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路動了動嘴脣,終究沒有敢回答扎克的問題,他對着那個金髮的護士說道:“你快去請保安,告訴他們有人在vip病房裡鬧事,快去。”
他說的十分小聲,不過被孟凡都聽到了耳朵裡,孟凡冷笑了一下沒有搭理他。
醫院的保安不一定聽楊東路的,現在這裡還有楊曼冰姐弟倆呢,孟凡有信心說動他們。
“扎克醫生是吧。”孟凡輕輕的拿過來扎克手裡的那邊奇形怪狀的刀子,說道,“你們西方人就愛弄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個手術刀有什麼用?”
扎克看孟凡上來竟然是討論醫學問題,接着愣了愣說道:“你當然不知道了,這是經過我們幾代人的心血,潛心研究出來的特殊用具。這是爲了能切開皮膚的表皮,然後讓患者流血最少的。”
“哦。”孟凡輕輕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們對楊功成先生的治療方案是怎樣的?”
“這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扎克十分強勢的說道,“你現在私闖我的手術場所,出了問題,你要負全責。”
扎克又轉頭對着楊東路說道:“楊,你說話,這個瘋子到底是誰?”
楊東路心裡衡量了一下現在的形勢,感覺去叫保安的護士應該快回來了,量孟凡也不敢就這麼動手,於是壯起膽色說道:“這個人我的好侄女領來的,我也不知道。”
楊曼冰現在臉上有些難看了,楊東路在針對她。
孟凡這時無視了扎克和楊東路的話,問道:“扎克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呵!你以爲你是誰,你在質疑我的手術方案嗎,我這是西方最先進的放血療法。”
楊凱這時臉上出現了一種倔強的神色,對着扎克說道:“這位醫生,請你證明回答,給我爺爺的治療方案是什麼樣的。我想作爲家屬,我有必要知道這個問題。”
“這個……”扎克的中文很好,一下子就聽懂了楊凱的意思,他不能不回答了。
醫生最基本的道德準則就是,不能向病人還有家屬隱瞞手術的情況。
“我要先切開他心臟的表皮部位,然後放出七毫升的血液,還要在他的肺循環的支動脈放出二十毫升的血液。”扎克煞有介事的說道。
楊曼冰的心裡一沉,這個扎克說的有門有道的,好像真的胸有成竹啊。
楊凱的心裡卻一直堅信,孟凡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然不會這麼嘲諷扎克。
楊東路這時候冷笑着說道:“侄女,你找來的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質疑我請的專家。”
聽到專家兩個字的時候,扎克無意間挺了挺胸脯,好像很享受這兩個字的樣子。
楊曼冰有些爲難的說道:“二伯,我請來的人是什麼技術,也要等你的人治療後,他開展他的治療才能知道吧。”
“不能等這個扎克治療。”孟凡打斷了楊曼冰的話。
門口的走廊一陣的騷動,剛纔離開的護士帶着一羣保安走了進來,同來的還有楊曼冰的大伯楊輝城。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亂?”楊輝城走進來,語氣帶着些惱怒,對着楊東路說道,“老二,我請來的醫護人員呢?”
“這個……”楊東路頓了頓說道,“我讓他們先離開了一會,我請的扎克大夫,是爸這種病的專家,現在正在給爸手術呢,結果被這個小子打斷了。”
楊輝城已經四十多歲,氣度沉穩,聽了楊東路的話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楊東路趁勢說道:“大哥,這個小子是我們的這個好侄女還有好侄子請來的。”
楊曼冰的公司經營的非常的好,勝過楊東路的那家好幾倍,所以一有機會就潑屎盆子。
“我自己能判斷,不用你在這裡煽風點火。”楊輝城經營的企業最好,說話有着硬氣的底氣,所以對自己的這個二弟不怎麼的感冒。
楊東路碰了一鼻子的灰,尷尬的一笑。
楊輝城走到了孟凡的面前,直視着他說道:“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輝城的氣勢絲毫沒有影響到孟凡,他微微笑了笑說道,“你不如繼續往下看,往下聽,馬上就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楊經理,要不要我們把這小子給轟出去。”醫院的保安隊長領着三個人問道。
這個楊經理是叫的楊東路,畢竟是他讓護士把保安叫過來的。
“你們先下去吧,這是我們的家務事。”楊輝城說道。
楊東路聽到大哥這麼說了,只能認命的說道:“行了,你們先去外面吧,這裡沒事了。”
“好,你繼續,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來什麼花樣。”楊輝城看了看孟凡說道。
楊輝城之所以做這個決定,實在是因爲自己的二弟平時的人品太差了一些,經營上比自己的侄女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一個商業家族來說,地位往往是由那個人的經商能力決定的。
楊曼冰心裡着實有些惱火,自己真的是太沖動了,竟然答應了孟凡讓他來這裡,這不是丟人現眼嗎?
現在好了,大伯都來了。要是孟凡沒有什麼真材實料的話,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在楊家擡起頭來了,畢竟這是關乎到爺爺生命的事情。
“好,大家都說完了嗎?”孟凡聳了聳肩輕鬆的說道,“如果你們準備好了,我就開始揭露這位扎克醫生草包的本質了。"
“大言不慚。”扎克說道,“年輕人,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可能是因爲年輕,可是你要是不知道我們偉大的放血療法,那就是無知的白癡了。”
“我不和你說這個,我們來討論醫學上的問題。”孟凡說道,“你剛纔給楊功成老先生的治療方法,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讓老人家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遭受進一步的摧殘。”
“危言聳聽,你以爲這樣就有人相信你了嗎?”扎克自信的說道,“我們的放血療法從中世紀流傳至今,可是有着悠久的歷史的,是你一個小毛孩子能夠質疑的嗎?”
“好,那我問你。你剛纔放的那兩個地方的血,原理是什麼?”孟凡的雙眼如鷹隼一般,看着扎克問道。
這個問題讓扎克的心裡一突,原理是什麼?
原理書上根本就沒有說,就連他的老師都沒有說!
扎克的額頭有些見汗了,最後支支吾吾的說道:“根據我們的文獻記載,楊功成現在的這種疾病,就是需要用這樣的療法。我們文獻上面都已經規定了用什麼刀子,齊全的很。”
“聽明白我的問題了沒有,我問的你是,你看病治療是什麼原理?”孟凡笑了笑,說道,“算了,我猜你也肯定答不出來。那我就換一個問題吧,你就說你的這個放血療法的成功率是多少吧。”
“成功率……”這個問題再一次的把扎克給難住了,文獻上面根本就沒有標註過成功率的事情。
“又不知道是吧?”孟凡繼續說道,“你當然不知道了,你們所謂的文獻上面,只是記載了怎麼放血,剩下的幾乎什麼都沒有說。”
他這時展現了凌厲的氣勢,展現了無限的風采,把扎克說的是節節後退。
楊凱的臉上一陣的笑容,心道:我就說嘛,孟大哥一定是最厲害的。
楊曼冰看着孟凡在那裡自信侃侃而談的樣子,心裡好像有一根弦被觸動了。
“你……你怎麼知道?”扎克的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以前他學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他的老師告訴他,這個療法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療法,有着悠久的歷史傳承,然後治療好了很多的人。
可是孟凡今天一說,他才發現這裡好像有一個很大的漏洞,那就是被放血療法治療失敗的有多少人根本就沒有統計。
甚至可以有另外一種更爲極端的說法,那些被放血治好的病人,可能本身不需要什麼治療就能夠康復的。
“因爲你們西方的這個療法,起源於我們華夏的醫學,只不過你們學了一些皮毛而已。倒是奇奇怪怪的工具研製了不少,捨本逐末,真正的好東西沒有傳承下來,只剩下這些奇技淫巧了。”孟凡說着。
扎克的身子一晃,孟凡的話就像擊垮了他多年的信念一樣。
他是想反駁,可是找不到任何的藉口,孟凡說的每一句話,都擊中了他的軟肋。
楊輝城看着自己的侄女,一臉的佩服,能請到這麼一個精通醫道的少年天才,這樣的交際能力讓他都有些喟嘆。
“我,我服了……”
扎克在孟凡的一番話之後,輕輕的低下了頭,十分光棍的認錯了,這讓孟凡也有些不可思議。
“你就不狡辯幾句嗎?”孟凡問道。
“我,我沒有臉面狡辯。”扎克滿臉羞愧的說道,“沒想到我一直以來打着治病救人的旗號,最後卻辦了壞事。”
“你知道就好。”孟凡索性對扎克打擊到底了,說道,“你這麼多年不露餡,主要的原因還是得益於請你的那些人地位都很高,他們居住的醫院環境不錯,所以即使你治療過後病人有損傷,醫院也能補救回來。”
扎克徹底的低下了頭,孟凡的話一下子就說中了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