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天劍闕的劍冢之地,有一柄天劍,矗天而立幾千年,號稱不折。與劍闕齊名的劍道聖地,劍碑樓,則是有着號稱不倒的名頭。
這是一個至理。
天痕公認的至理。
至少。
今天之前,的確是這樣的。
然而。
“現在,我想,我們該考慮得,不是弈傾天有沒有進七層的問題。”
煉天南都有些不敢看他祖父的面色,有些艱難地吐字道,“而是,劍碑樓爲何”
“會坍塌?”
弈傾天是由他引入劍碑樓的,亦是受他邀請才登樓的,如今劍碑樓塌了,弈傾天作爲客人,也許沒事。
他這個導火線,卻是少不了被祖父教訓一頓。
要是鑄天聖手一怒之下,關他一個七年的禁閉,那他還不得瘋了!
煉天南心中亂想着。
他嘴中簡單的“坍塌”二字,落進鑄天聖手耳中,雖是輕飄飄得,卻是宛若刀攪一般,刮在了鑄天聖手的心頭,一刀又一刀,刀刀見血!
“爲什麼會塌”鑄天聖手面皮抽動着,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眼中神色複雜至極。
看得煉天南,眼皮直跳。
鑄天聖手不愧是一代高人,起伏的情緒,很快得便是恢復了過來。鎮定自若地指揮起門下弟子整理坍塌現場。
等到劍碑樓的殘骸被清掃出來,他眼中難掩失望之色,現場,除了他早就是感應到了的陷入昏迷中的弈傾天,再無一件有用的東西。
就連原先劍碑樓一層到六層的那些蘊藏劍意的劍碑,也是消失得乾乾淨淨,點滴痕跡都是沒有留下,宛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又好似只是迴歸了它們的,回到了本源。
弈傾天的昏迷沒有持續多久,第二天,他便是甦醒過來了。
冷孤寒見弈傾天精神有些恍惚,本想讓弈傾天靜心修養幾日,手中事情他來處理。
弈傾天知道自己的情況,婉拒了,他只是一時間受到的衝擊太大,有些難以回神而已。
兩人稍作調整,便是一起前往求見鑄天聖手。
對方好似一直就是在等待弈傾天兩人,見弈傾天安然無恙,鑄天聖手笑着說道“弈小友修爲再作突破,一步踏入地皇之境,老道在這裡恭喜了。”
他絕口不提劍碑樓被破之事,反而祝賀弈傾天修爲再作突破,在當下的這個場合可是着實有些詭異。
弈傾天回道“僥倖而已。”他沒有說,多虧了前輩的劍碑樓相助,怕觸及鑄天聖手心裡的痛。
雖然,事實的確就是如此。
“僥倖?”鑄天聖手搖頭笑道“厚積才能薄發,在人皇之境你若是沒有足夠的積累,一千一萬個僥倖放在你的眼前,你也只能徒嘆奈何而已。”
弈傾天默然。
人皇巔峰的時候,他便是接連開啓了佛門領域,掌中佛國,和血脈領域,九龍逐濤,對他而言,跨出這一步,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不存在其他修者要面臨的瓶頸。
“對了!你們來找老夫,所爲何事?”鑄天聖手主動打開了話題。
弈傾天和冷孤寒,一個乃是古佛枯木的傳承人、魔佛梵白的師弟,一個是九大妖王之一的裂地的繼承人、未來的妖族霸主。
這兩人聯袂而來,鑄天聖手可不會認爲,他們只是來閒聊的。
弈傾天、冷孤寒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然而,冷孤寒的氣勢,卻是驟然一漲,嗤啦啦的摩擦聲乍然響起,白骨碎神從他身後滑出,泛寒的槍尖直指鑄天聖手!
一旁弈傾天伸手一招,土黃厚重,十三柱撐天而立!
緊接着弈傾天單手一揚,黑芒璀璨,嘩啦啦的鎖鏈拖動聲中,幽黑的封侯骨,封天鎖地而出。
若蟒蛇一般,將弈傾天三人盡數纏繞在內裡。
“這一槍、一柱、一骨,不知道,鑄天聖手,能不能接下!”
白骨碎神、十三柱以及封侯骨,在冷孤寒和弈傾天全力催逼下,威能盡展,洞天懾地而出!
看得鑄天聖手目眩神迷,不能自禁!
“這就是妖王裂地的神兵白骨碎神!”
“北渚皇朝五大龍器之一的十三柱!還有、還有”
“麒麟神官封侯的骸骨!”
鑄天聖手目中火熱要燒紅蒼穹一般,他手掌貪婪地在幾大神兵上撫摸着,只差沒流口水了。
“前輩,這三件神兵的威能、特性,我們展示過了,你也看過了,倒是說說,你能不能接下啊!”
弈傾天見鑄天聖手只動手,不說話,不由問了一句。難道醉心於煉丹、煉器這般研究工作的傢伙,都是這樣的?
一想到自己也算是一個丹道大師,弈傾天有些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這個嘛”鑄天聖手音調拉長,道“怕是接不下。”
接不下?弈傾天、冷孤寒對視一眼,心裡皆是一跳。嘯月銀狼可不是這般說得,他可是信誓旦旦得很啊!
“當然,這是對於別的煉器大師而言”鑄天聖手看了弈傾天兩人一眼,緩緩地加了這麼一句。
話能一下子說完嗎?弈傾天腹誹了一句,急忙下了結論,“那對於前輩而言,肯定只是小菜一碟了!”丹道聯盟的那個穆大師,也是一個喜歡被人捧的傢伙。
鑄天聖手微微咳嗽了幾聲,擺手道“對我而言,雖說不是小菜一碟,卻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弈傾天暗自鬆了一口氣。
“話說,這三件神兵已然是當世傑作,威能不凡。你們何必要將它們融爲一爐吶?”鑄天聖手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幾樣神兵,在他排的劍碑樓一百零位裡,都是排名前三十的巔峰之作。
在天痕,除了青玄、滄瀾、赤炎、昆吾等幾大誅魔聖器,以及未曾列入排名的佛門一些聖器,還有像天誅這般來歷神秘來去匆匆的絕頂高手的神兵。
已經少有匹敵十三柱這些神兵的存在了。
弈傾天他們想要將三件神兵融爲一爐,莫非想
再造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