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這一箭的威懾能力的確是有的,至少一時之間陳斌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卻也僅限於此了,等到這一箭射出,那麼他們也就徹底沒有什麼抵抗能力了,也只能是任人宰割。
意識到這一點,丁逸並沒有急於射箭,反而是給位於陳斌背後的陳烽使眼色。
快走。
陳烽看明白了丁逸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意味,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一時之間,丁逸心中大急,恨不得上去踹這個不識時務的小子兩腳,只是陳斌現在就在他身前不遠處,意圖卻不能過於明顯,一時之間也只能憤憤然的跺了跺腳。
“如果你想用這種辦法來拖延時間的話,似乎作用不大吧。”
陳斌的嘴角微微牽扯起一絲笑容,道:“難道你們還有什麼援兵不成?”
微微深吸了口氣,丁逸也終於徹底死心,卻在這時,忽然看到陳烽此時卻是忽然舉起雙手,開始凝聚起炎襲。
心中一動,丁逸也不再執着於陳烽是否離去,反而是專心看向陳斌,道:“我樂意,你管得着?”
對於這種戰場上的任性,一時間陳斌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言以對,片刻揮了揮手,道:“隨你,既然都已經在這裡浪費了段時間了我也不介意繼續下去,只是你一直保持着這種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又能支撐多久?”
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陳斌揹負雙手,就那麼饒有興致的等着丁逸出箭,卻是沒有感受到,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背後,陳烽的炎襲已然準備完畢。
忽然之間,陳斌似是感受到了什麼,驀然轉身,便看到巨大的火球向着他當頭砸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雙臂猛地在身前一擋,下一刻他的身體便忍不住被一瞬間爆開的炎襲轟然震的向着後方倒退。
這還是因爲他有炎龍之體護身,否則的話,恐怕還要更慘一點。
不過雖然炎襲沒能對其造成本質上的傷害,但卻也已經夠了,畢竟場上所上演的並不是一場單挑,而是二對一。
別忘了,丁逸的雷神之怒此刻正彎弓搭箭,隨時準備一箭而出。
就是現在!
在陳斌回頭抵擋的炎襲的時候,丁逸雙眸之中精光一閃,雙指微鬆,這一箭便已然向着陳斌後背狠狠刺了過去。
陳斌此刻想要抵擋,卻因爲要全力應對炎襲而無法轉身回援。
閃爍着森寒的光芒,下一刻這一箭便已然洞穿了他體表的炎龍之體的防禦,之後沒入他的後背,更是在一瞬間炸開。
陳斌的身體猛地一震,此時炎襲已經消散在半空之中,他整張臉裸露出來,炎龍之體也在頃刻便宣告瓦解,後背一片鮮血淋漓。
畢竟先是猝不及防之下面對炎襲這種陳烽迄今爲止能夠拿出來的最大殺器,之後又是毫無防備的被丁逸用最後一箭轟在了背後。
哪怕是陳斌的炎龍之體防禦力驚人,被這兩個大殺招毫無防備的轟在身體上,又有誰能夠受得了?
嘴裡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陳斌只覺得雙腿一軟,頃刻便已單膝跪地,右手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面色一片蒼白。
在他的對面,一連兩次炎襲的陳烽也徹底到了極限,透支了異能之後的虛弱感讓他整個人都不由的仰面栽倒了下來,短時間之內,已然無法再形成戰鬥能力。
反倒是丁逸雖然受了不輕的傷,但是相比起兩人而言就要好上太多了,強撐着身子來向着陳斌走去,希望能夠給對方補上最後一刀。
“你們以爲,自己贏了?”
哪怕是重傷虛弱,陳斌面上卻依舊不見慌亂,望着一步步走來的丁逸,笑道:“就算是我重傷,就憑你,真以爲是我的對手?”
不見動作,一條袖珍火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遊弋飛舞。
“你不知道,難道烽弟你也不清楚?我已經練成了炎龍九變的第三變,哪怕是重傷,異能卻依舊能夠自主運轉護體,你又能奈我何?”
嘴角露出一絲挑釁的神情,望着丁逸,陳斌滿面的有恃無恐,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說着,那條袖珍炎龍便想要向着丁逸而去,見到這一幕,丁逸眉頭一皺,雷神之怒一箭射出。
只是雖然陳斌已然喪失了大半的戰鬥能力,護體炎龍卻依舊不可小覷,張口一吞便將電光盡數泯滅,見狀,丁逸雖驚不亂,一聲低喝,道:“破!”
音波向着陳斌蔓延而去,只是在接近對手的時候,卻只是在半空之中蕩起一層漣漪,龍形虛影微微閃爍,便已經將其擋了下來。
如此一來,半空中的炎龍也消失不見,第三變的作用在於保命,進攻與護體也只能選擇一種,而如果本體遭受攻擊,爲了護體,那麼半空中炎龍沒了異能加持,自然也會煙消雲散。
搞清楚了這一點之後,丁逸不由得恍然大悟,然後卻也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爲就算知道這一點,他依舊奈何不了陳斌。
局面不知不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陳烽喪失了戰鬥能力,陳斌重傷,丁逸雖然還有戰鬥能力,在沒有殺傷力的巨大的武器支持下,拿陳斌依舊沒有辦法。
到了現在,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談談吧,你們陳家到底想要怎麼樣?”
搞清楚了這一點之後,丁逸也就不再試圖多做努力,在陳斌不遠處盤膝坐了下來,擡起頭望向陳斌,道:“反正現在你也奈何不了我們,閒着也是閒着,你說呢?”
“這一點應該問你們自己,你們到底想要對我們陳家做什麼?或者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斌微微挑了挑眉頭,道:“先是誘拐烽弟,之後又對陳毅動手,你到底在圖謀什麼?”
“如果我說我什麼也不圖謀,想來你也是不會信的,也罷。”
丁逸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想跟你們陳家講道理,無論你信不信,這件事情我從來都只是被動迎敵,到了現在至少我還安然無恙,以後你們要這樣也不妨繼續下去,只是有句話我得說,真惹急了我,你們陳家雖然是隱世家族,超然於外,然而畢竟有許多俗世產業來支撐你們的存在,正面對敵,我固然是以卵擊石,但若說到暗殺這些普通人……”
“你想做什麼?”
陳斌的面色頓時就是一變,換了以前,他自然可以不將丁逸的話當回事,因爲陳家的產業向來隱秘,就算是想要報復,也根本捉摸不到,何況產業這種東西,就算你搗毀了一家,還有其他更多的產業,大不了轉移陣地再建一個就是了,對於立足數年的陳家來說,都算不得傷筋動骨的大事。
然而如果當事人是丁逸的話那就不一樣,在他的身
邊,畢竟有着陳烽作爲幫手,自幼在陳家長大,又有什麼是陳烽本人不清楚的?如果他願意相幫,陳斌能夠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對於陳家來說,必然是經濟上的嚴重損失。
沒有經濟作爲支撐,隱世家族又如何隱世?家族的開銷又從哪裡來?
想到這裡,陳斌已然悚然而驚,道:“我警告你,如果你真敢那麼做的話,相信我,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現在說這些東西,似乎並沒有什麼軟用吧?難道你以爲我是嚇大的?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難道我不去做這些你們就不會把我挫骨揚灰了?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面上微微露出一絲冷笑,丁逸神情攝人,道:“所以,如果不想事情朝着這種最壞的情況發展下去,那麼我建議,我們最好能夠談談,當然,在此之前,我得確定一下,你在家族之中是否有着足夠的影響力?”
陳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奈何不得丁逸,便也開始思考對方所說的話。
既然誰也奈何不了誰,那麼剩下的唯一出路便也只有談談,陳斌微微沉吟,道:“家族最大的主事者是家住,其次是幾位長輩,我雖然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要說影響力肯定是有的,但這影響力能夠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就是說我們今天無論怎麼談的,只要你們家的那幾個老東西不同意,就都是空談?”
丁逸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事情似乎的確是有點不好辦。
“我警告你,你說話最好給我放尊重點。”
面若寒霜,陳斌滿臉的責任而噬,道:“我不許你對家族長輩出言不遜。”
“那又怎麼樣?你不許我還不說了?”
丁逸滿臉嘲諷,道:“認清眼下的局面吧,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我剛纔所說的那些會不會兌現。”
“我不能保證家族裡的那些人不會放棄對你的追殺,但是如果你能保證不再跟我們家族做對,至少我不會再出手。”
強自將心中的不滿按捺下來,陳斌道:“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出手的話,憑你們兩個聯手,家族這一輩沒有多少是你們的對手,而族裡的幾個長輩,不會親自來做這種事情,這樣一來,你們至少是相對安全的。”
“就只是這樣?”
丁逸顯然有些不滿,對方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讓自己被動挨打,只許對方找上門來,而不許自己去侵犯對方的利益。
乍聽起來,似乎沒有陳斌這個這一輩的領軍人物鎮場,的確好像是有着安全保障,然而,誰又知道這個不會動手的期限是多長,以及,陳家會怎麼樣的花招百出來對付自己?
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溼鞋,萬一有天着了道,遭殃的還是自己。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想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攤了攤手,丁逸搖了搖頭,道:“說到底還是沒得談。”
“你別太得寸進尺。”
聞言,陳斌惱羞成怒,道:“這已經是我所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否則家族的長輩讓我來,我想要拒絕,必須要有充分的理由。”
“這個跟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總得爲我自己考慮,與其如此,我還不如主動出擊,大家都別想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