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纔剛開始,範舉就發現了哈斯回球的線路習慣,不過這個習慣卻並不好利用。
左右兩端互相交叉的回球,落點基本上都控制在發球界邊線左右的位置,無論是正手還是反手,都會向這兩個端點發起進攻。
一旦打出一個方向的回球,基本上下一球也會接着朝另一個方向打去。
“這是打算跑光我的體力嗎?”這樣的球在接發時並不好處理,落點淺,可是到達底線時的角度也夠大。
範舉來回跑動回球精確度也不夠,反壓制也缺乏了發力的揮拍,改變不了對方的線路。
不過哈斯畢竟是哈斯,打出這樣的球來絕不是沒有原因,比分30:30,正當範舉等着對手打出與上一球一樣的回球出界失誤時,哈斯的回球卻放緩了!
範舉突然感到有些熟悉,但是本能的隨球超網前突破,哈斯面臨範舉的突前卻不急不緩,這畫面如同就在昨日!
“靠!這不就是安西奇的回球麼?”範舉看到從右側突破自己球拍的變線,傻了眼,這簡直就是安西奇的翻版,不!比安西奇的戰術更近了一步。
連續的底線相持,隨後用一些可上網的機會,把範舉拉近到半場,隨後趁着尚未完成封堵打出直線。
安西奇來使用的話,這套戰術更簡單,2到3拍功夫就會開始進攻,這也讓範舉在賽場上很容易避開這些陷阱,面對這種球無非是抽身在底線打一拍上吊的月亮球,便能讓安西奇後續的打法變得無力。
可是到了哈斯的手裡,這球卻變了個模樣。同樣的底線進攻,哈斯打的另範舉更被動,而在跑動中範舉的反擊也極其有限。
而剛纔那個致命的變線,哈斯並非像安西奇那般在底線發力,他選擇了速度更快。也更直接的與範舉同步衝向了網前!
“game哈斯”
範舉想要扳平比分強行突襲向網前的回球,以兩個球身的距離飛出了界外,裁判口中的宣讀聲,確定了哈斯順利地拿下了自己的第一局比賽。
這個開局範舉並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進攻,除了那個二倍速的接發,唯一的得分還是來自於對手在調動中的回球出界。
而範舉也很清楚。那個球僅僅只出界了不到一個球身的距離,只要壓死再壓一下力量,恐怕自己也很難作出有力的反擊。
“果然沒這麼簡單啊!”有節奏有條理,看似力量不大,但是節奏上卻恰到好處地抓到了範舉的轉換縫隙。
一年多的沉寂並沒有讓哈斯一蹶不振。甚至比倫勃朗透露給他的信息更強!
現在的哈斯還沒有最佳時期的體力,球感上肯定也存在着偏差,畢竟脫離了頂級比賽太久時間,就算感覺還在也需要時間去調整。
幾場比賽可不足以讓一個病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哈斯的表現,也的確沒有達到真正頂尖的水準!
如果和範舉昨天比賽的拉切是10的話,那麼哈斯現在卻只有8,甚至7的狀態。而拉切或許是因爲狀態正佳,在不擅長的硬地上打出了極佳的水平。
不過哈斯不同,帶着豐富的經驗。身體卻沒辦法完全發揮出來,如果不是範舉知道哈斯纔不到26歲,還以爲在和30多歲的對手在打比賽了。
兩個發球直接得分,一個發球上網打反角,剩下最後一個哈斯自己回球出界,在範舉的發球局中。哈斯同樣也拿下了兩分,不過和範舉爽快的得分方向。在自己的球局中,節奏顯然有些緩慢。
哈斯的進攻如同太極。而範舉則是短頻快的短打,不過哈斯的太極還不到火候,只能偶爾抓一個節奏,才能打穿範舉。
而範舉的短打卻有提升的空間,這也是範舉有信心的原因,兩局過後,局勢慢慢清晰起來,現在只看是哈斯先能磨穿範舉的打透哈斯的底線了。
……
“其實這懸念在比賽開始後就已經解開了,範舉的節奏比我快得多,特別是他的上網很有威脅,你不可能時刻去提防一名,隨時可以在網前打穿你的對手。
在我恢復期間,能出現這樣有天賦的年輕人,真讓我感到驚訝。”賽後哈斯在記者的提問中,直言不諱,也沒什麼好隱藏的。
哈斯當然輸了,連範舉的一個破發點都沒有拿到,比賽繼續進行,範舉逐漸抓到了哈斯緩慢節奏的空隙。
而範舉本身的跑動能力也逐漸恢復了正常,發球順利壓制,整場比賽中打了3個破發局,順理成章的拿下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哈斯畢竟是才恢復,範舉也沒指望能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比賽,不過對手的打法,卻也讓範舉又開了眼界。
他本以爲和安西奇的比賽中,他已經破解了用半場球誘騙上網,卻變向打穿的戰術,可誰想到在哈斯身上,僅僅多了幾拍,換了張皮,卻能發揮出更加出色的效果來。
“實力在比賽中進步,這真不是一句空話,當你在賽場上和越多的選手交手後,你便會發現自己瞭解的僅僅只是網球的一部分,哈斯讓我學到了很多,祝願他自恢復後,能夠更進一步,回到最佳的狀態。”
都是一家經紀公司,就算不互相吹捧,也沒必要說壞話,範舉在發佈會中也表達了對哈斯的敬意,畢竟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能迴歸網壇不落下風,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請問範舉先生,您對明天對費德勒的比賽怎麼看?您有信心從費德勒手中拿下破發麼?”和諧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討厭的傢伙又冒了出來。
問題很尖銳,不是問能否贏得比賽,也不是問是否能拿下一盤,而是一句話,你能不能拿下破發!
不得不說今年的費德勒實在太恐怖了,和去年相比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範舉的實力和眼光都站在接近頂尖的層次,當然知道這是費德勒補充上了快速球場最後一塊短板後的表現。
從年初的澳網開始,費德勒僅輸了一場比賽,哪一場比賽的對手則是以狀態好誰都能贏得發球上網的代表亨曼。
而除了這一場比賽,在與其他選手交手時,費德勒不僅是輸球或贏球的問題,而是是否能在他手中拿下破發的問題了。
澳網中,準決賽的費雷羅不幸中標,一場比賽中讓費德勒屠了個乾淨,拿到了四個破發點卻一個破發也沒有完成。
而決賽中的薩芬也沒好到哪去,整場比賽也就一個破發,幾乎就是被費德勒在全場吊打,除了第一盤還靠力量和體力打得算是難捨難分,第二第三盤接近於崩潰狀態。
不過澳網也僅僅只是熱身,到了迪拜更是又把帕維拉和湯米羅布雷羅剃了個光頭,涅米寧與洛佩慈,更是隻能在準決賽與決賽中,各完成了一次破發。
真正可怕的自然還要說是這次大師賽,費德勒更是把自己的防守固守的毫無縫隙,這纔有了這名記者了這個問題,顯然這個質問很合理,而範舉無論怎麼回答,都能變成不錯的新聞。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請再說一遍?”範舉笑眯眯的樣子人畜無害,不過一旁本打算停止發佈會的奧諾蕾,卻又坐了下去,他太熟悉了,用錄音質問法國體育報,裝可憐博得大衆的同情時,範舉便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我是問寧有信心從費德勒手中拿到破發麼?”記者很耐心,他覺得自己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幾乎。
“是麼?我怎麼記得還有個對比賽怎麼看,難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真正想問的是現在這個問題?”範舉不動聲色,憋得那位記者一臉通紅,當然他的反擊可不是這麼簡單,如果簡單的話,他就不是範舉了。
“是的,請您回答。”記者不知道是不是在賭氣,索性承認下來,並且義正言辭的要求範舉回答,如同在此時他便代表了大衆,代表了整個世界的聲音。
“你在賭球麼?”範舉呵呵了兩聲,並不生氣,緩緩反問了一個問題。
賭球?什麼意思?“當然不,我從不賭球。”
就算賭恐怕也不會說,範舉不在意,繼續說道:“既然不賭球那你打聽比分做什麼?不過嘛……”
範舉頓了頓,因爲他聽到場下冒出了不少笑聲,其實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此時就已經打住,因爲已經足夠了,可是範舉卻臨機一動,想到了個損招。
場上的笑聲停止,那位記者的臉色已經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坐下好,還是繼續提問,顯然現在的他無論怎麼做,都討不到好去。
“你願不願意和我賭一把呢?不賭輸贏,就以你剛纔說的破發,超過3局破發,恩,就按照我本場比賽的獎金吧,破一個,就增加一倍,如果破不了3局,就算我輸,我拿出3倍的獎金,不過輸了我也不要你錢,全部以雷鋒的名義捐給孤兒院怎麼樣?”範舉說完呵呵笑了,他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明天的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