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做出一副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出來,卻忘了她此時此刻是什麼德行。
她身上的裙子早就被她抓的一條條的,露出的肌膚血痕深深,醜陋又可怖。
臉上也有好幾道痕跡,傷口已然結痂,縱橫交錯的遍佈,哪怕有十分的美貌,也被破壞了七八分。
何況這張臉本來就不如她以前的國色天香。
可笑傅明珠並不知,咬着脣眼睛水潤潤的,流轉着勾魂奪舍的流光。
鬱望看着這個樣子的她,眉頭一跳,忍着心裡的火氣。
“明珠,不論何時何地,別忘了自愛。”
對自己曾經真心寵過愛過的女人,他說不出太絕情的話。
可饒是如此,傅明珠還是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她再也維持不了嬌怯的表情,“自愛?連你都不愛我了我還有什麼可自愛的!鬱望,我就問你一句,你幫不幫我?”
鬱望閉上了眼,心底再沒有一絲猶豫。
“我不會幫你。”
“我來這裡只是想幫你一把,可看來你還沒學乖。”
“既然如此,我不會再管你了,不管展論怎麼處置你,我都不會再過問了。”
他是看在他們多年的情分纔會來這一趟的,他想把她救出來,甚至打算厚臉皮的利用寧藍對他的愧疚,讓展拓放了她。
然後他會安排好她的下半生,讓她衣食無憂的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但他要救的是已經知道錯了,不再想着報復的傅明珠。
而不是這個作死作的停不下來的女人。
“你以後好自爲之吧。”
傅明珠伸手要去抓他,淒厲的尖叫,“鬱望,你不能走!鬱望,你給我回來!”
鬱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牢房的門砰地一聲關住了,隔絕了那最後一絲希望。
傅明珠抓着暗牢的鐵欄杆,心裡再次陷入了茫然和痛苦的情緒中。
她已經無法丟開眼前的一切做回那個簡單天真的傅明珠了。
她放不下,忘不掉。
她過不了安靜的生活,那些潮水般的記憶瘋狂的叫囂着,讓她復仇。
她不甘心。
傅明珠的額頭貼在冰冷的牆壁上,突然,她一下下的用力用額頭撞牆。
咚。
咚咚咚。
她每一下都撞的那麼瘋狂,恨不得把自己撞暈了,她也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又也許把自己撞的再次失憶,忘掉所有,可能她還能正常的生活。
傅明珠很快就撞的頭破血流了,但她沒有停下,依舊不斷地撞擊。
看守她的人聽着那一聲聲沉重的碰撞聲,面面相覷了許久,還是稟告給了展拓。
寧藍知道後,沉默了半響,讓人把她送到醫院醫治,然後通知傅家把她領回去,同時,她也明確的表示了。
不管傅家是把傅明珠送到牢裡,還是趕她出門,又或者好好的養着她,她都不會插手。
三天後,寧藍聽到一個消息,傅家認了一個乾女兒,然後第二天就把乾女兒嫁給了一個富商。
那個富商很有錢,有錢到什麼地步?
他給了傅家乾女兒五個億的禮金。
五個億啊。
哪怕是一個大型的商業集團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賺到五個億。
沒有婚禮,沒有宴會,什麼都沒有,傅家收了禮金,立馬把乾女兒打包,送給了富商。
年約五十大腹便便的富商喜滋滋的抱着他的第三任嬌妻,上車回l國了。
“你不覺得可惜嗎?”寧藍站在陽臺上,一陣風吹起了她披着的秀髮,也吹亂了她的聲音,“你去見她不就是想救她出來嗎?”
“只要你開口,不管是我還是展拓,都會同意的。”
鬱望長長的眼睫毛微垂着,擋住了裡面晦澀的情緒。
他依舊是一身白色的休閒西裝,整個人顯得溫潤謙和,但骨子裡卻透着一股子蕭瑟和悲涼。
“我不是不想幫,而是幫不了。”
傅明珠過不去那道坎,她已經徹底成爲了仇恨的俘虜,他幫她就是害她,還會傷害其他人。
寧藍低低一嘆,說真的,她這次本來是想直接把傅明珠送到監牢裡去的。
她的dna做不了假,換了臉不代表連人也換了。
之前的十年加上這次她犯的罪,死刑不死刑的暫且不說,一個無期徒刑是跑不了的。
雖然鬱望沒有對她開口,但她到底是不忍心。
鬱望是個無情也特別有情的人,在某一方便表現的很極端。
他不在乎的人他絕不會管對方死活,在必要的條件下,還會半點愧疚之心也沒有的利用傷害對方。
但若是他在乎的,哪怕他付出一切,他也會爲對方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傅明珠和他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哪怕傅明珠落到這個結局是自作自受,但說他心裡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寧藍看在他的面子上,願意對傅明珠網開一面。
她把傅明珠送給傅家,畢竟她是傅家的親生女兒,傅家又不缺錢,養着她過一輩子不過是小菜一碟。
誰知道,傅家會那麼的狠心決絕,用五個億賣了傅明珠。
“鬱望,我把話撂這兒了,如果你想要救她,沒關係,只要她以後安分守己,我不會再對她怎樣。”
鬱望搖頭,“不用了,她還活着,她該滿足了。”
“謝謝你,寧藍。”若不是因爲他,傅明珠的下場會比現在的慘太多太多。
寧藍偏頭看向他,“不是說過了麼,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她爲鬱望做的,不及他爲她做的十分之一。
鬱望桃花眼內的陰霾消失了大半,嘴角勾起淺淺的笑紋。
寧藍抿嘴一笑,“跟我說說你這幾年去了哪裡。”
分別幾年,他們之間並未有任何生疏,親密的氣息流淌在二人心間。
鬱望知道她總會問的,搖頭一笑,“好吧,看在你誠心誠意發問的份上,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訴你。”
寧藍:“……”
“滾犢子,快點說!”
“我當年和刑少擎做了一個交易,一個讓他放過你父親的交易,他答應了。”鬱望望着蔚藍的天空,天邊浮雲幽幽,一如他的心情。
“就這樣?完了?”寧藍不滿,“後來呢?”
“後來的事兒我不說你也該推測的出來吧?你怎麼這麼笨?”鬱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腦子被門夾了?”
寧藍瞬間對他怒目而視,“你信不信我拿針扎死你?”
鬱望失笑,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好吧,我很怕。”
“我們交易的條件不止是我會付出一點小代價,還有一項便是五年內不許再見你,他大概是怕沒有了展拓,我會成爲他追求你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