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始終都是你？”顧芸凝視着席千夜。
他們都是聰明人，席千夜自然也猜出她來此的目的，顧芸不奇怪，她只在乎結果。
“席某人說的話，上天都不敢質疑。”席千夜淡淡道。
顧芸聞言笑了，如同百花盛開般燦爛：“如此之狂傲，便有些不像你啊。”
席千夜聞言一愣，旋即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正常說話而已，習慣就好。”
普通人又怎能理解仙帝的思維邏輯。在仙帝的思維邏輯裡，很普通的一句話，在別人眼裡卻是驚世駭俗。
“你說的話，我不信。”
顧芸微微搖搖頭，目光凝視着席千夜，突然間身軀一晃，人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間已經來到席千夜面前，白皙粉-嫩的拳頭向着席千夜轟去。
別看那拳頭白皙粉-嫩，宛如嬰兒般嬌柔，但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簡直驚濤駭浪，很可能大尊都會被一拳打死。
席千夜眉頭一挑，亦是一拳對轟而去，顧芸的力量很強，堪比天尊，即使他都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去抵擋那一拳。
然而，令人沒有料到的是。
顧芸一拳在即將碰觸到席千夜的時候，突然間收了回去，所有的力量都消散於無形。
如此一來，她反而整個人大漏空門，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席千夜那一拳砸向自己面門，她的眼神一陣緊縮，死死地凝視着席千夜。
席千夜一拳已經轟出，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再收回已經無比困難，一個不慎很可能反噬己身將自己擊傷。但席千夜依然把拳頭強行收了回去，承受着那激盪的力量在體內肆虐。
“幼稚！”
席千夜淡淡道。顧芸那試探的小把戲，在他眼裡簡直如同孩童般幼稚。換成其他人，如果力量不能收放自如，很可能控制不住一拳將她打死。
“不！我沒有試探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你那一瞬間的眼神。”顧芸微微一笑，那一瞬間燦爛無比，美如曇花，小臉上滿是得意的道：“靈魂可以騙人，眼神不會騙人，現在我相信你。”
席千夜搖搖頭，無法理解女人的執着。
“席千夜，當年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所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十天之後，我一定會來幫你。”顧芸神色鄭重的道。
她很清楚，席千夜能不能渡過十天後的那一劫難，至關重要，關乎生死。
如果十天後席千夜被天陽聖國壓制，那麼他在城內得罪那麼多域外修士，很可能會出現牆倒衆人推，羣起而圍攻的情況。
那些域外修士現在不敢來婉姝樓找麻煩，只是因爲懼怕千寶宮之主，如果那千寶宮之主與千寶宮的聖人都被人鎮壓，那麼他們不會再有任何顧忌，肯定會前來落井下石。
最終，將導致萬劫不復境地。
“你只是天尊修爲而已，如何幫我？”席千夜聞言淡淡笑道。
顧芸並不奇怪席千夜能看出她的天尊修爲，畢竟席千夜或許看不出來，但那千寶宮之主肯定能看出來，以席千夜與千寶宮的關係，要知道她的身份很簡單。
“不管如何，我都會盡力的。”
顧芸微微沉默道。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要幫助席千夜渡過此劫，付出的代價將會無比沉重，甚至很可能自己幾十年來的謀劃與努力，全部都會付之一空。
她在自己心中默默衡量，如此做到底值不值。卻是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猶豫就選擇了席千夜。
顧芸輕嘆一聲，意識到自己終究繞不開那個字。
“我沒有瞧不起你修爲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爲何停滯在天尊境十年都不突破。”
席千夜見顧芸沉默，以爲他說話傷到了她，連忙轉移話題道。即使仙帝也不可能知道別人心中在想什麼。
“你怎麼知道？”
顧芸擡起頭，驚訝地望着席千夜。她在天尊境停滯十年的事情，除了橙光，別人不可能知道，而橙光也不可能將此事告訴席千夜。
席千夜自然無法解釋他爲什麼知道那麼清楚，只能再次轉移話題道：“你想突破到至尊境，估計有些困難。”
天尊突破成聖，短短几個月即可。
一個天尊十年不突破，爲何？
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那自然是爲了尋求更高的至尊層次。
然而，至境與其說是一個境界，倒不如說是一個世界天地規則的極致。
天地的極致，常人豈能觸及。
沒有足夠的底蘊、機緣、造化……基本不太可能。
顧芸的底蘊顯然不夠維持她突破到至境的層次，除非有着逆天機緣被她遇上。
當然，站在席千夜的角度，所謂至境不至境，其實並不重要。一個太荒世界的極致，在他眼裡又算什麼？他要走的路，只能是他自己的路，諸天萬界，上蒼之上，誰都不能給予的路。
“至境，其實不重要。”席千夜安慰道。
顧芸聞言再次沉默，她來到天瀾遺蹟，便是爲了尋找突破到至尊境的辦法。她倒不是執着於那極限的境界非不可。而是如果不能突破到至境，將來她的命運，與她家族的命運，將會無比坎坷。
可是，她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基本不太可能。
她的天賦雖然不差，但也高不到哪兒去，比起人族天域那些妖孽差的甚遠。
否則，她也不會被逼無奈，不辭無盡路途與艱險，尋着當年幽魔女留下的一點點蛛絲馬跡，來到堪稱封閉空間的南蠻大陸。
“我的來歷與遭遇，你無法理解，我也無法向你解釋。如果不能突破到至境或者得到《幽蝶經》，那麼我只能被命運趨勢，永遠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顧芸微微搖頭，眼中有些傷感。平時總是很愛笑，彷彿每天都心情美麗，溫柔和善的她，第一次出現傷感的表情。
“《幽蝶經》？”席千夜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對！《幽蝶經》！堪稱半神之書的《幽蝶經》！我潛伏在戰矛學院十幾年爲的就是它，當年幽魔女留下的最高傳承。”顧芸眼中滿是憧憬，傳說中的幽蝶經啊！
“你或許不知道幽魔女是誰，她乃是……”顧芸見席千夜表情驚愕，下意識的解釋道。
“等等，你要那《幽蝶經》，我可以給你啊。”席千夜擺擺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