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都是爲了誘使玲姐上當所備的道具!”唐澤彥的聲音線很冷。
蘭沐星怔怔的看着他,算是理順了事件事情的始末。
現在看來,那些鎖在史良興抽屜裡的那本《關於僞裝犯罪的研究報告》、那張彩照上面劃的“X”、那個所謂的遺書——那本《我的青春誰做主》裡面塗抹的文字,這一切都是做給表姐看的假象。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也很簡單,就是要給表姐造成一種緊張心理:史良興殺了人,是罪犯,並且還想謀害表姐這個察知隱情者。如果表姐再同其生活下去,是很危險的。
結果表姐就真的主動地同史良興離婚,而龔繼先也趁虛而入,娶到了昔日的夢中情人!
只是這樣用詐騙得來的婚姻會長久,會幸福嗎?
面對着她眼底的疑惑,唐澤彥輕聳一下肩膀:“這就得看玲姐知道了真相後會是一種心態面對龔繼先,是計較還是原諒?還有龔繼先到底是出於一種心態想得玲姐,是舊情難忘還是賭氣摧毀。總之他們的未來不會太輕鬆的。”
頓了一下,他斂下眼簾:“我覺得你暫時就不要告訴玲姐這些真相了,反正她遲早都會知道了……只要她到時看到了史良興的新娘,我想她就會什麼都明白的。有些真相自己發現的遠沒有被身邊親人告之來得難堪。只是可惜了她那些被多分出去的夫妻共有財產。”
聽到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蘭沐星嘟起嘴似有埋怨的看向他:“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就這麼的不信任我?”
唐澤彥雙手交叉的環於胸前,淡笑着:“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的表姐不相信你!你現在之所以會抱怨我,是因爲你的內心已經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除非你將這些真相告訴玲姐,否則你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她嫁給龔繼先的決心。可一旦你真的將這些真相告訴了她,也就等於間接的告訴了龔繼先,以龔繼先的手法一定要徹底的銷燬我所發現的證據,那麼玲姐也就必定看到你所說的真相,到頭來你就成了一個騙子!”
蘭沐星很是不甘:“那怎麼辦?就這樣讓龔繼先和史良興的詭計得逞,讓玲姐遭受委屈?”
唐澤彥:“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辦法了。之前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過她,是她自己不聽的。”
蘭沐星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領口,很是兇惡的說:“你少給我裝,你那麼奸詐,會沒有辦法?就算真的沒有現在就給我想!想不出來今晚就別想吃飯!”
唐澤彥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正透着無辜和好奇:“我哪裡奸詐了?”
蘭沐星瞪眼:“你這是再懷疑我的判斷能力?”
唐澤彥急忙將視線投向天際,“我說的是實話,走到了這一步,除非你表姐和龔繼先取消婚約,否則根本就沒有什麼兩全的方法。你也不用替她操太多的心了。既然路是她自己選的,那麼途中的酸甜苦辣自然也就得由她自己去品嚐,誰也沒有那個義務去替她買單。做爲旁人,我覺得我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蘭沐星:“……”
話雖薄情,卻也實誠。至少她現在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唐澤彥想了一下,補了一句:“你有時間在這裡發呆,但不如想想到時參加她的婚禮是穿什麼樣的衣服,帶什麼禮物過去,別每次做點什麼事都臨時慌慌張張丟三落四的……”
蘭沐星一怔,他這是在嫌棄她了嗎?
眼睛用力的一眯:“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丟三落四了?”
唐澤彥:“今天早上我在我的駕駛座上發現了一隻你的絲襪、中午我在拖鞋裡倒出一片你的胸貼,剛纔……”
蘭沐星一個乾脆利落的轉身,再下一秒,凌波微步般的在他面前消失。
在方玲的婚禮上,蘭沐星終於看到了那個號稱‘小福爾摩斯’的小男人,果然是…矮小黑瘦!
但是那雙眼睛卻黑的出奇,讓她不由自主的浮想到夜幕下曠野上游蕩的財狼!
看着方玲那笑得開懷的模樣,蘭沐星數次想快要溜出嘴的話給強行嚥了回去,也正因爲她憋的難受,從而導致她整場下來都是冷着臉。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不滿,新郎龔繼先端着酒杯笑着向她走來:“你應該就是方玲二舅家的女兒星子吧。怎麼沒見你帶唐先生一起過來呢?”
蘭沐星乾笑着:“他有事暫時脫不開身。”
龔繼先:“他是一個挺出色的業餘偵探,我挺欣賞他的。”
蘭沐星:“哦,他最近在思考一個問題。”
龔繼先聞言不免好奇:“思考什麼問題?”
蘭沐星垂下眼簾想了小會兒:“他說他在思考一個關於夫妻婚姻期間共同財產的分配問題,他說他想知道如果在離婚後知道對方原是出軌的過錯方,那麼是否可以再次申請財產重新分配?”
果不其然,她的話剛說完,龔繼先的臉色便黑了幾分。
他面色僵凝片刻,皮肉分離的笑道:“這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蘭沐星聳了聳肩:“他也是這麼說的。”
龔繼先目光晦暗的看了她一眼後,便不再同她多說什麼,轉身招待其他的客人去了。
看着他和方玲並肩而立的身影,蘭沐星始終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不會當她太久的姐夫!
從方玲的婚禮現場出來後,蘭沐星便坐上一輛敞篷車。
唐澤彥側過臉:“怎麼樣?該說的都跟他說了吧?”
蘭沐星點頭:“說了。”
唐澤彥:“如果他是真心的喜歡玲姐,就剛剛那些話,他定能聽出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而他接下來所要做的就必定是讓史良興和陸曉芝迴避,從此不要再在玲姐面前出現,讓這一場是喜劇的形式收場。如果他不是真心的話……嗯,就只能看玲姐的造化了。”
蘭沐星迴頭看了眼那時過百年的教堂,驀然間覺得玲姐其實還是一個內心懷有公主夢的小女生!
然而事情的最後結局卻大大的出乎了唐澤彥和她的意料。
方玲和龔繼先的這段婚姻僅僅維持了四個月。
結束的原因就是唐澤彥之前所假設的情形之一:方玲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卻拒絕原諒龔繼先!
但方玲發生真相的過程卻是唐澤彥怎麼想都沒有設想到的,她竟然因爲對史良興舊情難斷而悄悄的在網上註冊了一個小號,以一個全新陌生的少婦角色來單獨和史良興聯繫,並且憑藉着對他的深透了解,讓他再次迷戀上她,繼而對她抱怨起生性清冷高傲的新婚妻子陸曉芝的種種不是。
在蘭沐星得知這個過程後,也是雷得一臉黑線。
在這場糾纏不清的戀情中,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小三,誰纔是受害者?
*
這天,蘭沐星逗着蘇語的寶貝兒子小土豆,當初會取這個小名主要還是蘭沐星的功勞。
那個時候蘇語正在給寶貝兒子餵奶粉,正好她提了袋現炸的薯條走了過去,不想那個小傢伙竟立馬吐出奶嘴,向着她手舞足蹈了起來,怎麼勸都勸不住,直到她試着將一小條薯條遞到他嘴裡時,他便立馬眉開眼笑,用着沒牙的嘴巴含着薯條的那個勁兒,簡單就比吃奶還歡!
那一刻,事務內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小土豆的名字也就是在那一刻被投票通過了。
直到現在,蘭沐星能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高藝投向自己的眼光有多麼的怨恨,那是一種恨不得將她給當成薯條給折了的憤怒。
人如其名這話有些還是可信的,這不,小土豆現在雖然也就才四五個月大,卻儼然成了事務所內繼蘭沐星之後的最大吃貨了。
無論你買了什麼零食,也不管他自己到底長沒長牙,他都要舔一下,含一會,否則必定鬧得誰都沒想清靜!
如此一來,首先遭殃的也肯定就是蘭沐星了,她現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不管買了什麼零食都得背對着小土豆偷偷摸摸的吃,而且還不能發生聲響,活像一隻老鼠。
這會,蘭沐星抱着小土豆在陽臺上曬太陽。
看着小土豆那粉粉嫩嫩的臉,她忍不住低頭在他的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哇,好嫩滑啊!
“不要親小孩,成人的嘴巴里可是有很多細菌的!”高藝不滿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很大聲。
蘭沐星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就將小土豆給摔了。
她同樣不滿的回過頭瞪向高藝:“我就親他的小臉一下,能有多大的事兒?小氣!”
高藝回瞪她:“我還就小氣了,怎麼嘀?他是我兒子,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那麼想親的話,幹嘛不自己去生一個慢慢親?實在不行,左拐進門,抱着唐總慢慢去啃。”
自從自己的寶貝兒子被眼前這個女人害得冠上了小土豆這個名字後,他就對她的好感再次降到負數,總覺得寶貝兒子跟她混久了,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她那種德性!
蘭沐星被他的話給氣着了,挑眉:“我現在誰都不想親,就偏要親你的兒子,怎麼嘀?”
說完低下頭剛想再親小傢伙一口,不想小傢伙自己擡起頭往她的嘴巴上親了一下,甚至還用力的吸了一口。
蘭沐星石化了,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蘇語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沒等衆人回過神來,小傢伙竟嘴巴一張,哇得大哭起來。
愣了半天,蘭沐星驚訝的看向懷中的小傢伙,控訴道:“你小子輕薄了我還好意思先哭?”
蘇語一怔,然後用力的咳了一聲:“就你那老乾媽般的臉,我的兒子犯得着輕薄你?”
老乾媽般的臉?蘭沐星嘴角一抽,怒視蘇語,用一種很是受傷的口吻說:“剛剛你兒子偷親的我脣可是有目共睹的!你當媽媽不批評教育自己的孩子就算,還徇私舞弊!真讓人心寒!”
見她欺負自己的老婆,高藝怒而挺身:“就是因爲有目共睹,所以我有充當的理由懷疑我的兒子是被你那血盆大口給嚇到了!”
蘭沐星:“……你大爺的!你兒子還給你!”
誰血盆大口了?她分明就是櫻桃小嘴好不好!
高藝接過小土豆不停的哄着,可怎麼也哄不住,無奈之下他便將寶貝兒子遞給蘇語,不想蘇語也是半天都哄不住。
看着不停哭鬧的小土豆,所有人都困惑了,他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蘭沐星的嘴脣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看着衆人掃向自己的審視目光,蘭沐星心虛的後退一步:“我今天早上出門之前沒塗口紅啊?就……就剛剛喝了一杯橙汁……”
下一瞬,雙眼睜大,這小傢伙該不會是從她的嘴巴上嚐到了橙汁的味道,從而知道她揹着他偷吃零食,所以大哭不止?
這可能嗎,他纔多大啊?
抱着心中的困惑,在衆人責怪的目光中,她顫顫的掏出自己私藏在抽屜中的橙汁,用小勺子舀了一點點沾在小傢伙的嘴巴上……
小傢伙竟然剎間破涕爲笑,興奮的吧唧着小嘴,彷彿再說:再來一點……
蘇語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她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貪吃的貨啊!
看着眼前這一幕,即將待產的許優優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心底一涼:小土豆一定是之前在孃胎裡受到蘭沐星的影射太大才變成現在這樣子!
那麼她的孩子到時會不會也和小土豆一樣啊?
早知道就該聽顧臻的話,不和蘭沐星攪得那麼火熱了!
感受到蘇語和許優優對自己的敵意,蘭沐星很識相的暫離事務所,再去超市給自己買一點零食。
她已經在心底暗暗的做出了決定:利用零食將她們的孩子全部招募到自己的麾下,培養成自己的爪牙!
天有不測風雲,明明出來的時候是豔陽天,現在卻黑了半邊天,頗有暴雨將臨的氣勢。
走到半路的的蘭沐星眼看沒有地方可以躲雨,便就近跑到一套老房子的前檐下暫避。
這一片是城中最後一塊城中村,據上面的規劃最遲明年也要開始徵遷了。
她還記得當年她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時就是在這一片區域裡找了到一間私人小旅館住的,在那裡她參與了此生第一起案子。
時至今日,她還是時常會想起那位皮膚完美卻命運無奈的蕭嵐。
陷入回憶的她突然被身後的一陣聲響給打斷了思緒,她回過頭順着聲音望去。
透過老式破舊的木框玻璃窗,她看得出這是一套位於老城區不足50平方的兩層紅磚房,光線陰暗。
她站在窗外,甚至可以聞到從裡面所散發出來的一股潮溼晦澀的氣味,屋子裡只有簡單破舊的傢俱和還未收拾好的午餐所吃剩的飯菜。
從桌上的菜色和環璋來看,她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個城市家庭的拮据,因爲桌上所放的是一碗幾乎看不到油水的白菜。
然而最讓她吃驚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位此時正坐在飯桌上,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老太太。
老人家至少已經有七十多歲了,滿頭凌亂的白髮,神情憔悴,像是長期的失眠患者,眼窩深陷,皺紋在她的臉上縱橫着溝溝壑壑,身上穿着一件幾乎看不出年代的汗衫。
蘭沐星的心底微微一緊,想擡腳離開卻又被外面傾盆而下的暴雨給止住了腳步。
就在她左右爲難之際,屋內的那位老太太竟伸手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蘭沐星暗吞一口水,心想着一個這麼大歲數的人應該不會對她產生什麼威脅,便硬着頭皮推門走了進去。
她左右看了看,一地的凌亂,唯一的一把塑料小凳子也已經開裂。
無處落腳,蘭沐星只好小心翼翼的站在了老太太的對面,她清了清嗓子,小聲的問着:“老人家,您叫我進來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聊聊?”
老太太還是用那雙近乎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良久才沙啞着嗓子對她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小孫女?”
蘭沐星微微張嘴:“老人家,您是說您的小孫女失蹤了,是確定失蹤了嗎?那你報警了嗎?”
老太太:“我覺得我的小孫女,小孫女要回來找我了!”
蘭沐星很詫異老太太的回答,這實在是太讓她感覺莫名其妙了,於是她又問:“老人家,您剛剛不是說您的小孫女失蹤了嗎?”
“我的小孫女回來了,她沒失蹤!我的小孫女回來了,她沒失蹤!”老太太的回答重複着,像是迴應着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蘭沐星覺得自己的頭皮緊了一下:“老人家您的小孫女叫什麼名字呢?今年幾歲了?”
……
老太太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題,只是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投向門外。
蘭沐星在心底暗歎了一口氣,心想這位老太太或許是一個人孤單了太久。
正當她考慮着要不要開口告別的時候,老太太的一個舉動差點讓她跳了起來。
在她沒有任何心理防備的時候,老太太突然朝她偏過身子,伸手乾瘦的像雞爪的手抓住了蘭沐星的肩膀,拼命的搖晃着,之前還毫無生氣的眼睛此刻正透露着一股難以表達的神情,像是欣喜又像是難過。
老太太那投向門外的視線忽地一亮,猛得撒開一直緊抓着蘭沐星肩膀的手,指着門口驚喜的顫抖着衝她叫道:“她回來了,我的小孫女回來了,她在敲門,你聽到了嗎?”
跟着唐澤彥的這幾年,蘭沐星見過很多兇殺案的場面,碎屍的、燒死的、毒死的……但是這一刻,她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詭異,這種詭異,就像是在看恐怕電影時候的一樣,配音響起,誰也不知道下一個鏡頭會出現什麼。
在老太太的不停催促下,她硬着頭皮走過去拉開門,突然一個霹靂驚雷,將她實實在在的嚇了一大跳。
門外空空蕩蕩的,除了破舊的牆壁和灰黑的矮房成排,並沒有人。
看着外面空無一人的大街,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老太太的神智有問題!
這一秒,她忽地有一種不敢回頭看老太太的衝動,生怕看的不再是之前那副面容。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回過頭重新看向老太太,卻見老太太更加顫抖起來,身子就像篩糠一樣劇烈的左右抖動,睜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空蕩蕩的門外,大聲的呼喊:“岑岑回來了,回來找我了,岑岑啊,是奶奶不好,是奶奶老了不中用了,奶奶沒照顧好你,奶奶不想你受苦啊……”
直到這時蘭沐星才知道,岑岑就是眼前這位老太太所說的小孫女。
就在她沉思的間隙,眼角又瞄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老太太平靜的懸空着一隻手,呈抓握狀,另外一隻手緩慢的晃動着,像是在撫摸着什麼。
這一幕讓她更珈堅信了之前的想法:這個老太太得了幻想症,或者直接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精神出了問題,成了神經病!
她走近老太太,正想開口詢問對方做這個動作是爲了什麼,卻沒想到,那個老太太沖她眨巴眨巴眼睛,像在懸空的拍着什麼物體,輕聲的對她說道:“謝謝你,我的小孫女回來了!你先走吧。”
蘭沐星猛得從心底升起一種被人戲耍的憤怒感,她憤憤的開口:“老太太,你逗我呢?這個房間裡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哪裡有您的小孫女?”
當她是智障啊?她可是親眼見過鬼的人!
她的話剛說完,就感覺這話說得有有點不太禮貌,想開口道歉,卻看到老太太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
老太太突然生起氣來,衝着她叫嚷道:“你眼瞎了嗎?我的小孫女明明就在我的身邊,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看不到她!”
老太太的話讓蘭沐星心跳猛得漏跳了一拍,眼前明明就沒有這老人家的小孫女,可是這老人家莫名其妙的動作和言語卻像是真真切切的拉着她小孫女的手,撫摸着小孫女的頭髮一樣。
蘭沐星想了一會兒,決定先安慰下這個老太太,順着她的話,輕聲的說道:“哦,我看到了,您的小孫女真乖,這小臉蛋真好看。”
老太太聽到這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意,瞬間變得慈祥起來,懸空一把抱起她那本不存在的孫女,嘴裡呢喃着像是在對話。
蘭沐星決定改變下自己的思路。
她重新站在老太太的身邊,綻放出甜甜和微笑,問道:“老太太,你的小孫女叫什麼名字呢?”
“李雨岑。”老太太含着笑回答。
“挺好聽的名字,她今年多大了?她的父母呢?”蘭沐星繼續問道。
“岑岑今年六月份就要滿七歲了。”老太太沒有回答蘭沐星最後的一個問題,於是蘭沐星又重複了一遍。
“岑岑是個沒人要的苦命孩子,就連我的兒子也不要她了,她的媽媽也不要她了,他們都死了,死了。岑岑是我一手帶大的。”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悲從中來。
蘭沐星點點頭,孤寡老人帶大一個孩子確實不容易。
這番話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想曾經那個命運悽苦的孩子,果果。
然而,她卻並沒有從心底相信眼前這個老太太真的有個孫女。
話到這裡,在她看來這肯定是老太太的精神出現了問題,或許失去了兒子兒媳,可能也失去了孫女,孤獨一人,缺乏關愛與交流,難免精神異常,所以對她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可是對於一個精神異常,時好時壞的孤寡老人,她還指責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