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上二樓包房區,一陣粗鄙的大罵便從房門半敞開的302包廂傳來,張鏢那些人卻像全體失蹤一樣都不見了蹤影,心急如火的魏洋第一個衝了進去,路過一名看熱鬧的服務員身邊時還順手奪走一個金屬託盤。
進到房裡,只見許若曦正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激烈爭吵着,一名包房公主趴在她懷裡嚶嚶的哭泣着,臉蛋上還有個紅印,而其他幾名同一個房的公主也用滿是憤慨的眼神瞪着中年男子。
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趴在許若曦懷裡的公主受了人欺負,這種事在夜總會裡時有發生,見怪不怪,包房公主這職業主要是陪客人喝酒消遣,並不提供一些烏七八糟的服務,除了微薄的底薪,收入主要是靠客人給的小費和酒水提成。
可來這裡的很多人卻把她們當成三陪一樣看待,喝多了就開始毛手毛腳,很難避免不發生爭執,當然,如果客人出手大方或是長相英俊,一些公主爲了多掙錢也不介意出臺,像這種你情我願的事夜總會是不會插手管的。
但像今天這樣,明顯就是人家公主不願意,中年人又仗着幾分酒勁,想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什麼的,所以最後纔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中年人已經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臉紅脖子粗的指着許若曦懷裡的公主罵道:“你真當自己那裡是鑲金的啊,摸你兩把又怎麼了,出來幹這個不就是爲了錢嘛,老子又不是沒錢,連你們經理都不敢這樣跟老子講話,你特麼還敢罵我?”
這人顯然已經酒勁上頭,穿的人模狗樣,卻滿嘴污言穢語,旁邊幾個差不多歲數的同伴怎麼勸都勸不住。
“老李差不多得了,我們走吧。”
“是啊,大家出來不就圖個開心,你看你鬧得……”
這幾個人說的還算是人話,可這叫老李的中年人卻覺得自己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手指着許若曦兩個吼道:“誰都別來管我,老子今天把話放在這裡,這兩個女的不跪下認錯,這事就不算完!”
“因該道歉的是你,難道你自己沒老婆沒女兒嗎?她明明拒絕了,你怎麼還這麼下流齷齪!”許若曦護着哭泣不停的公主,毫不示弱的瞪着對方。
說起來她懷裡這個還是包房公主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甜美可愛,頭都禿了的老李只怕比她大了三十歲不止。
許若曦這話一出,老李就像受到了極大羞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嘶聲謾罵道:“就你也配跟我女兒相提並論,我女兒是海歸博士,而你們呢?你們就是出來賣的,一羣表子!”
這話換了誰聽到都會發火,許若曦臉帶寒霜,沒有任何猶豫,纖細的巴掌用力扇了過去。
啪的一耳光甩在這人臉上,可她這點力氣打在別人臉上不痛不癢,反而刺激的對方暴怒起來。
怒火中燒的老李想也沒想就一巴掌抽了回去,要被他打到,只怕許若曦那張小臉都要腫起來,就在這霎那,拿着托盤的魏洋從旁邊跳了出來,卯足力氣將手裡的鐵盤照準老李那個禿頭扣了下去。
現場只聽見哐的一聲巨響,老李身體一歪栽在地上,還沒等他看清是誰偷襲,魏洋就跟對付殺父仇人一樣,再次輪起鐵盤往他頭頂砸下。
哐哐哐的就像打鑼似得一連響了四五聲,等晚到一步的林風將他強行拖回來時,這個老李已經滿頭滿臉是血的暈了過去,看着有幾分悽慘。
他的那些同伴也知道夜總會豢養的保安人員不是好惹的角色,好漢不吃眼前虧,當下什麼話也沒說,幾人聯手才擡起體肥如豬的老李往樓下走去。
魏洋手拿着砸出個深坑的托盤,可能是太過激動,還在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氣,能在夜店皇后面前露臉,他顯得異常亢奮。
偷偷瞥了眼幾步外的許若曦,他才揚起手裡的托盤,就像炫耀一樣向林風問道:“老大,我剛纔表現的怎麼樣?”
看來他是已經默認了保安這職位。
皺着眉頭的林風還沒說話,就見張鏢那奸人陰笑着從門前一晃而過,這狗東西明顯是認出了那些人的身份,故意把這個燙手山芋拋給他們接着,就等着看他們笑話。
只有魏洋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擺出一副快表揚我的神情。
“蠢啊你,被你打的那人一看就不像是混混,大晚上出來尋歡作樂有誰穿西裝打領帶,肚子鼓得比孕婦還大?你把他打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回頭不怕惹上麻煩?”
魏洋非但不笨還相當鬼精,聽林風這麼一說他頓時回過味來,有林風罩着倒是不怕流氓找他麻煩,但若是帶着大檐帽的上門找碴,恐怕林風也保不了他。
誰敢用暴力跟國家機器對抗,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一瞬,魏洋就樂不起來了,有些後怕的問道:“那……那怎麼辦?”
“剛纔你挺能打,現在知道怕了?”林風在他後腦勺拍了巴掌,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毫不避諱的說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儘量忍着。”
“不是,老大這不像你的風格啊,難道你也怕這些人?”魏洋鬱悶的都想回家收拾收拾跑路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先忍着,等他從夜總會走出去後,你就那個麻袋套他頭上,到時就隨便你想怎麼揍他都行,反正沒有證據,他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許若曦還以爲林風一本正經是要教他一些爲人處事的道理,沒想竟然說出這種餿點子,這兩個傢伙就是一丘之貉,虧他們還沒心沒肺的笑的出來。
許若曦摟着哭個沒完的女生走了,連句謝謝也沒有說。
心知攤上大事的魏洋一下就焉了,比之前還萎靡三分,要不是林風一直安慰他不會有多大個事,說不得他真要回去準備跑路了。
就這麼戰戰兢兢混到晚上十點半,擔心的事情總算沒有發生,迪廳的生意漸漸火爆起來,三人也不能繼續在休息室裡窩着,收拾收拾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