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赫本對此毫無疑問,
甚至於,當白家或者說當赫本背後的家族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時,他曾經所做的一切,所經歷的一切都事無鉅細地擺在了赫本的書桌上,
多情,
重義氣,
這是好的評價,
兇殘,
殺人如麻,
這是負面的評價,
但不管如何,赫本知道林澤不是易於之輩,他還很聰明,在大局上,他可以通過自己所瞭解的信息迅速分辨局勢,
就像現在,他很直白地闡述了處境與觀點:自己不會殺他,
赫本微微眯起那雙深邃而迷人的大眼睛,脣角微翹,
他說得沒錯,自己的確不打算殺他,哪怕她的確很想殺了這個極有可能對家族造成巨大影響的年輕人,
但她並不打算殺了這個男人,
至少現在不會,
她需要林澤,並好好地利用他一把,
當然,她所謂的利用,並不是強迫林澤去做任何事兒,而只是單純地,,表態,
赫本爲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沒有去招呼林澤,端起酒杯嗅了嗅酒水的味道,而後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赫本輕輕夾起雙腿,像所有上流女士那樣,高貴而優雅,
“林先生很聰明。”赫本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猜對了。”林澤問道,
“對。”赫本輕輕點頭,“我沒打算殺了你。”
此言一出,
林澤陷入了另一層迷惑,
她要殺了自己,有無數個理由,譬如自己會對她的計劃造成一定的影響,談不上多大,但林澤知道當自己與那個神秘組織的接觸越發密切之後,總歸是會跟赫本的家族打上交道,而一旦打交道,便會有利益衝突,
殺自己,林澤一點也不稀奇,
而不殺,,
林澤雖然目前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但她知道赫本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不殺,
林澤也並不稀奇,
對於赫本這樣的女人而言,殺人是最低端的做法,將所有人的價值壓榨乾淨,纔是這位全球最頂尖豪門的繼承人的做派,
殺與不殺,林澤都不好奇,
但此刻,他仍然無比好奇,
因爲他知道赫本不打算殺自己,也就是說,從赫本邀請自己進入她的套房開始,她便沒打算殺自己,
不殺,何以準備那麼多的槍手,
一千多發子彈啊,夠打死一屋子金剛了,
“很奇怪。”赫本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輕輕瞥了林澤一眼,
林澤點頭,
赫本沒有出聲,只是輕輕挽起了她寬鬆的袖口,
從袖口露出來的是一截雪白的藕臂,不用摸也知道這是一條極讓男人享受的手臂,雪白、纖細、充滿手感,
可就是在靠近手腕不足十公分的位置,一條足有五釐米的疤痕纏繞着,像眼鏡蛇一般,惡毒地纏繞在赫本的手臂之上,
原本完美的手臂上有一條可惡的疤痕,換做任何女人都無法接受,
“這是半年前留下的。”赫本將疤痕伸到林澤面前,“自從留下這條疤痕後,我這輩子都不打算穿短袖了,哪怕再熱。”
“真可惜。”林澤很莫名其妙,但仍然惋惜地說道,
“沒關係。”赫本忽地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今天,我就會殺了砍我一刀的人。”
林澤微微蹙眉,並沒明白赫本的意思,
今天,她會殺了砍自己一刀的人,
怎麼殺,
今天什麼時候,
現在嗎,
林澤大腦陷入一片迷糊,但瞧着赫本那充滿戲謔意味的面龐,他的心猛地如遭電擊,狠狠地沉了下去,
砰,
房門在這一刻被巨力撞開,賽普與一直貼身保護赫本的光頭司機同時出現,站在了赫本的面前,而他們的身後,緊貼着八名手持槍械的保鏢,一下子將空曠的套房擠得滿滿的,
他們的目標不是殺林澤,
而是保護赫本,
他們清楚林澤的能力,更瞭解林澤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他們不能也不允許赫本出現意外,哪怕一點兒,也不行,
刷,
林澤面容扭曲地站了起來,神色冰寒,
刷刷刷,
八把手槍齊刷刷指向了林澤,一旦他有任何不軌的動作,便會被打成馬蜂窩,而以這八名槍手的槍法,被爆頭也是可以預見的,
“不用太緊張。”赫本輕輕推開了賽普與光頭,跟林澤面對面而立道,“林先生,我個人覺得你現在任何衝動的行爲,都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被傷害,譬如,,她。”
赫本指了指林澤旁邊的董小婉,
林澤渾身都在顫抖,雙目赤紅,彷彿隨時都會暴走一般,
但赫本所謂的善意提醒爲他的怒火澆了一瓢冰水,頓時熄滅了一半,
他雙拳緊握,牙齒仍咬得咯咯作響,身軀也因爲怒氣而輕微顫抖,卻由始至終沒說一個字,只是目光森冷地盯着赫本,彷彿要用眼睛殺死赫本,
“林先生,你是一個聰明人,死一個人,可以換回兩個人的生存機會,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還可以來美利堅報仇,而一旦你現在做出不恰當的行爲,死的將會是三個,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了。”赫本緩緩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爲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微笑道,“你看,這本身就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此刻的她,哪裡還有傲嬌公主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小惡魔,一個蛇蠍心腸的女魔鬼,
林澤的臉色難看極了,深吸一口涼氣,寒聲問道:“樓下的那些人,是爲她準備的。”
“沒錯。”赫本話鋒猛地冷了起來,“從沒人可以用武力威脅我。”
好狠的女人,
好聰明的女人,
好歹毒的女人,
此刻,林澤終於明白赫本爲什麼會親自來拉薩了,
殺自己,
不是,
她要殺的,是給她留下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疤痕的女人,,大紅衣,
林澤不知道大紅衣爲什麼會刺殺赫本,爲什麼會用武力威脅她,他只知道,赫本要殺了她,而樓下的那些人,也並不是爲自己準備的,是爲她,
當自己陷入絕境時,大紅衣會怎麼做,
跟蹤赫本而來的大紅衣會不顧一切行動,爲自己破局,
wWW. ttκā n. c○ 但她萬萬不會想到,這個局,本就是爲她而擺的,她所謂的破局,根本就是入局,
入局,便會死,
年僅二十歲,便揣摩透徹了人性,並能活學活用到自己的佈局當中,
再次看赫本那面無表情的臉龐,林澤心頭忍不住輕輕顫抖,
跟赫本比起來,,韓小藝實在單純得有些幼稚了,
“她殺了我們二十餘槍手才暴露行蹤。”賽普平靜地彙報,“以我們之前佈下的局,再過五分鐘,她就會陷入死角,無路可逃。”
赫本輕輕點頭,喝下一杯烈酒道:“等她死了,我也不用總是在睡覺的時候放一把槍在枕頭下了。”
賽普聞言,眼眸中浮現一絲憐惜,
“是嗎。”
忽地,
林澤那陰寒惡毒的聲音猛地響起,冷漠的臉上浮現濃濃的怒意,一字一頓道:“也許,從今天之後,你該在枕頭下放兩把槍了。”
刷刷刷,
八名保鏢的手槍齊刷刷指向林澤,蠢蠢欲動,
砰,
就在槍手們被林澤的恐嚇吸引注意時,尖銳的聲音響起,
聲音從窗口傳來,
未等衆人回過神,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窗外激射而入,白色的綢帶懸掛在破碎的窗口上,而那道人影,那道白光,卻如激光刺入,刺破死局,
撲哧,
撲哧,
撲哧,
一瞬間,那白光便已割破三人咽喉,
下一秒,
咻地一聲輕響,林澤腳底與地面摩擦出震人心魂的聲響,無柄小刀自手心滑出,刺向赫本,
砰,
當即反應過來的光頭司機被林澤一拳轟開,未等他提氣再戰,林澤那泛着死亡氣息的小刀便輕巧地搭在了沙發上赫本的脖子上,
殷紅的鮮血自雪白的脖子上流淌而下,
林澤沒喊停,但持槍的保鏢停下了,
因爲林澤的手臂並未停下,他正輕輕的割着赫本的脖子,不夠深,但一定很疼,很冷,
“林澤,你敢殺她,我讓所有人爲你陪葬。”
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賽普陷入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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