍方和地方權利沒關係?軍方和地方是互哺的關係,軍方的幹部復員後,基本都是進入地方,所以現在齊州省的官道,一是仕途官道,通過正規公務員考試進入的,一是軍政官道,大部分政工路線的幹部復員進入。”
“哪方勢力大?”牛皓凌好奇的問答。
“很難說。”左妍搖頭:“這個不分誰的勢力大,都是爲人民服務。”
“額……嗯,對,都是爲人民服務。”牛皓凌表情木然,想笑卻又不能笑,被憋得夠嗆。
在左妍的引領下,幾人一直來到齊州大廈的泉市廳,此時的泉市廳裡,一名名端着美酒糕點、穿着刺繡旗袍的美女行走其中,一簇簇名流士紳杯觥交錯談笑風生。
看到左妍等人進來,頓時有幾名距離比較近的男女舉杯而來。
“左處長,恭喜恭喜。”一名中年胖子先舉杯笑道,語氣裡全是恭維之態。
左妍嫣然一笑,從一名美女服務生的托盤上端起兩杯紅酒,一杯遞給牛皓凌,輕聲笑道:“同喜同喜了,牛董事長,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長河區公安局的局長——郝志雲先生,郝志雲先生剛上任沒多久,你們都是住在長河區,彼此間可要多熟絡熟絡。”
長河區又換局長了?換的可是夠快了。牛皓凌隱約記得,之前長河區公安局的局長好像姓李,先前還拘捕過連晉這個掉坑男,看樣子,那位可憐的李局長是被他給連累了啊。
郝志雲的表情先是疑惑了一陣,繼而恍然大悟道:“這位一定就是牛皓凌牛先生了?”
“郝局長認識我?”牛皓凌微微一愣,樂了,感情自己在貴人圈裡也留下傳說了哪,殊不知,郝志雲是從他案底裡知道這個名字的。
郝志雲的上位是因爲李局長的下臺,而李局長的下臺是因爲一個叫牛皓凌的犯人入監引起,郝志雲怎能不好好研究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呢?經過他這一研究,真被嚇了一跳,首先這個牛皓凌和辛家大小姐有些仇怨,再之後那位神秘的連大少竟然親赴警局接應,而那個煞筆似的李局長,竟然和辛家大小姐聯手把這位連大少給拘禁了。
辛家大小姐有辛家撐腰,自然無事,可這位李局長就慘了,落馬不說,今後的命運肯定是悽慘到了極點。
案底的真相,加上左妍的親自陪同,牛皓凌的臉上也被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至少郝志雲感覺自己看不透。
他與牛皓凌碰了一下,態度謙卑無比,酒杯微微低於牛皓凌的酒杯,以示尊崇,他哈哈笑道:“牛董事長的大名,志雲可是如雷貫耳啊,志雲剛負責長河區治安沒多久,如果有事情做的不周到,牛董事長一定要見諒則個啊。”
“哪裡,哪裡,看郝局長年齡,不過三十多歲,如此年輕就能維護一區治安,這才讓皓凌敬佩之至啊。”牛皓凌有點受寵若驚了,他心道:艹,局長都在拍我馬屁,媽的,真應該帶馬東他們過來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