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差得遠。
“得了，一步一個腳印。”
急不來。
倒是這萬道大墟，讓李天命想起了另一個名詞。
“上星墟？上道墟？如果這是有規律，甚至有聯繫的，豈不是說，有下星墟、中星墟？估計只是巧合吧！”
李天命沒有多想。
萬道大墟前，有一個巨大的廣場，名爲‘大墟廣場’。
萬道谷弟子，都是從大墟廣場，進入萬道大墟的。
除了造化弟子，萬宙弟子也會進入萬道大墟修煉，萬宙天榜也是排一萬名，所以實際上，能進‘上道墟’的人數，有兩百。
至於超過兩千歲的萬道聖人，要麼很強，要麼平庸，反正修爲已經定型，在觀摩天魂沒用，就沒來和弟子們一起湊熱鬧了。
比如尊者、聖祖，哪怕是谷主天魂，其實都不如他們自己摸索，到了那個境界，自己創出一條路，纔有可能繼續進步。
至於普通萬道聖人，如太和先生這樣的，老老實實當萬道谷基層就行了。
畢竟，萬道谷基層，到了任何界域，那都滋潤的一批！
嗡！
李天命落在了大墟廣場上。
“真浩瀚啊！”
中天道元雲霧中，靠近看這萬道大墟，簡直如一個超級大世界。
不動如山！
穩固、壯闊、巍峨！
在這萬道大墟面前，所有造化弟子、萬宙弟子，都像是微塵一樣，在它面前爬來爬去。
弟子們進入這萬道大墟修煉，就如朝聖一樣。
祖輩的天魂，本就應該被尊重，所以萬道大墟，也一直都要保持肅穆、乾淨。
造化通天戰場那邊，一直都很吵鬧，但是萬道大墟外，很安靜！
能來這裡的，那都是萬道谷內部頂級弟子，尤其是不落在大墟廣場，直接飛到上道墟門口的，更是秩序星空百萬界域的至高天賦生靈。
李天命暫時也只能擡頭，豔羨他們。
他往下道墟大門而去。
很快！
他被認出來了。
這也證明了一點。
他現在是萬道谷，另類大名人。
“特徵很明顯吧？黑色萬道環，你看他衣袖裡的手，還有脖子，都有雜血的特徵。”
“獸化已經非常明顯了。”
“你說他要是鬼神，那就是算了，鬼神都是這樣的。問題是，他又是個人，還是御獸師。”
“那可不？伴生獸都是活着呢，天天在他身體裡叫呢。”
這一次，很多金環弟子站在遠處，目光冷淡討論他。
他們眼神裡，仍然是鄙視，甚至覺得李天命靠近一點，就是晦氣。
但最起碼，他們不會和以前一樣，在鄙視的同時，上來就一巴掌，讓李天命滾遠點。
黃道聖被搞成這樣，他們都沒底。
“你說那黃道聖，未婚妻被這賤血雜雜當場給辦了，他既然能忍到現在，怎麼想的？”
“黃道聖難辦，這小子很能跑。又有藍芸尊者撐腰。我奇怪的是，他那未婚妻，都被一個賤血玷污了，竟然沒聽到她自殺的消息？這心也太大了吧，不覺得髒嗎？”一個金環女弟子道。
“要是我，沒讓她碰，我就先自盡了。被賤血玷污，那可真的是……想想都毛骨悚然。”另一個說道。
“也太噁心了。爲什麼萬道谷會讓這種人進來？搞得我們這裡不是萬道匯聚之地，而是鬥獸場似的。真是噁心心！”金環女弟子氣得跺腳腳。
“你們說這麼大聲，他可能聽得見啊？”有男弟子道。
“聽見又能如何？我第九宙圖，他要是不跑，我隨便弄死他。”
“蒼蠅而已，一巴掌拍死了。”
兩人倒是一點都不怕。
而且，和她們一樣，看到李天命就皺眉，然後閃得遠遠的，生怕李天命靠近他們的金環弟子，還不少呢。
看這陣仗，黑環弟子本來就不多，就更不敢靠近李天命了。
對此，李天命只能說見慣不慣。
“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大。只有強大，纔會讓這些人，閉上嘴巴，投以恐懼、肅穆的眼神。”
他飛速前往下道墟大門。
噹噹！
李天命正打算進去呢，忽然聽到噹噹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往這大門側面看去。
在萬道大墟的邊角上，正有一個佝僂的老者，他背對着李天命，衣衫襤褸，身體顫顫巍巍的，正緩慢移動着，在撿地上的雜物，扔到手指上的須彌之戒去。
萬道大墟外行人多，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他們三三倆倆結伴，偶爾會把一些沒用的垃圾扔掉，所以如果不收拾，這大墟廣場，就不會一直這麼幹淨了。
不過，李天命來萬道谷這麼長時間，確實沒在這裡見到這麼老的人。
“掃地的？”
他估計，可能是萬道聖人，來了，沒地方去，又不捨得萬道谷，就留在這裡，給年輕人打掃衛生了。
他本來也沒怎麼在意。
可是下一刻，他看到這老人那乾瘦的小腿上，竟然掛着兩個陳舊的青銅鐐銬。
方纔那噹噹的聲音，就是這老人行走的時候，那青銅鐐銬發出的。
更奇怪的是，那青銅鐐銬上，竟然有一條鎖鏈延伸出來，一直掛在了萬道大墟這造化級的星海神艦上！
這等於，這行將就木的老人，等於是被鎖在萬道大墟旁邊，等於永遠沒法離開這裡。
“他看起來，比枯，都還要老了。誰把他囚禁在這掃地啊？”
李天命稍微有點疑惑。
這人太老了，渾身星辰微粒，都已經皺縮，失去了光華，雖然他背對着李天命，但李天命能看得出，他的皮膚已經皺縮，頭髮蒼白，駝背，乾瘦，應該剩下不了多少時間了。
就算他曾經是垿境，只要衰老、生死大限接近，秩序就會乾枯，渾身周天星海之力都會消散，變得不堪一擊。
“人的強盛和衰老，都是一個持續的過程。一個人都已經白髮蒼蒼了，動都動不了，生死大限如同劫難，這種人如果還有很強的戰力，那是不可信的，我爺爺大器晚成，已經是其中另類，但就算是他，也很快就會衰老，走入輪迴……”
正是因爲如此，這麼一個老人，走過了一輩子，卻在死之前，還被鎖在這裡掃地，總歸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