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哥頂着滿頭玻璃渣,心在滴血,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今天他算是踢在鐵板上了,腦袋被人連砸了一堆玻璃瓶,一個腦震盪怕是少不了了。
誰讓這幫飯桶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不服軟難道讓他在自己這腦瓜子上繼續砸下去。
林風擰出個酒瓶正要砸下,聞言停下手:“早說賠錢不就完了嗎?”
“是,那你想要我賠多少?”
深懂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道理的花豹哥,尋思着大不了賠他個三五千,回頭再跟他慢慢算賬,正要站起身,林風卻一點面子不給的吼道:“跪下!”
剛站起一半的花豹哥,雙腿一哆嗦又跪了下去,這次直接跪在幾塊碎玻璃上了,痛的他嗷了一嗓子。
“拿了錢才能起來。”林風晃動着手裡的酒瓶,很認真說。
“是是,我花豹今天認栽了,你說個準確數,就算湊我也要錢給你。”花豹咬着牙齒,幾乎從牙縫蹦出來最後幾個字,隱隱帶着點威脅的意思。
“十萬。”
林風隨口說出一個數字,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你那踏板車多少?!”花豹瞪大了雙眼,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大聲重複了一次,連趴在地上那幫難兄難弟聽到這數字,也紛紛露出見了鬼的表情,頭一次遇到敲竹槓敲的如此狠的人,就門口那輛小踏板,二手市場五百
塊不要發票,要多少有多少。
“十萬,少一分都不行。”林風重複了一句。
這擺明欺人太甚,花豹也是暴脾氣的人,在溫秀縣這地方一向只有他敲詐別人,沒誰敢打他的注意。
腦子一熱頓時就忘了疼,站起身吼道:“十萬,你特麼怎麼不去搶!”
花豹雙膝剛離地,林風就用手裡的酒瓶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迴應,咣的一聲酒瓶又碎了,花豹哀叫一聲重新跪回地上。
“不給也行,那就試試你頭夠不夠硬。”比狠,十個花豹也比不上林風一塊指甲蓋,只見他把上面空了的啤酒箱推開到地上,抓起下面箱子裡的酒瓶又接着往花豹的頭皮上敲去。
咣……
這一次他是用上了暗勁,同樣質地的酒瓶敲在花豹頭頂,只感覺頭蓋骨都開裂了似得頭痛欲裂,才敲碎第二個,花豹哥就扛不住了,嚎叫道:“別砸了,十萬塊我給!我給!”
林風停下手,現場恢復詭異的平靜,花豹從沒被人欺負的如此慘過,偏偏對方手段比他狠辣多了,一言不合就往死裡整,想表現的硬氣一點都硬氣不起來。
“我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要不我先把車子押在這裡,半個鐘頭我拿錢過來贖車?”花豹心生一計,指着門口那兩架灰撲撲的汽車說,只要能讓他安然脫身,回頭就該林風要倒黴了。
“讓你的人去取錢,什麼時候把錢拿來你什麼時候可以走人,別怪我沒提醒過,我時間很寶貴,超過半個小時價錢翻倍。”林風說。
見他沒一點通融的意思,花豹哥也不敢當面跟他叫板,只好委曲求全點了點頭,叫了一名還能動彈的小弟當着衆人面對他講:“你去找杜老闆,讓他拿十萬,就說我讓人給扣了,快去。”
小弟心領神會,連車都顧不上開走,忍痛跑遠了。
花豹哥打的什麼算盤,林風多少算是看明白一點,他跑這麼遠來肯定要幫陳新穎把麻煩全部解決乾淨,一羣混混能耍出什麼花樣他全都瞭如指掌。
趁着現在還有時間,林風回頭看着陳新穎,嘴角牽出一抹自然的微笑:“新穎,好久不見。”
“嗯,沒想到你真的會來。”再見林風,陳新穎激動過後,神態顯得有些生疏了,似乎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熱情奔放的陳新穎了,或許是她心中的痛還沒抹平。
一看他們就是有故事的人,老闆娘拽了拽正拿掃帚想要過去打掃滿地碎玻璃的老闆,退到吧檯後面給兩個年輕人留下單獨說話的空間。陳新穎帶着林風走到旁邊的飯桌前坐下,又幫林風倒了杯茶水,她變瘦了也黑了不少,那張精緻的臉蛋沒有化妝,還有幾道變淡的刀痕印在上面清晰可見,幾根凌亂的髮絲掉在頭巾外面,雙眼顯得有些憔
悴。
“這兩年你過的怎麼樣?”林風主動開口,有些沒話找話的說道。
“還行吧。”陳新穎頓了頓放下茶壺又接着說:“至少在這裡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倒是你,這麼久不見還跟原來一樣。”
有了對話,兩人這才找到一點曾經熟悉的感覺,聊起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陳新穎也說起來她離開免國後的經歷,她原本只是毫無目的的到處走走,結果剛到這裡,她的行李箱和錢包就弄丟了。
錢和證件自然也沒了,身無分文又無依無靠的她從橋上路過時,一時想不開就跳了下去,幸好這家店老闆的兒子從橋邊經過跳下河裡救了她一命,並把她帶回了家裡。
當時內心早已疲憊不堪的陳新穎在這對老闆夫妻關懷備至照顧下,漸漸的康復,病好後她沒有再離開,就留在這家裡店幫着做一些打雜的工作。
“這次找你來,其實是想請你幫個忙。”陳新穎擺弄着茶杯,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
“你說的麻煩就是這幫上門找麻煩的混混?”林風主動追問道,扭頭看了一眼,那邊兩個小弟正扶着花豹哥小心翼翼坐上椅子,他頓時吼道:“誰同意你起來的,跪下!”
屁股還沒坐穩的花豹哥不知怎的腳下一滑又跪了下去,血淋淋的膝蓋一觸碰到地面,痛的他又嗷嗷叫了幾聲。“也不全是他們。”陳新穎偷瞄了眼還是一如既往霸道的林風,小聲的解釋道:“阿華,就是老闆的兒子,前兩天去免國那邊取貨,卻被當地人給扣下來了,他們打電話來說阿華在賭場輸了五十幾萬,要不給
錢就不放人,還要把他賣去做苦力。”“這麼巧,這邊要拆房子那頭就輸了錢,不會是這個花豹哥指使人故意下套的吧?”林風把手一指跪在那裡花豹哥,對方打了個哆嗦,急忙搖手否認:“這可真的跟我無關,我又不認識免國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