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望踩下了剎車,聽到他們用喇叭喊話。
“你們已進入帝國元帥麾下第三軍團的禁止區域,請原路返回,請原路返回,否則我們將採取武力措施!”
鬱望沒有回答,只偏頭看向寧藍,“你快下車找元帥,元帥現在正在第三軍團視察!”
寧藍想問展拓怎麼來了,不過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她用手擋住了被燈光刺的睜不開的眼睛,“好,我扶你下車。”
鬱望低頭看了一眼腹部那比嬰兒拳頭小不了多少的傷口,慘白如紙的俊臉擠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
“對不起,小藍藍,我可能只能陪你到這裡了,你……”他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磕在方向盤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鬱望!”
寧藍大驚,連忙過去拉他,卻不經意的碰到了他的腹部,隨着眼眸逐漸適應那刺目的光線,她看到了他小腹上的傷口。
她木然的收回手,看着被鮮血染紅了手,瞳孔微微的縮了一下。
“鬱望!”
站在車外的大兵們再次將之前的話說了一遍。
“展拓!展拓!”
寧藍把鬱望放好,急急的下了車,抓住一個男人就語速極快的道,“我是展拓的熟人,拜託你讓我們進去!”
“我朋友受傷了,需要治療,拜託了!”
“元帥的熟人?”十幾個哨兵面面相覷。
寧藍快急瘋了,她擡起了右手,按動光腦,發現有信號了,立即打給展拓。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展拓說話,寧藍就哭着喊道,“展拓,你在哪裡,救救他,鬱望快死了!”
展拓正在會議室翻閱第三軍團這幾年的練兵記錄,接到寧藍的電話,頓時勾起了脣角。
她說的話讓他微微一怔,“什麼?”
寧藍嘶啞着嗓子道,“我和鬱望遇到了刺殺,他爲了救我,中彈了,馬上就要死了,只有這裡纔有完善的醫療設備!”
“展拓,幫幫我。”這一句話她幾乎是哭着說出來的。
“你開擴音。”
寧藍立即照辦,緊接着展拓冷靜的聲音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是展拓,我現在命令你們馬上放他們通行!且全程護送他們來到基地!”
“是,元帥!”
大兵們行了個軍禮,立即放行,同時派了一個人帶路。
“麻煩誰來幫個忙開車好麼?”寧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提出了一個請求。
“小五,去幫忙!”
寧藍打開了越野車裡的燈光,把鬱望抱到後車座,看到他小腹上的傷口,她捂住嘴,眼眶酸澀的厲害。
打中他腹部的子彈用的是直徑超過兩cm的新型子彈,這種子彈還附有輕微的爆炸效果,子彈打中人體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比一般的中彈要痛苦的多。
寧藍真不敢想象,在他中彈的情況下,他是怎麼忍着痛苦,開了這麼久的車來到這裡的!
“怎麼辦,怎麼辦!”
寧藍看着那個流着血,甚至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內臟的傷口,發現銀針快速止血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傷口太大了,銀針失去效果!
她身上又沒有隨身攜帶藥物,眼下竟然無計可施。
她徒勞的用手去捂,可鮮血仍是源源不斷的從手指縫裡蔓延,眨眼間就染紅了她的手背。
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多的血,他真的還能活下去嗎?
寧藍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呼吸一點點的變得微弱,心跳也逐漸緩慢下來,她不知所措,心裡升起一股絕望感。
枉她自稱什麼中醫大師,可現在,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助的等待。
她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這是第二次,她想做點什麼卻發現她無能爲力。
看着躺在小牀上,身上滿是鮮血,臉色煞白的鬱望,寧藍腦海裡浮出一幅染血的畫面,那畫面讓她瘋狂,也讓她絕望。
“到了!”
車子陡然停下,車門被打開,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出現,“病人在哪裡?”
寧藍回籠思緒,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高喊,“在這兒!”
鬱望被擡上了擔架,寧藍亦步亦趨的跟上,突然她的手被拉住,轉頭看見了展拓。
見到他的臉,寧藍再也控制不住,從嗓子眼裡發出一聲小獸般的悲鳴,撲上去抱住了他。
展拓攬住她的腰肢,見她抓着自己的衣領,哭的像個孩子,不由心裡一疼,拍了拍她的背,“別哭,他會沒事的。”
寧藍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泣不成聲,“展拓,他是爲了救我纔會這樣的,他不能死,不能死……”不然她會愧疚一輩子。
“他不會死的。”展拓安撫着她,“相信我,他會活下來的。”
寧藍嗯了一聲,鬆開他,眼眶鼻子紅紅的,像個受到了欺負的小兔子,“對不起,是我太失態了。”
展拓眸色一暗,“沒事,我們進去吧。”
他拉住她的手,寧藍憂心忡忡,沒有掙扎,任由他牽着自己走進了大樓,留下衆多下巴驚掉了一地的兵哥哥們。
“我剛纔是不是眼花了?”一個面容憨厚的兵掐了自己一把,“嗷,好痛!原本我不是在做夢!”
“呵呵,我寧願在做夢。”一臉幻滅表情的小兵飄着走過來,“元帥居然會那麼溫柔的抱住一個女人,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其他人木木的點頭,異口同聲,“同意。”
寧藍和展拓守在手術室門口,寧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抱着自己的雙腿,神色倉皇又茫然,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好好的採藥之行怎麼會變成這樣?
刑少擎不知所蹤,鬱望命懸一線,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