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有水聲?
衆人一瞬間變得極爲安靜,連拉風箱似得喘息聲都小了很多,唯恐影響到聽覺,耳邊除了夜風颳過樹梢傳來的颯颯聲響,若有若無的水流聲遠遠傳了過來。
“我也聽見了,是真的!”大雷點點頭,眼裡全是狂喜的神色。
“往那邊走!”林風手指着自己的東北方朝其他幾人說道。
時間寶貴,已經累的快喘不上氣的衆人再次上路,循着水流的聲音跑了過去。
大約又跑了十幾分鍾,這聲音愈發清晰,衆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腳下教書奔跑起來,穿過最後一片茂密的樹林,那條阻隔在兩國之間的大河逐漸出現在眼前,波光粼粼,夜色下的河水仍舊奔騰不息。
河岸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渡河用的工具,背後的密林裡再次傳出犬類的吼叫,追兵陰魂不散又一次攆了上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
剛剛看到一線希望,轉瞬又陷入了危急當中,衆人面色惶急的望向林風,都在等着他做決定。
從這裡游過去不失爲一個辦法,問題是這條河寬幾百米,中間水流湍急還有不少隱藏在下面的暗流漩渦,衆人的體力早都已經透支,稍有不慎被漩渦捲走,最後恐怕連屍體都找不到,更何況後面那些追兵也不可能眼睜睜送他們離開。
聽着離這裡越來越近的犬吠聲,林風放下許小冉,當機立斷的說:“準備戰鬥,現在咱們只能等着人來接了。”
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援兵不成嗎?
衆人疑惑不解,卻見林風從衣服後面掏出把信號槍,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弄來的,槍口朝向天空,嗵嗵,先後兩發閃耀紅光的信號彈徐徐升起到上百米的高空,只要附近有人就一定可以看到。
希望那幫小子能夠及時趕來,不然麻煩就大了。
林風扔下手裡打空了的信號槍,轉身望向這一張張憔悴的面孔,如果他真想走,隨意都可以輕易脫身,但是他又怎麼可能拋下這幫警察獨自逃生,是死是活只能拼這一把了。
片刻的休息之後,爲了生存,大家又忙碌了起來,在一處佈滿亂石的岸邊紛紛尋找着合適的掩體,把所剩不多的手雷和彈夾就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就連許小冉也拔出那把左輪手槍,找了一塊離林風不遠的大石頭趴在後面。
林風搬來幾塊半人高的石頭做成一個簡易的機槍陣地,待會兒能不能抗住敵人的攻勢,還得靠他面前這把機槍,可惜彈箱只剩下兩個,子彈都必須省着點用,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兄弟們來接應的時候。
跟參謀長打完那通電話,手機就沒電關機了,但他從沒懷疑過,參謀長會像嘴裡說的那樣不管他的死活,還有那班生死與共的戰友,連這點默契都沒,那獨狼突擊隊早就不復存在了。
他相信他們,一定會來。
緊張的忙碌後,河岸邊又恢復了剛開始時的寂靜,漆黑的夜空下,只剩河水沖刷着礁石的聲音,大約半分鐘以後,從他們逃出的那片密林中不斷有人影走出,後面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呈扇狀往這一片區域包夾過來,似乎料定了他們就藏在這附近。
不斷低頭嗅着地面的獵犬來到離這片亂石二三十米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擡頭朝着林風他們藏身的地方激烈的叫喚起來,緊隨在後的士兵立刻緊張的端起槍,遠處砰的一聲槍響,狂吼不止的獵犬哀鳴一聲被子彈衝飛出去翻了幾個跟頭。
這一聲槍響就是信號,原本靜寂無聲的河岸瞬間喧鬧起來,機槍的咆哮當先響起,吞吐不定的火舌在月夜下變得極爲刺眼,一長串呼嘯的子彈在這隊士兵身上炸出一團團紅色的血花。
噠噠噠噠……
這十幾二十個士兵就像稻田裡的麥稈一樣接連栽倒下去,後面那些敵人嚇得急忙趴伏在地上,紛紛舉槍射擊。
現場瞬間就熱鬧起來,槍聲響成一片,子彈嗖嗖的飛過,林風等人佔了地勢的便宜,出其不意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一開打,至少就有好幾十名敵人倒在血泊中,但這點數量對軍閥和毒販組成的隊伍而言,只算九牛一毛而已。
戰鬥剛一開始就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越來越來的士兵身影從那片樹林子裡衝了出來,隔着幾十上百米遠的距離跟林風等人對射。
輕重機槍的咆哮蓋過了人們的吶喊,就見不時有連成線的曳光彈從黑夜中飛過,打在那些堅硬的岩石上火光四濺,石屑飛舞,強大的火力頓時壓制了他們。
林風等人的火力剛一減弱,在一羣士兵保護下的何康平單手拿槍,揮動着手臂大聲吆喝起士兵朝這頭髮起進攻,想要一鼓作氣把他們全部解決。
幾十名士兵弓着腰排成散兵線往亂石區靠近,子彈不停從他們頭頂飛過,佔領搞處的機槍手還在瘋狂的射擊,以強大的火力壓制爲他們創造條件。
手裡所剩不多的彈藥不能供他們肆意揮霍,在林風的命令下,衆人早都停止了射擊,靜靜趴伏在巖體後面,等待着生死之戰的到來。
林風用幾塊大石做成的機槍陣地只留下道寬不過一尺的射擊口,子彈打在石壁上噼啪作響,他卻毫無所覺的趴在後面,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逐漸靠近的敵方士兵。
當距離還有三四十米遠的時候,他當先咬掉手雷插銷,將這鐵疙瘩用力拋飛了出去,手雷飛臨三四個敵人的正上方轟隆一聲炸響。
這團紅色的火光一閃即逝,還沒等煙霧散去,藏在岩石後的衆人探出頭來,集體開火了。
爲了節省彈藥,大家都改爲點射,在腎上腺素的急促分泌下,他們全都忘記了恐懼,迎着槍林彈雨向敵人的身影不斷扣動扳機,富有節奏感的槍聲不停響起,林風手裡那把機槍也開始咆哮起來,呼嘯的子彈不斷將一個個暴露在視野中的敵人射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