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正道等四人,先是回身向那光影行禮,然後,後退而出。
如此,這九命塔第九重,便只剩下坤天震一人了。
那坤天震表情肅穆,大步向前,來到了那塔狀光柱人影之前,深深鞠躬道:“下官拜見少卿大人!”
“我在神墓座,需要聽話的辦事者。月狸赤心老了,墨雨祭天不聽話。”
那一道光影直接開口,聲音低沉且飽含磁性,動聽又有壓迫感。
他話中內容,也很直白。
而這個內容,坤天震在來之前,其實就已經知道了。
因此,少卿大人想要的,不只是上禹種,上禹種只是湊巧出現的障眼法,又或者說,是他的一舉多得。
當少卿大人那熾烈的眼神,落在坤天震身上的時候,坤天震低着頭,他並沒有遲疑太久。
很快,坤天震便緩緩擡起頭來。
他比誰都知道,當少卿大人把其‘心裡話’都告訴自己時,就意味着他是在向自己施壓,一旦自己不順從,那事就大了。
這上下級之間,就不是對抗那麼簡單了。
“少卿大人,我全都明白了。”坤天震深深點頭道。
聽到這話,那少卿大人銳利的眼神才柔和了一些,他抿抿嘴,道:“坤天震,你也算是我帶出來的,我讓你辦事,承擔風險,就是把你當真正的自己人,而我,從不會虧待自己人。”
自己人?
若一直都是自己人,又何須繞過自己,和自己的下級直接對話?
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坤天震心裡很清楚,他和墨雨祭天府神的關係,以及和墨雨凌天、月狸戀之間的羈絆,多的是人知道。
這也說明一開始,他們上下級之間,不是所謂的自己人,頂多是工作關係。
但現在……不一樣了!
命辰之戰,帶來了變數,混元府拿下神墓座的本質原因又引發了新的思考。
坤天震本來是很無奈的,因爲少卿大人給的壓迫實在太大了,他只要選擇逆反,那就相當於選擇當少卿大人的敵人……他有這資格和能力麼?
不過!
現在好了。
當聽到少卿大人說,他不會虧待自己人的時候,坤天震下意識擡起頭,看向了那一道光影。
那光影淡淡的看着他,然後忽然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想來你對那外族少年的天賦根本很感興趣,既如此,他死後身上的一切,歸你。”
“少卿大人,當真?”坤天震眼睛微微一亮。
那少卿悠然一笑,道:“誠然,一個微星座出現能打敗上禹種的天才,確實有其特殊之處。但,戰鬥本就有諸多變數,宇宙的血脈血統等級森嚴,並沒那麼多意外,你所心動的,我看不上,總不能歸司方正道他們吧?”
“確實!這小子雖然有諸多神妙之處,但真比血統血脈,於我太禹而言,不過浮塵一粒。那司方北辰之所以戰敗,亦是因爲剛剛覺醒,並無加強進修之故。”坤天震連忙道。
“倒也不用貶低他,能敗上禹種,起碼說明天資層面是太禹巔峰這一批,只是我們混元族從不缺乏巔峰天才。你能被派去神墓座,恰巧有這機會,也算是你機緣造化。”少卿大人說道。
“是!是!”
聽到這裡,坤天震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他從一定的糾結、鬱悶,變成了真正的念頭通達,與此同時,他的貪心、鬥志,亦如烈火,在眼中焚燒着。
“那,少卿大人,我該怎麼做?”坤天震小心翼翼問。
“把人殺了,把寶奪了,除了那座塔還給司方北辰,其他歸你。”少卿大人說完,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畢竟你佔大頭,因此動手就由你自己進行,省得動靜太大,打草驚蛇。”
“沒問題!”坤天震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再問:“然後呢?”
“然後?直接結案回太禹。後面的事就不歸你管了。”少卿大人道。
坤天震明白了!
他把李天命殺了,把案子結了,綁定司方正道藍浙滄月無罪,然後把司方北辰帶回太禹,他的任務就搞定了。
實際上,他要做的事只是結案,而李天命是少卿大人因爲結案之事給他的獎勵,只是需要他自己去獲取而已。
只要司方正道兩位府神洗脫嫌疑,正式洗白,坤天震任務完成……後續少卿大人怎麼處理墨雨祭天,就不是坤天震的事了。
“明白!”
坤天震深深點頭。
確實,他要做的事很簡單,很輕鬆。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因爲以現在的局勢,李天命如日中天,剛剛三方交好,誰能想到,坤天震會馬上翻臉,殺人結案?
這兩件事,都會出乎所有人預料。
包括墨雨祭天,坤天震相信,他絕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做。
畢竟他根本不知道少卿大人對上禹種,對神墓座的勢在必得!
這是太禹更深層次的鬥爭!
“坤天震。”
那少卿大人見他答應的這麼豪爽,便微微怪異道:“聽聞你和那兩個女的,還有一些舊情,怎麼現在就放下了?”
坤天震搖頭冷漠道:“舊情不得,便是舊恨。傻子纔不放下呢。”
“有道理,看來你境界超脫了,不錯,不是一頭犟牛了。”少卿大人樂着笑了笑,然後道:“放心吧,等她們的支柱倒下,聲名狼藉,地位下降,屆時我爲你安排,就算你得不到心,起碼也能得到人。正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坤天震聞言渾身一震,連忙道:“少卿大人,我並不喜於得到這兩個女人的身體,但是,我喜悅於少卿大人對我的關懷備至!”
“哈哈哈!”
那少卿大人爲他的耿直而大笑,笑得挺歡快。
坤天震也撓撓頭,跟着笑了。
“行了,去辦事,我於府中設宴,等着爲你接風洗塵!”少卿大人道。
“是!”坤天震收起了吊兒郎當,滿臉嚴肅,熾熱。
話音落下後,那光影之中的人影逐漸消失了。
坤天震的腰板也逐漸直了起來。
他目光如炬,不再像是一個傻大個,而是眯着眼睛,喃喃自語:“少卿大人,你沒親眼所見這天才之造化,我理解你作爲頂級上禹種的自傲,但這麼慷慨的話,希望你以後,不會悔得腸子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