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剛剛脫困的銀面女子,驚魂甫定,面對這驚濤駭浪般的一刀,美眸圓睜,充斥着驚駭欲絕之色,手中不知何時,捏碎了一枚金藍色玉符。
嗡!
幾乎在一瞬間,雷弧嗡然乍現,化作一方半透明,流光溢彩,瀰漫着玄妙符文的光罩。
嘭咔咔!
驚濤一刀斬落,漣漪激盪,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咔咔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崩滅,但終究是擋住了這一刀。
銀面女子滿目驚懼之色,顯然是嚇的不輕,腳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哼!”
陸川冷哼一聲,手中刀化作流光,幾乎一刻不停歇的再次斬落。
此時此刻,他的殺機彷彿化作實質,毫無保留,肆無忌憚的釋放開來。
雖然殺了此女極可能有不小的麻煩,可對於陸川而言,麻煩從來都不是問題,只要解決便好。
更遑論,事關煉獄塔,容不得半點差池。
尤其,此女二話不說便想要拿走煉獄塔的行爲,並且動不動便說教的做派,着實令人陸川厭惡。
這已然無關什麼正道邪道,也沒有什麼對錯之分,只有私人恩怨了!
你想拿走的我保命底牌,那就用你的命來抵償!
天公地道,公平公正!
叮鈴鈴!
就在此時,悅耳動聽的鈴音再現,無垠雲白薄紗,已是在無形中,縱貫八方,似乎籠罩了這方天地。
“哼!”
落在陸川耳中,自是刺耳難聞,更是隱隱令他心生一絲煩躁之意。
若放在往常,這等聖魂奪魄的魔音,自然不入陸川的法眼,甚至連動搖他心志的可能都沒有。
但接連大戰數場,殺戮無數,又硬撼銀面女子兩招道境絕學,饒是陸川心境高深莫測,此時心神也有了一絲疲態。
可即便如此,陸川手中神鋒,依舊沒有絲毫紊亂,有條不紊的斬落而下。
嗤嗤嗤!
瘮人裂帛聲中,透明的雲白薄紗層層飛散,仿若雲蝶亂舞,透着悽美之感的同時,無匹鋒芒已然落在了銀白女子的頭頂。
叮鈴鈴!
但那暗中之人,卻依舊不急不躁的出手,而這一次的鈴音,更平添了三分詭異不測。
似乎,有無數鈴鐺震動的同時,更有不知多少身姿妙曼的女子,正在輕歌曼舞。
懾人心魄的靡靡之音,取代了悅耳的鈴聲,雲紗後若隱若現的誘人胴體,更是令人血脈沸騰。
可惜,對方面對是陸川,一個心境修爲,幾近靈寂巔峰,甚至幾達洞天之境的怪物。
更遑論,此時的陸川,乃是不化骨真身,難道要指望一具骷髏,會女人動心?
“找死!”
陸川眸光微凝,殺機有若實質,破妄法目悄然洞開,瞬間眼前的一切,盡皆化作白骨飄散,破開了遮目的雲紗,看到了一道曼妙倩影。
“死來!”
厲聲低喝中,陸川沉腰立馬,一步踏出,瞬息化作無數殘影。
絕刀——雲龍九現!
昂!
昂揚龍吟中,無數刀光縱橫,仿若雲龍出海,直破雲霄,須臾撕碎了萬里白雲,直面浩瀚蒼穹後的真相。
那便是,一個美眸圓睜,滿是震驚之色的嬌美女子。
“怕你不成?”
此女嬌斥一聲,雖驚不亂,手中看似斷折成無數的雲紗,雙手輕輕一抖,竟是重新幻化而出,仿若白龍出澗,傲嘯而起,盤旋飛舞。
叮鈴鈴!
兩顆小巧玲瓏的金白色鈴鐺,更是閃耀出無垠光華,仿若圓月當空,於雲霧中若隱若現,透着神秘莫測,同樣有着無垠殺機。
昂!
但面對昂然傲嘯而至的龍吟刀光,雲霧雖濃,卻天然被這行雲布雨的神獸剋制。
這是雙方武道的立意不同。
雖然根本上沒有強弱之分,可不同的人運用出來,卻有着極大的區別。
就如現在,即便此女將雲霧與圓月之意運用到了極點,更有莫測規則之力相輔,卻依舊擋不住那破雲噬月的傲嘯真龍。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嗤啦!
瘮人裂帛聲中,但見白雲若雪遇驕陽,圓月崩散,露出其後女子的真身,絕美面容上難掩驚愕之色。
似乎到現在,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絕學,竟然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破。
想想也是,她也就是沒有看到,陸川硬撼銀面女子兩計道境絕境,否則絕不會如此託大,敢跟陸川硬碰硬。
但現在,明顯不是這些的時候了。
那真龍破雲噬月而出,刀尖所化的龍頭張開了血盆大口,幾欲擇人而噬,已然到了面前。
“這個混蛋!”
女子暗罵一聲,銀牙緊咬,猛的一樣雙手,奮力撐起一片透明雲紗,以期能夠抵擋一二。
可惜,她很快便失望,而且絕望了。
嗤啦!
幾乎在一瞬間,破裂而開的口子,瞬息即至的刀鋒,明晃晃的刺目鋒芒,好似要將她的一切全都斬滅。
嘭!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沉悶巨響中,刀尖驟然一顫,偏離了軌跡,擦着女子肩頭一閃而過,帶起薄薄的一層血霧。
嗖!
女子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瞬間抽身爆退,躲過了倒卷而來的刀鋒,驚魂普定的看向陸川。
“你這個傢伙,不要太過張狂啊!”
卻見在原先的位置,銀面女子不知何時重新凝聚戰意,本就高了尺許的高挑身形,竟是再次拔高了半尺有餘。
驚人的是,其金白色的眸子中,隱隱充斥着血色,透着難以言說的狂亂之意!
“呵!”
陸川笑了。
只不過,白骨面容咧嘴的笑容,太過詭異,更透着令人驚怖,毛骨悚然的猙獰和嗜血。
“我記得你!”
刀鋒遙指對面驚魂甫定的女子,陸川獰笑一聲,肩頭微微一震,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宣泄而出,六隻手中赫然齊齊凝現一柄神鋒。
咔咔作響的清脆機括摩擦聲,仿若鱗甲般的細密紋路,看似鏽跡斑駁的刀身,卻透着令人心寒的鋒芒殺意。
“你叫九兒!”
被刀鋒指着的剎那,九兒心頭一寒,更有一剎那的恍惚,好似有無數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抓着刀槍劍戟,襲殺而來。
此女,正是在此前中州時,陸川正準備返回天倉古域,卻被人以莫測偉力,直接弄到聖倉城時,所見的兩女之一。
陸川沒想到,當時與此女在一起,明顯爲主的另一不知名女子,明明已經與他達成協議,要他幫忙,此女竟然會暗下殺手。
不錯,此前的一招,看似是圍魏救趙,可其中蘊藏的殺機,怎麼可能瞞得過陸川!
“至於你!”
陸川眸光微轉,另有三柄神鋒指向銀面女子,聲音透着無邊殺伐冷意,“我不管你是誰,今天……你們都得死!”
“大言不慚,你不僅是個竊賊,還是個喜歡胡吹大氣的自大狂!”
銀面女子輕吸口氣,渾身顫慄的同時,輸人不輸陣,冷聲斥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殺我!”
“殺!”
話音未落,陸川已是二話不說,厲聲怒嘯,瞬間狂舞刀鋒,仿若風暴般席捲天地。
這一刻,再無保留的陸川,彷彿化身殺戮怪物,肆無忌憚的釋放着一切力量,欲要毀滅眼前所見的一切。
“怕你不成!”
兩女互視一眼,好似配合了無數次,竟是頗有默契的左右齊出,一個正面硬撼,一個從旁輔助。
不得不說,兩女的戰鬥意識,着實不弱。
即便是陸川無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在生死搏殺中磨礪出的戰鬥本能,也只是比兩女強了一籌而已。
面對兩女的配合,陸川是全力以赴,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勝出。
畢竟,兩女都是靈寂大修士,而他不過是神藏巔峰而已。
尤其是,銀面女子的體魄無雙,肉身力量之強,完全不弱於陸川的混元金身,靈寂大修士的煉體之強也是不差分毫。
而那九兒,雖然弱了一籌,卻也是初期靈寂大修士中的佼佼者。
一手流雲飛鎖妙到毫巔,更有擾人心神,奪魂懾魄之能,最重要的是,其手中的流雲袖,乃是一件至寶。
雖然在陸川手底下,看似摧枯拉朽一般,被摧毀了不知多少次,可依舊能憑空復原。
只要在關鍵時刻,擋下陸川的攻擊,亦或稍稍阻礙,就足以給銀面女子取得優勢,再不濟也可能躲過陸川的一次次重擊絕招。
也正因此,兩人一剛一柔,一攻一輔,哪怕是第一次聯手,在堅持幾個回合之後,也是漸入佳境,磨合的越發默契,得心應手。
銀面女子的大開大闔,一力降十會,九兒的以柔克剛,百鍊鋼化繞指柔,所迸發出的力量,絕非一加一等於二那般簡單。
饒是陸川一對一能夠佔據絕對優勢,甚至戰而勝之,一時間也難以拿下對方,甚至倍感棘手。
即便如此,兩女也是有苦說不出,壓力之大,遠在陸川之上。
畢竟,陸川全力以赴的力量,本身就隱隱壓了銀面女子一頭,若非後者不計代價的動用了某種秘術,怕是現在已經筋斷骨折了。
要知道,她動用了道境絕學,本就對自身造成了不小的損傷,更遑論是兩次。
九兒更是有苦難言,面對陸川那無匹怪力,在是以柔克剛的精妙絕學,也有其自身的極限。
難以想象,每每一擊若驚濤拍岸,即便是其流雲袖乃是異寶,卸去了絕大部分力量,可其本身的孱弱,依舊只是勉強擋下了餘力。
甚至於,九兒只是強撐而已,久戰不下,積少成多,強壓下的一點點反震內傷,必然會有撐不住的時候。
屆時,一旦爆發,就似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一發不可收拾。
也正因此,陸川纔沒有急於結束戰鬥,而是穩紮穩打,只待抓住時機,一舉斬殺兩女。