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蔡馨媛做東請岑海軍一家三口吃飯,金佳彤也一起來了,六個人坐在一家法式的西餐廳裡面,長桌,刀叉,紅酒,鮮花,氣氛就是岑青青點名要的,浪漫。
飯桌上,蔡馨媛跟金佳彤自然對兩位長輩客氣,岑海軍是耿直人,所以有什麼說什麼,萬豔紅卻是字裡行間都難掩優越。
比如金佳彤微笑着說:“二叔,二嬸,明天你們有空吧,我想請你們吃頓飯。”
萬豔紅馬上就笑着說了,“不用客氣,哪能老讓你們請吃飯,明天我們請你們吃,只不過得晚飯了,中午飯小商請,商紹城,你們營銷總監,都認識吧?”
話音落下,蔡馨媛馬上不着痕跡的看向對桌的岑青禾,但見岑青禾也是動作一頓。千算萬算,她就是忘記告訴萬豔紅跟岑青青,不要跟外人面前提到商紹城。
果然,金佳彤聽到商紹城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明顯吃驚,只不過停頓兩秒,她馬上笑着回道:“那好,挪到晚上也沒關係。不知道二叔二嬸還有青青能不能吃辣,我是江川人,如果大家能吃辣的話,我想請你們去吃茳川菜,夜城還是有幾家做茳川菜不錯的地方,我們明天晚上……”
岑青禾心裡特別不好受,她尚且要顧及自己朋友的感受,平時都不在金佳彤面前提起商紹城,可萬豔紅裝什麼裝?這是她該顯擺的事兒嗎?哪兒就輪到她顯擺了?
人家金佳彤一腔熱心,結果還鬧得心裡彆扭。
岑青禾這頓飯吃的心裡堵得慌,好幾次都想告訴金佳彤不用請了。
蔡馨媛跟岑青禾認識快十年,兩人對彼此的瞭解自是不必說,對彼此的家庭也不陌生。對於萬豔紅跟岑青青這趟號的人物,從前只存活於蔡馨媛的想象中,如今親眼得見,還真是極品中的極品。
一頓飯吃下來,岑青禾跟蔡馨媛皆是心驚膽戰,每一次萬豔紅跟岑青青提到商紹城,她們心裡總要咯噔咯噔的。也就是金佳彤脾氣好,所以通程都維持着禮貌的微笑,偶爾還得互動。
飯局結束後,岑青青說:“姐,我們去唱歌吧,我媽說請咱們去唱歌。”
岑青禾氣都要氣炸了,還唱什麼歌。
強忍着心中不快,她淡定回道:“不去了,馨媛馬上要考試,佳彤在給她輔導,她倆回家還得看書。”
岑青青說:“你們都上班了,還考什麼試啊?”
萬豔紅拿着包,不管三七二十一,過去拉蔡馨媛的手臂,出聲道:“走走走,今晚我說了算,都去玩兒。”
蔡馨媛在笑,可笑容中卻難掩尷尬,“二嬸,真的不去了,我馬上要去外地考韓語等級資格證,最近每天加班加點的複習,這次考不過,就得再等半年。”
萬豔紅以爲蔡馨媛在推脫,所以拽着她的手臂說:“不差這一晚上,要考試之前更得放鬆,走,二嬸不能白吃你一頓。”
蔡馨媛覺得很無奈,輕笑着回道:“二嬸,請你跟二叔吃飯不是應該的嘛,您跟我客氣這些幹嘛?”
岑青禾被搞煩了,終是忍不住,上前阻止道:“二嬸,她倆真不能去,馨媛這個考試很重要,跟公司業績和工資直接掛鉤的,靠不上,一年少賺十萬。”
她就知道說別的都沒用,在萬豔紅這裡,必須得用錢說話。
果不其然,岑青禾話音落下,萬豔紅臉色變了幾變,像是一腔熱情被潑了冷水,有些悻悻的道:“這麼重要的考試啊,那可不能耽誤,我還心思請你們出去玩兒玩兒。”
蔡馨媛微笑着回道:“不用二嬸,等我以後回安泠的,咱們有的是機會。”
岑海軍道:“人家着急回去複習,快別耽誤時間了,趕緊讓她們幾個走吧。”
幾人一起下了樓,蔡馨媛本想讓岑青禾送他們先回酒店,岑海軍死活不肯,說他們三個打車回酒店,讓她們直接回家,不用管。
在餐廳門口分了手,岑青禾,蔡馨媛和金佳彤,像是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岑青禾心底琢磨,要不要跟金佳彤說聲抱歉,可是朋友之間,這句抱歉又顯得太過客氣,所以心思了好幾番,這話還是沒有直說出口。
晚上回到家,岑青禾去洗澡,蔡馨媛跟金佳彤坐在客廳沙發上,加班加點的複習資料。岑青禾不會說韓語,可最近這段時間叫她們兩個嘀咕的,自己都能說上幾句。
用蔡馨媛的話說:“真討厭你們這種語言能力強的人,我都懷疑給你扔花鳥魚蟲市場,你一個月就能聽得懂鳥語。”
半夜十一點多快十二點,蔡馨媛推門進來,岑青禾開着牀頭燈,躺在牀上看日漫,蔡馨媛說:“還沒睡?”
岑青禾低聲回道:“氣得睡不着覺。”
蔡馨媛‘撲哧’一聲:“還氣你二嬸跟岑青青呢?”
岑青禾眼睛一翻,幾乎無語的道:“有時候我真的特別不理解她們這種人,她們跟商紹城隔了幾道關係?我都跟商紹城不近好麼?她們也真好意思跟別人顯擺。”
蔡馨媛嗤笑着回道:“你還不是女兒,只是個侄女,你想想,萬一商紹城要是跟岑青青認識,那你二嬸還不得直接現了原形,尾巴翹到天上去?”
岑青禾腦中出現很詭異的畫面,一條猴子尾巴真的從萬豔紅的屁股後面伸出來,那副場景……想想都害怕。
“不怪我媽討厭她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女兒隨媽。”
岑青禾隨手把平板電腦放在一旁,心裡堵得慌,看都看不下去了。
蔡馨媛見狀,半真半假的說道:“欸,你可以給商紹城打個電話啊,讓他別請客就好了,這樣你二嬸跟岑青青就裝不起來了。”
岑青禾‘哼’了一聲:“這要是讓她們知道,是我在背後攛掇的,回頭還不得給我當反動分子給絞殺了?”
蔡馨媛咯咯笑着,看岑青禾的熱鬧,說明天的見面一定頗具戲劇性,說不定萬豔紅跟岑青青都會穿着晚禮,盛裝出席。
岑青禾就是讓她這句話給嚇得,晚上睡着後,她做了個噩夢,真的是噩夢。
夢裡面,依舊是岑青青一家三口外帶她和商紹城,一共五個人的飯局。
可是夢裡面的設定,變成了岑青青跟商紹城是上下級關係,而且商紹城喜歡岑青青,這次的飯局,就是約着岑青青的家屬出來見個面,大家商量一下他們交往的事兒。
在夢裡,岑青禾是特別喜歡商紹城的,幾人坐在一桌,她看到岑青青跟商紹城膩歪在一起,整個人又心酸又憤怒,那份感覺實在是太過清晰,清晰到她不覺得這是一個夢。
商紹城跟岑青青十指相扣,兩人低頭細語,說着說着,商紹城忽然擡眼朝她看來,岑青禾隔着半張桌子跟他對視,心裡難過的都快要哭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商紹城俊美的面孔上沒有絲毫表情,完全不是對待岑青青時的嬉笑模樣,而是不苟言笑的道:“我跟青青在一起,你有什麼意見嗎?”
岑青禾心底鈍痛,喉嚨哽咽,強忍着想哭的衝動,她輕聲回道:“你們的事兒,跟我沒有關係。”
商紹城面不改色的說:“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喜歡我?”
岑青禾心底猛地一顫,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忽然被公之於衆了一般。
桌上的幾人全都朝她看來,岑青青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嫌岑青禾噁心;岑海軍是一臉失望,至於萬豔紅,她直接拉下一張臉,擺明了不高興。
岑青禾很慌,但卻硬着頭皮,不動聲色的回道:“誰說的?我沒有。”
商紹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岑青禾眼淚汪汪的回視,她希望他能看得懂她心底的隱忍,希望他能心疼她,可是對視數秒之後,商紹城薄脣開啓,極其冷漠的說:“岑青禾,收起你的那份小心思,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還這麼偷偷摸摸的喜歡我,你這麼做對得起青青嗎?”
岑青青聞言,忽然一癟嘴,似是委屈的哭了。
商紹城見狀,看着岑青禾的目光就更多了幾分嫌惡跟不滿,赤裸裸埋怨的口吻道:“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要喜歡我,免得大家再見都很難堪。”
岑青禾心如刀絞,被他戳的痛徹心扉,她忍不住當場模糊了視線,哽咽出聲。
“青禾,青禾……”
眼前的場景在慢慢淡化,岑青禾被迫從夢境被拖回現實,茫然的睜開眼睛,她不知所措。
身旁的蔡馨媛半撐着手臂,眯着眼,睡意朦朧的道:“你怎麼了?做什麼噩夢,都嚇哭了?”
原來是岑青禾在夢裡哭得太兇,所以現實中都在輕聲抽泣,把身旁的蔡馨媛給吵醒了。
雖然已經迴歸現實,可岑青禾心底的那份難過猶在。側身躺在牀上,她被子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滿腦子都是夢境中的場景,且不論商紹城跟岑青青之間是不可能的,單說他那麼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告訴她: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要喜歡我,免得大家再見都很難堪。
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吧,不然也不會說不理就不理,真的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忍心冷落她呢。
哎,岑青禾後怕之後,唯有悄悄的收起心底深處的那份小悸動。
不喜歡,她不喜歡他,一點兒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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