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着實中毒極深,現在雖然還在昏迷中,可臉上大汗淋漓,如剛洗過澡一般。張曉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固然他對這個親屬是有着莫大仇恨,可畢竟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那兒擺着,說不心疼是假的。
張雅芝也是如此,今天一天始終在旁邊用毛巾爲他擦拭着汗水,白天張鵬醒來的時候如瘋了那般,抱着腦袋直接朝牆壁上撞擊,赤牙咧嘴的不敢讓人靠近。
萬幸孟凡給的藥起了作用,那種瘋癲持續了不超過兩分鐘一切便結束了。
得知消息從外面匆匆趕來的孟凡咣噹一聲推開門,緊張的看向牀上:“人怎麼樣了?發作的厲害不厲害?”
見孟凡進來,張雅芝和張曉都暗自鬆了口氣,知道他今天在醫院召開記者會沒敢打擾,一直撐到現在,張曉第一個站起身,迅速衝到孟凡面前:“孟神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叔。”
看得出都是良心未泯的人,從開始拎着刀想要殺掉張鵬,到現在比誰都心疼和惶恐。
“沒事兒,別擔心,讓我看看。”
孟凡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幾步來到牀邊,只見張鵬臉色焦黃,嘴脣哆嗦,如夢囈那般在嘀咕着什麼,孟凡迅速低頭附耳傾聽,頓時心中大駭。
張鵬所呢喃的話語正是呼喊父親、父親,看得出他已經有了康復的跡象,然而想要突破這瓶頸,何其之難。
“他沒事兒吧?”張雅芝停下了用溼毛巾爲他擦拭汗水的動作,自己也累得不行,長呼一口氣起身擔心的問道。
孟凡搖搖頭,伸手扶着張雅芝坐在旁邊,問道:“他白天醒來的時候病情發作多少時間?”
“不長,也就一兩分鐘左右,可發作的太厲害了,你看那牆上的血全是他用腦袋撞出來的。”張雅芝坐在旁邊累的有些氣喘吁吁,指了指對面的牆壁。
着實,那白潔的牆壁上清楚能看到一些殷紅地血漬,還沒有乾涸,外加張鵬那腦袋上一側刺眼的傷疤。
“彆着急,我來看看。”
非同一般的病情,在醫學史上也極爲罕見,孟凡自然沒辦法只是看臉就能找到解決辦法,只好坐在一旁伸出手爲其切脈,那微弱的脈搏和虛弱的呼吸清楚彰顯着他生命垂危的徵兆,讓人心頭不禁一緊。
“你們先出去。”
僅僅是診斷了十幾秒,孟凡似乎就找到了病根,擡手朝外揮了揮手,幾人倒是沒有別的意見,起身離開,張雅芝臨走的時候叮囑了兩句小心身體什麼的。
送走了幾人,孟凡站在牀邊,暗暗凝聚全身的真氣,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氣流在他身體丹田之處匯聚,散發着青藍色的光芒,朝身體雙臂釋放。
口中默唸《不死經》,孟凡清楚感覺到渾身力量感爆棚,前所未有的強大和興奮,多日來修爲的一次次突破,一次次掌握他現在已經變得的嫺熟無比,操作起來也更輕而易舉。
漸漸地,孟凡將發着紅彤彤色澤的雙手放在張鵬胸膛之上,一手緊貼着他腎臟部位,一手緊貼着他心臟部位。頓時,兩股淡淡煙霧像變魔術那般從他掌心中釋放出來,一點點滲入到他的體內。
嗯哼——
昏睡中,張鵬臉上青筋崩出,咬着牙顫抖了下身體,原本暗無血色的臉頰逐漸變得恢復光彩,只是,垂放在牀鋪之上的雙手卻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孟凡卻將眼前這一切視而不見那般,繼續加猛了真氣的灌輸和運作。
隨着時間流逝,很快,張鵬原本瀕臨死亡的跡象也慢慢消失轉變。急促虛弱的呼吸變得平緩下來,臉上的神情和心臟脈搏跳動也都變得恢復正常。
可是,這一切換來的代價是孟凡卻有些無力了,當他慢慢收回真氣釋放的時候,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板凳上。
雖然說他的修爲這些天提升了很多,可也同樣,治療的病情也越來越難,困難程度也在增加。
深吸了幾口氣,孟凡端過旁邊的水也不管是誰的,直接咕嚕嚕喝了下去,這才感覺舒服了點,轉臉再去看張鵬,已經陷入了正常睡眠,讓人懸着的心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
休息了十多分鐘之後,孟凡力量逐漸恢復,這才起身走出去伸手拉開了房門,張雅芝等一羣人正滿臉緊張的看着自己,不等他說話,便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孟凡安慰性的笑了:“沒事兒了,先睡一覺明天起來再看。”
呼——
不少人緊張的內心總算可以放鬆了下來,就連張曉那緊繃着的神經也笑了,眼睛一直盯着牀在牀上昏睡的張鵬。
…………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
龍江某五星級酒店,一間奢華的套房內,站着十幾名男女,這些人年齡都在四五十以上,而在他們對面的擺放着一張電視機,畫面中正是醫院剛剛散場的記者招待會。
這些人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他身着白色唐裝,臉上始終掛着微笑,手中不急不慢的搖着紙扇。他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在商廈險些將鄭嘉怡害死的毒王。
當招待會結束,記者的攝像機停留在孟凡面孔上的時候,有人按下了暫停鍵。
他們正是中醫四大門派之一的巫醫派,巫醫派是組建至今不超過五十年曆史的組織,比較散亂,而且管理和制度遠不如道醫派來的那麼正宗,甚至連華術派都比不上。
然而,這個世界有着一個奇妙規律,越是看起來比較渣的組織,裡面好人不多,可破壞高手不少,往往製造的困難比那些好人裡面的強者還要厲害。
巫醫派就是這樣,雖然說正經八百的醫術比不上道醫派、華術派和溫病派,可是人家擅長毒藥啊。治不好人還偏偏能製造出誰也救治不了的毒藥,這着實讓人有些畏懼幾分。
暫停了電視畫面,毒王終於笑了:“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那年輕人,之前交過一次手,他確實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你們最好要小心點。”
人羣中傳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其中一名年過五十的女人皺了皺眉說道:“我們今天真是自取其辱,早知道就聽毒王的好了,還偏偏派個人去搗亂,反倒是人家年輕人寬宏大量給了我徒弟一個臺階下。”
女人所說的徒弟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在醫院要和孟凡鬥醫的那名中年男子。
別看這師徒關係年齡上太過相仿,可沒辦法,中年男子從醫的時間比較晚,而這名女人卻偏偏又是個早出名的中醫大夫,後來中年男子纔跟隨拜師學醫。
毒王淺淺一笑,完全不當事似的說道:“不過也沒事兒,他至少沒說出來自己是巫醫派的,中醫四門派的進行較量的時候,我們可以不讓他去就是了,到時候,其他門派也不知道這是我們的人,不就得了。”
“前兩天跟隨邱老去了鄭家,陪這年輕人玩了一次什麼坐而論醫,聽他介紹,自己好像是什麼清心門出身,我對這個清心門很好奇,你們瞭解嘛?”這時,一名腦袋禿頂的男子挪了挪板凳問道。
不少人將臉色看向毒王,後者也是漸漸心頭一緊:“清心門,他沒有說錯。”
的確,畢竟要知道出自清心門的不僅僅是孟凡的師父徐松嶺本人,金瑞山也是,和姓金的打交道這麼多年,毒王這些事情還是瞭解的。
可是,他的話音一落,其他幾人卻心臟一下如刀子插進去了那般,直接從板凳上站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清心門不是早就失傳了嘛?”
“我認識的清心門的人,還有一個。”
毒王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且促狹的笑容,轉臉看了看衆人說道:“不過,你們別緊張,他是個清心門的叛徒,二十歲那年他被清心門給趕出來了。但是孟凡的師父是正經的清心門傳人。”
“清心門如果真的沒有失傳,恐怕他們纔是真正正宗中醫。”
這時,一名嘴角留着山羊鬍的老者笑着從板凳上站了起來,眼神中卻帶着幾分寒意:“就現在這情況,多少中醫都容不下我們巫醫派的存活,清心門恐怕更不會答應。”
“在這之前我們都不曾聽說過清心門的存在,而現在他卻像突然出現一樣。”那名中年婦女語氣中也帶着擔心和疑慮:“這個人,不能留,我不相信毒王你殺不了他?”
毒王卻自信的笑了,搖搖頭說道:“那自然不會,殺他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可我現在感覺這麼一個天才,如果真要殺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呢?你們不覺得可惜嘛?”
“是我們巫醫派重要呢,還是他一個天才重要呢?”那名山羊鬍老者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不不不,會長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毒王輕聲一笑,搖了搖手說道:“在這之前我的確和這個年輕人交過手,我之所以沒有殺他,就是想把他拉過來,和我們站在一起。”
聽到這話,爭吵的人羣變得安靜了下來,不少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中流露出了驚詫。
“這……這能行嘛?”叫會長的山羊鬍老者動心了。
要知道現在的巫醫派始終處於一個不安全的地位,如果孟凡要是能來,有這麼一個能人壓着,那些再想欺負巫醫派的人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了。
毒王單手背後,露出一抹神秘笑容:“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