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黎白到底不敢直接開車過去,眼神請示的掃了他一眼。
展拓終於擡起了眼,一瞥哭的滿臉眼淚的傅明珠,眸光漠然。
他緩緩的降下車窗,說了一句,“我前天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傅明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聞言就想把手進來去抓展拓的胳膊。
“拓,我不接受,我不要分手……”
展拓甩開她的手,嗓音清冷,“我記得我前不久才和你說過,不要揹着我動手腳,你自己當做耳邊風,也就怪不得我不守諾言了。”
傅明珠無言以對,心裡越發的悽然。
若不是害怕,她怎麼會這麼做?
如果展拓像愛當年的寧藍那樣愛着她,她也不會使出下九流的手段對付寧藍的。
正因爲她清楚展拓不愛她,所以寧藍一回來,她就特別怕他會被寧藍搶走。
“拓,你忘了半年前你對我說的話了嗎?”她現在也只能拿當初的那點子恩情當藉口了。
展拓冷冷一笑,“若不是那件事,你以爲我會放過你?”
“就憑你不問自取的偷盜行爲,就足夠我把你送到女子監獄了。”
傅明珠臉色一白,眼眶含淚,當真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
“拓,你當真鐵了心要拋棄我?”
展拓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涼涼道,“我爲什麼和你在一起,你很明白。”
“你自己犯的錯,後果自然該由你自己承擔。”
傅明珠咬着脣,一臉不甘,極度恐慌失措之下,她沒有了平時對展拓的小心討好,低吼道。
“寧藍沒有回來之前,一切都很好,爲什麼她一回來什麼都變了?”
“她現在已經和刑少擎在一起了,你爲什麼還要和我分手?”
展拓聽到她提起寧藍的名字,黑眸頓時徹底冷了下來,嘲弄勾脣。
“傅明珠,看來你沒懂,你落到如今這個處境,從來都不是因爲寧藍。”
雖然他因爲某些不受控制的情緒,做了一些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改變了一些細小的軌跡,但大體的發展仍是沒有變動的。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們的事過幾天我會親自上傅家解釋。”
“就這樣。”
展拓示意黎白開車,他則搖上了車窗,隔絕了傅明珠和他的眼神接觸。
“拓,別走,拓……”
傅明珠不死心的想要攔住他,奈何黎白已經一踩油門,發動了車子。
她往前一撲卻撲了個空,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堅硬的地上,渾身劇痛。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影,心頭一片絕望。
展拓對她太狠了。
她可是聽刑少擎說過的,以前寧藍做過那麼多任性驕縱的事,但展拓都願意無條件的包容。
而她呢?
小心翼翼守在他身後三年,乖巧可人,從不敢違揹他的意思,卻沒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甚至在一起這麼久,她連他的手都沒有拉過!
可現在不過是一次的小犯錯,他就如此的絕情,絲毫不念往日的情分。
傅明珠滿臉悽苦,含着淚的眼瞥到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的安保們,更覺難堪和狼狽。
她咬了咬牙,慢慢的爬了起來。
前天展拓已經跟她說了分手,她驚慌之下,找兄長求助,兄長卻甩給她一句話。
“如果你拿不下展拓,那你就只能接受家裡的安排嫁人。”
傅明珠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她這三年爲了追求展拓變成了一場笑話,一場帝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笑話。
若不是她成功了,這個帝都早就沒有她的立足之處了。
所以她絕不能失去展拓,否則她不但會被天下人恥笑,還將如兄長所說,嫁給他們安排的人。
帝都的名門公子哥兒都知道她的心在展拓身上,所以沒人敢娶她。
她只能遠嫁帝都。
而傅家一定會在有限的條件中給她挑選最有權有勢的那一個。
不管對方人品如何,長相如何,性格如何,只要對傅家帶來好處,他們都會點頭。
傅明珠緊握着雙手,眼裡燃起不甘的大火。
不管是因爲愛展拓,還是因爲不能被傅家牽着鼻子走,她都不能放棄展拓,也不能被展拓放棄。
否則……
只要一想到她和展拓成爲陌路後的下場,傅明珠就不寒而慄。
所以她絕不能就此收手,也絕不能認輸!
展拓在軍部待了一天,回來時又在遇到傅明珠的地點被溫莉攔住了去路。
黎白看到她,冰山臉頓時露出一抹笑容,竟破天荒的沒有徵求展拓的同意,就把她拉上了車。
溫莉本就是有事來找他,也不抗拒,順勢坐上副駕駛的座位。
“展拓,阿藍呢?”
展拓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話,“她不願跟我走。”
寧藍的拒絕從某方面來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短暫的失神過後,不由想,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
這是命運。
“什麼,不可能!”溫莉差點跳起來,“她那麼恨刑少擎,怎麼可能不願跟你走?”
“我說的都是事實。”昏暗的車廂內,展拓一張俊容有着筆墨難以描畫的優美輪廓。
溫莉皺緊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等她回過神來,車子已經開到了小築內的別墅,展拓長腿一邁下了車,走了進去。
溫莉和黎白緊隨其後。
“展拓,你等等,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讓阿藍傷心的事,不然我想不通她爲什麼不肯跟你走!”
溫莉很費力的跟着展拓的步伐,在他身後叫嚷。
展拓沒有理會她,到了客廳,揮手讓屋內伺候的傭人退下,隨即拿出放在口袋裡的內存卡。
內存卡上標註了時間,他取出最早的那一個,放入客廳的播放設備中。
“展拓,你說話啊!”溫莉不依不饒的對坐在沙發上的展拓追問。
展拓恍若不聞,目光落在緩緩亮起的大屏幕上,面上飛快的掠過一絲惑色。
他很好奇,鬱望給他送了什麼。
屏幕上逐漸出現了畫面。
很熟悉的醫療室,正中央的牀上躺了一個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的人。
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
鬱望走過去,站定在牀上,看着牀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子,嗓音嘶啞。
“ann。”
原本閉着眼的女人聞言睜開眸子,語氣有些不滿,“爲什麼又叫我安?”
女子聲音一響徹在客廳,展拓心口一震,眼底不自覺的涌上覆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