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就喜歡聽他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這種時刻被人惦記珍重的感覺，大抵也是他在這異國他鄉里最大的慰藉。
他臉上浮現着滿足的笑容，嘴上卻非得討個便宜：“嗯嗯，知道啦媳婦兒。”
顧凌謙：“……”
算了算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就看在過節的份上，他就不跟秦大爺計較太多。
見他不反駁，秦培便愈發囂張起來，掛電話之前喊了他起碼有六遍“媳婦兒”，顧凌謙都在納悶自己居然沒罵人。
-
聖誕的歡樂氣氛並未持續多久，隨着考試周臨近，顧凌謙只稍稍鬆懈了幾天，就被校園裡嚴肅緊張的學習氛圍強行拽入，遊戲也不敢玩了，有空沒空都抱着書往圖書館裡鑽。
這期間他跟秦培也視頻過幾次，秦學霸眼神好，而且他也有過專程跑去分校區陪凌謙學習的豐富經驗，視線隨意轉一圈就能知道顧凌謙在什麼地方。
“勞逸結合啊小哥哥，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不只是顧帥意識到了弟弟的改變，對於將小凌謙捧在心尖上的秦培來說，哪怕兩人之間隔着時差和距離，某些改變他還是能細心地留意到。
從他認識顧凌謙開始，顧小少爺就不是“很愛學習”的那一類，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每堂課的筆記他都會認真摘抄下來。
比起周圍一抓一把的不聽課還要妨礙別人學習的那一類混混，顧小少爺簡直是人間瑰寶。
聽到男朋友的叮囑，顧凌謙停下筆，往嘴裡丟了顆薄荷糖，嘎嘣一咬提神醒腦。
“沒辦法啊，誰讓咱們A大學霸太多，我呢，腦子也不是天生就很聰明，跟你們這種天賦型選手完全不同，我也只能指望笨鳥先飛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努力還來不來得及，更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支撐起他和秦培的未來？他其實很後悔，爲什麼不能早一點醒悟過來？以前浪費的那些時間，再也拼湊不到一起了。
兩人連着視頻，顧凌謙說話時也沒刻意避開攝像頭，雖然他這番話有那麼點調侃的意思，但落在秦培心裡，便很不是個滋味。
說一句混賬話，他並不一定要強求顧凌謙有多優秀、學習成績有多出類拔萃，他只是希望他過得好，能永遠保持一顆善良樂觀的心，便足矣。
可現實卻逼迫他們，不得不長成另外一副陌生的面孔。
秦培從未覺得自己有多苦，他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他心裡那份疼惜真真是毫無保留地全給了顧凌謙一人。
“凌謙，你很好，也很聰明。”他聲音溫柔得好似能掐出水來，目光定定地注視着眼前這張明顯有些消瘦的臉，心裡想着，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養了點肉，怎麼又給還了回去？
真是愁死人。
“現在我們不討論學習，凌謙，你老實交代，你現在每天吃幾頓？有肉嗎？還是你在減肥，只吃素菜？”
“讓我只吃素那不是要我的命嗎？”說到這裡顧凌謙就意識過來，他摸了摸臉，咳了一聲：“我其實吃的不少，不過……我看起來真有那麼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