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和少擎的事,你們自己拿主意吧,我沒辦法幫你。”乾脆利落的丟下一句話,寧藍理也不理她的叫喚,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走到樓梯口看到刑少擎倚在扶梯上抽菸,精緻的眉眼縈繞着淡淡的愁緒,揮之不散。
寧藍嘆息,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聽到刑少擎淡然的說,“她要回傅家,是因爲她的身體痊癒了。”
寧藍懂,傅明珠康復了,代表她仍是帝國那個引得無數名門公子競折腰的第一美人。
傅家可以幫她找個門第高的對象,進行聯姻,從而提升家族的地位。
“她想擺脫我。”刑少擎吐出一口煙霧,薄厚適中的脣微抿,“寧藍,你說我該放手嗎?”
寧藍心酸,輕聲反問,“你想放手嗎?”
刑少擎搖頭,“不想。”也不能。
畢竟十來年的感情,肯定會不捨,她又是爲了他才受了幾年的苦和折磨,他有責任照顧她保護她一生。
但是傅明珠這麼鬧下去,他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如果他的愛和挽留是負擔,又有什麼意義?
自從傅明珠下半身癱瘓後,她性格大變,本就敏感的神經更加的纖細,動不動就自殺,和他吵鬧,做盡了他容忍之外的事。
他深愛的那個傅明珠漸漸的變得不像最初的那個樣子,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怦然心動。
不知不覺,他對傅明珠的感情責任多餘愛。
而傅明珠失憶後,心情煎熬的他想了很多,如果情況再這麼糟糕下去,即便他再不捨不願,只怕也無能爲力了。
當愛變成負擔,不如放手。
寧藍看着他的側臉,忽然發現他瘦了好多,本就棱角分明的輪廓越發的冷峻清冽。
“凡事遵從自己的本心,順心而爲就好了。”她上前本來想抱一抱他,躊躇了一下還是算了,“人生苦短,求的不就是個隨心所欲嗎?”
刑少擎愣了一下,隨即熄滅菸頭,看了她一眼,眸子裡的冰雪慢慢融化,蕩着微微的暖意。
“抱歉跟你說這些。”
寧藍也知道他是聽到了傅明珠的那番話,一時間觸景生情纔會和她說的。
刑少擎性格堅韌,有狠心有魄力,哪用得着自己開解?
“沒事。”
“我送你下樓。”刑少擎扔了菸頭,臉上帶着一抹笑容。
“好。”
寧藍在花園裡和他揮手告別,感覺他的視線如影隨形,直到她消失在拐角處。
寧藍上了車,不等展拓發問就主動交代了刑少擎和傅明珠的事。
展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和他無關的人和事他向來吝嗇言語,哪怕只是一個字。
他們徑自去了展家的老宅,因爲寧藍又想蹭飯了,還有上次那套寶貝毛筆還沒到手呢。
一路上想了好幾個如何坑東西的主意,最終她敲定了其中一個,可沒等她向展老爺子張嘴,展老爺子就主動把東西捧到了她面前。
一套紫青狼毫筆被收在一個檀木盒子裡,盒子上還放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絲絨小禮盒。
“老爺子,啥意思?”寧藍懵。
展老爺子有些彆扭的道,“那套毛筆送給你當補償,這個是我給你的禮物。”
寧藍一邊拿過小盒子一邊問,“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要補償我?”
“白家是我的老部下了,白渺渺那孩子從小就喜歡展拓,可惜展拓沒那心思,你這次被白渺渺陷害,委屈你了。”
寧藍打開盒子剛想說話卻被盒子裡的東西驚的閉上了嘴。
這是一整套帝王綠的翡翠首飾。
鐲子,項鍊,耳環……應有盡有,款式有些老,色澤剔透,絕對的好東西。
展拓挑了下眉,嘴邊緩緩浮出一抹笑意。
寧藍把盒子蓋上,“無功不受祿,白渺渺的事兒和你無關,你送我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這個不算特別貴重,只是有點紀念意義罷了。”展老爺子執意。
寧藍皺眉,還想拒絕,卻聽到展拓悠然開口,“拿着吧。”
寧藍狐疑的看向他,展拓輕輕點頭。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展拓都這麼說了,再推辭就是矯情了。
“再過幾天就是溫清那小子的婚禮了,阿拓,你那天沒事吧?如果沒事的話就和丫頭一塊去參加婚禮?”展老爺子別有意味的看着展拓。
展拓眸光微閃,沒有停頓的吐出一個字,“好。”
展老爺子心裡鬆了口氣,“丫頭,那天就戴上我送你的首飾,會收穫意想不到的驚喜。”
寧藍托腮,“難道這首飾是找寺廟開過光的,可以當平安符使?”
展老爺子笑罵,“少胡說八道了,聽我的沒錯。”
“知道拉知道拉。”寧藍點頭,反正這首飾挺漂亮的又齊全,也省的她自個兒搭配了。
轉眼就到了溫清婚宴那天,寧藍戴上了老爺子送的首飾,從衣櫃裡挑出一件墨綠色的魚尾裙,把頭髮披散下來,妝容微濃。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不同的打扮顯示出不同的氣質,她這麼一穿,立即成熟了好幾歲,豔光四射。
展拓一身鐵灰色的手工西裝慢步走了進來,西裝顏色偏成熟,寧藍深深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爲了襯自己的裝扮才這麼穿的。
“我們要分開走嗎?”寧藍問。
“不用。”展拓嘴角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清俊的眉眼因爲這點笑變得柔和,“我們上次又不是沒有一起出現過。”
寧藍想想也對,沒反駁。
兩人攜手上了車,外頭陽光正好,微風和煦適合舉辦室外婚禮。
溫清的婚禮在維多利亞酒店舉辦,整個酒店被包場,四周五十米內的區域拉起了警戒線,有資格參加婚宴的俱是軍政商幾個圈子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展拓的專車一停在紅毯口,立即就有門童上來恭敬的行禮。
“元帥,這邊請。”
展拓下車,扶着寧藍的手走了下來。
寧藍雙腳踩在繡着龍鳳呈祥的紅毯上,挽着展拓的胳膊站定。
恰好同一時間抵達這裡的賓客見到兩人親密的畫面,不由愣了一下,心裡驚異。
男的俊女的美,穿着風格相近,站在一起竟有幾分郎才女貌的相得益彰感。
寧藍和展拓沒有在意那些異樣的目光,一邊低聲說話一邊走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