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大妖孽之惡魔已伸出魔爪

“我不去!”陳航發狠的瞪了他們眼,大步往屋裡走。

靳成銳無所謂的講:“如果你只想呆在這個小籠子裡,我不會強求。”

陳航一震,停住了腳步。

楊光看他猶豫了,連忙勸說誘導。“陳航,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只有去到更大的地方,纔會知道自己飛得多高,躍得多遠,你在這裡再怎麼努力,都是在原地徘徊。”

“我不是個正常人,你們也依然要我嗎?”陳航轉身望着他們,握着工具包的手不安的收緊。

楊光露出了笑容。“你當然不是正常人,你是天才。”

李誠最近生意很好,但他很壓抑,先是多了個楊小組,現在又多了個怪胎,還是個誰臉色都不看的主。不過好在首長很好,就是有點冷,不過聽傳言說他很厲害,所以冷點他能忍受,總體來講,他對這次調任還是比較滿意的。

回到帝都,靳成銳把楊光和陳航放下就走了。

想着長官接下來會很忙的楊光對陳航講:“走吧,先帶你去剪頭髮。”

陳航什麼沒帶,就把他自己帶上了,看起來像是被人拐來的,好在這裡是部隊,不像人口拐賣的交易所。

陳航去過最大的地方就是學校,現在看到一列列整齊走過的士兵,和一望無邊的大操場,有點像劉姥姥進大院的感覺,看得目不轉睛。

“這裡很大。”這是陳航進入部隊說的第一句話。

“那是當然,732719部隊是中方最大的陸軍軍事基地,面積113000畝,你想走完至少得幾天時間。”楊光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不時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再等不久,你也會成爲這裡的一員。”

走到部隊的後勤處,楊光跟那個兵打了聲招呼。

後勤員看到陳航那頭髮,誇張的講:“他這是從山裡出來的原始人?”

別看陳航平時呆呆的不愛說話,這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強。

楊光看他瞪起眼睛,忙打圓場。“這是行爲藝術。兵哥,你給弄個平頭。”

陳航對這裡很陌生,再加上他很少與人接觸,心裡非常緊張。侷促的坐鏡子前,好奇的問她。“行爲藝術是什麼?”

兵哥開朗的解釋。“就是一羣想法非常大膽的人。來,把眼睛閉上。”

陳航聽話的閉上眼睛,聽剃刀的電動聲在耳邊“嗡嗡”的響。

站在後邊等他的楊光,看他緊崩的背,想這是個好的開始。至少他願意嘗試,能克服恐懼,就看要怎麼訓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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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哥動作很迅速,沒兩分鐘便弄完了,摸着他的寸板頭髮看鏡子裡眉宇寬闊的大男孩,讚美的講:“剪了頭髮還挺人模狗樣的,好了,起來吧。”

陳航聽從的站起身,看向楊光不知還要做什麼。

楊光有點意外,他現在的模樣和以後真的差距很大。他現在皮膚白晳,雙眼迷茫,像只被剃了毛的小狗,正忐忑毫無安全感的看着他認識的人。

“走吧,先給你安排一個牀位。”楊光帶他去維和小組,讓他先在那裡住着,等新兵開始入伍再讓他去訓練營。

這技術兵,還是要練底子的。

楊光剛走到大門口,豆豆就汪汪的跑了出來。

豆豆一出來,三個大兵也出來了。

“楊軍醫,你這幾天去哪裡啊?怎麼找也找不着。”張晏滿臉擔心。

楊光任又長大一些的豆豆蹭自己腿,向他們道歉。“下次不會了。”

“嗯,沒事就好。”“楊軍醫……”

楊光見他還要說話,立馬把陳航給推出去。“這是未來的新兵同志,快歡迎。”

幾人稀稀拉拉的鼓完掌,問楊光關於是維和小組的情況。

她是知道情況,可這調令一天沒下來,他們就屬於維和小組一天。楊光避重就輕的說了兩句,要厲劍給陳航安排宿舍。

維和小組的房間多,牀位也多。

陳航住下後沒幾天,732719部隊就迎來一年一度的新兵入伍期。

當第一撥新兵進入新兵營的當天,陳航拿着楊光給的單子前去報道了。

楊光遠遠瞧着東倒西歪,坐的坐、躺的躺的新兵,想陳航在這撥人裡合不合適。這第一拔人是帝都當地人,她怕他去會不習慣。

“他要是有能力,在哪裡都一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楊光反頭看到靳成銳,有些意外。“他纔剛接觸社會,應該讓他適應一段時間。”

“這裡是軍營,如果連這裡都適應不了,他也只配腐爛在家裡。”

長官,你好毒。

靳成銳掃了她眼,坐進旁邊的車裡。“楊光,你今天的訓練完成了嗎?”

“報告長官,已經完成了!”

“我沒看到,重新來過。”靳成銳說完對李誠講:“開車。”

楊光看到倏一下開出去的車,拔腿追上去,抄近路想在他之前回到維和小組的基地。

可惜,等她回到的時候,靳成銳已經在操場上審視其他三名成員了。

“報告!”

“入列。”

楊光沒有挨訓,迅速回到隊伍,站回自己的位置。

現在整個維和小姐只有班長厲劍、楊光、徐驊、張晏,還有總指揮官靳成銳,吳昱達沒在,看起來有點孤零零,冷冷清清的。

“是不是這些天沒人管,連軍姿都不記得怎麼站了?”靳成銳把他們從頭掃到尾,銳利的視線像刀子一樣鋒利。“既然不記得,那就站到記得爲止。”

挺直站着的幾人很無辜。他們明明站好了,長官這是雞蛋裡挑骨頭。可人家是長官,他就算雞蛋裡挑石頭都行。

四人頂着大夏天火辣辣的太陽一動不動站着,連汗進了眼睛都沒擦一下。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楊光感到有人來基地了,聽腳步聲還是兩個人。

拿着文件夾的女幹事走到靳成銳面前,向他敬禮。

靳成銳平靜的看着她,沒有回禮和說話。

女幹事有點尷尬,但很快恢復過來,對靳成銳介紹帶來的人。“靳中校,這位是朗睿,是你們的新指導員。”

厲劍、張晏、徐驊聽到這話,身子崩得更直了,眼睛死死盯着新來的少校,唯有楊光一臉兒的淡定。

朗睿比靳成銳大不了多少,二十七歲做到少校,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再加之有張犀顱玉頰相貌不凡的臉,比靳成銳也遜色不了多少。最讓楊光印象深刻的是,這個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爽朗又睿智,是個非常好的指導員。只是她不知道他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進入戰狼的。

空降兵?嘖嘖,想要服衆,要段時間吶,瞧,現在不就是下馬威?怪不得長官吹毛求疵的,原來是爲了這一出。

“靳中校,你好。”朗睿露出毫無攻擊力的爽朗笑臉,又是敬禮又是握手。

靳成銳隨意回敬了下,客氣的講:“指導員,你來的真不巧,我們正在訓練。”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回家休息個月,朋友都說我變胖了,正好,靳中校你也訓訓我,讓我快點瘦回來。”朗睿說幹就幹,放下背囊站最邊上。

他要站,靳成銳難道還不給?

所以說,人就要臉皮厚,才能結實的滾得更遠。

女幹事見他們雖然不怎麼和諧友善,但她十分相信朗睿能很快跟這位聽說很難搞的中校磨合好。她禮貌的告辭,臨走還叮囑他們兩個要好好相處。

送走女幹事,靳成銳對他們幾個低聲吼:“全體都有,目標訓練場。”

“是!”

厲劍帶頭跑去訓練場,靳成銳對最後的朗睿講:“朗指導員,我們訓練強度有點大,你要鍛鍊身體,可以去室內訓練室,那裡有多種適合你的器材。”

“靳中校,不用擔心我,你只管按你的想法來,我要撐不住會自己停下來的。”朗睿說得很謙和,找不到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靳成銳沒再說什麼,揹着雙手走去野外訓練場地。

楊光看到跟來的朗睿,低聲講:“有我們受的了。”

張晏哭喪着臉。“大人物之間的較量,受傷的總是我們這些炮灰。”

“放心,不會這麼輕易讓你炮灰的,至少要虐個百八十天。”

然而如她所言,接下就是天昏地暗的訓練,讓楊光意外的是,他們趴下了,人家指導員還沒趴下。

楊光再次肯定:他是個人物!

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中,某天,楊光發現了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天剛結束訓練,厲劍和徐驊、張晏都去休息了,楊光去找長官請假,不小心又聽了牆角。

“成銳,你放棄美方的職務及晉升機會回國,就是爲了這幾個散兵?”朗睿儒雅醇厚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讓人想揍他。

靳成銳不閒不淡的,沒有爲自己的兵說話的意思。“始終都是要回來的,早晚的事。”

“那也不能窩在這裡呀,不是浪費光陰麼。”說着暴躁起來。“還把我騙回來,說什麼組團打天下,你的團呢?就那四個兵?”

“現在是新兵季,還怕沒人?”

“哦上帝,你叫我回來,是來幫你助紂爲虐的?”

“別說的那麼難聽。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兵,才最合心意。”

楊光莫名打了個顫抖,剛想遛就聽到啪一聲門被迅速打開。

朗睿看到她,露出和熙的笑,人畜無害的問:“你有事嗎?楊軍醫?”

楊光慢慢往後退,連連搖頭。“沒有!我沒事了!”說着拔腿要跑。

朗睿長臂一伸,把她拖進門裡。

聽到“碰”關上的門,楊光心裡也跟着一跳。

“成銳,抓到只偷聽的小老鼠。”朗睿靠在桌上抱手臂打量她。“怎麼現在的軍營還有小孩?”

朗睿身高一米八五,比靳成銳矮三公分,可比楊光高二十公分。

現在他充滿審視意味的盯着楊光,楊光感覺壓力山大,暗想當初看走眼了,怎麼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靳成銳是坐着的,靠着椅背鬆散中又透着懾人氣勢。他看了眼朗睿提進來的人,不緊不慢的講:“她是楊將軍的女兒。”

朗睿張大嘴,往後彎腰構到桌後邊的椅子。“原來是楊小組啊,快坐,剛纔是我冒失了,沒嚇着你吧?”

你已經嚇到我了。楊光坐下來鎮定的搖頭。“嗯,沒有。”

“不愧是楊將軍的女兒,果然好膽量。”

靳成銳斜了眼朗睿,在他閉嘴後問她。“有事?”

“現在沒事了。”現在這兩個大妖孽碰一起,她已經嗅到不好的氣息了,哪還敢請假。

“有事就說。”

在他的再三次摧促下,楊光又想,真正的苦難還沒開始,她還是趁着現在請一次假吧。

“報告長官,我想請一天假。”

“請假做什麼?”靳成銳沒有情緒變化,好像只要你說個理由,他就批。

楊光躊躇着,商量的講:“明天是我發小生日,想請假去陪他。”

“趙傳奇?”

“嗯!”

“不批。”

楊光:……

朗睿看她套拉着頭出去,擔心的問:“要不要提醒她一下?”他名義上是黨指揮,可實際是把槍,來跟靳成銳同流合污的,要是被她說出去,就達不到他們想要的效果了。

靳成銳搖頭,沉斂的看着電腦上的訓練計劃。“她很聰明。”

他說得很肯定,很自信。朗睿挑眉,笑得詭異。“成銳,那個趙傳奇是什麼人?我可聽出來了,你本是打算放她的,爲什麼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改主意了?”

“你是指導員,你可以去問她。”

她剛纔都被自己嚇到了,能問出來纔怪。

朗睿手碗一轉,把椅子轉個方與他背對背坐下,打開自己的電腦。“那些小鳥什麼時候來?”

“還有十天。”

“第一天想怎麼玩?”

“不讓他們歇着。”

**

不能請假,楊光一大早就跑去給趙傳奇打電話,以爲他會劈頭蓋臉罵自己一頓,沒想到他除了有點欣喜,並沒什麼太大反應。

“傳奇,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楊光深深的皺起眉頭。

電話那頭的趙傳奇聽聲音似乎很愉快,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光光,我沒有生氣啊,我知道你在部隊辛苦,我不會怪你的。”

“可是……”他們每年生日都是一起過的,今年分開了,他一點也不在意?楊光鬱悶了。

“我理解的光光,你好好訓練,我這還有課呢,先去上課了。”

那邊“吧嗒”一下掛了電話。

楊光錯愕的看着電話,不敢置信。

難道是傳奇有女朋友了?所以不要我這個發小了?

想到這裡,楊光失落之餘又隱約鬆了口氣。失落不過是一起過了十幾年生日的人突然不在意這事了,鬆口氣是發小終於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可能她有點自戀,但是即使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她也不希望事情發生成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楊光惆悵的回基地,跑去訓練場,跳上單槓做引體向上。

她腦袋裡面什麼沒想,混沌的只有運動揮灑汗水,好讓自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拋一邊。

“光光,有人找。”張晏衝向訓練場,遠遠的大喊,好像挺興奮的。

楊光跳下單槓走向他。“誰找我?”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張晏笑得挺神秘的。

“現在嘴巴閉得這麼緊了。”楊光啐了句,跑着出去。

大操場上,白楊樹的葉子被風吹得嘩嘩響,冷清的操場上站了個人,抱着火紅的花束和一個盒子,引起維和小組寥寥幾個兵的注意,個個伸長脖子瞧那個人是誰。

楊光一眼看到拉風的趙傳奇,驚喜之餘又惱火了。

“傳奇,你來做什麼?”“還帶花,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楊光拉着人就進屋。

趙傳奇被她罵習慣了,沒當回事。“以前生日都送花,這次怎麼不能送了?”他就是故意來做給某人看的。

“那是一朵,你這是束,能一樣嗎?”

“這不是都長大了麼,一朵花太寒酸了。”趙傳奇被拉進屋裡時衝那些偷看的兵哥大喊。“我買個大蛋糕,你們叫大家都來吃啊,今天你們軍醫生日!”

“還吃,都被你害死了。”楊光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反手一招擒拿手想壓制他,誰想被他輕輕鬆鬆躲過了。

楊光挑了挑眉。他不是學戰略戰術的嗎?什麼時候身手也變得這麼好了?

站離她遠些的趙傳奇,一手拿花一手提蛋糕急忙大喊。“光光,都來了,我們一起好好過個生日成吧。”

“是你的生日。”楊光擲重強調。“我的前兩個月過了。”

“可是我們約好今天一起過生日的,所以就是今天。”趙傳奇把花給她。“拿着,我來拆蛋糕。”

這麼大的花抱手裡得多引人注目?楊光想到他抱着這花穿越整個部隊到她這裡……噢,讓她去死吧。

楊光氣餒的把花放下。“我去叫他們。”

五樓陽臺的靳成銳看到走出來的女孩,對身邊的朗睿講:“他就是趙傳奇,如果指導員你有興趣,現在可以去做調查了。”

“我聽這話怎麼有點牙酸啊?”

“我可以幫你證實一下。”靳成銳揚了揚拳頭。

朗睿立即退開。“你要去吃蛋糕嗎?今天好歹是大小姐的生日,去祝福一下吧。”

“替我祝他們白頭到老。”

朗睿:……

自趙傳奇高調的來一次部隊後,楊光差不多成爲732719部隊的名人了,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別人的議論聲,尤其是新兵營。

新來的兵,每天對着枯燥泛味又累又苦的訓練,現在好不容易有點八卦,那還不使了勁的扒?可以說是吃飯必備的下飯菜啊。

“你說上次那個抱着玫瑰花的男孩,是什麼來路?”

“不知道,能夠一路無阻止的進來,肯定背後有人。”

“聽說他是朝三連去的?他去三連做什麼?那裡只有犬。”

“當然不是去三連,是三連後邊那個新連隊,裡面有個女軍醫。”

“哦……原來如此。”

衆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面上呵呵的壞笑起來。

“那個連隊福利真好,居然還有女軍醫。”

這時一個兵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神秘兮兮的講:“聽說那個軍醫叫楊光,是楊將軍的女兒,特權級人物,你們別瞎議論。”

那個兵這話一出,飯桌上頓時炸開了鍋,連班長喊安靜都沒用。

“我要是有個這樣的老爸就好了,這部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什麼班長連長算個屁?”

“就是啊……”

新兵一連的食堂,在他們都在跟班長他們打探情況或議論時,只有兩個人在老實吃飯,沒有參與他們的八卦當中。

劉猛虎一口氣吃完三碗大米飯,把盤子裡的菜全部掃蕩乾淨後,剛好聽到他們說到那個陽光。

他覺得吧,那自稱是陽光的女孩,看起來就像個天使,皮膚雪白雪白的,說話也好聽,尤其是她幫助自己進來部隊了,他對她是感激地。本想將這些無聊的八卦弊之於耳,可他們越說越難聽,聽得他十分惱火。

劉猛虎一拍桌子站起來,瞪着銅鈴大的眼睛怒視他們。“你們一個個閒得蛋疼,有本事你們去找個有權的爹啊!”

他力氣非常大,大掌即使是隨手拍下,都震得桌子上的碗跳起來,跟要和人幹架似的。

和他同一桌的陳航,吃飯的手停了下,又繼續吃自己的飯。

被他吼的都是城市兵,哪個不是被寵着長大的?平時個個心高氣傲的他們,能忍受被一個鄉巴佬吼?他們也紛紛拍桌子站起來,氣勢洶洶。“你想幹架是不?想幹架就來,你個土包子,看你爺爺今天不幹死你!”

“吵什麼吵,都給我坐下!”各自班長呵斥自己的兵。“吃飽沒地發力是不?班長今晚給你們加餐!全體都有!……”

“咚。”碗摔地上的清脆聲音。

碗是那種不繡鋼的,摔不壞,它掉到地上滾了幾個圈才停止。

可它是停止了,本來要偃旗息鼓的兩方人馬,哄的下直接幹起來。

蹲下去撿碗的陳航剛站起來就被人推倒,被踩了好幾腿,還好兩個班長離他近,把他拉了起來,不然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新兵一連是滿員,一百多號人一窩哄的打劉猛虎一個人。

劉猛虎起初還聽從班長的話,不打架,聽從命令,後被打得痛了,也不管那麼多,掄起拳頭就揍最順手的,很快把包圍自己的人都甩出去。

班長們“嘟嘟——”的吹口哨根本沒用,完全制止不了,等他們把其它班的戰友喊來幫忙時,就見食堂裡的桌凳亂七八糟的,而新兵們也亂七八糟的躺地上,只有高大鶴立雞羣的劉猛虎站着,還有個看起來有點呆木的兵坐在凳子上。

楊光正在和厲劍、張晏、徐驊三人比倒立,接到緩助命令便放下腿站起來,跟他們說了句便和士兵往醫務室走。

“同志,你倒是快點,再慢點人都死了。”楊光以爲是實戰的兄弟們受傷了,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飛過去。

士兵加快了腳步,但不是很急。“楊軍醫,死不了人,你去得再快也是多看一兩個人。”

聽到這話楊光更着急了。還多看一兩個人?是有多少人受傷?

這個疑問,當她走到醫務室樓下問了出來。“同志,這有多少傷員?”

“新兵一連所有人除二。”

“我們基地被敵軍大炮攻擊了?”

士兵做了個攤手動作。“被除二的人打的。”

“兩個人打一百號人?”楊光挺不可思議的,一邊上樓一邊講:“改天一定去認識下。”

士兵在她給走廊的人看傷情時,補了句。“是一個打一百號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小傷,畢竟拳頭揮得久了,也是會疲憊的。

楊光見他們沒有什麼要命的傷,就進醫務室跟兩位老軍醫報告,讓他們分配任務,已免做重複的。

老軍醫都是過來人,不受那些八卦影響。看到她來了很高興,表示歡迎後給她分配了一名傷員。

傷員是最非議她的兵,也是率先發動攻擊的兵,所以他受傷有點重,被打掉顆牙,不過他還不算最重的,最重的兩人正在被老軍醫接骨呢。

“張開嘴我看看。”楊光拿棉籤讓他張嘴,壓着他舌頭看斷牙的地方。“是顆虎牙,本來就長歪了的,重新種顆好的,保證比你之前的好看。”

扔了棉籤,楊光換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和手套。

擡頭看她的士兵,看她有條不紊的展開工作,不放心的問:“會不會很痛?”

“你怕打針嗎?”楊光轉向他,鑷子上夾着棉花。

士兵搖頭。

“種牙時會給你打麻藥。”“張嘴,清洗傷口有點痛。”

士兵乖乖的張嘴,看她眼都不眨下,認真專注的用棉球按壓傷口,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的閉上眼睛。

“有這麼疼嗎?你的牙根整顆掉的,痛神經都沒有了。”

“不、不疼。”

“等下可能會有點涼,別擔心,是碘酒,你找個點看着,很快就好。”楊光一邊動手一邊把進程告訴他,讓他心裡有個底。

清洗完傷口,楊光去找老軍醫要牙種,被得知這裡沒。

回到士兵身邊的楊光把這不幸的消息告訴他。“這裡沒有牙種,你可以像上級申請一天假,去外面的大醫院種顆。別害怕,半分鐘就能種好,而且半個月就會長出來,跟你原來的牙一模一樣。”

她說的很詳細,士兵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楊軍醫,明天我自己去,你給其它戰友看傷吧。”

楊光以防萬一,給他開了三顆止痛藥,讓他要是沒吃就自己退回來給有需要的同志。

士兵一股腦的應着,然後逃也似的走了。

楊光沒多想,繼續給下一個士兵看,完了後又叮囑他哪些東西可以吃,哪些東西對傷好,沒有因爲後面有人等着而急急忙忙的。

她這樣仔細認真的態度,連大醫院都沒這樣的,除非是私人醫生。這讓士兵們個個無地自容,本來滿腔怒火被澆滅得徹徹底底。

忙了一晚上,終於把所有傷員都看完的楊光,向兩位老軍醫道別。

回到宿舍,楊光看馬上到早操時間,便也不再睡了,洗了個澡拿帽子下樓,在操場上等他們。

沒多久,隨着起牀號跑下來的厲劍看到操場上的楊光有些意外。“楊光,今天怎麼這麼早?”

“怕長官搞突襲,一直沒睡好,索性早點下來。”楊光仰頭望着亮起燈的長官宿舍,感嘆的講:“我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我也覺得,好日子離我們越來越遠了。”這個時候張晏和徐驊下來。

不止是好日子,楊光是覺得恐慌。現在她細細回想以前長官和朗睿兩人在訓練中扮演的一黑一白,實在是想想都怕了。

他們兩個非常默契,根本不用暗通,如果不是她那天偷聽到,真要被他們騙過去了。

楊光雖然已經通過一次嚴格訓練,可現在還是沒底能保證安全通關,因爲據她在部隊四年的經驗,他們每次的訓練都會變花樣,這第一批的選人,不知道他們會玩什麼刺激的遊戲。

在他們爲自己以後的悲慘日子祈禱時,主指揮官終於姍姍來遲。

靳成銳掃了眼楊光,看向隊伍的第一個。“厲劍!”

“到!”

“出列!”

厲劍往前胯一步,全身緊崩立着。

“按照昨天的訓練量訓練!”

“是!”厲劍退回到隊伍裡,帶隊往外跑。

這次他們的長官沒有監督,楊光跑完五公里吃早餐時想,希望他能離開的久一點,這樣就不擔心會臨時加任務了。但她飯還沒吃完,從士兵們口中聽到昨夜爲什麼新兵一連會那麼多人負傷的原委後,憂心忡忡的,等上午的訓練一結束,便去了新兵一連。

她只知道劉猛虎天生神力,可沒想到他這麼神武,把新兵一連全摞了。

新兵一連今天能出操的只有四十幾個人,少了一半多,而能堅持下來的……

楊光向站崗的士兵敬禮,走進一連大門,看到劉猛虎光着膀子在罰站,從滿頭大汗的程度來看,已經站好一會兒了。

在楊光走過去時,屋裡出來個活蹦亂跳的新兵,似乎在跟他爭吵什麼。

“她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圍護她?她除了有個了不起的老爸,還能做什麼?”這個新兵只是點擦傷,沒有去醫務室,所以他好奇戰友們爲何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也替那個特權級女軍醫說起話來,便來找這個傻大個出氣。

劉猛虎低頭看了他眼,又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衝她不顧危險去救自己的朋友就比你好一萬倍。

士兵在劉猛虎面前顯得嬌小,見他不理自己就像只跳蚤似的挑釁他。

楊光友好的輕輕拍他肩膀,在他反過頭像見到鬼時無害的笑了笑。“想知道我還能做什麼嗎?”說完不給他回答機會,一拳把他揍暈過去。

楊光拍拍手,看曬得皮膚髮紅的劉猛虎,皺起眉問:“被罰了?因爲我的事?”

劉猛虎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戰友,望着她搖頭。“抗暴曬。”

“訓練課目?”

“嗯。”

“就你一個人?”楊光轉頭看向那些在屋裡縮頭縮腦的新兵。

“他們昨晚都負傷了,要求休息。”

他們也配叫負傷?楊光想這是新兵連,他們總要一段時間適應,便也沒說什麼。“猛虎好樣的,你繼續練着,到時間就去陰涼處休息知道不?別急着去洗澡。”

“是。”

楊光拍拍他結實的膀子,正準備走,看到走來的幾個熟悉的人,心想這下走不了了。

“正好你也在,和劉猛虎一起來一趟。”

靳成銳旁邊除了新兵一連的連長,還有副營長。

楊光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解決,處罰是少不了的,便老實的跟在長官身後。

副營長徑直走到一連的會議室,坐下來打量靳成銳身後的女孩和那個士兵。“這就是那個打架的兵?”

“報告,是他。”連長沒有要怪罪誰的意思,實話實說。“是因爲一些口角打起來的,他是後動的手。”

副營叫他上前,打量他上身被曬紅的結實肌肉。“你叫劉猛虎?”

“報告,我是劉猛虎!籍貫黑龍江!今年二十歲!”

聽他聲音高而宏亮,副營訝異的看一連長。“新兵啊?”

“新兵!”

“不錯,才短短几天就不比那些老兵差了。”副營像發現寶貝似的和藹笑起來。“劉猛虎……”

“到!”

營長被打斷話反而呵呵笑起來。“好好幹,到時讓你下拔尖的連隊。”

“報告!”

“講。”

劉猛虎看看楊光,愣頭愣腦的問:“她是在拔尖的連隊嗎?”

副營看到楊光,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來。“她不在拔尖連隊。”

“那我能……”

“劉猛虎!”連長見他要說錯話了,立即訓斥他。“你別蹬鼻子上眼啊,服從上級安排知道嗎!”

劉猛虎打頭聽着,不說話。

一連長見他說不聽,正要再訓時被副營阻止。“猛虎啊,你先出去。”

“是。”劉猛虎一一向他們三個敬了個極爲標準的禮,轉身正身走出房間。

副營又對一連長講:“你也出去。”

“是!”

等他們都出去了,楊光不時偷看長官。這副營是在跟他們搶人,長官,你可不能坐視不管。

“靳中校你有事就說吧,有需要我幫助的,我一定盡力幫助。”副營先開口,聽話好像挺友好的。

靳成銳沒和他繞,直接講:“五天後我要領回自己的人,還希望副營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靳中校你這麼說我就不懂了,我們這裡都是新兵,恐怕沒有你要的人。”

“他們都帶着我士兵楊光的推薦信,如果副營還不清晰,我會讓朗睿指導員前來與您勾通。”靳成銳每句話都帶着脅迫性,強硬的不落一絲軟處。

副營臉色僵了僵,訕笑的說:“靳中校何必這麼較真?既然有線索,那我也好找人,只是這新兵太多,查起來很麻煩,五天恐怕不夠。”

“只有五天時間,不然您需要把人送到白原。”

副營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軍銜是少校,比靳成銳還低一級,但是靳成銳對外只是擔任一個新連長的職位,而這位副營並不知道他即將自立門戶,只知道他是將軍的紅人。

雙方僵硬了許久,還是副營笑着妥協。“爲了靳中校更好的展開工作,我們一定儘快找到你要的人。”

“那麼麻煩您了。”

靳成銳跟他握了下手。

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楊光,很鬱悶的想,他就是拿自己來壓這位副營的!

“楊光,別以爲救了一晚上的人就能偷懶。”新兵一連大門外,靳成銳瞧着不知想什麼的女孩,看時間平靜的講:“五分鐘,回到隊伍裡。”

“是!”

楊光本來就沒想過不參加訓練,聽到長官的命令她唰的往回跑,儘管還提前了一點時間,可還是沒時間吃午飯,只能餓着肚子跟他們繼續下午的訓練,而更讓她崩潰的是,下午靳成銳果然又變態的加訓了。

等她好不容易撐到晚上,真是又累又餓又困。

“楊光,你還好吧?”厲劍小聲的叫倒地不起的女孩。

楊光迷迷糊糊坐起來,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順便把我扶去食堂吧。”

等楊光活過來,在靳成銳主持的班會中,她又接到個不好的消息。

“五天後我們將前往白原,你們現在有任何疑問可以提出來。”靳成銳坐在長桌最上方,朗睿坐在他旁邊。

張晏最先問。“長官,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當兵。”

衆人:……

不是當兵,難道去養豬?

張晏也不敢反應,只能繼續問:“長官,還回來嗎?”

“不回。”

“長官,就我們幾個人?”

“暫時是這樣。”

張晏更疑惑了。“長官……”

“對這件事還有疑問的,你們私下可以問朗指導員。現在,由於那裡信號與信息流通不好,你們每人有三分鐘的時間給家裡打電話,五天的時間給家裡人寫信。”

朗睿在他生冷的說完後,笑着暖場。“新的地方風景很好,而且是屬於我們的。想想,我們很快就要有自己的獨立基地了,是不是感覺很棒?”

聽到這話,張晏和徐驊遲疑起來,厲劍率先拿起電話給家裡人打。

看到厲劍和家裡人通上話後,朗睿在沒人看到的角死給楊光拋了個媚眼。

楊光:……

她怎麼感覺惡魔已經朝他們伸出魔爪了?!

------題外話------

第五天第五個問題:

你預測楊光他們會不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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