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直衝蔚藍的天空。
清風徐徐,發出呼呼的聲音。
透過舷窗望着那浮動,如同薄紗一般的白雲。
鳳紫兮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纖細的手輕輕揉了揉眉心,清冷的臉緊繃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什麼呢?”低沉的男音打破了空中的寂靜,夜凌墨冷酷的臉蒙上一層關心,性感的脣微微上揚,深邃不見底的眸子倒映着女子的身影,一顰一笑,一憂一愁……
鳳紫兮聽聞聲音,轉頭看向夜凌墨,臉上帶着淺淺的,不是很明顯的笑,搖頭回答,“沒想什麼!”
夜凌墨骨節分明的手捧着女子巴掌大的臉,深邃的黑眸嚴肅又認真,菲薄的脣上揚翹起一道弧度,春風般徐徐的聲音在鳳紫兮耳邊響起,“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鳳紫兮緊緊盯着男子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嘴角蠕動了幾下,最後把視線移開,拍了下男子的手,眉心跳了跳,說道,“真沒事!我要是有事,肯定會告訴你!”
夜凌墨一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轉過頭去的女子,旋即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不逼你,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鳳紫兮雙眸微閉,捲翹的睫毛顫了一下,在眼瞼下投下兩道好看的弧度,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衣角,心裡的不安愈發猛烈起來,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但沒發生的事,她又不能直說,只能憋在心裡……
以前也出過不少任務,但從未像今天這樣,心神不安,心裡驚慌……
夜凌墨把女子的表情收入眼底,臉上露出一抹心疼,寬大溫暖的手緊緊包裹着鳳紫兮白雪的手,低沉能安定人心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兮兮,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鳳紫兮轉頭看向男子,給他投了一道感激的眼神,“謝謝你,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這次的任務有些蹊蹺,總感覺是對方設下的局!”
夜凌墨聽聞此言,眼底蒙上一層破裂,有薄薄的冰霜聚集在一起,溫和的氣息也變得冷酷起來,聲音帶着嗜血和殺意,“不管是局,還是什麼,我們小心點就行了!”
鳳紫兮嘆了一口氣,“……”
只能這樣啦!
時間流逝,轉眼到了目的地。
衆人下飛機後,筆直地站在平地。
邊疆靠北,所以天氣比京都要冷很多。
冷風呼嘯而過,像一把鋒利的刀,刮在臉上隱隱作疼。
凌亂的頭髮在空中飛舞,圈出一條條銀絲。
鳳紫兮雙手垂直,站在衆人對面,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立正,稍息,向右轉——”
“啪啪啪——”整齊劃一的聲音直衝雲霄。
夜凌墨面無表情地站在鳳紫兮旁邊,揚起薄脣,低沉又有力的聲音傳進每一個耳中,“大家給我聽好了!”
衆士兵背脊筆直,雙手垂直,目光灼灼地看着站在對面的夜凌墨。
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夜凌墨雙手負在身後,軍人的凜冽氣質一覽無餘,“我們還是第一次和邊疆軍區合作,希望大家好好配合,同時也希望你們在行動的時候不要衝動,多觀察周圍的環境和事物,每時每刻保持冷靜,只有這樣,纔能有更好的判斷!”
“是——”震耳欲聾的聲音直衝雲霄。
夜凌墨右手一揮,厲聲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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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朝延河的方向走去。
這地方離鹽河還有將近五十公里的路程,多數是山路,並不好走。
徒步的話最少也要三個小時左右。
不過,對他們來說,三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
鳳紫兮帶路,夜凌墨斷後。
溫度雖然有些涼,但因爲一直運動的原因,大家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鳳紫兮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大家說道,“我們必須連續徒步三個小時左右,到了延河後,我們還要熟悉那邊的環境,要找到最適合隱藏我們的位置!”
衆人一聽,齊聲道,“是——”
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鳳紫兮清冷的臉掛着一抹貌似很輕鬆的笑,但眼神卻尤爲嚴肅,“繼續——”
聲音還未完全落下,她就轉頭繼續走了。
雖然是走,但速度不比那些參加馬拉松比賽的人的速度慢。
時間流逝,轉眼兩個小時已過去,大家已經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
鳳紫兮依然領頭,圓潤的汗水順着額頭往下流,經過眉毛,睫毛,眼睛到臉頰……
汗水遮掩了視線。
鳳紫兮伸手抹掉臉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走。
就在此時,她耳尖地聽到遠處傳來細微的動靜。
鳳紫兮面容一沉,轉頭看向大家,壓低聲音道,“找個地方躲起來,有人來了!”
衆人聽到這話,你看我,我看你,眉間染上幾分疑惑,“……”
他們貌似沒聽到任何聲音,也沒聽到任何動靜!
夜凌墨知道鳳紫兮的視力和聽力異於常人,便立即走過來,一臉嚴肅地看着大家說道,“速度點——再磨蹭下去,就要被人發現了!”
衆士兵,“……”
這就是差距!
他們還迷迷糊糊的,隊長和老大就聽到聲音了!
衆人像猴子一樣,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樹,屏住呼吸,透過茂盛的樹葉關注着下面。
鳳紫兮和夜凌墨互相點了一下頭,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
十分鐘後,一批牽着馬,穿着少數民族,戴着帽子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馬背上放着兩個竹簍,上面放着一層蠶絲被,至於下面放了什麼,恐怕只有他們才知道!
“嘶嘶嘶——”前面的馬突然發出一道叫聲,馬蹄往前踢,龐大的身子搖搖晃晃的,緊接着,像瘋了一樣往前衝……
牽着馬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馬拖着走了……那速度之快,一般人是追不上的……。
那人雙手緊緊抓住繩子,臉上憤怒又着急,“停下來,停下來,你到底在發什麼瘋啊!”
他的同伴看到這一幕也嚇到了,腦海一片空白,雙腳像灌了鉛一樣……。
“啊——快,快追上那匹馬!”反應最快的男子立即跑過去,然後,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點。
那匹馬就像受了極大的驚嚇一樣,樣子兇狠又猙獰,速度快又衝……
一直被它拖在後面的男子胃裡不停地翻騰着,額頭被石頭磕了幾個包,鮮血直流……
如果他不鬆開繩子或者馬不立刻停止,說不定會折磨死……
他的其中一個同伴似乎也想到了這層,立即出聲,“阿金,快鬆開繩子!”
緊緊抓住繩子的阿金,沙啞又痛苦道,“不行,我必須馴服這匹馬!”
同伴聽到這話,氣得臉都綠了,“你再不鬆開繩子,不等你馴服它,你就先死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人都要死了,還執着馴服那匹馬!
樹上的鳳紫兮看到這一幕,和夜凌墨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嗖——”的一下跳下樹,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到那匹馬面前。
鳳紫兮拿出一根銀針,“唰——”的一聲,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刺入馬的某個穴位。
“嘶——嘶——嘶——”馬兒發出瘋狂的聲音,四肢像灌了鉛一樣站在原地。
夜凌墨跑過去,擡腳狠狠地踢向馬兒的後肢。
馬兒後肢一跳,竹簍裡的蠶絲被和一個箱子全落在地上。
衆人望着突然跑出來的兩人,面容沉了又沉,旋即又看到地上的黑色箱子,一顆心瞬間提了上來。
軍方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鳳紫兮走過去,把地上的蠶絲被撿起來,又來到黑子箱子面前,正要伸手……
阿金強忍着身上的痠痛,立即跑過來,緊緊抱着黑色箱子,“你不能碰!”
阿金的神色很緊張,眼神閃躲,不敢和鳳紫兮直視,有心虛的成分參在裡面……
鳳紫兮犀利的目光盯着阿金抱在懷裡的黑色箱子,看了好幾秒,才收回目光問道,“你還好吧!”
既然對方很重視那個黑色箱子,那她就換一種方式套出對方的話。
阿金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鳳紫兮會這麼問,反應過來後,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血,搖頭說道,“沒事,額頭上的包過幾天就會好!”
他雖然說得很輕鬆,但神色卻很緊張,抱住箱子的手有些僵硬。
鳳紫兮把阿金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隨後轉身來到馬兒面前,把刺入它身上的銀針拔出來。
銀針上抹了一層麻藥,所以馬兒眼睛微閉着,昏昏欲睡地躺在地上。
夜凌墨問道,“這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紫兮聳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匹馬肯定不能再用了!”
這話一出,阿金抱住黑色箱子“嗖”的一下跑過來,“爲什麼不能用!這裡到鎮上還有幾十公里的路程,沒有馬,我怎麼去鎮上!”
更何況,箱子還這麼重!
鳳紫兮的視線落在阿金臉上,見他額頭上冒出冷汗,整個人顯得有些吃力,眼底劃過幽幽的光,“如果你堅持用這匹馬的話,人還沒到鎮上,就死了!”
女子的聲音夾雜着涼涼的冷意,空中的溫度徒然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