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拓攥着拳頭,凝視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她上了車,車子快速的駛離別墅門口,他才坐在了沙發上,臉上波瀾不驚的神色早已不知不覺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滯的苦澀。
“元帥?”
展拓捂住胸口,臉色有點難看。
“元帥,你舊傷復發了?”黎白見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表情頓時大變。
展拓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黎白想着兩天他都沒有合過眼睛,不眠不休的用工作麻痹自己,身體能好就怪了。
“把我的東西搬過來,我要住在這裡。”
展拓丟下一句話,就上樓了。
黎白長長的嘆了口氣。
元帥離婚了,老爺子知道了,很高興,元帥的母親也十分開心,每天都在說他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元帥有多難過。
他跟了元帥快三十年,從沒見過元帥這個樣子。
自從從基地回來的那一天,元帥就變了,變的像一個正常人,會鬧會笑,會難受會開心,比起過去三十年日子過的清湯寡水,宛若一個機器人的元帥,那個時候的他是鮮活的。
彷彿一幅死氣沉沉的畫卷多了一抹亮麗的色彩,變的活色生香。
而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爲寧藍。
作爲最貼身,最經常跟着展拓的黎白,他是最瞭解元帥有多深愛寧藍的,現在兩人離婚,元帥心裡如何能好受?
這是元帥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他又是個堅毅的性子,認準了一個人一件事,便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想要元帥忘記寧藍,太難了。
展拓走到了主臥,臥室裡和她沒離去前沒什麼兩樣,她穿的兔子拖鞋擺在地毯上,兩個可愛的兔子耳朵垂在兩邊,有點萌。
她換下的睡衣疊好,整整齊齊的放在枕頭上,這是一件法蘭絨製造,毛茸茸的睡衣,裙襬上還有兩個一大一小的黑眼睛熊貓。
好像自從她從基地回來,她的穿衣打扮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她最喜歡穿性感的絲綢睡衣,他回來時會故意低頭露出誘人的溝壑。
但現在她卻偏愛舒適,簡單的服裝,偶爾也會心血來潮換上幼稚,可愛的打扮,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展拓低頭摸了摸拖鞋上的兔子耳朵,眸光濃的像是烏沉沉的夜,有一團濃霧怎麼也散不開。
坐在了書桌前,打開抽屜,赫然發現裡面井然有序的放置了二十幾個藥包。
每個藥包上都貼了一張便利貼。
在抽屜中央,寧藍給他留了一封信。
展拓晦暗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顫抖的手拿起了那封信,展開,鋪平。
展拓:抱歉,我鋼筆字寫的一般般,你湊合看吧。
我給你留了一些你用的着的藥物,每種藥的功效都寫了上去,你自個兒看就好。
方子千萬不要公開出去了,我暫時還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太多人注意到我。
尤其是最裡面的一種藥,那種藥不到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不要用,雖然有奇效卻也會對身體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傷,即便是我,也很難調理好。
我留下這些藥,也只是以備不時之需,希望你用不到。
哈,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所以就這樣吧。
好好休息,你可是全帝國的男神,偶像,不爲自己,也要爲那些崇拜你的人保重身體。
最後說一句,對不起。
寧藍。
展拓放下這封信,眼尾微紅。
寧藍,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我尊重你的想法,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正視你的內心,不再逃避,不再躲閃。
展拓這這封信疊好,收在貼身的內兜裡。
他脫了外套軍靴,躺在了牀上。
他睡在她習慣睡的左邊,枕頭上還留有她發間的清香,那是一種淡淡的茉莉香,清甜,好聞,淡香宜人。
寧藍。
不過才和她分開半個小時,他就發
瘋了一樣的想她。
如果不是爲了更長遠的未來,哪怕是強迫,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沒關係,只要一陣子,一陣子就好。
她很快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寧藍住進了位於軍事學院通行區的那個別墅,寧海還給她安排了保鏢和傭人,甚至把他最得力,最受信任的管家王叔給了她。
寧藍起初還以爲寧海讓他過來是監視自己,沒想到並不是,王叔是特種兵出身,右手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受了傷,不能拿槍了,於是退役。
他後來跟了寧海,一心一意的當起了管家,成爲了寧海最信任的人之一。
寧海說的很清楚,當着寧藍的面開口,“既然我把你給了小姐,你的主子就只有她,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是。”
寧藍滿意的看了寧海一樣,想着最近是颳了什麼風,把這個渣爹的人性給刮回來了。
寧海忙東忙西的指揮着傭人,分配着她們的工作,生怕她們會怠慢寧藍,寧藍啼笑皆非,無奈道。
“父親,你坐一會兒吧,是不是在你心裡,我什麼也做不好?”
寧海啞然,記憶不自覺的開始飄遠。
在她還在她母親肚子裡的時候,他對這個孩子萬分的期待,後來她出生了,他更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疼愛,當成掌上明珠。
只可惜,好久不長,如果不是他的前妻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也不會如此無可奈何了。
在他的印象中,寧藍是個沉默寡言,有點內向的姑娘,她就像是一個隱形人,生活在寧家,默默的幹自己的事兒,從不多說一個字兒。
對於她這種性子,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不能做什麼,好在她雖然木訥了一點兒,卻是個聰明的,不然也不會考上軍事學院了。
慢慢的,她年紀到了,到了可以結婚生子的年齡。
祝春芳一直將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可有他在,她除了欺負寧藍一下,什麼也做不了,於是她將主意打在了婚事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