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的到,不代表她做的到。女性死者生前可是被兩個男人過,殺人兩罪並罰是要斃的,如果這兩人真是王小娟找來的,那麼會是誰?誰肯爲她如此賣命?要知道,王小娟的家境只是一般,根本出不了亡命之徒所需要的僱金。所以,對方既然肯幫,那必定是出於感情,那好,我們從人性上分析,試想如果真有如此肯爲她賣命的人,她還有那個必要糾結於有家室的謝友律是否移情別戀?”唐澤彥笑問。
蘭沐星與蘇語兩人互看了一眼,是啊,做爲女人,如果她是王小娟,若真有如此肯爲自己賣命的人,她早就提前一腳踢開謝友律嫁給這人,哪還有心思管那個有老婆有孩子的老男人謝友律找誰戀誰了。
所以說,無論從財力還是魅力,王小娟都不具備這個唆使他人殺人的能力。
但不管案件內情如何,僅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與證據來看,這個王小娟依舊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那麼對於王小娟,我們要怎麼辦?放了她?”施局長有點頭大的問。
“留置盤問。”唐澤彥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聲音接着往下說,“我敢斷定,她沒有全說實話。”
很快,唐澤彥的話得到了證實。
經過警方的反覆詢問,這個王小娟最終支支吾吾的承認了自己與謝友律確實是情人關係,兩人經常趁着林麗外出進貨或留店盤查的間隙偷偷幽會。
“那天謝友律打你電話都說了些什麼?”
“他當時打話說是要去雙龍山釣魚,讓我先把孩子送到別的地方,等他晚上回來一起吃飯。”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以前經常採取這個方法在家……”王小娟捂着臉沒有繼續往下說。
警員互視一眼,都很識相的沒有深問他們採取這個方法在家做什麼。
擰了擰眉,唐澤彥出聲的,“接完這個電話後你做了些什麼?”
“接完電話後,我把孩子送到了我媽那裡,然後去上班,下班後特意買了一桌子的菜,等我忙完飯菜時大約是晚上七點,見他還沒有來,我就有點心急,便耐不住的打他電話詢問,卻發現他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此後,便一直沒有再開過機。雖然擔心,但我卻不敢打他老婆的電話詢問,所以就一直等着,掖着,直到第三天上班時聽到同事們議論,才知道他在雙龍山被人殺了。”
“那你之前爲什麼不說?”
王小娟絞了下衣角,有些難爲情的說:“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我的小孩又這麼小,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跟他的關係。而且,他在出事的那天打過我的電話,我怕說太多了,你們會懷疑是我害他的。警察同志,說句不怕你們笑的話,就算我想害他,我、我也沒那個本事啊。”
照她的說法,唐澤彥此前對徐永美的否決是對的。
唐澤彥點了點頭,“你的前夫是做什麼的?你們爲什麼離婚?”
提到她的前夫,只見王小娟的嘴一撇,語氣微酸的說,“他是車行修車的,我們離婚是因爲我只生了個女兒,並且以後再也生不了,怕斷了他家的香火。”
“爲什麼生不了了?”蘭沐星好奇追問。
像是踩到了痛處,王小娟臉一冷,涼涼的說,“因爲我生女兒時是剖腹產,然後又在女兒十個月大的時候引過產,引產的原因是B超鑑定結果懷的又是個女兒。”
衆人一聽,皆是一愣。
然後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同情。
蘭沐星張了張嘴,頓了一會後輕聲的說,“對不起。”
心底暗罵自己嘴賤,沒事瞎問什麼。
王小娟擠出一個笑,笑容中帶着微微的悲傷:“沒關係,真正該道歉的人都還沒道歉呢。”
蘭沐星一聽這話,噌得一下火了,“這種男人還留在世間做什麼,直接拖出去宰了!”
看着她那渾身散發的騰騰殺氣,衆人不由的向唐澤彥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憐憫目光。
面對着衆人的目光,唐澤彥只是挑了挑眉,一副事不關己風輕雲淡的模樣,渾身上下彷彿披上一件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外衣,他又不會做出這種事,怕什麼?
爲了讓大家不要再對他施捨同情心,他岔開了話題,“謝友律在電話裡,有沒有說要和誰一起去雙龍山?”
王小娟從過往事情中回過神,認真的想了想後,,“我當時沒有問他這個問題。”
唐澤彥點了點頭,然後看了施局長一眼,意思是說,針對王小娟的詢問可以暫是告一段落了。
根據王小娟所提供的證詞,警方調查發現,案發當天她確實是在接到了謝友律的電話後,將孩子送到了母親家中,然後按時上班下班直到下午5點半,有着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調查了她親朋好友,也沒有發現任何一位與她關係親密的。
結合了王小娟的實際情況,警方基本排除了僱兇殺人與唆使殺人的可能性。
同時警方找到謝友律的妻子林麗,同事等人,所有的人都證實謝友律生前確實有釣魚的愛好,而且還是很癡迷的那種。
林麗還提供了另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她在翻找了家裡的每個角落後,確定謝友律生前經常使用的一把魚竿不見了。
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表示,因爲自己對謝友律的感情已淡,很守心他的事,外加自己對釣魚不感興趣,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留意。
隨後根據謝友律的一位好友仔細的回憶,那把魚竿是謝友律過生日時,其兒子送得,據說豎外買的。謝友律平時釣魚用得都是那把魚竿,而且在謝友律遇害的頭一天早上,他還在謝友律的辦公室裡見過這把魚竿。
如果謝友律這位好友所說的都是真的,這把魚竿的失蹤與案發僅僅相隔一天,那麼就極有可能是案發當天被死者帶去了雙龍山。
可爲什麼當時勘查案發現場時,沒有人見到這把魚竿呢?
爲了謹慎起見,唐澤彥決定帶人再次趕赴案發地點雙龍山。
在雙龍山風景區的工作人員的協助下,警方對案發巖洞周邊和山上所有適合釣魚的地點都進行了大規模的地毯式的,結果始終沒有發現謝友律丟失的那把魚竿。
難道是有人在案發後經過現場順手牽走了?還是兇手直接當場帶走了?
面對着線索的中斷,唐澤彥等人顯得有點沮喪。
回到警局,唐澤彥將自己陷入寬大的沙發之中,雙眉微擰,面色凝重,渾身散發着閒人匆憂的氣息。
蘇語與高藝等人反反覆覆的翻着案卷,試圖能夠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徐永美看了唐澤彥一眼後起身往外走去,除了章繼軍,並沒有其他人留意她。
蘭沐星雙手交差的趴在桌上,費力的睜着一雙幾近翻白的死魚眼,好睏……如果能夠睡上一覺就好了。
想着想着,上眼皮打敗了下眼皮,頭一垂,直接在桌上睡着了。
唐澤彥的眼角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扯,極微的嘆了一聲,唉,就這出息,怪不得同一個爸媽生的,她哥哥可以攻博而她卻只能勉強大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