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交加在一夕間完成,
頓時將地面上的兩道白色身影拖出長長的黑影,
撲哧,
小腹處濺起一灘豔紅的血色,銀女那如女戰神的身軀驟然間一陣悸動,旋即鬆弛下去,
嗖,
銀女手臂一鬆,猛地一掌拍在白十二胸膛,亦是藉着這一股反彈力倒退出去,
絲絲,,
刀鋒一寸寸從銀女的身體拔出,卻並非白十二主控,而是銀女以蠻力退後,
白十二被銀女這掌僅僅是拍的身形略微一晃,甚至連後退一步的必要都沒有,
他單手提着銀女的匕首,平淡而詭秘,
銀女則捂住小腹處的傷口,目光沉凝地盯着白十二,
數秒之後,銀女轉身離開,卻在地上留下一灘殷紅的血漬,
白十二沒追,卻是輕輕擡起那沾染了鮮血的匕首,有血的位置不夠深,若是再深數寸,銀女勢必當場斃命,
“猶豫了。”白十二凝目盯着那染血的匕首,平淡道,“下次改。”
……
銀女的步伐並不像以往那麼迅捷,
她走的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但她一步也不曾停下,
她要回家,回韓家,那是林澤給予她的家,她必須在流乾血之前回到韓家,
她好久沒見林澤了,
她好想見林澤一面,好想聽林澤唱一曲蟲兒飛,
所以縱使此刻的她寒冷而虛弱,但她一步不停,
她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回了韓家,
陳瘸子一眼便瞧見滿身鮮血的銀女,雙眉頓時一皺,上前攙扶住她:“你怎麼了。”
“林澤回來了嗎。”銀女氣息虛弱地問道,
“沒有。”陳瘸子忙不迭招呼下人扶她進屋,
“小寶呢。”銀女又問,
陳瘸子聞言微微一顫,似乎知道了些什麼,搖頭道:“沒有。”
銀女被陳瘸子送回屋子,並試圖讓她去醫院治療,
但銀女不肯去,
她要留在韓家,留在韓家等林澤,
陳瘸子無奈,只好吩咐下人立刻找來醫生,
與此同時,韓小藝也聞訊而來,見她素來敬仰的女俠姐姐身受重傷,吃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被人刺傷了。”陳瘸子作爲過來人,自然看得出銀女傷勢極重,甚至可以說,若是敵人下手再狠一點,銀女便沒命回來了,
但即便如此,銀女的生命也受到了極重的威脅,若是一個扛不住,便有香消玉殞的危險,
韓家的私人醫生紛紛攜帶儀器趕來,且幸好林澤有先見之明,將韓家每人的血型都進行配對,庫存了一定的血量,否則銀女面臨的第一個危險便是失血過多而亡,
陳瘸子見醫生們開始治療,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便面色沉重的拉着韓小藝出去,
“到底怎麼回事兒。”韓小藝神色凝重地問道,“她怎麼會傷成這樣。”
韓小藝實在不敢想象這世上有誰能將銀女傷成這樣,
“小寶也沒回來。”陳瘸子凝眉說道,
“你是說,。”韓小藝心頭猛地一顫,不敢往下想,
“平常這個時候,小寶該回來了。”陳瘸子沉聲道,“銀女剛纔進來,也問我小寶回來沒有。”
有些話也許很殘忍,但陳瘸子不得不說,說了,韓小藝才能採取最正確的行動,
韓小藝聞言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陳瘸子見狀忙攙扶她坐下,沙啞的聲音說道:“先彆着急,這只是我的猜測,小白未必有事兒。”
“陳師傅,你知道小寶最近晚上去哪兒了嗎。”韓小寶仰起頭問道,眼角已泛有淚光,
韓小寶是韓家的希望,她爲了家族累死累活,也終究需要繼承香火的男丁,
跟薛白綾一樣,她不允許韓小寶有事兒,
“不清楚。”陳瘸子輕輕搖頭道,“現在我們只能寄望銀女醒來了。”
……
一覺醒來,當林澤摘掉眼罩的時候,空姐已一個個囑咐乘客繫好安全帶準備降落了,
見夏書竹一家人面露興奮之色,林澤笑道:“是不是太久沒回來,心情很激動。”
夏書竹輕輕點頭:“是啊,之前在國外實習都沒有這種感覺,這次去了一趟紐約,很有種死後重生的感想。”
“那就珍惜生命,將每天都過的充實。”林澤微笑道,
“那是自然的。”夏書竹握拳道,“不止要每天都過的充實,還要學會做菜,在紐約的這段日子,可是把我饞死了。”
林澤笑了笑,強烈支持,
飛機安全降落燕京國際機場,林澤拖着行李出了機場,剛打開手機,便傳來無數個未接電話與短信,剛要去翻閱,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是韓小藝,這個丫頭從凌晨就開始給自己打電話,看來是急壞了,
“喂,不是說過我中午纔到華夏嗎,怎麼這麼猴急。”林澤半開玩笑地說道,
“銀女重傷暈迷,小寶下落不明。”韓小藝深吸一口冷氣,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快些回來吧。”
林澤如遭雷擊,僵立在機場門口,
夏書竹瞧見林澤那驟然間變化的臉色,有憤怒,有陰冷,但更多的卻是焦慮,忙不迭安慰道:“有什麼事兒就快去解決吧,我跟爸媽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林澤努力遏制內心的情緒,顫聲道:“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說罷,他甚至沒有跟夏書竹的父母打招呼,徑直走了,
夏書竹父母走過來詢問出了什麼事兒,夏書竹卻只是輕輕搖頭,呢喃道:“老天爺爲什麼要讓他那麼累,難道不能讓他休息一下嗎。”
……
林澤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韓家,連行李也沒管便直接衝進了大廳,
陳瘸子第一時間拉住處於癲狂狀態的林澤,急忙說道:“她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只是醒來的時間還不確定。”
林澤卻仍是無比焦慮地推開陳瘸子:“讓開。”
闖入房間,撲鼻的血腥味與消毒藥水的味道打來,一眼瞧見躺在牀上的銀女,林澤心頭一震劇痛,
快步走過去,林澤緊緊握住銀女那冰寒刺骨的手心,放在脣邊喃喃道:“女人,你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千萬別有事。”
陳瘸子和神智恍惚的韓小藝都跟了進來,
醫生說過,銀女的傷勢雖然沉重,但她的身體素質極好,經過一番治療之後,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等醒來只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便能恢復,
兩人將醫生的話傳遞給林澤,可林澤卻彷彿並沒聽見,只是喃喃地坐在牀邊祈禱,
兩人如何看不出銀女在林澤心中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哪怕心裡有再多話要說,也只好陪在一旁守候,
銀女不醒,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也許是上天被林澤的誠意打動,又也許是林澤太過緊張而握疼了銀女,這個不管疼痛傷害,從來一聲不吭的女人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眸,
“你醒了。”林澤喜極而泣,緊緊抱住銀女,
“我終於見到你了…”銀女脣角微微上翹,“真好。”
“告訴我,誰做的。”林澤猛地擡起頭,
“大師兄。”銀女說道,
“白十二。”林澤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是。”銀女不善於撒謊,又道,“小寶,,也被他抓了。”
林澤體內蹭地竄起一股澎湃怒火,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他簡直快將手機捏爆,接通道:“什麼事。”
電話那邊遲疑着,沉默着,林澤極爲不耐煩地問道:“什麼事。”
“小黑,,死了。”方素素極其艱難地說道,
轟,
林澤腦子瞬間炸開,身子猛地一晃,險些栽倒,
“你讓他執行的任務,和白家有關。”林澤勉力站穩,怒極道,
“是,,是的。”
“我草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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