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禹已經在心底打了腹稿,電話接通的那刻,他就迅速換了張笑臉:“T……您好。”
意識到自己險些就叫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嚴禹趕緊麻溜的換了一句,全身的皮都繃緊了。
哪怕兩人之間還隔着電話,嚴禹都有點發怵。
他也就在那天晚上見過男人一面。
以前在電視和雜誌上見到他,給嚴禹更多的印象都是紳士儒雅,從外表、談吐到氣質的確都是無可挑剔。
嚴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就像現在他只是聽到男人低低的笑聲,後背就忍不住冒冷汗。
“今兒倒是稀奇了,說吧,找我什麼事?”
嚴禹吞了吞口水,改成用雙手握着手機,脊背微微彎着,說:“我已經跟我女兒說好了,她同意以後就替咱們做事,呵呵,小丫頭性子犟,我可是沒少費功夫呢!”
他不傻,當然不會開口就要錢。
果然,對面的男人聽後似乎很滿意,脣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不答反問:“你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告訴我,嚴冉冉決定要叛變了?”
嚴禹:“……”
他臉上的笑都掛不住,整個人尷尬極了,但他的厚臉皮也不是吹噓的,很快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接下來要說的,自然纔是重點。
“之前我都是和狼哥對接,貨弄到M國去了,可錢我還一分沒收到。”
“確定是一分都沒有嗎?嚴禹,我怎麼記得火狼已經給了你一半?”
嚴禹直接被噎住,老臉還是僵硬了起來,原本還想着在男人這裡多敲詐一筆,現在被戳穿了,他也只能打馬虎眼的混過去。
“瞧我這記性,呵呵,那就是我記錯了。”
對面有音樂聲傳來,像是鋼琴曲又像是小提琴曲,嚴禹對這些高雅的玩意是一竅不通,只是覺得那調子還不錯。
聽了兩句後他也沒忍住哼了哼,男人在那頭靜了靜,問:“好聽嗎?”
“嗯,還不錯。”
男人這時卻笑了起來,那聲音很低,好似悲傷,卻又隱隱有些壓抑的憤怒。
然後他說:“是啊,她也很喜歡聽。”
他記得,這是她最喜歡的曲子。
嚴禹聽的一臉懵。
她還是他?
就算是他再好奇,也知道有些私事還是少摻合爲妙。
男人像是累了,話語中透着一絲疲憊:“只要你對我們忠心,錢絕不會少了你的!過幾天我會聯繫你,當面把錢給你。”
還要過幾天?他現在就等着錢跑路,雲市和津市都不能待,這兒警方盯得嚴。
他想問問具體是哪天,纔剛張嘴,電話就從對面掛斷了。
而嚴母在客廳裡沒看到人就找了進來,房間裡是她收拾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來東西被人翻動過。
她頓時就冒了火,大步衝過去:“嚴禹,你還要不要臉了?誰讓你在我房間裡亂翻的?”
說着她就伸手去擰嚴禹的耳朵,對自己這心軟的毛病也是氣惱不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她竟然還會奢望他浪子回頭?
嚴禹被她擰的齜牙咧嘴也不還手。
他很清楚,要想拿捏住嚴冉冉,還就得從她媽媽這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