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阿木聞言,張嘴一笑,露出滿嘴白牙糾正道:“我是古印人。”
“我去,原來是阿三哥啊。”
“你們看,他還是個老外,今晚有好玩的了。”
陳凱回過頭笑着跟身後那幾個躍躍欲試的同伴說道,說完又看向身高最多一米六的阿木,伸手拍了拍他漆黑的臉蛋,以過來人的口吻教育道:“既然是外國友人,肯定不懂這裡的規矩,那這次我就先饒了你,記清楚了,我是這裡的老大,以後跟我講話之前記得先喊報道。”
陳凱拍的阿木的臉蛋啪啪直響,就跟打自己兒子似得隨意,反正他也沒把眼前這黑小子當成回事,倒是阿三旁邊這兩個傢伙還一臉笑意的看着他,讓他不由警覺起來。
“你們倆個混哪兒的啊?”
他指了指瘦瘦高高的左飛,仗着自己這邊人多,也不是太過擔心他們倆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左飛笑盈盈的看着他,還沒回答,看似老實巴交的阿木已經搶着說道:“報告,你就是陳凱嗎?”
“挺聽話的嘛,對,老子就是陳凱,怎麼你認識我?”陳凱很滿意阿三的表現,一時倒忘了繼續盤問另外的兩人。
“那就好,我只是擔心打錯人。”
“啥?”
陳凱露出一臉詫異的表情,就在這剎那,一隻沾滿泥垢的光腳丫徑直往他胸口踹來,陳凱還沒看的明白,嘴裡就怪叫了一聲,像顆炮彈那樣倒着飛了出去。
哐當!
背部撞在牆壁,陳凱只感覺被踢中的地方就像裂開了一樣,張口就吐了一嘴的血,跟他一起的四個小弟這時才反應過來,嘴裡罵了個‘艹’,紛紛撲向其貌不揚的阿木。
拘留所裡發生打架鬥毆並不稀奇,總有那麼一些人吃飽沒什麼事幹,就喜歡欺負欺負弱小的室友取樂,今晚卻有些反常,明明陳凱這邊仗着自己人多想要從對方身上找找樂子,結果轉眼間,他們五個人就被對面三個一同劈頭蓋臉的狂揍,全部放翻在地上。
眼看四個小弟就跟飛蛾撲火似得,上去一個就被放倒一個,四人全倒下了,而他還趴在鋪子上沒緩過氣。
心知這回怕是遇上了硬茬子,十有八九人家就是奔着他來的,陳凱不服氣的擦了把嘴角的血跡,陰狠的瞪着三人,罵罵咧咧道:“馬拉戈壁,你們到底是誰的人?”
回答他是阿木的一擊抽射,腳背正正踢在陳凱的下頜處,說着話的陳凱差點把自己舌頭咬斷,嘴裡‘嗷’了一聲,沿着通鋪翻滾了出去。
只見阿木輕輕一躍,輕盈的跳到了鋪上,走上前陳凱還滿嘴是血張嘴就吐出兩顆碎牙。
阿木從自己的燈籠褲裡掏出一張紙片,蹲下身就像對方剛纔拍他一樣,啪啪啪的先在陳凱臉上打了幾巴掌,憨厚的問道:“你認識照片上這兩個女生嗎?”
陳凱下意識瞄了眼,照片上的人正是秦菲菲和閨蜜餘詩,兩人臉上還帶着燦爛的笑容,可陳凱的心頭卻不禁咯噔一下,瞬間明白過來,對方真是有目的而來。
“不認識。”他除非傻了纔會主動說出,其實這兩個女的其中一個就是他給綁的。
啪!
一個響亮的大耳巴子抽的陳凱腦袋猛地往旁邊一摔,頸子都差點弄折了。
“說話之前,先喊報告。”阿木收回手,現學現用的教訓道。
趴在地上那四個小弟見自己大哥被打了,一人瞪着眼珠在那裡嚎道:“別碰我大哥,有什麼事都衝我來!”
這人挺講義氣,都這時候還想着替老大擋刀勒,只是他顯然太高估了自己,左飛抓着他頭髮,照臉一拳打的他鼻血直往外飆,這才鬆開手淡淡的說道:“別心急,還沒輪到你的時候。”
這裡只算是個小插曲,審問還在繼續,阿木繼續拿照片在陳凱眼前晃晃,目光嚴肅了幾分:“認識她們嗎?”
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認定了,陳凱一定就認識她們。
陳凱感覺自己半邊臉都麻了,只能硬着頭皮答道:“不……”
剛說出一個字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的說:“報……報告,我不認識她們。”
他以爲咬死不鬆口,對方再狠也拿他沒轍,總不能把他們全給幹掉吧。
可是陳凱做夢都不會知道,阿木除了會一身稀奇古怪的古印武術,似乎折磨人也很有一手,這次就是他自己主動請纓來的。
見他還是不招,阿木一點不急,抓過他右臂一拉一捋,就聽咔咔兩聲,剛鬆開這條手臂就軟塌塌的耷拉的垂落下去。
陳凱瞪大了兩眼,過來三五秒痛覺神經纔像對他發出警告,張開嘴試圖大叫,阿木的手已經先一步捏住了他下頜,又是一聲脆響,這下連嘴都合不攏了。
“哈啊……呃……”
陳凱只能發出一聲怪叫,真正的噩夢現在只是剛開始而已,靜寂下來的房間中,阿木的雙手就像給他推拿按摩一樣,飛快在四肢翻飛着,接連響起骨頭錯位的咔嚓聲響聽着讓人不寒而慄,對面鋪上那幾個傢伙嚇得縮起了脖子,只用兩個眼珠盯着這方向。
而剛纔還嚷嚷着要給陳凱擋刀的幾個小弟,此刻卻全都啞火了,一個個或躺或趴在地上,夾緊了褲襠,兩條腿還在一個勁哆嗦着。
阿木上下翻飛的雙手,讓陳凱品嚐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拆開了似得,筋骨錯位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侵蝕着他的神經,這種酸爽,只有嘗試過的人才能明白!
陳凱手腳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如同人棍那樣拼命的扭動着身體,喉嚨裡不停發出陣陣非人非獸的怪叫,衆人心目中的凱哥,如今就像個可憐蟲那樣,眼淚決了堤一樣往外滾落,嘴角的哈喇子連成一條線,源源不斷的滴落在竹蓆上,很快就打溼了一片。
光是看着他此刻痛哭流涕的模樣就感覺滲人的很,面對如此殘忍的敵人,小弟們識趣的逼近了嘴巴,只用愛莫能助的神情注視着自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