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林風從公用電話亭裡出來,馬路的對面就是警局,黑夜中並沒有發出一絲喧鬧,顯然守在門口那些人直到目前都沒發現他已經逃出來了這事。
此時,一輛途觀正好靠邊停在了他的正前方,車裡下來一名西裝筆挺的戴眼鏡男子,手拿着一束玫瑰,臉上帶着幾分焦慮,似乎正急着去趕赴約會。
林風迎面朝他走了過去,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故意用肩頭蹭了下對方。
“不好意思。”林風伸手扶住了那差點摔跤的眼鏡男,主動道歉。
“你……”
眼鏡男扭頭瞪了他一眼,張口便想罵人,不過一瞧見林風眉骨上那道略顯猙獰的傷疤,頓時就偃旗息鼓,自嘆了一聲晦氣,轉身大步走了。
等到這人走遠,林風才擡起右手,掌心裡赫然多出把亮閃閃的車鑰匙。
……
香榭河畔
又是一個大好的夜晚,錢多多竟然反常的沒有出門去尋芳獵豔,而是跟冷鋒待在客廳裡。
錢多多在家穿着一套印滿古錢幣的黃色睡袍,這很符合他的名字,兩人的面前擺着個棋盤,冷鋒手指捏着個棋子,卻遲遲沒有落下,看似盯着棋盤的眼神卻顯得有些遊離不在狀態。
“老冷,我起碼又等了你五分鐘,你到底下還是不下了?”
錢多多把茶盅往旁邊一放,有些不耐的出聲催促道。
冷風臉上還有許多淤青的地方,眉角貼着膠布,顯然上次受的傷還沒痊癒,這一晚上,他已經不知像這樣走神過多少次了,拿着棋子正要扣下,對面窗口前的那面窗簾卻忽然擺動了一下。
儘管晃動的十分輕微,卻還是讓冷鋒眼神一凜有了警覺,只見他隨手從旁邊的果盤拿過一把削水果用的小刀,示意錢多多躲到後面去,他自己捏着刀,一步步朝那扇窗戶靠攏過去。
氣氛一下變得十分緊張,就連錢多多也抓起那個碩大的茶盅用作防身,大晚上來人選擇從窗戶進入,多半是懷着歹意來的,而且十有八九是衝着他這個錢家的繼承人而來,這讓他如何能夠不緊張。
冷鋒反握着刀柄,左手捏住了窗簾一角,做好出手準備的一剎,他猛地揚手將窗簾掀起來。
譁……猩紅色的落地窗簾高高飛起,冷鋒即將出手的瞬間才赫然發現,後面空無一物,倒是窗戶玻璃半開着,看來是他太過緊張,剛剛只是一陣風吹進來了而已。
“呼……我說老冷,你別一天到晚這麼緊張好吧,弄的我都快精神衰弱了。”錢多多頓時鬆懈下來,不禁開口抱怨道。
冷鋒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悶聲不響把窗戶拉上,當他往回走了幾步,腳下驀地一頓。
不對,這扇窗從來就沒打開過,窗沿上那層薄薄的灰塵上有明顯拉動過的痕跡,可這兩天以來,只有他們兩個待在家裡,誰也不會閒的去動那扇窗。
“小心!”
這時,錢多多驀地驚聲叫道。
就算不用他提醒,冷鋒也察覺了從背後突然傳來的風聲,他迅速轉過頭去,還沒等看清就把水果刀往出現在眼前的黑影刺了過去。
刀刃毫無阻礙刺中黑影,手上卻陡然一空,就在這眨眼間,握在他手中的小刀已經被對方奪了過去,就這麼橫着架在他自己的脖頸上。
“別動。”
“是你!”冷鋒和背後的錢多多同時看清了來人,忍不住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來人正是林風,利用偷襲出其不意一下便制住了冷鋒。
看到是他,錢多多不由鬆了口大氣,捂着心口道:“我說兄弟,快把刀放下吧,以後咱能不能別開這種玩笑,我還以爲是來殺我的,嚇的我差點老毛病都犯了。”
林風握刀的手異常平穩,緊緊抵在對方的喉間。
瞟了眼茶几上未曾下完的棋盤,他面無表情的冷哼道:“是你們先跟我開了個大玩笑。說,殺了章楚生,你們爲什麼偏偏要想到嫁禍在我的頭上?”
“啥!章楚生死拉?”
聽到這消息,錢多多頓時就張大了嘴,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看上去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激動的上前走了幾步,又唯恐刺激到林風一刀抹了冷鋒的脖子,忙不迭伸出雙手搖了搖說:“林風,咱們也算朋友,就別打什麼啞謎了,你說我們殺了章楚生然後又嫁禍給你,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就算我錢多多再沒品,也幹不出陷害朋友這種事情。”
冷鋒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片刻後他才自言自語的說:“死的好!這畜生死在別人手裡算便宜了他,如果換了是我,非得將他大卸八塊不可!”
“嗯?你敢說章楚生的死跟你無關?”林風仍舊冷聲逼問道。
冷鋒像是對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視而不見,用力搖了搖頭,要不是林風及時把刀退回一些,刀刃可能已經割破了他的脖子。
“不是我,如果真是我殺了他那就好了,只要能親手爲詩意報仇雪恨,賠上我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
錢多多也在旁幫腔道:“是啊,我們和你之間又無仇無緣,那晚的事情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就算我們宰了章楚生也沒理由要陷害你啊,再說我也有證據能夠證明,人絕對不是我們殺的。”
聽他們這麼一講,林風其實也有些迷糊了,難道自己的推斷錯了麼?
可是,最大的疑點還沒得到解釋,他仍然保持着警惕:“那你們告訴我,就在章楚生死的那天晚上,爲什麼冷鋒會那麼巧,出現在章楚生住的酒店門外?”
本以爲兩人還要繼續狡辯下去,誰知冷鋒卻用力點了下頭,坦誠道:“是,應該是前天晚上,從夜總會離開後,我讓多多先回去,自己則在暗中一直跟着章楚生到了那家酒店門口,當時我確實是準備進去殺了他的,可我發現酒店門口站着兩名警察,於是就假裝路過直接走了過去。”
“再然後呢?”林風問。
“然後我就開車趕到了,強行把他拖進車裡,然後回了這裡,爲了防止他再去幹什麼傻事,這兩天我跟他幾乎是形影不離,一直就待在屋子裡,一步都沒出去過。所以,要不是你來了,我們都不知道章楚生被人幹掉這事。”
錢多多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