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舉進入職業網壇後,從沒見過這麼多媒體聚在同一間房間裡,橘子碗的人不少,前兩次堵着自己的人也很多,可是和今天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太陽報,英國衛報,里昂日報、先驅報……都是些世界有名的報刊,cbs、nbc、abc……美國五大電視網都到齊了,我不是做夢吧?”範舉躲在後臺偷偷地朝外打量,這陣式讓他覺得自己的鏡頭恐慌症又要發作了。
今天的發佈會很熱鬧,img終於扯起了大旗,公開和法國體育報叫板,當然法國體育報刊也絲毫不肯鬆口,在他們看來自己手中的錄音證據就是握住了對方的死穴,就算弄不死img這樣的龐然大物,也能讓對方難受個一年半載。
“歡迎大家今天光臨本次發佈會,接下來我們有請當事人接受大家的採訪。”倫勃朗並沒有到場,範舉一羣人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總之發佈會照樣舉行,有img其他部門的員工操作,而開場就是把範舉請出來,讓記者們先滿足一下好奇心。
範舉一臉“平靜”地走入會場,臉上從入場後就沒有任何表情露出來,媒體看到範舉的模樣,頓時覺得這位年輕選手最近肯定壓力不小,可他們不知道,範舉該吃吃該睡睡,只是因爲鏡頭實在太多,恐慌症略有發作造成的。
“範舉先生,我是衛報記者,請問您對法國體育報的指控有什麼看法,是否準備以法律途徑進行解決?”這算是老問題,不過衛報是大報紙,對於這些內容當然要從大方面去闡述,他們可不屑於去些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恐怕英國讀者不會關心範舉是不是自己前殖民地託生在東方的惡魔,這種無厘頭的報道。
“控告是肯定的,img已經代表我向法院提出了訴訟,我想作爲一家有責任心的報紙,不應該用一份毫無根據的錄音,來污衊一名一位“未成年人”服用禁藥,這不僅是不道德的,更是一種對我內心的傷害。”板着臉說出這話,但一點都不缺乏說服力,因爲在很多人看來範舉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整天露着笑臉,而不是如此沉重的表情。
未成年人,這是那位大律師要求範舉向媒體傳達的一個重要信息,讓那些報道者想起一個事實,範舉還沒有18歲,還是個不能承擔自己行爲責任的未成年人,就算有確鑿的證據,也應該從輕處理,而不是像法國體育報這樣抓着不放,這本質上就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爲。
拿下道德的制高點,哪怕這個點也沒有高到哪裡去,但是隻要有其他媒體的推波助瀾,那麼在法院的訴訟中,這將會對img公司更加有利,範舉不知道這會有多少幫助,但知道這肯定不會少。
歐美法系對於未成年的保護是非常嚴苛的,父母打罵孩子,如果真被追究起來,甚至會執行強制剝奪撫養權,更有可能會下達禁止接近孩子的法院禁止令,哪怕孩子本身並不願意,但是嚴苛的法律卻會自行判斷是否對孩子“有益”,無論範舉是不是隻差幾個月就年滿18歲,但是現在他還未到18歲,卻是個不可辯駁的事實。
如果沒有更進一步的證據,這一點頂多可以讓img和法國體育報在道德上打個平手,反正體育報的槍口早就轉向了“可能”向範舉提供禁藥的img,甚至這些言論還會被對方反打一耙,指責img“迫害”未成年,讓他們落下罵名。
…“你是否認爲img是否應該在這次事件上負責,畢竟是由他們泄露了你的私人信息,讓你陷入這場風波。”站起來提問的人範舉不認識,但是身旁的人卻很清楚這人是誰。
急忙拉住想要回答的範舉,拉過話筒“這位法國體育報的記者,您的指責對img公司覺得是一種侮辱,你們確定自己手中的錄音就是最終版本,而不是你們自己剪切編造出來的麼?你們能夠告訴我是誰提供給你們了錄音?是否符合法律的規定呢?”
法國體育報!沒錯正是報道範舉禁藥的那家報紙,他在法國體育報的地位並不高,只能在“隊報”的邊緣吃些殘渣剩飯,但他終究還是能夠在全法國發行的一份媒體,擁有者影響大量讀者觀點的能力。
搶過話筒的是img派來協助的新聞發佈人員,至於拉斯切特和卡特麗娜因爲錄音當事人的身份,反而被隱藏了起來,這一點有些不同尋常,但卻是倫勃朗特意吩咐的安排。
“我們法國體育報是一家嚴謹的媒體,你不能干涉我們的採訪自由權,我們有權利揭露社會的黑暗,爲新聞自由的權利作鬥爭!”大義凜然或者是假惺惺?爲了爭奪市場法國體育報可是沒少捕風捉影地報道過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
現場的媒體沒有人指責法國體育報的辯駁,或者說沒有人敢保證自己所報道的內容全部都是真實可靠,就算是大報紙也需要一些小道消息來填充版面增加娛樂性,商業發行量和廣告纔是他們存活下去的根本。
“啪啪啪!說得好,這位法國體育報的記者說的真好,那麼如果我能提供那天完整的錄音,是不是就意味着法國體育報會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在報紙上道歉,賠償此次事件中對範舉和img造成的損失呢?”
很龐大的身軀,範舉早就發現了這個傢伙偷偷地藏在側門處很久了。
範舉其實很想假裝沒看到,可是在沒辦法啊,能有他這樣身材的人實在提少,藏在好幾百人中間,範舉也能一眼把他找出來。
“這……這個,當然我們法國人是最講證據的,但是我很懷疑你們提供證據的真實性,畢竟錄音中的兩人都是你們的員工,這段時間足夠僞造出證據了!”此人不是普通的記者,能夠被派到img爭鋒相對的現場不可能是個普通人,金絲邊的眼鏡讓他很有氣勢,不過他卻忘記了一件事,自己口中說出的話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後果。
大胖子倫勃朗不緊不慢的走上主席臺,他手中拿着一支普通的錄音筆,樣式很舊,應該是許多年前的型號,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內容能夠點決定這個事件的結局!
“天使之擊!果然那小子可以辦到的!”
“哎呀!你在幹什麼?”
“什麼天使之擊,不會是什麼禁藥吧?”
開頭的三句對話沒什麼不同,中間的間隔,周圍的雜音都和法國體育報公佈出來的一般無二,可是接下來的內容卻讓戴着金絲邊眼睛的男人聽得頭冒冷汗,因爲那些內容他從來沒有聽過,他意識到自己也被騙了,被自己的貪婪心給騙了!
“看到範舉在場上揮拍的動作了麼?發現和第一盤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麼?”
“流暢度?”
“叮咚!完全正確,天使之擊就是那種更流暢平順的打法,雖然手臂肩膀減少了爆發性的發力,但是卻能借用更多的身體力量,增強打擊速度和力量,是一種非常適合主動進攻的打法。”
…“爲什麼之前他沒有用?”
“太弱……”
“範舉?”
“不,是對手。”
錄音很完整,一旁的雜音,甚至是觀衆的呼喊聲也對的上號,就算想要能夠做聲音模擬,但是那數百個不同音頻組合起來的混合聲,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僞造的。
現場的媒體不約而同冒出了同一個念頭,如果這個錄音是真實的,那麼意味着這個事件完全是由法國體育報一手捏造出的誣陷!
沒錯正是誣陷,就如範舉剛纔說的,自己是個未成年人,一家媒體設計誣陷一名未成年人,同時還想用這個證據讓這名未成年人終身禁賽,這是一向非常嚴重的誣陷,沒有一家媒體會相信法國體育報不知道事情的真像,得到的是不完整的錄音。
“no……!”金絲邊男很想說什麼,但是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不過此時的那人卻不再是一副油膩邋遢的模樣,很精神,就好像那個離開報社前意氣風發模樣,那個報社的王牌記者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被賣了,但是他卻沒辦法爲自己辯駁,任何解釋此時都顯得如此無力,他只能帶着自己的同事匆忙離開了會場,並且通知報紙總部,準備接受之後更多質疑的到來。
……
“來,範舉我爲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奧諾蕾先生,我們公司新任的媒體助理,他接下來會負責你在媒體方面的宣傳和接待,另外說一句……”
“是他錄的音吧?”範舉笑眯眯的和奧諾蕾握了下手,頭也不回地打斷了倫勃朗的話。
“……你,怎麼?該死的!我恨天才!”倫勃朗憤恨地看着範舉,自己準備了這麼多時間的“驚喜”,竟然瞬間被拆穿了,這讓自己怎麼下的來臺……
範舉打量眼前的法國人,臉色並不算好,但是雙眼卻很有精神,他此時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範舉,同時口袋的角落裡,還插着那支有些破舊的錄音筆。
學會仔細觀察人人都是福爾摩斯,更何況倫勃朗本身就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聽到他去法國的消息,範舉就多半猜到了他要去尋找這段錄音的線索,雖然花了點時間,但是卻終究還是讓他找到了這位法國體育報的前記者奧諾蕾先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